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你大嫂唐玲中了毒,这次匆匆从前线回来,就是为了这事。我带着她来静养的,这园子我买下来了,准备重新整理整理,有时间你们长过来玩儿。还有灵子和娘,你们也搬过来住吧。”
事情还要从圣华亡国后说起。那时,大军北向,直指胡朗,叶鹰欲图拔除魔界留在天风大陆的最危险的一个威胁。在他看来,印月的云戈费耶已经形不成什么威胁了,粮食已经被帝国牢牢控制在手中,而印月王子领导的反对派已经开始发难,四处蜂起的匪乱已经让这个家伙手脚忙乱,甚至想请求帝国出兵平乱,加入联盟。若不是帝国为了牵制大食而需要他的存在,他的地盘早就已经被帝国纳入版图了。相比于印月大平原,现在云戈费耶控制区只是人口集中,资源丰富而缺少粮食的地区,通过用高价的粮食交换低价的资源,帝国可以得到云戈费耶控制区的一切资源,又何必非要去占领它呢?必要的敌对力量存在是把周围几个国家牢牢拴在帝国战车上的必要保证。
当圣魔帝国和远东被征服的时候,叶鹰心里非但不向别人想象的踌躇满志,反而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就连天仙杜无,也想不到两人研究的“魔王出世”计划,竟然会被叶鹰如此轻巧却如此惊险的完成了!存在两千年的圣魔帝国从内部垮掉了!连他这么传奇的人物在叶鹰的面前也黯然失色,心悦诚服。可是他还是不得不告诉叶鹰,唐玲和龙昭病了,身形日渐消瘦。叶鹰本也没有统帅大军作战的意思,在他看来这不是他的强项,所以部署完毕之后就立即返回了秦州。
本以为两人是因为思念自己才生病的,可是一见面他就意识到两人中了一种慢性毒药。于是一面派人探查所有唐系将领,增派人员保护,一面决定返乡为二人医治养病,同时借以修身养性,过一段平静的日子。
帝国在不为人知的进行着权力的更迭和人事变动:雨菱的财务厅长有万马会的南宫明担任,陈之山被任命为监察厅第一副厅长,实际上就是代替叶鹰这个挂名监察长处理一切,算是代理监察长了。军务总长一职交给了雷诺,城防厅长有唐豹接任,原唐豹的水军第四军团裁撤,准备组建新的大洋舰队;唐玲的参谋处长一职交给了唐剑,第五师团正在随同雷多特出征,有雷多特代理了师团统领;兰芷婷的参谋处长一职交给了方鹏,原秦州军务署长杨勇补入参谋一处任参谋,仍然兼着原职。相对于高层的一系列大的变动,地方也进行了轻微的调整,印月领和江豫领的军务署长和监察处长也作了对调,对此安排没人明白叶鹰的意思——调回中原腹地的两人都是唐家降将,并不是十分值得叶鹰信任的人,没有理由让这两人回到洛城保护回乡的叶鹰安全吧?
叶鹰安排好一切之后,就和龙昭、唐玲带着火凤卫先期抵达洛城,买下了荒园,稍微收拾后就住下了。叶鹰在新上任的江豫领的军务署长王浩渊和监察处长白维铎前来拜见的时候,看到二人比上次见面明显消瘦,亲自查探了两人的脉搏和体表,发觉二人和唐玲中了一样的慢性毒药,对两人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离去了。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寻常,上街散心的时候看到了生意火爆的美味小吃店,发现了见过一面的向婷,接着就发生了前面的一幕。
他沉思良久,终于想到了解决难题的办法,于是找到一张大纸,开始在上面涂涂画画。第二天一早,他就派人请来了空空门的司空晓风,“老哥,麻烦你帮个忙。”
司空晓风前几天已经见过叶鹰了,因为孙女跟着叶鹰学艺,此时大清早被请来他倒也爽快地没说什么怨言,“什么事,说吧!”
