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要找的银剑羽士没有找着,跑到这儿来和人家狠拚了几掌,反而将无法寻获的心上人寻到了,你能说他不感到怪诞?
因此,他笑了,笑得是多么的甜密,多么的……
端木慧秋波横闪,递给他一个百般狡媚的艳美,转对红焰老祖笑道:“老鬼!你还要不要报仇啦?”
红焰老祖心里非常的难受,沉着脸道:“老夫打他不过,报仇之念已经放弃了,倒是委屈姑娘了久,很对不起……”
“哎呀!你别在那儿猫哭耗子的假慈悲,我回去对我爷爷讲,说你待我很好,要他老人家来谢谢你可成?”
红焰老祖忽地一震,黄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看了看姑娘的脸色,不由哈哈大笑道:“这趟事,已经够老夫难受的了,姑娘难道真的要劳动端木先生?哈哈!”
端木慧银铃似的娇笑,震荡空际,接道:“老鬼!你放心!我爷爷才不听我的话呢!你还有事么!”
“没有啦!二位请吧!”
“再见!再见!”
这场暴风雨,就如此轻松的没有流一滴血,破天荒。
圣华和端木慧道出两声再见,人影闪动,已往来路上窜出十多丈。
红焰老祖怔怔出神,他简直不信他的眼睛,忖道:“江湖人才倍出,但似这双儿女武功盖世的,只怕还不多,这女娃若不是老夫暗施手脚,要掳她到此,倒是比登天还难,今夜是我见机得早,否则,天山派恐怕就此瓦解了!唉!”
老祖思量到此,不由轻轻的叹出口气来,无形中对九头鸟搬弄是非之恨,也消于无形。
他只到看不见圣华他们的人影,方转回村院。
圣华这时的心境,说不出有多么高兴,他们是往洛阳以南走的。
这阵奔走,少说点也有五十里出头。
洛阳的南面,仍旧是崇山峻岭,杳无人迹。
两人这刻像是在赛跑,一刻也不停的,蹩着一口气,又奔出了五十多里路。
眼前是一座悬崖,淙淙的泉水之声,不断的自崖下传出。
这崖的后面,是一排密不通风的森林,林的外端有许多高大的青石。
这个所在清幽之极,有山有水,有花有树。
圣华嘻嘻哈哈的一阵笑,停下脚步,往一颗高大的青石一躺,大大的呼了口气。
端木慧也笑作一团,紧靠在圣华的左肩。
她伸手整理一下头发,望着圣华嫣然的一笑。
这姿态,这笑,含着无穷的美,极端的诱惑人。
圣华笑咪了眼,神情荡漾,有些情不自禁……
他突地伸手一圈,抱住了她的柳腰,顺势往怀中一带,端木慧整个娇躯,就投在他的怀抱中。
“嗯!”她嗯了一声,柔荑捧着他的英俊的脸,媚笑道:“不要嘛,毛手毛脚的……”
他只是傻笑,头低下了,紧压着那两片薄薄的樱唇,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很久,还没有分开,还没有满足……
她挣动了一下,娇喘吁吁,媚态横生,笑道:“真是!叫人家都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她白了他一眼,小嘴一撇,应道:“为什么?为不老实,为捡便宜。”
圣华星目射出火样的光芒,脸都发烫,笑道:“这是处罚,谁要你赌气跑了,害得我到处找,害得我日思夜想,害得我掉下眼泪……”
她赶忙扪住他的嘴,流露出无上的慰贴,也显出了百般歉疚,娇笑道:“你不会怪我?”
“怎么会不怪你?我还要罚你。”
“嗯!我愿意接受处罚,你说罢!”
圣华星目眨了儿卜.望着她神秘的笑,许久方道:“我罚你……”
她又扪住了他的嘴,抱紧了他的脖子,两个人贴得紧紧的,分不开,分不开。
温馨,甜蜜,疯狂,无穷的……
数月的离别,再度重逢,这欢愉自非局外人领略得到的。
她站起来了,依靠在石上,脸上沁出些微汗渍,甜笑着。
他仍旧是躺地上,头却枕在她的腿上,情意绵绵,望着她那得意的满足的笑。
“你说,这些时候发生了什么遭遇?”
他毫隐瞒,将他所经过的事情,很详细的叙说,直到会见了红焰老祖为止。
这些经过,最使她关心的只有两点。
第一、狄门帮的小翠。第二、银剑羽士。
这小翠夹在她和他之间.就像眼睛里揉进一小粒砂子,有着微妙的不舒服。
端木慧盯着他很久,很不在意的问道:“那个小翠一定是个美人胎子,非常标致是不是?”
圣华没有撤谎的能耐,淡淡的一笑,道:“长得倒是娇小玲珑,不过,我总觉得她有股子苦命样儿,楚楚可怜。”
“你很同情他,给了她片刻的安慰?”
