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北上门女婿回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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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北上门女婿回城记-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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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德仁重返安平村,帮助自强爹和张大妈喜结了良缘,虽然已经回城多rì,眼前仍然时时浮现着安平村的种种景象和人物:每到饭时,屋舍上飘动着的袅袅炊烟,似乎是给蔚蓝天空绣上了朵朵图案。村道上孩子们放浪的嬉笑声,哭闹声,夹杂着妇女尖锐粗鲁的谩骂声。许多青壮年出外打工,少数几个男人端着大老碗在街上吃饭,再也没有过去那样热闹非凡的老碗会了。村头的老槐树上依然挂着那口铜钟,听说前些天被村里一个二赖子盗走卖掉,硬是让村里几个爱管闲事的人给追了回来,照旧挂在树上,老人说,老槐树,大铜钟,毕竟记载着一段难忘的历史嘛……

    秀兰说:仁仁,自从安平村回来,你就像丢了魂儿似的,难道你还记挂着哪个女人?记挂你玉娥妹妹?记挂你雪雪妹妹?

    德仁说:玉娥回城了,雪雪没见面,要说记挂的女人吗?当然还有……

    德仁的面前突然闪过鲁迅小说《故乡》里豆腐西施式的人物——水莲,其实水莲更窈窕,更风流,更多情,也更热情,当然更使他难忘的是灯光下酒后的面染桃花,全身酥软趴在他背上的佯装醉酒,还有……秀兰睁大眼睛挺有兴趣地追问着:谁呀?还有谁呀?

    德仁撇开水莲不谈,自然而然地说:大妈,张大妈啊。

    秀兰感到受骗似的索然无味:谁和你说老一辈的女人呢?

    德仁疑惑的:兰兰,你难道不知道大妈年轻时有多么漂亮吗?

    秀兰说:知道,我当然知道。仁仁,你是多会才来安平村的。大妈嫁到安平村那年我刚出生,听说大妈的美貌轰动了周围几个村子,看新媳妇的年轻人像赶会似地蚂蚁不断头头……这件事情人们一直说了好多年。可现在,大妈毕竟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

    德仁微微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人逢喜事jīng神爽,大妈一高兴,人便显得格外jīng神,加上她很少晒太阳,皮肤白嫩,脸蛋红润,人也年轻得多了。也是这个玉娥调皮得很,她缠着大妈给画了淡妆,人一下子漂亮得跟画张里的美女一样了,何况大妈本来走路就轻盈得水上漂似的,所以大妈在婚礼上一露脸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秀兰嘻嘻地笑着:嘿嘿,你们搞文学的真会形容,你把大妈说成十八娃了。

    德仁说:是十八娃呀,我一看见大妈被化妆成年轻的媳妇,就立即想起咱俩结婚时你那张娃娃似的俊脸了。

    秀兰把嘴一撅:骗人,说着说着你怎么扯上我了?

    德仁说:兰兰,我走的时候就说我会时时想着你的,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秀兰说:咳,你饶了一大圈子,这才回到主题上来了。

    德仁抱住秀兰亲吻:要得会,跟着先生睡,你这写作知识就算入门了。

    秀兰戳着德仁的额头:下流!

    第二天,自强兴致勃勃地找上门来了,他单刀直入地对德仁说:德仁哥,我在街上看见了一张电视机维修培训班招生的广告,我想去参加培训呢。

    你和玉娥商量了没有?

    没有,我这不是才和你商量嘛。

    德仁想了想:我看你行。你心灵手巧,喜欢钻研,又是初中毕业生,学习修理电视机没有问题。再说,你瞅的这个行当肯定能挣钱,现在城里人买电视机的越来越多,电视机坏了就得找人修理嘛。不过——

    自强插话说:德仁哥,我知道你要批评我这山望见那山高了。是的,玉娥进城做了医生,我呆在农村务农,当个农业技术推广员,有什么意思?我再去攻读电大农学系的文凭,一点劲头也没有了。再说,我要是离开了农村,学习养花技术也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德仁真诚的:自强,我并没有批评你这山望见那山高,你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设计自己的职业,那是你的zì ;yóu,何况你这样的选择是很有道理的。

    自强十分兴奋,紧紧地抓住了德仁的手:德仁哥,这么说,你同意我的选择了?那么,麻烦你去跟玉娥说一声。

    德仁说:自强,你把实际情况跟玉娥说说,她是一个知情达理的人,我想她会同意的。

    自强诡秘地:那么,德仁哥,你不想见玉娥了?我来的时候,玉娥再三叮嘱,无论如何要请你过去一趟,她真的有事和你商量呢。

    德仁疑惑地望望自强:骗人,玉娥既然要我过去议事,你为什么一到我家不提说呢?自强,你瞅着我的眼睛,一定要讲实话,玉娥究竟叫没有叫我?

