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强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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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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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沟河以北便是辽人治下,紧挨这里的城池乃是涿州和易州。



  现如今,辽国将契丹军和奚军两支主力都摆放到更北方防备女真去了,而南方涿易二州之地,便任命燕地汉儿郭药师为守将,郭药师所部便是由辽国汉人组建的常胜军。



  大辽兵力本就捉襟见肘,为了防备女真,涿易二州几乎全然给郭药师放养了,到了这个时候,辽人对郭药师这般汉人是不得不用,却又不得不防。



  耶律大石,萧干这等宿将自是不会放心,自然采取了一定手段使得郭药师不会南下投宋,其中手段,却只有郭药师深偿苦果。
第十九章 常胜军郭药师
  郭药师所部常胜军原名为“怨军”,当年渤海高永昌联合女真起兵,一连攻下了辽东五十余州,天祚帝派兵征讨也多次被击败,后来便招募辽东汉人饥民自成一军,取报怨于女真之意,谓之“怨军”,怨军编制为八营将近三万人,郭药师就是其中的一营指挥。



  要说到怨军的作战能力自然是有的,成军之初比起大辽的其他军队,怨军更加悍不畏死,是唯一结步阵能抵挡女真冲锋的劲旅,但是坏就坏在这支军队的粮饷辎重经常不能得到补给,隆冬季节单衣者屡见不鲜,这样的军队将士怎能用命?



  怨军成立后,作战情况极为不利,士卒多次哗变,辽国终于意识到怨军的问题已经尾大不掉,终于做了动作,以征讨利州叛乱不利的罪名将首领董小丑处死。



  董小丑虽然死了,但是麾下怨军大体尚在,其手下罗青汉、董仲孙等率怨军作乱,郭药师也在其中。



  四军大王萧干自然不是放着来看的,率兵平叛,郭药师杀了罗青汉数人,接受招安。



  此时大辽已经国力大衰,为了彻底解决怨军的问题,耶律余睹向萧干建议:“前年怨军两营叛变,劫掠乾州,已从招安;今岁全军复叛,而攻锦州。若大王军马未至,锦州城破,则数万居民皆为其所害。所谓怨军,未能报怨于金人,而屡怨叛于我大辽。不如今日趁其解甲,掩杀个干净,则永决后患。”



  萧干以为不然,郭药师接受招安让他心情极好,几乎兵不血刃便使得怨军上下全军而降,“虽说其中反复作乱之人可恨,但是怨军之中也不乏忠义者一时为逆贼裹挟胁从,岂可尽诛杀之?”



  郭药师这才得以保全性命,虽然留了郭药师一命,但是萧干乃是宿将,不知养虎为患的道理?所以断然不会让怨军再度坐大,便从怨军之中选出2300人编为四营,改名常胜军,由郭药师统领。剩下6000人化整为零,编入各路军镇。



  如此既能为大辽效力,来日也难成大患,常胜军辗转辽东,被调来涿易二州,郭药师为守将,亲镇涿州,另外遣了部下老将赵鹤寿率一营守备易州,互为犄角。



  若真是如此,行事倒极为便利,若是辽国气数将尽,郭药师率军降了宋人便是,可是萧干早已安排了后手,留下将领萧余庆及其所部三百奚人兵马驻守易州,萧余庆任监军,并编管涿易二州粮草,如此便将常胜军的命脉紧紧握住,郭药师但有反意,极难成功。



  “耶律大石来这里干什么!”此时的涿州城门之外,甲士林立,常胜军五百兵马静静侍立在郭药师之后,左侧是其部大将甄五臣,右侧乃是从易州赶来的监军萧余庆。



  在往后细看,便是常胜军四营之中的大小将佐小校,在加之精锐士卒,看着军容,的确是一支不下一般西军的强军,郭药师行事素来稳重,善于观瞻形势,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常胜军组建之后,即便是辗转各地征讨,其麾下所部损耗也是极少的,甚至有一点阳奉阴违的味道。



  不过到了这个时节,大石林牙和萧干也懒得与郭药师斤斤计较了,毕竟现在的常胜军也算得上是大辽实力的一部分,也是实在没有这个精力了。



  倒让郭药师颇为头痛的是萧余庆,这颗钉子就直直的下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但是郭药师所部粮草尽是由萧余庆拨付,平日里还得伸脸赔笑,孝敬倒是奉上不少,可是粮草依旧是缺斤少两,士卒刚好够食,直娘贼,这涿易二州方圆以外连个人影子也见不到,草谷也没得打,日子过得极为清贫。



  吃人嘴短,还不是得忍下气来任凭萧余庆拿捏,况且萧余庆也是好相与的对手,其部三百奚军,尽是百战余生之士,盔甲精良,多为骑兵,而且萧余庆所部乃是从才击败童贯北伐宋军的新胜之师中捡练而出,士气正盛,若是怵然发难,保不准这厮一把火烧了粮草,然后轻骑扬长而去,报与萧干知晓,届时面对郭药师的便是灭顶之祸。



  所以郭药师一向是小心为上,在乍然街道耶律大石将要前来涿州之际,郭药师甚至一度有些心神不宁,毕竟常胜军曾经反复的事情做得不少,大辽积微之下想要消除隐患也是极为正常之事,“难道真的是对付某家来了?”



