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篇。入世
绝地的千年,所孕的只是一场呼啸即逝的贫风。雾以成灰,而泛起的朦点中,异动才是千年的真物。空泛,空辽,空寂,空朦,空灵,空虚,空竟,空凡,空清,空茫,空的幻景,在共同思索着一个真实的依存。朦点所化的虚凝已清晰可见,而无机的伟岸在主宰着感知的一面天后,在朝着最后的完结努力而去。我来了,被弥着进入了一层地界。紧闭的双眼拒绝一切尘物,却以尘物为养。我扑翼高展,幻翔而去。展翅之处,空洁清爽,尘埃欢飞,岩石冰凉,大地平旷。我欲静而声,欲停而飞,留连,无处,以之为盟。那孤的一个我,那结伴的一对丰羽,以及沉睡的睑,何之而去?青苔爬上岩面,苹果亲吻地心,洪水泛上沙丘,珍矿停驻不前。厚实的睑变薄了,沉重的羽翼垂老。被天空承载的我,承载着天空。风不再清爽,千炫万杂,所孕为何,以一字蔽之:死。犹不及。当最后的一粒砂落地,第一尾青鱼跃流而上。停驻千年的我,狂啸万载的风沙,灭绝的人轮,无根的归宿。羽已融化,睑亦脱落,我用稚嫩的脚,亲碰着风沙的后代。在孤世中的我悄然醒来,睁开双眼,向前方走去,以静停处的名义。
颐养,抑或流浪?无知而觉,无疾而终,我以超然而生,又为何而生?世已容之,非超然也。在无名与有名的选择中,我抛弃疑问,向无知走去。。。。。
第一章
睁开眼睛之前,只停驻了短短的一秒,而就在那一秒,我记起了生前的一切,那属于尘土的战争时代,属于岩石的幻灭与进化时代,双目中的黑瞳感受到了阳光,疼痛难忍,孤度了千年的我注定将是一个老者
我的翅膀消失了,大地赐予的意志也将用尽,我将以怎样的形存在呢?跳蚤,还是刺猬?蛔虫,还是仙人掌?难道是人?那最有心计,也最肮脏的异类。。。。。。我可是有羽翼的众生之王啊。
“喂喂!你冷静点,快下来,别做傻事啊!我们已经叫来你的女朋友了!”
“啊——好疼啊!”眼睛艰难地睁开,却看到一个在抓狂的男人坐在旁边,双眼红肿,看仔细点,才发觉这是在楼顶的天台边上,下边围了一大堆穿着黑制服的警察和人群,包括街边肉档的大老粗,接孩子放学路过的婶婶和裹着浴巾的老太婆。“咦?我怎么动不了?”只觉得脚好麻,却伸展不开。
“你们不要过来,要不我跳下去了,叫她过来见我,快!”回头一看,只见一批警员已经偷偷接近了过来。那个胡子拉渣的男人一边叫嚷,一边顺风地把身上散发的酒精轰了过来。一阵眩晕。。。。。。
“别过来——”
“Hmmmm——”
“休——”
“??”“什么事,怎么有凉爽的感觉?”
疑惑之际,眼睛可以再睁开了,然而就在睁完第一只剩下右眼还没睁开时。。。。。。
“轰——哐啷!”
我碎了。。。。。。确切地说,是装我的花盆碎了。
结束了3分钟的昙花之命。
转世为人
这黑黑的一切是梦么?除了已经厌烦了的荒漠之冈,便剩下那个哭丧男临死前痛苦流涕的霉样,也不知道他最后有没跳下去呢?
。。。。。。
一股重重下坠到昏死的感觉。。。来生要来了吧,尽管已是第二次了,但这次却似乎有预兆的一种感觉:像是预告,又像是兴奋从心底潜涌上来,啊,啊,就再睡一天吧,不要让刺激把千年等待惊得粉身碎骨了。可是,突如其来的一阵提触,我从昏死中又昏死了过去。。。。。。
眼前一阵眩目飞驰的官爵,啊——神啊救救我吧!到了,就要到了。羽翼脱落处一阵麻痹,眼前出现了转世为昙花的那一幕,只觉得脚好麻,伸展。。。。。。开了!
