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王朝:贞观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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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王朝:贞观之歌-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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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站起来干了杯中的酒,重新坐下,边吃喝,边谈笑。李渊目光一闪,若有其事地捋了捋浓密的胡须:
  “孩子今天满月,该有个名字了,我看,就赐他叫做承乾吧。”
  李世民从长孙敏手上接过儿子,向李渊做了个叩谢的动作:“承乾谢谢爷爷!”
  李建成和妻子柴氏绷紧了脸,心里很不是滋味:“乾坤者,社稷也。我是世子,自当继承父亲的基业。我的基业,相应地该传给我的长子。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二郎的长子呀。”
  裴寂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然而李渊的家事,他不好插嘴插舌,便偷偷朝尹氏递眼色。尹氏俨然成了内当家,在李渊面前很放肆,故意尖声尖气地问道:
  “老爷,名字听倒是好听,只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嗨,”李渊微妙地一笑,“用不着多劳神,我也是信手拈来,偶然得之,世民他们住的不就是承乾殿么?”
  “哦,原来是捡了个现成的名字。”
  尹氏觉得似乎达到了目的,也就向裴寂交了差,只顾吃喝去了。李建成和柴氏仍然满腹狐疑,很不痛快,反了胃,呆坐了一下,带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走了。
  回到住处,柴氏愈想愈生气,指着李建成哭骂起来:“没用的东西,处处都不如你那二弟。你是世子,父王却给他的儿子赐名承乾。”
  “他住在承乾殿,父王随便捡了个名字给他儿子,没必要小题大作。”
  “父王明明偏向了他,还说没事。”
  “你再生个儿子,我们住的承庆殿,也请父王赐名承庆好啦。”
  “好,好,好个屁。”柴氏一蹦三丈高,“他的儿子继承了大统,你的儿子去给他庆贺。是不是?”
  李建成惧内,不敢跟柴氏对吵,一味的忍让。他嬉皮笑脸地劝解说:“普天同庆,庆贺我的儿子即我的位。”
  “想得倒美,怕只怕做的白日梦。”
  “我福大命大,梦假也成真。到时候你看,父王登基,定然立我当太子。”
  “瞧你的窝囊像,知退不知进,到时候你会大失所望。”
  柴氏又是埋怨,又是挖苦,把李建成折腾了大半天,人累了,火气也消了。她转念一想:“讥诮他还不如替他想想法子,利用世子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施展手段,拉拢一帮子人,一起对付李世民,抵消他的影响,压下他的嚣张气焰。”于是改变了态度,招呼退立在殿角里的李建成走拢来,附耳低语着:
  “你要多出去活动活动,注意收揽人心。不要老是围着那个白雪公主转,像失了魂一样。二郎已经把她迷住了,你想不到手啦。”
  “他处处跟我作对,我就不信斗不过他。”
  “不要打岔。”柴氏像有洁癖的猫一样用手在面前挥了一下,“赌气没什么意思。我和你分分工,你死死抓住裴老儿和三胡,我多去武德殿后院走走,跟尹氏、张氏拉好关系,许她们的愿,给一些甜头,让她们帮你说话。告诉你,枕头风的作用可大哩,一言可以扭转乾坤。”
  李建成刚挪步,柴氏又把他叫住了:“你陪我睡会儿,先头多喝了几口怄气酒,头有点儿沉。”
  

第十六章  赐名承乾的风波(3)
“又要跑腿,又要陪你睡觉,我要有分身法就好啦。”
  “少啰啰嗦嗦,快上床。”
  裴寂径直跑到承庆殿来了,说李渊有急事召见大郎。夫妻俩开头吓了一跳,匆匆起床梳洗。柴氏咬着细碎的牙齿骂道:“老色鬼,真会挑时间。”
  李建成跟随裴寂来到武德殿,才知道江都传来了杨广被人绞弑的消息。李渊猫哭耗子,假惺惺地恸哭道:“孤面北称臣侍奉朝廷,路远山遥,江河阻隔,不能救主。怎么能不悲伤!”