  若是萧干前来,郭药师心中倒还好一些,毕竟辽东之时,郭药师与萧干总是有一份恩德摆在那里,即便贸然前来,总是以安抚为主,可是来的既然是耶律大石,他究竟是要干甚?耶律大石威名赫赫,绝对不是前来作客攀亲戚,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前来敲打一下他们常胜军,更严重的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但郭药师毕竟是做得大事的人,断不会就这样被吓得弃城而逃,其性格本来就是不到最后山穷水尽,咬牙也要死撑。为了以防万一,郭药师便更加注重兵事,这两日将哨探游骑放出去老远,耶律大石若是大军前来,恐怕十有八九此事难以善了。



  与此同时,涿州州城各处防务也被郭药师整顿得颇为完善,即便耶律大石骤然发难,自己也有所准备,如此行事之后,郭药师心下才稍稍安定。



  郭药师按下心中的五味杂陈,捋了捋颌下而得胡须,“萧监军,末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郭将军乃是大辽功臣,有何不能说的?但且问便是了。”萧余庆微微一笑,礼数倒是周全,可郭药师却是忍不住抽了抽脸颊,这样的笑面虎最是难对付,表面上人畜无害,可是私底下却处处使绊子,二人来此地驻守,已经是明里暗里交手了多次,触不及防之下,郭药师这等老江湖都吃了好几个闷亏。



  郭药师也是老滑之辈,准备先从萧余庆口中探一探口风再说。
第二十章 涿易二州
  “大石林牙为国之柱石,身负大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知是何事劳动林牙亲自来此,莫不是赵鹤寿那个不成器的在易州不安分,惹恼了萧监军?”郭药师在马上淡淡的说道,赵鹤寿乃是他手下的部将,如今分镇易州,但是其为人秉性再加之郭药师一再告诫其不得生事,料想不会出现问题,这句话不过就是抛砖引玉尔……



  “郭将军想到哪里去了,大石林牙和萧大王素来看重常胜军,此次前来不过例行巡视,顺道有些事情要办。”萧余庆在马上也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只是死死的盯住地平线。



  说了等于没说,郭药师只是无趣的勒了勒战马,身后的甄五臣却是心中有些感触,“郭大哥啊,郭大哥,想当初俺们本就是饥民成军,一条命本就不值得什么钱,老天侥幸让俺们兄弟聚在一起,活到今日,这些年来纵横天下,也未尝有丝毫胆怯,怎地驻了涿易,行事却这般谨慎,大石林牙又如何,若是想与俺们常胜军过不去,一并接下厮杀一场便是,人死鸟朝天,反正活到今日,某这一条性命早就是赚够了本钱。”



  日头将至,不远之处,马蹄之声铮铮而响,当先一名契丹骑士手持牙旗,首先越过土包,出现在郭药师的眼中,风吹动牙旗,只是猎猎作响,随后一批批高大的燕地战马相继跃出,马上骑士身高力大,马术娴熟,尽皆为虎贲之士,气势恢弘,直冲而下。



  若不是马上骑士刀剑入鞘,弓未上弦,恐怕这般阵势,真要引得常胜军中军大动,或列阵迎敌,或掉头就往涿州城之中撤退了,待得郭药师看清飞奔而来之骑士仅仅只有数百人之后,终究是将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松了下来,大石林牙,只是为震慑而来。



  契丹骑兵在距离郭药师军阵之前五十步距离勒马停住,难得的是,数百骑士,未尝有丝毫摩擦碰撞,坐下马儿彼此之间的距离都是掌控得极到火候。



  众骑士突然分开一列,一人从中策马缓行而来,正是耶律大石,郭药师,萧余庆却已经利落的翻身下马,朝前跪拜,“拜见林牙!”



  耶律大石也是下马,颇为豪爽的扶起二人:“郭将军和萧监军镇边辛苦,某此次前来不过只为检校三军,怎地郭将军摆出这般阵列,劳动将士某心中倒是过意不去得紧?”



  郭药师身后的常胜军将佐士卒这才稍稍从方才刚才林牙亲军的震慑之中缓过神来,纷纷拜倒行礼:“林牙一路辛苦!”