    自强动摇了,却又强辩着:是,是有这么回事的,你过去可以问玉娥嘛。

    秀兰回家,听了自强的话,赞不绝口:自强,有眼光,将来你家挣的钱,要比我家多得多。

    自强马上要求秀兰过去跟玉娥谈一谈,秀兰说:炊事班忙得很,我哪里能抽出时间?叫你哥明天过去一趟。

    自强、德仁看秀兰答应了,也都不吭气了。第二天下午,德仁回家做好晚饭,便奔玉娥家去了。走在路上,想起安平村那天晚上水莲装醉、玉娥装醉,不禁有点脸热……走进医院家属楼,自强正在楼道做饭,连忙招呼德仁进去,玉娥、逢chūn也都笑脸相迎,德仁来了个主动出击:玉娥,你找我来,有啥要事?

    玉娥一下子被蒙住了:啊,哦,有啥事呢?

    自强听见,端着稀饭锅进来了:玉娥,前两天你不是说要找德仁哥说事吗?德仁哥来了,你怎么又忘记了?

    德仁笑笑:自强,你别装了,有啥打算你直接对玉娥说,我来帮腔,总可以了吧?

    玉娥用纤纤食指戳着自强的额头:自强,你这个缩头乌龟,有啥话不敢对我明说,难道我是一头老虎,能把你吃了不成?

    自强嗫嚅着:玉娥,因为这事是一件牵涉到家庭、事业、前途的大事,所以需要和你商量研究以后才能确定。

    玉娥一听自强说得这么认真,也就严肃起来:既然是大事,那就先吃饭吧,吃了饭咱们慢慢地商量。

    吃了晚饭,逢chūn在家里做作业,他们三个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谈论正题。自强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学习电视机维修技术的决心。玉娥睁大眼睛把自强盯了半天,又转动眼珠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一句亲热的有分量的赞扬的话来:我自强到底有出息了。

    自强听了,一兴奋,一冲动,搂住玉娥就亲起来,幸好也没人看见。玉娥在自强身上拧了几把:你个冷娃,德仁哥在旁边呢。

    德仁背过身子:我什么都没看见。

    自强说:德仁哥,你别眼红,我已经给过你们亲热的机会了,哎呀……

    自强的腿上又被玉娥重重地拧了一把:叫你胡说八道!

    恢复平静以后,玉娥一脸严肃的:自强,照这样说来,你下定决心要离开农村了,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你不想大有作为了?

    自强认真的:玉娥,当着德仁哥的面我表个态,今后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永远不离开你半步。

    玉娥吃吃地笑了:瞧你那点出息。

    德仁说话了:玉娥,说自强有出息的是你,说自强没出息的也是你,看样子,爱得越深,指责得越多。玉娥,说实在的,自从你进城当了医生以后,一个是干部,一个是农民,你们的差距拉大了,自强rì夜都提心吊胆地过rì子,他担心——

    玉娥有点生气:担心啥?担心我会变心。德仁哥,我问你,当年你恢复了工作,当了干部,秀兰姐还是农民,你有没有变心的想法?你可要说老实话啊。

    德仁随口说道:没有,我们是老夫老妻了,能够经受起时间的考验。

    玉娥说:我和自强也是多年的夫妻了,也能经受起时间的考验,难道你还不信任我?

    德仁说:咳,不是我不信任你,是自强有点担心,这也是人之常情嘛。现在好了,大叔大妈结婚了,自强也能离开家了。今后,玉娥当医生,努力攻读电大文凭,向前奋斗。自强修理电视机,刻苦钻研业务,为钱奋斗。这样,你们的小rì子,一定会过得甜甜蜜蜜,红红火火。

    自强、玉娥会心地笑了。自强说:玉娥,天黑了,你去送送德仁哥。

    德仁连连摆手:不用,我这是熟路,一会就回去了。

    德仁说着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家属院,玉娥瞅瞅自强,迟疑地站着,自强推了她一把:玉娥,我是借着你的名义请德仁哥来的,你不送送他,人家以后还会来吗?

    玉娥说:照你说的,你一定要我去送德仁哥吗?

    自强说:我叫你送你就送,再耽搁一会,人家早就走远了。

    玉娥这才慢慢地走出了家属院,往前看去,哪里还有德仁的影子?玉娥怏怏不乐地埋怨着:这个德仁哥,明明知道我要送你,还跑得这么快,你不是有意让人家丢脸吗?

