「你开窍了。」舒河相当满意他的聪颖,也很庆幸这等能才是站在他的身边。
在南内里,有著定国公、太宰、太傅、司空等数位大老,朝中的圣上皇亲和三老五更,单单在他们南内就占去了大半,有了这些党政大老在南内上头坐镇,以好处来看,南内因他们而政治资源雄厚,但对南内底下正要崭露头角的新锐而言,则成了有志难申。
有著大老们的存在,若想在南内生存,就得看那些大老的脸色过日,若是日後南内想要与其他两内在朝权上一别苗头,除去南内大老,绝对是个必要的手段。
霍鞑不擅於与他们周旋,也看不惯他们捉权不放的作法,即使他们极力想让霍鞑取代卧桑坐上太子之位,但霍鞑却偏偏不领情,一次又一次地以任性和不羁来使他们失望,他这个次於霍鞑的皇弟,则成了他们眼中辅佐霍鞑,和继霍鞑之後的後补人选,而他,也乐得让他们利用。
他之所以甘心任人利用,那是因为他知道,人生是一场变数太大的赌博,这座天朝,也不可能有永远的太平。
放眼当今朝廷,在英明的卧桑领导下,平静是平静,但谁也难以担保日後不会产生任何风浪,尤其卧桑的城府那麽深、心思那麽难懂,谁也不知他心底在想些什麽,谁也不知,被朝事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卧桑,会不会有……出人意表的一天?
既然霍鞑没有鸿鹄大志,那他又何妨以静制动、笑脸看局势,暗中吸取增长政源,留待日後朝中掀起由卧桑产生的风浪後,再乘势而起?
反正,日子还长得很,日後的事,谁也料不到,他是否有机会竞争太子,谁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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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派放至南蛮的霍鞑,在初到南蛮时,正值南蛮多事之秋,南境各小族正欲脱离天朝的掌控,纷纷起兵谋反叛乱,时常与霍鞑的大军交战於西南边境和南海一带。
三年後,霍鞑收到特使远自京兆带来的圣谕。
因远定南夷、西蛮一带部族有功,圣上策封霍鞑为辅国大将军,自此之後,天朝南方不再有战乱和小族叛谋之情事发生,有了短短五年的平静时期。
直至封神四十六年束宫官变,霍鞑远在南蛮的平静生活,才又起了一丝变化。
在太子卧桑远走东瀛,圣上迟不发诏宣揭下一任储君是谁後,朝中的局势很明显地起了变化,连远在南方的他们也不得不受到影响。
在太子弃位远走前,圣上本是打算让铁勒接下摄政王一位,但铁勒没有接任,而圣上在铁勒之後想把摄政王交给霍鞑,霍鞑偏又和铁勒一样,也没回朝去接任,徒让摄政王之位空悬著。
在太子走後,都因三内取代太子卧桑联合治朝的关系,三内在各自的考量下,皆推派了一名太子人选,在南内大老们几番考量下,拒绝他们多年的霍鞑,这次并不在他们的考量之中,而是多年来齐心为霍鞑在朝中打天下的舒河,一跃成为了南内欲争太子的人选。
对於舒河出任南内人选一事,霍鞑没有意见,也没有对这件事发表过任何感想,依旧是在南蛮安安分分的当他的辅国大将军,除了曾把误闯地盘的西内国舅修理过一回外,朝中的事他都懒得参与,但就在圣上私底下亲颁了一道手谕给襄王朵湛之後,霍鞑终於有了动静。
和其他的皇子一样,他也想知道手谕写的下一任太子是谁。
不,应该说是,他很想知道除了卧桑之外,父皇心中的太子,究竟是意属於谁。
於是,在一收到风声後,他便连夜派凤楼起程北上,意图在夺得朵湛手中的手谕,想看看在父皇犹豫了那麽久之後,到底是选了谁来担任下一任天朝的主人。
为了霍鞑这个命令而奔走北上的凤楼,在忙了一个多月,却始终无法自保护朵湛的冷天色手中拿到圣谕後,不得不空手而回。
凤楼抬起柔荑遮挡著正午的烈日,修长的凤日微微细眯,一颗晶莹剔透的珠汗,自她的额际坠下。
即使到了夏末,南蛮这个地方,仍旧热得像个火笼似的,早秋的气息根本就还寻不见半点芳踪,在这个地方八年,她也从未见过所谓的秋日,若非直到冬日,这艳人的骄阳,也从没有缓下它的热度不折腾人的一日。
拭去额际淋漓的香汗,挪足在雪白的宫阶拾级而上,因赶了多日的路程,身心皆疲惫不已的凤楼,终於回到她居住了八年的幽兰宫。
在晓雾殿内洗去一身风沙,将自已整理得乾净清爽後,她先派遣宫人去向霍鞑通报她回来的消息,再慢条斯理地走向他的殿内。
方走进霍鞑的念雪殿内,迎面而来的,是漾著一张大大笑脸的霍鞑。