  “诸位都起来罢,郭将军,萧监军,俺们进城吧!”说完一手拉着郭药师缓步向涿州城之中行去,而对于身边的萧余庆,却只是稍微给个眼色而已。



  不知情的人一看还不知这二人真是好到了极致,方才短暂的剑拔弩张却已是烟消云散。



  郭药师也是豪爽的大笑道,唤过甄五臣,“五臣,备好上等酒菜,好生招待林牙麾下儿郎,某与林牙先行一步。”



  说完之后二人携手迈入城中,耶律大石身后十余名甲士只是跟着进城,其余兵马就在外头下寨,酒水肉食不要钱的担出来应奉着。



  平日里,常胜军过得甚是节俭,如今大石林牙所部亲军倒是有了口福。



  甄五臣亲自负责接待契丹将士,除非是被猪油蒙了心,否则谁敢在这上头克扣半分。



  需知在常胜军里头,将郭将主军令执行得最为彻底的便是这个天杀的甄五臣。



  契丹军将也不着急,随身帐篷等物什先放在一旁,七八个人围坐一圈就这样席地而坐,大口咀嚼起来,看得一旁的常胜军士卒直吞口水。



  涿州州城之中较燕京更为萧条,每家每户粮食几乎都已经见底,过着上顿不接下顿的生活。



  好在城中每隔两日便接济施粥一次,这才不至于饿殍遍地,一路行来,不知有多少曾经的高门千金衣衫褴褛的站在路边,只要某位军爷有兴致,做个露水夫妻,管得一日果腹也好。



  耶律大石心情愈加沉重,只是一言不发往州府衙门之中行去,待得到了府衙,一桌酒菜席面早已备好,二人主次坐定,耶律大石率先开口道,“郭将军,涿易二州乃是燕京屏障,此处,万万不可丢失,如若有懈怠,为宋人所趁,便可直抵我燕京城下,责任不可谓不重。”



  郭药师挺直了腰身,也是一本正经起来,“林牙说得是,某南征北战,刀口舔血半生岂有不知兵家重地的道理,末将自受萧大王任命以来,未尝不担忧宋军压境,城防整顿未尝懈怠,宋人若敢越雷池一步,某麾下儿郎却早已是枕戈以待。”



  “常胜军本为怨军菁华所编,郭将军的统兵本事和麾下战力某自然是不担心的,儿郎用命,某也不能全力支持,但有所难,郭将军尽说便是。”耶律大石与郭药师小酌一杯,只是不温不火的交谈。



  “林牙有所不知,现下国难当口,军心士气勉强够用,萧监军皆是从易州将粮草转运而来,拨付的粮草仅仅只够将士一日两餐温饱,城中存粮不足三日,末将料想,若然战事有变,宋人围涿州而不攻,不消数日,便能兵不血刃取下涿州,易州兵马不足千员,若无燕京援兵,孤城之下也难坚守。”郭药师说到此处,只是站起身来,深深作揖。



  “林牙明鉴,若真如此,恐大势将倾,末将自作主张,强征易州民户商贾存粮,统筹用度,方才能够有所存粮,但也正因为如此,城中百姓怨气颇大,某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末将请求林牙能在粮草用度之上稍匀我部。”郭药师一番话说得可断银铁,字字山河仿佛忠心可表,一心就为大辽国事考虑。



  耶律大石面上并不做声,郭药师一番话实另有所指,张口就是要粮,表面之上陈述利害,实际上却是以涿易二州的得失做要挟,端的是滚刀肉般的老狐狸。
第二十一章 易容
  当今天下,四国并存,最北部按出于虎水的女真;占据幽云犹自苟延残喘的大辽;南朝歌舞升平,富裕丰亨的大宋;更有出横山,起于靖难五州的西夏。



  西夏与大宋战了百年,被大宋庞大的国力耗得精疲力竭,已然到了自保守成之时。



  而所谓大辽出居庸关外辽东五十余州国土已然沦丧殆尽,护步达岗一站,十万野战精华被女真诛灭殆尽,粮草缁重丢得一干二净。



  耶律大石与萧干也是一代豪杰,如此局面,竟然收拾余烬,将大辽最后的半边天撑了起来。



  而今大辽手中能站之士便是萧干麾下两万奚人部族军和耶律大石直领的契丹军,再加之数千渤海军和汉军。



  耶律大石忍不住叹了口气,本来天赐皇帝登基之初家底就已经极为薄弱。



  奈何与大辽承平百年的宋人又横插一脚,举二十万大军北伐,可恨的宋人就知道趁俺们虚弱的时候咬上一口,俺们大辽要是完蛋,向来强势的女真人又会放过南朝的花花世界?



  君不知唇亡齿寒之故事哉?



  虽说白沟河一战,自家正面击溃了宋军,但宋人最后那支重甲白梃兵的反击实在是狠,险些就将某的中军大阵冲散了。



  若不是宋人大战之时还不忘勾心斗角,那一战最后的结果,犹未可知。



  大国之战,不仅仅是拼兵马,拼士气,归根结底拼的是资源和国力,所以即便侥幸得胜之下,大辽除了得到一场胜利之外再无斩获,反倒耗费不少缁重,本就难以为继的国库更是雪上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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