  “哭已经无济于事了,要害是如何利用它达到我们的目的。”
  “要想利用它,先得把情况弄清楚。”
  李建成和裴寂先后发表了见解,众人又劝说了一回,商议了一阵,李渊才止住哭。他敲着额头想了想,定下心来,连续派出几路探子和细作潜入江都,去打探杨广驾崩的真假及其来龙去脉。
  (空白)
   。。

第十七章  江都政变(1)
跟随杨广到江都的骁果,大多是关中人,长期在外,思念家中老小。他们细细观察,见皇上没有返回长安的意思,便纷纷逃离。杨广一筹莫展,询问裴矩有什么对策。裴矩用一种推己及人的心态对答道:
  “人人都有七情六欲,骁果远离故土,妻室又不在身边,如果不让官兵在本地娶亲,恐怕难以长久维持下去。”
  “嗯,言之有理。”
  杨广采纳了裴矩的建言,征集江都境内所有的寡妇和未婚成年女子,聚集在行宫前面,任凭将士们随意挑选。即使原先有奸情的,只要自首,也准予正式结婚。
  可是,江都的粮食吃完了,中原已经大乱,京城回不去,杨广打算迁都丹阳(江苏南京市),保守江东。官兵再次掀起潜逃高潮。郎将窦贤带领部众西逃,杨广派骁骑追回,处死窦贤,但仍然禁止不住逃跑事件的发生。杨广信任虎贲郎将司马德戡,命他统领骁果,驻扎在东城。司马德戡左右为难,向好友虎贲郎将元礼和直阁裴虔通透露心迹说:
  “骁果都想开溜,向皇上奏报,早了难免杀身之祸,迟了会招致诛灭九族。如何是好?”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裴虔通说,“关内早已沦陷,李孝常献出华阴叛变,皇上囚禁了他的两个弟弟,准备杀掉。我们的家眷和亲友也在关中,能不担心发生类似事件吗?”
  “看来只剩下一条路了,骁果走,我们也跟着走。”
  他们继续活动,又串联了许多人。其中有内史舍人元敏,虎牙郎将赵行枢,鹰杨郎将孟秉,符玺郎牛方裕,直长许弘仁、薛世良,城门校尉唐奉义,医正张恺,勋侍杨士览等。这些人日夜聚在一起,即令在大庭广众之中,也明目张胆地公开谈论西逃的事。有一宫女悄悄禀告萧皇后:“外面有人商议叛逃。”萧后不能决断:“你最好直接奏明皇上。”杨广听了宫女的奏陈,气得失去了理智,不但不采取防范措施,反而降罪于宫女不该干预朝政,处以斩刑。后来又有人向萧后奏报。萧后面露难色,无可奈何地喟叹道:“大局混乱不堪,没法挽救了,何必多说,徒使今上愁上添愁。”此后,再没有人通风报信了。
  宇文智及心怀鬼胎,随即约会司马德戡,撺掇道:“今上虽然无道,可是威令尚行。你们逃跑,跟窦贤一样是找死。现在天意灭隋,群雄并起,既然想叛逃的人有数万之众,完全可以干成一件大事,缔造万世的大业。”
  “那样当然更好咯。”赵行枢和杨士览随声附和。
  “我马上回去,设法激怒众人。”
  司马德戡回到东城,吩咐许弘仁和张恺去备身府蛊惑熟识的人:“陛下听说骁果想开溜,酿制了大量的毒酒,准备利用宴会,统统毒死,只跟南方人留在江都。”骁果惊恐万状,互相转告,潜逃升级成了反叛行动。舆论达到了目的,司马德戡趁热打铁,召集骁果军官,公开了行动方略。
