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卫仲道本就体弱,硬生生被气得昏厥过去,据说至今未醒。
更让蔡邕感到晴天霹雳的是,今天早上家仆惊慌来报,说是洛阳城的大街小巷里贴满了一些写有字迹的纸报,上面寥寥数语竟歪曲是自己女儿仗势欺人,而女婿更是如同地。痞殴斗般纠结众人于洛阳生乱,一时之间群情哗然,蔡家和卫家百年声誉,竟是出现了不稳迹象。
可怜自己的女儿蔡琰,在惊闻噩耗后几乎要用白绫当场自杀,家人苦劝方才止住。
而这时,骑都尉李肃则是送来了请帖,言称要就此事论说。如此,蔡邕就算再不精通世故也能明白,这个霜阁的主人背后站着的人是谁了。
怀着一腔悲愤,蔡邕吩咐老仆即刻架车,他要上门问问李肃,这到底所为何意?难不成董卓已经忍不住要对蔡家下手,所以用如此下三赖的手段吗?那样的话何必折辱自己的女儿,直接上门即可!
可惜心急之下,马车也出了故障,竟无故停于街头,这让蔡邕几乎气急攻心险些昏倒。而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如同雨打芭蕉般的马蹄声,一匹浑身火红的健马赫然从不远处的街道上狂奔了过来,一个身披墨纹皂袍的少年熟练地骑在马背上,动静之间犹如一体,可见骑术高深。而少年眉头紧锁似有怒容,嗔目扫视之下无人敢撼其锋,哪怕是蔡邕此刻心烦意乱,也不由得为其气势所引,内心暗赞一声果然少年英雄姿。
李肃居住的是平康坊,而此刻蔡邕的马车堵在门坊入口,虽然不影响行人走动,但如夏燹骑着赤魃这种组合,却是没法过去的,所以怒火万丈的夏燹也只得猛然一拉缰绳,狂奔的赤魃一声怒嘶,前蹄赫然人立而起,硬生生止住了前冲的势头。
“老丈,您的马车可否挪挪?”
看到蔡邕年纪不轻,心里恼怒的夏燹只得还是尽量放缓语气,毕竟年纪在古代本就是一种资本,而夏燹也无意于在一个老人身上抖自己的威风。
“这位小郎君,可是要到平康坊内?”
蔡邕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拱手道:“如此,可否带老朽一程?实在是有紧要事情。”
“这。。。好吧。。。”
想了想,夏燹还是很难拒绝眼前这个老人蹭马的行为,毕竟这个请求对于一个老人而言并不过分,而对于赤魃而言,蔡邕这个干瘦的老人也根本不算什么负担。
“老丈,正巧我也有事,所以可能会快一点,您老抓好。”
把蔡邕弄上马,实在不想再磨蹭的夏燹一拉缰绳,赤魃长嘶一声便顺着让出来的道路风驰电掣地疾奔起来,而抓着夏燹衣袍的蔡邕只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坐惯了缓慢舒适的马车,如今突然坐到赤魃这样子的暴烈战马背上,可怜的蔡邕感觉自己的骨头架子都几乎快要随着马蹄的上下而零散了。
还好的是,这段痛苦的旅程只持续了不一会就结束了,在骑都尉府前停下马,夏燹双眼冒火地将蔡邕提下来道:“好了,老丈,我接下来有要事,所以只能将您带到这里来了。”
“无妨。。。咳咳,事实上,老夫的目的也是这里。。。”
感到眼前金星直冒的蔡邕勉强回答,而实在看不下去的夏燹随手捋了一下蔡邕的胸腹,后者立刻感到胸腔里散乱的气息顺服了许多,不由得感激地对夏燹拱了拱手。
“你也是到这来的?那我得提醒您一声,待会避远点,否则可能会受伤。”
夏燹摇摇头,继而率先走向骑都尉府,而不明所以的蔡邕也连忙跟了上去,门口值守的军士看到蔡邕便笑道:“蔡大人您到了,我这就去通报。”
“通报?莫非我身为朝中郎中,还需要通报才进的这骑都尉府不成?”
愣了一下的蔡邕顿时勃然大怒,李肃这分明是无礼之举,不过就在他想发火时,却愕然看到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少年一路走向了骑都尉府的大门,而值守军士自然是连忙拦住道:“这位小郎君,您是何人?请让小人通报一声。”
“我是你家将军的大爷!!”
低吼一声,夏燹一把揪住这名军士的衣襟,继而凶猛无比地向上一掷,可怜那个问话的军士便被当做炮弹一般地扔到了旁边的一棵大树上,离地足有七八米的高度让那名军士本能地抱住树杈,一声尖叫就喊了出来:“刺客!有刺客!!”