“派人给我买些梅树、桃树,我得把这园子布置一下;再请好的工匠盖些建筑,比较急用,所以要快些,钱的问题不担心。你面子大,所以想请你帮个忙。”
“可是现在不是栽树的时候呀?”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只要把活树买回来送到这里,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
司空晓风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叶鹰让他找不着北也不是第一回了,他只好拿着旁边心莲递给他的一万元金鹰币出去办事了。
大约中午时分,建筑工匠就到了。叶鹰带着他们在园子的正中间丈量了一块二十丈长宽的地块,画好了线,然后又将要求仔细的和领头人解释清楚,就开始动工了。
而他则领着火凤卫在四周清理杂草,忙个不亦乐乎。堂堂帝国第一人,加上帝国女皇、大策法师,帝国参谋处长,竟然一起蹲在地上除杂草,想必说出去也没几个人相信吧?
第二天,司空晓风的弟子就断断续续的将刚刚挖出来的树送了过来。叶鹰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了,带着红衣和紫衣、龙昭和唐玲四人不停的丈量出一个个栽树的点,然后由人挖坑,浇水,他还要再对照图纸验证该栽梅树还是桃树、松树还是柏树,然后才能把树栽上。你想象,有十多组人在挖坑浇水,却只有他一个人,光是丈量就够他忙得了,量完还要再回头验证一遍,你说说他该有多忙吧!后来,第二批随着叶鹰义母赶到的林寒霜、秀清、兰芷婷、宋玉琴、雨菱、独孤岚岚、雷多特的妻子丽丝母子,每个人都带了几个侍女,像林寒霜更是把整个寒霜卫队百余人都带在了身边,以至于本来没带什么人在身边的独孤岚岚和宋玉琴竟然也从天地伦回道和宋家带来了自己以前身边的丫环,像是暗中对比什么似的,让叶鹰哭笑不得。当一个个都要加入栽树的队伍时,叶鹰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时没怎么感觉的家眷聚到一起竟然有如此庞大的队伍,而且平时一个个乖巧的人此时竟然总是要让自己麻烦,最后不得不让自己母亲李氏出面,领着她们去除草栽花了事。更让他理解不了的是,由于房屋不够住,这些丫头们宁可在园子里住行军帐篷,也不愿意去住客栈!
在一众超强组合的高手共同的吵闹和努力下,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荒园变成了雅园,被叶鹰定名为“松涛听梅园”。两层小楼也在园中心拔地而起,被命名为飞凤楼。新房投入使用,本该是开心的时候,可是下面的丫头们却吵吵闹闹,总想给自己的主子争个好房间——靠近婆婆和叶鹰的房子。当然了,她们的主子还要保持形象,自然不便参与争吵,反而还要时不时地申斥几句。但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们怎么能不知道主子的意思,于是争吵更激烈了。
叶鹰实在有些无奈,最后只好通过抓阄解决了事。解决了这个问题,才有人想起现在是什么季节,看着满园开着的梅花和桃花,青青葱葱的松柏树,秀清不解的问,“为什么现在栽树,不但能活,而且还开花了呢?”
林寒霜笑了笑,“秀清妹子,如果你现在再从园中走一遍,你一定会找不到出路的。”
“为什么呀?”龙昭这些日子虽然觉得每天有些累,但心情却十分轻松,脸色也变得有了些红润。
“你知道为什么大哥要按照先后顺序一棵一棵的从里往外栽吗?”林寒霜笑意更浓,几年来少有的一身轻松无事,又能和母亲重聚,体会人间亲情,自然心情畅快,也有了谈笑的兴致。
“霜姐,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吧。”“寒霜战神”的名气,出众明艳的容貌加上历经沙场形成的英气,几乎征服了所有人的心,何况他和叶鹰还是亲梅竹马的义兄妹,再加上和婆婆的母女关系,自然成为了几人中当之无愧的大姐大,而且年龄上也刚好是老大,所以此时秀清才会有此称呼。
“依我看来,这应该是一种奇妙的阵法。不过即使以我的博闻,也看不出这是一种什么阵法,竟然能孕育出天地之生机。”
叶鹰摇了摇连日劳累有些酸麻的脖子,方才对目光聚集到他身上的众人说道,“这是天地阴阳九转五行阵。这是我经过一夜才研究出来的,蕴含着天地玄机,借着松柏和梅树、桃树之间的不同属性,相互补充和牵引,就能让这些树不但能活,而且一年四季花长开不谢。唯一的一条路就是留下的那条路,你们千万不要乱走,因为我也不清楚怎么进去找人。也就是说,迷路了就完蛋了,除非我们把树全部砍掉。”
众女一下子全懵了。“连他都不知道出路,这算什么阵呀?不是明摆着害自己人吗?”醒悟过来的人正要找叶鹰算账,却已经找不到人了——叶鹰就在她们一愣神的功夫,溜走了。
一切总算安定了下来。叶鹰连日来仔细研究了龙昭和唐玲所中的毒,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驱除毒性,只能每天通过针灸一点一点的释放出毒性来;而且每半月放一些血出来,通过体内不断补充新鲜血液来稀释血液中的毒性。而对于那两个倒霉的军务署长和监察处长,为了避免人的注意,只能每隔一周就晚上偷偷摸摸和做贼似的来到“松涛听梅园”接受一次针灸治疗,每半个月接受一次放血了。
仅仅一个月之后,在一天清晨,早起打扫园子的赵成发现了树丛中有一个黑衣人在乱走,立即喝道:“站住别动!你是干什么的?”