  黄昏时分,呼啸的大风随着云头下压冲向大地,恍若一群奔腾的野马,掠过行宫和御苑,扬起漫天的沙霾,肆无忌惮地震撼着山石林木。树枝在空中摇荡,似乎要挣脱主干随风而去。宫廷内外一片飕飕杀杀的声响,人们紧张得浑身的血管都像要爆炸了似的。一声声惨厉的猫头鹰哀嚎,令人毛骨悚然,又增添了一层莫名的恐怖。司马德戡趁风沙天色暗晦,潜入御厩,盗出御马,磨快了兵刃。晚上,元礼和裴虔通在皇宫殿阁值宿,负责殿内安全,唐奉义负责城门的安全。他们商谈后约好,所有城门仅只半掩,都不下键上锁。深夜,司马德戡在东城集结数万将士,燃起火把,跟城外的军马互相呼应。杨广在宫中看到火光,又听到外面人声喧哗,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裴虔通对答说:“草料库失火,宫人正会同城外的官兵扑救。”
  当时宫城内外隔绝,杨广相信了。宇文智及和孟秉在宫城外面集中了一千多人,劫持后卫虎贲冯普乐,布置兵力分头把守街巷。燕王杨倓发觉情况不对,从芳林门侧的水洞钻进宫墙内,走到玄武门,叛军拦住了他。他假装有病,哼哼唧唧地说:“我猝然中风,快要死了,请让我见祖父一面。”裴虔通不传报,把杨倓囚禁起来。黎明前,司马德戡把兵马交给裴虔通,接替宫城各门禁卫的岗哨。裴虔通带着数百名骑卒进入成象殿,值宿禁卫高喊:“有贼!”裴虔通退了回去,下令关闭各门,只开东门,并驱逐殿内宿卫出宫。宿卫发现来头不对,放下武器往外走。
  右屯卫将军独孤盛对裴虔通说:“哪里来的军马,行动太奇怪了!”
  “情势所迫,与你毫不相干,”裴虔通暗示道,“不必多管闲事。”
  “老贼,你们反啦!”独孤盛勃然大怒,顾不上披挂铠甲,就带着十几名侍从拒战。寡不敌众,被乱兵格杀。
  

第十七章  江都政变(2)
千牛独孤开远率护殿士卒数百人来到玄览门,敲门疾呼:“我们的武器齐备,足以破贼!陛下如能亲自临阵,众人的情绪便会安定下来。”
  他又发动部众一齐叫喊:“请陛下出来督战!”
  大呼小叫,左喊右喊,竟无人答应。独孤开远急得魂魄俱丧,心里像油煎火燎一般,流着泪哭喊道:
  “宫内的人听着,大祸临头,请传话皇上,再不出来,就无济于事了。”
  宫门内照旧一片沉寂,没有反应。护殿士卒逐渐离散,叛军抓住独孤开远,但又为他的忠义所感动,释放了他。
  杨广本来挑选了几百名矫健的官奴,安置在玄武门,称做“给使”,用以防备非常变故,待遇优厚,甚至还把宫女赏赐给他们。司宫魏氏受炀帝宠信,宇文化及勾结她作内应,那天她假传圣旨,放“给使”们出宫,所以仓促之间,玄武门没有人在岗。
  政变即将爆发时,江阳县长张惠绍飞奔到教坊司,找到了裴蕴。二人计议,矫诏调江都城里的兵马,逮捕宇文化及等人,并前往宫廷救驾。他们派人去禀报虞世基。虞世基怀疑告密的消息不确实,眯缝着眼睛只听不吭气,好似在思考,又像闭目养神。来者的话说完了,他不再询问,也不表态,仅仅挥了挥手:
  “我自有主张,你们先回去。”
  “事情迫在眉睫,赶快调遣兵马镇压呀!”