「嫁给我吧!」一双精壮的铁臂,强力地将粉嫩的佳人给搂进怀里,没头没脑地将她给拥个死紧。
被他拥得差点喘不过气来的凤楼,无奈地抬起螓首瞪著他那双赤红的双眼。
「你又热昏头了。」她一手推开他的笑脸,没把他神智不清的胡言乱语给放在心上。
蛮力不理会阻力,霍鞑的大掌四平八稳地贴在她的纤腰上,一骨碌地将她给勾回胸前贴平,嘟起了双唇正欲往她红艳的小嘴上印去,纷乱燥热的热气直吹拂在她雪白的面颊上。
「咱!」清脆响亮的声音插进他火热的气息里。
拥有性感丰唇的主人,亲密地吻上了一记热辣辣的五爪印。
「打是情骂是……爱!」他舔舔受创的嘴角,不屈不挠地再度对她展开猛虎扑羊的攻势。
粉拳在下一刻轰上他的眼窝,打退这只热情过剩的大野狼。
「你怎麽可以不爱我了?你变心!你一定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霍鞑紧咬著下唇,一手捂著遭袭的眼,如泣如诉地向她指控。
凤楼因他这话而险险打跌,在站直了身子後,面对他凄迷幽怨的目光,她挫折地抚上又开始纠结的秀眉。
「可恶又可恨的太阳……」不只是霍鞑,就达她也很憎恨那颗老让他失常的天上日。
「凤楼……」不消半刻又重新振作起来的霍鞑,不死心的黏回她的身边,磨磨蹭蹭的贴著她。
「别闹了,给我乖乖躺下,」她火冒三丈地一拳轰上他的肚皮,再旋身在他的颈後送上赠品。
宫罢月在泰山又倒在她的身上前,有先见之明地将他拖到一旁去安息。
「你总算是回来了。」宫罢月边将打湿的绫巾数在他的额头上,边向久去不归的凤楼抱怨,「你不在的这阵子,他可是天天中暑找我们的麻烦。」
「他没给你们捅什麽大楼子吧?」凤楼甩甩发疼的手臂,坐至他们的身边接手照料霍鞑。
没捅什麽大楼子?她不如问太阳何时会打从西边升上来。
「哼、哼。」宫罢月单单只用两声不同意的低哼,就足以说明这阵子他们遭受过什麽苦难。
她垂下螓首忏海,「我该早点回来的……」
「你拿到手谕了?」他好奇地打量著两手空空的她。
「没有。」想到这件事她就想叹息。
「被别人夺得先机拿走了?」听说冷家所有人都出马去抢手谕了,就不知是冷家的哪个人拿到手。
凤楼的眼底泛过一丝心灰和无奈,「不,其他人也都没有拿到,它还在襄王的手里。」
若是各家主子派去抢夺手谕的人是别人就好了,她也不至於得和自家人自相残杀,可偏偏被派去夺手谕的人,每个都是她的亲人,这教她怎麽全力以赴?
败事事小,霍鞑这方面比较好说话,可若成事的话,她不知该怎麽去面对伤害家人的自己,所以,只好放弃任务空手而回。
宫罢月深思地搓著下巴,「襄王要公布下一任太子是谁吗?」既然朵湛不肯让旁人夺得,那是不是代表朵湛想公开手谕?或是朵湛想窜改手谕私吞太子之位?
「他似乎没有这个打算,但他已经入王西内。」她摇首,也对那令人捉摸不定的朵湛难以理解他的作法。
「老七入主了西内?!」霍鞑讶异沙哑的声调,突然插进讨论得正热烈的两人间。
凤楼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把掉了的绫巾重新放回他的额上,并再度把他给压躺进软榻里休息。
「你没告诉他这件事?」她一手指著阵亡的霍鞑,」边问著在她不在时负责看管他的宫罢月。
宫罢月深深吁了口气,「最近他都忙著中暑和神智不清,哪有空听我跟他报告朝中局势和最新消息?」避暑圣品不在,霍鞑可是天天跟太阳过热的产物约会。
霍鞑己不知在何时坐起身来,边喃喃自语边笑著。
「一声不响的跑去了西内?好个扮猪吃老虎的小子……」真人不露相,没想到朵湛那麽会藏。
「你清醒了吗?」凤楼关怀地看著他脸上的气色,发现他双眼里红艳的色泽已消失,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嗯。」他点点头,心思不在她的话里。
「你打算怎麽办?」她在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朝她摸过来前,先行打掉故态复萌的狼爪。
「什麽怎麽办?」他火睨抗拒的她一眼,毛手毛脚的大掌拨开她斥退的柔荑,准备重新攻占领地。「你别动来动去的,反正我又不会帮你盖座贞节牌坊,少两块肉会怎麽样?」
她不疾不徐地亮出一只粉拳,制住他蠢蠢欲动的手指头。
「王爷,朵湛卯上舒河了,而且他已经对南内下战帖了。」宫罢月愈说坐得离他们愈远,有心在他们的战火壮大前,先退开以免被波及。