    玉娥正想转身回去,蓦然看见大树背后一个身影一闪,她惊喜极了,那不是德仁还是谁呀?玉娥急急地向前走去,德仁也向她走来,于是两只手便紧紧地握在一起……
第二章 人物的个性
    ()    教研室里一个老师生病住院了,他带的课程只有一学期课时,没法往后推延,室里只有德仁带过这门课程,领导便安排德仁替他带课。德仁的课本来就不轻,现在一个人要带两个人的课,更是忙得团团转。下午,他赶回家里,急急忙忙做好晚饭吃了,便坐在封闭了的阳台里备课。德仁的屁股还没有坐稳,任盈盈吱扭一声推门进来了,笑意溢满了两个迷人的酒窝:呦,学生上课来了,老师还纹丝不动地坐着,难道你不欢迎我?

    德仁欠着身子说:欢迎,当然欢迎,你请坐。

    任盈盈落座,德仁指着教案说:哎呀,盈盈,真不凑巧,一个老师住院了,我还要替他带课,实在忙不过来,要不你的课往后推一下?

    任盈盈笑嘻嘻的:哎呀,我人来都来了,你还要把我推出去吗?再说,你再忙,也不在乎这一个钟头。

    正在说着,秀兰下班回来了,她也帮助德仁说话:任盈盈同志,最近,张老师加了课程,确实忙得很,你的课往后推迟一下影响不大。

    任盈盈眯起眼睛:你不要叫我任盈盈同志,你要叫我任盈盈同学。啊,师娘,你说这话就不大在理了。我计划在一年里,把自己培养成一个作家,耽误一次课程,我当作家的时间就得推迟许久了。再说,我的课程都是订了计划的,哪能说变就变呢?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恐怕也要讲点诚信吧。

    秀兰一看,没法说服任盈盈,把脸一吊,一甩袖子进里屋去了。任盈盈望着秀兰的背影,挤挤眼睛:老师,我这师娘还是挺有个xìng的。

    德仁淡淡一笑:她再有个xìng,也没有你的个xìng强。

    任盈盈朗朗地笑着:老师,你说对了,我家维新就说我的个xìng强,有些事情他拗不过我,就让着我,哄着我,这样一来,越发把我惯得十分任xìng,无论谁哄也哄不下了。

    德仁轻轻地说了声“是吗”,任盈盈的脸上没了笑容:老师,难道你不相信我?难道我会说假话骗你?就拿到你家学文来说,一开始黄维新贵贱不同意,你猜猜他为啥不同意?

    德仁摇摇头,任盈盈冷笑了一声:这个黄维新,反对的理由太可笑了,他说孤男独女,钻在一起学习,耳鬓厮磨,容易产生静电引力。你说,这可能吗?现在,我把手放在你的手背上,这不是轻轻松松地取掉了吗?哪里有一点吸引力?

    任盈盈一边说一边用一双媚眼盯着德仁,并把她白嫩柔软的小手放在德仁粗糙的大手上,德仁虽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是有一股电流麻酥酥地传遍了他的全身,一时之间忘记回答任盈盈的问题。任盈盈疑惑地:张老师,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真的有静电引力?

    德仁这才惊醒过来:没有没有,静电引力?哪儿会有吸引力呢?如果有的话,也只能有排斥力。

    任盈盈撅起了小嘴巴:张老师,难道我就长得那么难看,竟然没有一点吸引力,只有排斥力了吗?

    德仁无可奈何地:咳,你这是怎么说话呢?这和长得好看不好看又有什么必然联系?

    任盈盈又转移了话题:好好,就算你思想纯洁,立场坚定好了,我还是说说黄维新是怎样哄我的吧。老师,你还记得我化妆得漂漂亮亮来听你讲课的情景吗?

    德仁装作思索的样子,摇摇头:不记得了,你啥时候化妆得漂漂亮亮的来听课了?

    秀兰出来听见了:我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任盈盈化妆得像演员一样进来了,当时你说是在单位彩排没顾上卸妆,现在又说是有意化妆听课来了,这真是贼不打三年自招。

    任盈盈笑红了脸:还是师娘的好记xìng,张老师说他不记得这件事了。

    秀兰说: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好显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呗。其实,当天晚上你走了以后,他就像丢了魂似的,睡觉也不安稳,睡梦中还喊着你的名字。

    德仁听了摇摇头,依旧安然稳坐。任盈盈满面绯红:骗人,骗人,师娘真会编故事,要不请你给我讲讲文学创作。

    秀兰连连摆手:你别讽刺人了,我哪会讲什么文学创作呢?我走了,你们继续上课。

    望着秀兰的背影,任盈盈面红耳热:这个师娘,说的也许是真情。老师,你讲实话,你对我难道真的这样着迷吗?

    德仁一脸严肃的:任盈盈,你到底还想上课不?如果不想上课,就请你回家去吧。

    任盈盈连忙求饶:别别,张老师千万别生气,我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那天晚上我一化妆,黄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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