  “用不着你们操心,我会慎重对待的。”
  虞世基没有把它当回事,呆在家里“静观其变”。转眼间,###降临了。裴蕴气得跺脚:“唉,向虞世基禀报,居然误了大事。”
  虞世基的族人虞伋,对虞世基的儿子符玺郎虞熙说:“大势已去,我送你过长江,去南方逃难,死在一起不值得。”
  “抛下父亲,背弃君王,活着也没有脸见人。多谢你的关心,从此永别了。”虞熙闭门不出,坐以待毙。
  司马德戡等带兵从玄武门进入宫城。杨广得到叛乱的消息,摘下皇冠,脱掉龙袍,换上便服,逃到西阁。裴虔通和元礼带领叛军推敲左阁门,魏氏打开了门。乱兵进入永巷,连声发问:
  “皇上在哪儿?”
  “喏——”一宫女指了指西阁。
  令狐行达拔出腰刀冲上前。杨广隔着窗户,威严地问道:
  “你带刀闯进行宫,是不是要弑杀君主?”
  “微臣不敢,只请陛下西返京师。”
  令狐行达停顿了一下,破门而入,挟住杨广,从裴虔通身旁擦肩而过,走下了阁楼。裴虔通是炀帝当晋王时的亲信。随后走出来的萧皇后瞧见裴虔通在场,稳定了情绪,以一种求饶的姿态,希望以情打动对方:
  “裴卿,你难道不是皇上的老友吗?常言道,旧情难忘。有什么难解的怨恨,非谋反不可?”
  “臣并未谋反。”裴虔通拱手行礼,“将士们想回家,乞请陛下离开江都。”
  杨广心头一喜,抱着侥幸的心理满口答应道:“朕也住腻了,正准备回去,只是长江上游的运粮船还没有到,拖延了时日。众卿的归心如此迫切,我们就一起动身好啦。”
  “皇上定夺下来了,一切都好解决。”裴虔通留下一股人马看管帝后,自己带着其他将士走了。
  破晓,孟秉派出一簇武装骑军迎接宇文化及。宇文化及浑身哆嗦,说不出话来。有人前来参见,他手扶马鞍不敢抬头,嘴唇下意识地翕动着:“罪过,罪过。”司马德戡在城门口迎接宇文化及进入殿堂,示意他保持镇定,并尊称“丞相”。裴虔通返回原地,对杨广说:“百官都在殿堂,陛下必须亲自去慰劳一下。”他奉上随从的坐骑,逼杨广骑马。杨广借口马鞍笼头破旧拖延时间。裴虔通命人换了新鞍新辔。杨广无奈,被迫上了马。裴虔通一手挽缰,一手提刀,紧跟在杨广身旁走出了宫门。叛军挥动兵器,吼声如雷。宇文化及双眉紧蹙,大声斥责道:
  “弄出他来干吗?还不带回去下手!”
  “虞世基在哪里?”杨广问。
  “已被枭首,”叛将马文举说,“你见不到他了。”
  杨广被带到寝殿,裴虔通和司马德戡等抽刀出鞘,站在一旁。作威作福纵情享乐了十五个年头的大隋第二代天子,乐极生悲,如今成了阶下囚,完全失去了人身的自由,身不由己了。他似乎有些后悔,然而又不甘心,灵魂里交错着许多复杂的情结,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扭歪了脸,问道:
  “朕何罪之有,尔等居然犯上作乱?”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也许是昔日皇权的压倒性气势,抑或是做惯了臣子的缘故,众人都被问住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泥塑木雕般僵僵地立定在那儿。宇文智及脑袋猛一摇晃,如梦方醒,悟出了应把自己摆在领头羊的位置上,于是挺身而出,面对杨广控诉般的历数道:
  

第十七章  江都政变(2)
千牛独孤开远率护殿士卒数百人来到玄览门,敲门疾呼:“我们的武器齐备,足以破贼!陛下如能亲自临阵,众人的情绪便会安定下来。”
  他又发动部众一齐叫喊:“请陛下出来督战!”
  大呼小叫,左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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