“那倒没有,只是很随便的谈谈。”
“哼!”她从鼻中发出这声细微的声音,接道:“当然啦!
人家长得既年轻,又漂亮,又可怜,你动了恻隐之心,她动真实情意,这不正好吗?……”
圣华心中一惊,他听出这话中可带了刺,他明白了,忙笑道:“我不准你说这此话,天地之间,只有你,才是我终身不离的伴侣,你活着,我也活着,你死……”
死字没有说出口,她又用玉掌堵住了他,她放心了,热情的一笑,忙将口风一变,很严肃的道:“你遇见过银剑羽士没有?”
“我若是遇见他,就不会被九头鸟玩弄到洛阳找红焰老祖,也不会见着你,我正苦恼着呢!”
银剑羽十提起了他的兴奋,翻身坐了起来,很快的说出这番话。
端木慧仰脸想了许久,她这时的眼, 露出了智慧之光,芳心中在衡量她原有的判断,因此,没有说话。圣华也是在思索什么,突然——
他想起了一件事,忙抢着问端木慧道:“你说过,红焰老祖误了你一件事,是什么事呀?”
端木慧芳心一战,笑道:“我遇见一个人,暗中追踪他,这人在我的判断中,和丹心旗颇有关连,那晓得叫那个老鬼破坏了。”
“此人是谁?”
“在没有得到证据之前,我不要告诉你。”
“难道你对我还要保守秘密?”
她嫣然一笑,很技巧的道:“那倒不是。我这个谜,让你慢慢的猜,一下子说破了,多没有意味!”
圣华笑了,他觉得这位美人儿实在可爱,并未追问下去,转过话题,又道:“你知银剑羽士其人么?”
“很早我就听爷爷谈过此人,他不但功力高,名声大,而且还狡诈毒辣,阴险万端,丹心旗,从太仓八丑临死所吐出的‘银’字来看,多少有些关连。”
其实,这还是端木慧顺着圣华的话说的,她心里早就将这些微妙的关键,构成了初步的答案。
然而,没有事实证明,她不愿说出她的想法而已。
圣华江湖上的事情,知道的毕竟太少,他估不透端木慧是何巧奥。
他脸色凝重起来,忙道:“我的想法和你的想法非常接近,姑不论丹心旗是不是银剑羽士所夺,且找着他再作道理。”
“假如找着了他,而他矢口否认,你又怎么办呢?”
圣华一楞,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已经为这个问题困恼过。
他楞过之后,忽又露出了笑容,想道:“她能考虑到这一层,显然是她定有办法来解决它……”
他更笑了,思索未了,忙道:“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都要靠慧姐姐想主意哩。”
他这聪明的说法,逗得端木慧噗卟一笑,道:“你别将帽子扣在我的头上好不好?”
“好姐姐!你不愿替我分忧?”
“傻弟弟,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么.别急呀!慢慢的就会有法子可想的。”
圣华嘻嘻而笑,很自信的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安心得多了……”
“哎呀!这会子专会说好听的话,到了和人动手的时候,你心中还会有我这个姐姐。”
圣华暗道:“好啊!她到现在还没忘记那天的事……”
他赶忙站了起来,移到她的前面,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笑道:“好姐姐,你再不原谅我,我就跪下了……”
“嘻嘻!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只希望你以后杀人,除非是万恶不赦,能够放条生路给人家,总是好的。”
“遵命!遵命!”
她笑,他也笑,又缠绵在一起。
笑声扬溢空中,这气氛是多么和谐……
夜,静寂得连两人的心跳,都能听见。
许久没有说话,依偎着,舍不得分开,像一股蜜糖,扭得特别紧。
“姐姐,我们应该往那儿去?”
端木慧想了许多,翠眉轻挑,道:“可惜银剑羽士没有一定的居所,也很少有人知道他,找他真不容易哩。”
她沉默了好半天,悠悠一叹,道:“只好走着瞧,只要有丝毫线索,就不难找到他。”
圣华也无可奈何,笑道:“我们走吧!”
“嗯!我很累,口也渴得很,多休息一下再走。”
他心里很不好意思,不是他,她怎会疲惫?
“你在此处休息,我去弄点水来解渴好吗?”
她很感激他的体贴,点头道:“你要快去快回,我一个人有点怕嘿。”
圣华微笑着,起身拍了她一下,道:“别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话未说完,白影轻晃,就向岸下奔去。
端木慧芳心有种说不出的喜悦,闭着眼,又在回味这难得的温存。
她樱唇挂着丝丝甜笑,依靠在青石上,悠闲得像一座美丽的女神塑像。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圣华没有转回。
她神情也振作了许多,莲步轻移,就想到崖边去看看圣华。
忽地——
传来了儿声脚步声响,是向这面走来的。
她倏地一惊,仔细辩别下,不是圣华走动的声音,不由暗想:“这么荒僻的地方,又是在深夜,怎会有人出现……”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赶紧缩回身形,闪在大石后树林中,秀目紧盯住外面。
不大工夫,果然,有个白衣青年向这面行来。
双方距离太远.是何容貌,却不易看真切。
但,凭那种稳健的步法,来人准是江湖高手无疑。
渐渐的,那人来得近了些,白皙的脸型,倒也十分清秀。
她看真了,芳心不由大震,轻呼道:“啊!是他!”