门口的其余两名军士大惊,两柄长矛立刻同时向夏燹刺来,而一手一挽架住这两杆长矛,夏燹一声怒喝双臂一扬,这两名军士就像是杠杆另一端的重物,在高声惊叫中被瞬间抛飞,上了旁边的另外一棵树。
蔡邕瞧得目瞪口呆,身为朝中官员,他自然也见识过那些所谓的勇猛无匹的将军,但毕竟没上过战场,并不清楚那些猛将是何做派。而眼前这一幕空中飞人的景象,显然深深地开拓了他的视野。
“滚出来,李肃!”
咆哮一声,夏燹恶狠狠地一脚重重踹在骑都尉府紧闭的大门上,轰然一声巨响,两片门扇塌了一半,而怒气冲冲的夏燹则是抬脚就往里走,心惊胆战的蔡邕想了想,还是连忙跟了上去,在他看来夏燹显然不是来行刺的,毕竟刺客不可能用这种拆房子一样的气势上门。
而夏燹走入庭院后,赫然发现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想也没想便一拳轰出道:“滚开!”
然后,就是砰地一声脆响,脸色剧变的夏燹连续后退了三步才重新站稳,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感觉到出拳的手掌在隐隐作痛!要知道,被外界赐予的疼痛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而那站在原地的身影则是傲然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拳,继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夏燹道:“汝乃何人?为何强闯都尉府?”
他的身材极其高大雄壮,而且是一种极其匀称的雄壮感,给人的感觉仿佛一把精光闪烁的武器,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一袭干练的乌锦袍为他增添了一份傲气,而一个三叉紫金冠则是给这份傲气额外增添了一份霸气,更重要的是,方才和夏燹对拳之后,他竟然是一步都没有后退。
而抬眼见到此人,蔡邕更是大惊失色,连忙对夏燹出声道:“贤侄!不可造次!这位是虎贲中郎将吕奉先将军!”
蔡邕心中,对这个肯带自己一程并且目前看来同仇敌忾的少年当然是持以维护姿态的,所以才出声给夏燹安了个‘贤侄’的身份,并且道破了吕布的身份,以让夏燹知道来者是谁。
“吕奉先?吕布?”
夏燹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一下,就如同曹操一样,这个名字同样给了他极度的熟悉感,甚至他还感觉到,这个吕奉先的名字应该是吕布!
“正是某家,你是何人?”
吕布沉声询问,他的内心如果说不吃惊是不可能的,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小子,刚才的一拳竟然让自己感到一种压力感,这样子的武艺,拿‘天才’都远远不足以形容,要知道武将的武艺,除却自小勤学苦练之外,还需外用草药浸泡内服通窍秘药,长期以往才能锻炼出一骑当千的猛将。
自古就有穷文富武的说法,这正是因为武艺的锻炼远比读书耗费的钱财多得多的缘故,这也正是为何大部分猛将都只会出自大世家一样,因为只有大世家才能承担得起锻炼武将的惊人耗费。
而如此复杂的锻炼,决定了武将想要成才也必须有相当的时间积累,一般而言二十年苦练才能算得上小成,现在夏燹看起来全部岁数加起来都不到二十,是从哪来的这般武力?
夏燹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继而舒展双臂,这是他在龙窟之外第一次正式地摆出起手的武术态势。吕布这个名字带给他的本能便是前所未有的强敌,而方才瞬间的交手也佐证了这一点,吕布的瞬间爆发力,甚至比他还要强!
吕布也感觉到了夏燹的意图,这位三国第一猛将虽然此刻没有画戟在手,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没了武力值,恰恰相反,任何一位武将最先要学习的不是武器的使用,而是拳脚的功夫。
伸手抓住身上过于宽大的皂袍将其甩下,吕布弯曲五指,同样摆出了如同猛虎捕食般的姿态,他知道,眼前这个对手恐怕不会容自己有丝毫的留手。
张辽和李肃同样急匆匆地从内厅走了出来,而入目这两人对峙的一幕,则是让同样作为武将的他们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看到周围赶来的府邸卫士似乎想上前,连忙狂打手势让这些人退下,龙和虎的决斗场内,蝼蚁踏入只会被瞬间灭杀。
而空气中的气流,仿佛一瞬间化成了狞恶的漩涡缠绕在庭院上空,争斗,一触即发!!