他冷哼,「那就去问老四他想怎麽办,问我干嘛?」
「别忘了你和舒河同是南内人。」凤楼点著他的眉心提醒他,然後又快速地收回来,免得会被他给吃掉。
「你也别忘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我远在南蛮,根本就不能拿老七怎麽办。」复活的龙爪成功地爬上她的腰肢,她使劲地想推开有如千锤百链钢所铸成,任她怎麽推也撼不动的胸坎。
宫罢月凉凉地在一边看戏,「这样好了,派个人去告诉舒河多对朵湛提防点。」
「老四那小子精明得很,他一定早有防范了,你替他穷担心个什麽劲?你吃饱撑著了啊?」无缘无故的炮火,随即改而扫向杵在这占位置的宫罢月,烧得他一头一脸的炮灰。
宫罢月识相的摸摸鼻子,再坐得离他们更远些。
「你难道不想回朝去看看情况吗?」放弃挣扎的凤楼乖乖坐在他的怀里接棒发问。
「不想。」霍鞑刻意伸展著结实的体魄,温醇浓密的气息就近佛在她的贝耳耳畔。
凤楼很难告诉自己,她能不去在意身旁的男人。
多年来她早对爱裸露身体的他劝说无效,也已经看得很习惯了,但好一阵子没见他这副模样……如今赤裸的胸肌就近在她的面前,令她看得有些头昏眼花,而拥著她的那副性感健美得无法挑剔的完美体态,也让她有点呛到。
噢,天气真热……
「你不想趁乱回朝接下摄政王之位吗?」凤楼连忙挥去满脑的男色无边,扳起正经的面孔不让他左右她的思绪。
「也不想。」他壤壤地笑著,故意挨得她更近。
她雪白的秀颊,不由自主地浮起薄薄的一片红晕。
「在南蛮只会让你昏昏欲睡和不断中暑,不回朝你留在这里做什麽?」她真不懂,留在这里百害无一利,当初他干嘛不接下圣上的旨意,回到凉爽的京兆去接下摄政王一职?何苦留在这里折腾他自已,也折磨其他人?
霍鞑心情不错地以指划著她的嫣红,再窝进她的香肩中深深吸取诱人沉陷的清凉香气,没去搭理她的问号。
「正经一点。」凤楼拉著他披散的发,将他的头颅给扯回原位不再造次。
他叹息,「大老们都已经推派舒河为南内的太子人选了,就算我回去又能做什麽?扯舒河的後腿呀?你们就见不得我和舒河和乐融融、兄友弟恭吗?」干嘛每个人都要叫他回京兆呢?回去那个闷死人,让人的心肝脾肺肾,都得跟宫争一样斗在一起的地方,有什麽好呢?
「你可以抢回你的位子。」
「我从没订过那席大位,谁要谁就挟著去配吧!」他咋舌地挥挥手,又咕咕哝哝地在嘴边说著:「反正南内的大老们也不乐见我回朝,我若是回去中土,咱们南内恐怕就要开始打内战了。」
「什麽?」她一时没听清楚下文。
为免她追问下去,霍鞑很快地换上了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把先前所讨论的正事全都抛诸脑後。
他暧昧无限地抚著颊对她送了记秋波。
「我说,我要留在南蛮继续让女人垂涎我。」小王他可是很有身价的。
「少吹牛。」凤楼拒绝接受美色,反而很不屑他的说法。
「凤楼,他没吹牛。」知道事实真相的宫罢月,不得不站出来为霍鞑说句好话。
她的黛眉愣愣地纠住,「什麽?」真的假的,有人会忘了长眼睛垂涎他?
「在你回京兆的那段期间,南边的小族送了不少美人图过来给王爷钦点。」前阵子幽兰宫可热闹了,外来使臣使节一大堆,还外加了一票脂粉盈盈的莺莺燕燕。
「给他钦点?钦点什麽?」她的脑袋还没能转过来。
「看王爷还没娶亲的份上,不少邻族的公主都很想嫁给王爷为妻。」王爷这个光棍,说人才论权势,在外族人的眼中都是不可多的好对象,谁要是与他结上了亲家,谁就在南蛮得势。
「嫁他?」凤楼夸张地绕高唇角的弧度,彻彻底底的鄙视霍鞑,「那些女人有没有搞错?」连他这种货色都会有人觊觎?还有没有天理呀?
「竟然把我说成那样……」霍鞑的脸上挂著两行哀怨的清泪。
宫罢月边安慰他边为他申诉,「她们可都觉得王爷很迷人。」
「凤楼。」气馁兼自怜完毕後的霍鞑,揪起她软嫩清凉的小手,一本正经地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前。
「做什麽?」他怎麽老爱拉别人的手去摸他的……呃,壮观的胸前物?
「嫁给我吧!」他眼中充满渴望,滔滔不绝的鼓吹,宛如黄河之水天上来的哗啦啦往她耳边倒,「你都已年过十八那麽多年了,我也该对你负起责任了。你要知道,你都已是二十有四的高龄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