第十九章
她又惊又喜,同时,也加上一层忧愁。
因为,她知道圣华需要她,而她也需要圣华,假如,她走了,不声不响的走了,圣华该多么忧急。
最要紧的还不在此,而是圣华在乍相逢又失去了她的当 口,急怒腾升,杀机定会骤增,后果实难预料。
然而,眼前出现的人,确关乎今后丹心旗得失的重要关键。
她愿意暂时放弃圣华?或者放弃这条极为重要的线索。
她为难了,不知应该究竟怎样才好。
事不关已,关已则乱……
这中间横堵一道这样的鸿沟,就这道鸿沟,扰得她拿不出主意。
她愁肠面转,心乱如麻……
此时,那个锦衣而清秀的少年,已经走到她二人刚才依偎的大青石旁。
他面向悬崖,态度很是修闲,在那背手远眺。
这个迷样的人物很久没有出现,怎会到了此处?的确费人猜疑。
他是谁?与丹心旗举足轻重?
严格的说,与武林安危也有在的关连?
没有人敢断定,也没有事实来证明。
端木慧瞧着他的背景只出神,她很想跃身而出,和他相见。
但她又怕圣华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而和他碰面交谈。
多矛盾的心境啊!再增加她一分愁虑。
时间一刻一刻的溜过去,迫使她心情一分一分的沉重,她希望他很快的离开这儿,假如她要追踪的话。
可是她又怕他走得没有影儿,而失去这千载难逢的良机。
“唉!”她暗中叹了口气。
锦衣少年并未发现身后青石留下的痕迹,全力集中,只是欣赏这美妙的夜色。
蓦地——
那少年轻轻一声“噫……”
他意外的注视悬崖以外,像是发现了什么……
这声噫,听到端木慧耳中,芳心卜通一跳,她以为他发现圣华而发惊诧的噫声。
她再见那少年加倍的注意崖下,就越更断定她的料想不差,急道:“糟糕!他真的发现了圣华……”
她心中一急,不自主的哆嗦一阵,排出非常细微的响音。
倏见那锦衣少年霍地转身,双目如电,往石后的森林而扫视。
他脸色露出诧异之容,方诡谲的一笑,于是,满不在意回过身去。
端木慧打了个冷噤,敛气摒声,那敢再有响动。
这是证明少年的功力,已到登峰造极之境,那点点音响,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端木慧瞧着他的背影,呆想了半会,忽地决心陡上,忖道:“只要他即刻走,我决定在前端等他。”
少年好像猜透了端木慧的心意,嘴里喃喃自语,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他像是着了魔,转身就向原来的方向行去。
隐约间,似乎从他口里骈出了一句话道:“哼!我非要寻着她……”
少年步法轻慢,大方步,一摇三摆的行着。
别看他慢,实际上也比寻常人快了好几倍。
圣华的影儿也没有,直到人家离开了原处,还未见他返回。
她庆幸她们没有碰头,跟着也担心圣华会因她斗然离去而烦恼,而忧心。
这一眨眼的工夫,少年已走了半里多路。
远远望去,仍是那么悠闲的踱步。
端木慧这时没有其他的顾虑,一条心,追踪!
她当即采取了行动,紧迥着树林的边沿,生似一条红线,半点声息也没有,疾射过去。
他没有发觉什么,背着手,走着。
看来已走出两里路了,斗然,他加快了脚步,勇往直前。
他的速度惊人,不在端木慧之下。
十多里过去了,没有停下来,继续奔跃。
前面,又是一座密林,怪石嵯峨,盘松满布,显得阴森森的。
夜,静寂得怕人,尤其走在这种隐蔽的地方。
他放慢了脚步,加了两分戒备,目光炯炯,不停的探测四周。
忽然间——
在前面不远的怪石后端,传出一声如怨如诉的长叹。
夜深人静,四野无人,突地听到这声怪叹,大有叫人置身鬼域之感。
没有可走,凝视定目,侧耳倾听,十分小心的在猜测是人是鬼在发出哀鸣。
隔了半响,不再听见什么。
他咳嗽一声,微微的一笑,再也不继续前行。
到了怪石的旁边,环目扫去,突然一声“噫!”跟着倒退了两步。
他微一楞神,惊噫中现出了微笑,轻言道:“是她!果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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