天旋地转的感觉很痛苦,闪烁的格子,还有那俯视的压抑,在拥挤中的冷清,我知道我又回来了。那些楼,那些人,都还是那样的肮脏,而那片天,更被抽干了清爽,虽然涂上了光明的颜色,人气的凝重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来。
我突然感到一阵恐惧,茫然的恐惧,永生的花环破灭了,我还会是什么呢?光明的傀儡?我来自死亡,感知死亡,却害怕死亡,又期待死亡。
“Oops!”一下猛地,我重重砸在一堆不知名软软的东西上,同时伴随着簌簌的声音。按了按头,清醒过来,才发觉一大堆人在旁边议论纷纷:“哇,那个人怎么大白天也出来觅食?把垃圾堆都弄乱了。”“哇,那个人的发型好酷,只有四根邪!”更离谱的是“哇,妈妈,我长大要像这个哥哥一样,好好玩哦!”我粘着一身的酱汁和手纸,挣扎走出这堆不知名物体和那群不知名生物圈,想着我该到哪去呢。
拖着长长的头发,漫无目的的我漫无目的得走在大道上,一身的污物加上赤裸的上身,引来不少目光。经过一个街角时看到了一副巨大的电子板,上面是涌涌的行人,一个有着四根巨发的人正从那向外看着我;粗大的双眉,四根粗法向四个方向垂着,黝黑粗糙的皮肤,只有一块麻布状的东西盖着腰以下大腿以上,注视良久,我转身而去。电子板上的那个人背上明显得出现了两条对称的焦痕。
转进视觉的是一个胡同,似乎没什么人,也许要进去看看,我想。箱子,垃圾,拖把,水罐,一只窜出的猫,拖车,班驳的墙,形容不了的涂鸦和一个小棚子,里面的唧唧歪歪和突然抛出的一个四角裤烦到了我。“要走!”我知道的。
“Jus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Beat it。 No one wants to be defeated。 Show you’re how funky; strong is your fighter。 It doesn’t matter。 Who is wrong or right。 Just beat it。 Just beat it。 Just beat it。 Just beat it; beat it。 Oooooo…。
小道的尽头就那么短么?没有碎石,没有飞宇,只有晾着的高挂的内裤和地拖的滴水,角落的呻吟和逃匿的甲虫。我离开此地,望路无言,只有惊叹。
一个新的孤儿
江边的一对夫妇隔岸观火,降落的太阳在云蔼中此起彼伏,一个胖胖的小孩在四处联系跳高和跳远。拥抱?是的,干吗拥抱呢?就在男人转身之际,我看到一个佝偻之人在他们旁边蹲着,削着土豆。小孩,夫妇,土豆。。。。。。
怪人的土豆削完了,他滚下了江。小孩突然一失足,摔倒了,掉进江里。“啊!”夫妇惊叫了一声,男的马上跳了下去,妇人则晕死过去。只觉得背上一阵胀欲,瞬间我腾空而去。。。。。。
水好冷。。。我看到了小孩,他浮浮沉沉,在水中荡着,眼睛睁得很大,却没有挣扎,奇怪的是,相视一刻,我也停住,恍过神后,才抱着他飞了起来。湿淋淋的小孩看着昏死后的妈妈,埋头冲向她痛哭起来,爸爸死了,因为他没有回来,我找遍了整条江,只看到泥泞中的一只鞋子,一条白色的蛇从鞋带孔窜出来,跑了,尾巴的末端闪着一撮银光。
妈妈进了医院的白房子,小孩停止了哭泣,呆望着门口的那盏灯。
“叔叔!”
“??”耸耸前两根头发,三发和四发重重的,不肯动。
“我饿了,妈妈也饿了。。。还有爸爸,他回来要吃饭的,他平时都吃三碗饭,我吃两碗,妈妈只吃一点点。。。”
“今天不吃饭了,吃别的吧。。。”
小孩没有反应,脸上一阵失落,我实在受不了那种读不懂的感觉,拉着他的小胖手就走了。
穿过医院时,大片的白色,穿梭的点滴车,苍白的眼睛,突然的敲门声,“Dum!”家属的冰凉,水果刀上明晃晃的刀子,映着你的前额和眼睛。
马路上的施工队伍在棚子边煮着米饭,突然觉得他们很可怜,因为那个没气栓的饭锅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垂老的工人在剥着彩色的蔬菜,眼睛的角纹翘着他的期待,那凹下的肌肤的槽装着尘土掩盖的早已失去知觉的无奈。年青的工人打着牌,吆喝着,做了多少工,做了多少牌,做了多少女人,破鞋见证。
买了一袋烤鸡,一份薯条,两杯柳橙汁,两个手卷。对着天空下的吵杂,天台上的声音变得有点悦耳。小孩啃着薯条,急迫不已,脸上却从容不迫。喝着柳橙汁的我用发三发四挂着天台的围栏,垂下楼侧俯视着大地上上的一切。江面阔然在眼前四分之二点五处展开,高楼,矮房,无数的人,稀松的小巷,疾车,农人,远郊的烟云,我来到的就是这个地方?远天处一闪而过一颗星点,我的归宿,但如今却没有了留恋之情,当前的我,没有必要烦这份心。
。 想看书来
结伴
“小孩,你怎样?”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预期对他是不是太老了,正要解释时,
“我明天还要上课!”
“恩!”“那你晚上到我那住吧。”
“恩!”薯条完了,小孩开始喝起橙汁,看了看我,牵住了我的手,拉着我走。下到楼底时,我才记起什么。
“等等我,别走开。”
“恩!”