。。。
 ;。。。 ; ;
第二十七节 翻云覆雨(二)
无论是在龙窟内部,还是龙窟之外,夏燹都并没有关于武力方面的刻意锻炼,因为炼龙的残酷性同时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体魄和力量,而和众多次龙窟的练习中,他的敌人千奇百怪,有雄壮的武将,有飘逸的侠客,甚至还包括一些诡异的刺客。在很少的时候,强大的野兽同样也是敌人。
不过夏燹还是活了下来,目前为止他所遇到的对手,对他而言无非就是两种应对方法:漫不经心随手取胜或用上点心思轻松取胜。
张辽和夏侯惇算是能让夏燹提起点心思的对手,因为对战他们的时候夏燹都使用了自身的龙形态势,而且不止一种。而华雄干脆就没引出夏燹的对战态势,过于傲慢和自大让他在毫无防备之下就被夏燹的一击突袭打破了脉门,继而被浸在池塘里来回涮了七八次。
所以,夏燹其实是极为懒惰且自信的,武学的精妙、力量的强悍、见识的卓越,让他可以轻松击败任何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对手,如果单一比力量的话,张辽和夏侯惇并不比夏燹差,甚至还略微超出,但是在诡异的九龙态势面前,这两人却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但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吕布,却给他带来了一丝微妙的感觉,就像是他曾经的那个敌人。
夏燹怎么会不记得那个曾经的敌人呢?
那是一头很老的老虎,它的年龄大概已经超过了十年,右眼的位置被一道猎刀造成的刀疤抹去了。在和夏燹对战前它已经饿了三天,然而,在它的笼子打开时,它依然是迈着不慌不忙的步伐优雅地从笼子里走了出来,仿佛一位巡视领地的丛林君王。
夏燹的身体被多种混合起来的猛兽血液炼制,早就已经混合成了一种可怖的气息,如果说真的有龙,那么这毋庸置疑就是那种终极猛兽的味道。之所以和夏燹对战的野兽很少,就是因为寻常的野兽在嗅到龙息后就会战栗恐惧,压根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凶悍。
但这头很老的老虎,却似乎无视了夏燹身上的龙息,哪怕是在饥饿的折磨下,它的出击依然冷静而充满经验。最终和它搏斗的结果,是夏燹受伤最严重的一次。
而现在,出现在夏燹面前的吕布,再次让他有了面对那只老虎时的感觉。那是一种自己不再是居于顶端的捕食者,而是猎物一般的感觉。
高傲强大的蝎龙,终于遇到了一头可以和自己交锋甚至压倒自己的虓虎,这种感觉是极其不舒服的,但另一方面,武者的热血却又令这种感觉夹杂着愉悦和刺激感。
手掌虚握双臂前伸,夏燹的身躯绷成紧紧的弓形,这也是他最强悍的近身肉搏态势:龙之四子!狴犴(狮!)!
吕布也感受到了面前年轻对手的气势转变,但是他同样是对自身武力持以绝对自信的男人,当下一声冷哼,却是对夏燹招了招手,示意对手率先攻击,这种霸气不言而喻。
夏燹无疑对这种优待感到了愤怒,一直以来都是他游刃有余地面对别人,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他。虽然洪埃的确比他更为强大,但是洪埃却是永远都不可能和他正面交战的唯一一个‘人’,这样子的情况下,吕布几乎是立刻就引起了夏燹百分百的斗志以及…怒火!
无需多言,夏燹大步前进,然后高高举起右手一掌挥下,依然是龙探爪的招数,只不过使用自身的肢体后就更为形象地表达了出来,微微岔开弯曲的五指在空气中划出凄厉的声响,看起来就像是很普通的一巴掌拍向了眼前的吕布!
然而吕布的眼瞳却微微收缩,丰富的战斗经验以及天才的战斗直觉让他一眼看破了这看似普通的一击之下所包含的恶毒狠辣,夏燹岔开的五指看似没有并在一起力量集中,但是弯曲受力的手指却在力量的加持下仿佛形成了五把锋锐的刀片,这并不是常见的掌法或拳法,而是一招罕见的爪击!
或者说,这不是人类的功法,而更像是野兽的武学!
吕布眼神闪动,但是却并没有后退或闪避,而是同样前进一步,左臂一横一抬,仿佛一道铁栅栏一般打算截下这一从上而下的爪击!
在两人肢体交接时,一声尖锐的嘶嘶声赫然从空气中挤了出来,吕布左臂上的衣衫就像是遇到了锋利的小刀,瞬间破开了四道整齐的破口,而将其割开的正是夏燹的右手。
吕布眼中厉芒一闪,尽管左臂的肌肉一瞬间就传来了仿佛被切断的剧痛,但是他却能分辨出这种程度的疼痛只不过是肌体的示警,而右手握住左拳,吕布赫然侧过身,将左肘置于身前一声低吼向着眼前的夏燹撞了过去!!
挥爪攻击,这是猛兽最常见也是最危险的一类攻击,天性中的捕食经验让它们的招数都是为了杀戮而生,夏燹的确模仿出了猛兽挥爪的全部力度和强悍度,但相应的,其中的破绽也不可避免。
吕布犹如一头公牛一般凶狠地直撞了过来,而且还是在夏燹刚刚挥爪击伤他的同时,这个时候夏燹应该做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