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书?”
汉子抱拳道:“在下彭玉麟,字雪琴,家父曾做过合肥县梁园巡检,离任后得痨病故去,家道自此一日败似一日,所幸还留有几亩薄田,倒也能度得日。此书乃家父所传,在下常带在身边,为的是随时翻看。”
曾国藩又问:“可曾进学?”
彭玉麟脸一红,讷讷道:“原先倒也中了个秀才。只因玉麟脾气不好,得罪了教谕,被革除了,功名之心也淡了。”
曾国藩重新拿起那本书问:“仁兄想必已把这套《公瑾水战法》烂熟于心了。”
彭玉麟答:“闲时倒是常常翻阅,多少知道一些,烂熟于心不敢当。听仁兄谈吐,像功名中人。在下冒昧问一句,仁兄在何处当差?听口音,不像本地人,莫不是乡亲吧?”
曾国藩将书放回原处,双手一抱拳:“仁兄猜得不差,在下曾国藩,正是湘乡荷叶塘人,现在京师翰林院当差,此次是奉御旨去四川主持乡试。”
“失礼失礼!”一句话说得彭玉麟早拜伏下去,一边行大礼一边道,“原来是曾大人,闻名久矣!请大人恕草民不恭之罪。”两个人你谦我让,惹得两边的人都往这边看。
曾国藩急忙扶起彭玉麟,正要讲话,市面忽然起了骚动,很多人都向一个字画摊子围拢过去,其他守摊的人也都伸长脖颈观望。曾国藩与彭玉麟也跟着站起来。
“好像什么人在争吵。”曾国藩悄声说。
“这两天总这样,没生意,光看热闹了。”彭玉麟答。显然,他已在此处蹲了两天。
已有守摊的人开始往热闹处挤。彭玉麟禁不住道:“仁兄稍候,玉麟看一眼就回来。”便随手拾起书揣进怀里,一步一步地靠过去。
曾国藩见彭玉麟把书揣进怀里,脸上不觉一红。
曾国藩本是个喜静不喜闹的人,见彭玉麟往前凑,有心想说一两句阻止的话,又碍于初次见面,何况彭玉麟对自己还存着戒心,有些话就更不好出口,也只好跟着走过去。
挤进人群,仿佛天意,偏巧又和彭玉麟站在一处,两个人就相视一笑。再一看争吵的人,却正是把虎画作猫样的手艺人正陪着小心挨一个绿营把总①的训斥。
听了一会儿,曾国藩才听清原委:原来是把总提前交了银子让画匠画只镇宅虎,画匠竟给画成了猫样。把总让画匠赔一两银子,画匠却只想把预收的银子退回去了事。
绿营把总见画匠死活不肯赔银子,就瞪起眼睛道:“爷也没说非让你赔银子,只要你立马给爷画一张虎出来不就结了?爷还给你掏三十个大钱!”
那画匠讷讷辩说:“爷就饶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就会画这样的虎,再画不出别样的虎了。要不,小的立马给您老画一张群狗打闹图如何?那狗画得好着呢!”
把总一把揪住那画匠的大衫衣领,啪啪就是两大巴掌,骂道:“你不赔爷的银子,还耍贫嘴!爷今天活剥了你!”更多精彩内容,请阅读《曾国藩发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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