转过巷角,我飞升上去,取回遗漏了的那只烤鸡,再飞回原地。
“你真快!”小孩眼睛才闪了一闪。
“走吧!”
尽管是我叫小孩到我家去,可是小孩却是一直领着我。来到一栋高楼前,可以看出,这是一栋豪宅。来到一扇门前,停了停。我把手在锁孔上放了放,开了门,走进我第一次看到的家。
里面很大,很柔和,颜色很清。小孩开了电视,把遥控器调到一个动画片的台,就坐着目不转睛地一动不动。我把烤鸡放进微波炉热了热,连骨头一起吃了,再洗了个澡,把发一发二发三都散开,留下发四支撑着走路。热水烫过之时,羽翼的焦痕又开始肿胀起来,身心便顿时放松下来,一直紧绷的眉骨也舒爽开去。洗完澡,再帮小孩洗完,便把他抱上床让他睡觉去了他一倒下便睡着了。我仔细看了看他,一对小胖手,头发上的一根闪着金光,是晒的吧,我想。直到深夜,我在窗口站了七个小时,凉却的心头此时没有异恙,这里的,那里的,灯火渐灭,窒息被凉气拂着,散成那一束束的不可名状的感灵光,跳耀着。
你说,这是冰,
我说,这是云,
你说,这是泪块,
如你冰冷的心房,
我是,这是郁结,
如我阴翳的心,
冰所滑过的干枯,
流下断续的水痕,
云所飘过的沉重,
只有无边的怨。
自那天起,小孩就跟我形影不离,除了上学的时候。我每个星期至少陪他去看望一次妈妈。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小孩的样貌竟然会变,但那皆是他的性格所呈现的两个样子。有时他看上去很帅气,十分端正和标准,这时候他看上去很瘦,很高,眼神很阴沉,总在思考,皮肤也白皙的很,可以说太白了;其他时候,看上去却是胖乎乎的,皮肤泛红,头发看上去短了,身材也矮了,但可爱至极,也活泼许多。于是,我知道他有了名字,王子和烤鸡,因为胖孩很爱烤鸡,连我不喜欢吃的鸡脖子和鸡头他都啃得只剩骨头,只要那只鸡是烤的。
王子和烤鸡
人们在说付出,或贡献,或给予,
这都不是真的。
在人的真实内心,只有三样真实的付出,对小孩的,亲人的,和最爱的异性。
那才是真心实意的付出,可以不求回报。
因为,你爱他们。
或许,确切的,
是一见所钟的那份情。
人们习惯承诺,但承诺只是为了打破承诺而定的。
当我看到这个小孩时,我誓死要保护他,
不求回报,没有原因,
哪怕他变得恶毒,丑陋,甚至要杀我,
但在那一初视中,
他很美,
全身上下,
头发,眼睛,眉毛,耳朵,鼻子,嘴唇,汗毛,毛孔,以及每一点,
都是完美无暇,
如果有爱,
那一定是永恒的,
否则,
只是一段新鲜期,
而已。
烤鸡在长大,王子也一天天变得英俊,我的四根辫子越发沉重,冥处石界的空寂不停地在梦中召唤我,狂啸的飞沙席卷着梦境的四角,直到我惊醒为止。看着烤鸡在厅里吃着早餐,满嘴的蛋汁和牛奶,让烤鸡增重不少,匀称的肥胖使他看上去更可爱了。
烤鸡上学后,我会在空中盘旋一小时,在云中小憩一会,然后俯视着大地,看着这一切的繁忙与无聊,有小孩在上学,包括烤鸡,有妇女在买菜,一个老婆婆摔了一跤,但没有人理她,后巷的厨师在进肉,水沟中一只老鼠蹿出来,飞奔到另一道水沟中;若在晚上,便会有醉酒的白领从酒馆中跌跌撞撞地从门口走出来,路灯下有几个口红涂得过重,裙子很高,露出的肉比包着的还多的女郎在召唤客人,不时便会有中年男人或是羞涩的青年甚至学生上前搭讪。疾驶的车,牵手情侣,晚修学生,宵夜小贩。一年中,会看见几次打架,砍人,还有一两次强奸。乱石所生的我,对这一切不为动容,除了烤鸡和王子。
这天,王子回家时衣衫被抓破了,脸上和手臂满是血,我知道,他上不可能那么容易受伤的,他非同一般。王子说手上的血是他摔的,脸上的则是那个人的。
王子班上有一个大个子,是学校的恶霸,经常欺负别人,甚至老师。他家里很有钱,爸爸是开公司的,妈妈 在政府当一个高官。他平时不但常占人便宜,还弄得班上永无宁日。但他智商很高,成绩也很好,体育优等。他不是普通的恶霸,王子说,他是有实力的。尽管全部人都很讨厌他,但是像他这样的背景,却无人可以奈何。然而,他跟王子却很好,因为王子一直在忍他,他不想惹事,他有什么事会跟王子说,也许在某些方面,王子有跟相当甚至更厉害的水准。可是就在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