可是那个人一点都不理他,就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似的继续围着十多棵树一圈又一圈的转来转去。
赵成也不敢闯进树园,只能去叫叶鹰。此时,被他的声音惊醒的众女早已经梳理完毕,一个个走出来,站在园中的路上看着黑衣人像蒙着眼拉磨的驴一样围着十多棵树一圈又一圈的转来转去,心内在猜测此人来意的同时,也不禁感到心惊。看起来赏心悦目的梅花园竟然困住了这个看脚步就知道武功不低的误入者。
叶鹰像是早已经料到了眼前的结果,对身边人说,“堵住耳朵,我和他说几句话。”待众人一个个怀疑不解的捂住了耳朵,叶鹰运了四成功力,控制声音向着黑衣人所在的地方大声说,“唐远,果然是你。不用费劲了,你走不出来的。”
众人在叶鹰开始说话就一个个被震的头脑发昏,惊骇于叶鹰功力的高深;及至明白叶鹰说的内容,更是惊疑不定。在叶鹰示意她们可以放开手之后,唐玲问:“他是唐远?你怎么知道?”
叶鹰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的黑衣人继续兜圈,耸了耸肩,“看来他是听不到我说话了。”
“这么大声都听不到?我觉得半个城都被你吵到了!”龙昭实在难以相信叶鹰的话。
叶鹰丝毫不以为意,像众人解释,“其实我发现公主和唐玲中了莫名其妙的的毒,就猜到可能是唐家所为。唐家是大陆首屈一指的使毒行家,而连唐玲都不知中的什么毒,更能断定是唐家少有的几个人所为,而唐大不可能会对女儿用毒,唐二和唐益可以肯定已经死了,唯一有机会脱逃的就只有一个唐远了。我调回了重城陷落中两个位置最高的将领,结果发现两人也如我所料中了毒,更能确定是唐远了。我费尽心思设计这个阵法,就是要等他自投罗网,我断定他还会来下毒的。这个阵有折射光线、声音的作用,而且角度在不时地变换着,所以我们说什么他根本就听不到。而在他眼中,所走的却是一条直路,一直在向飞凤楼靠近的直路,永远都走不到头的路。”
“我们不能把他抓出来吗?”唐玲皱着眉问,眉目中难掩焦急之色。
叶鹰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也没有把握进出自如,只能让他自生自灭了。”
唐玲突然“扑通”跪到了叶鹰面前,带着哭声说,“求求你,救他出来吧,求求你了。”
众女有些奇怪,林寒霜看看满含着失望而向屋子走去的叶鹰,不解的问,“玲妹,你这是何必呢?说起来唐远和你还算有杀父之仇呢?”
“我——我、”唐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后只能哭着说了实话,“他不是唐远,他是我爹呀!霜姐,救救我爹吧,我给你磕头了!”说完就一下又一下的使劲用头磕地上铺就的青石,没几下就撞破了额头,血流满面,一时凄惨惊心无比。
众女都在唐玲说出真相时再次懵了,“这是怎么回事?”林寒霜最先反应过来,看到血泪满脸的唐玲,叹了口气,拉起了她,“你这是何苦呢?大哥最忌讳的就是这种事了。”
龙昭似乎也明白了,愤愤地说,“叶大哥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联合你爹来害我?权力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说完拂袖而去。
一时间众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个个叹着气默然离去,只剩下唐玲凄惨的注视着仍然在围着树转圈的父亲,默默垂泪。一旁,林寒霜百感丛生。
过了片刻,林寒霜拉着唐玲一步一步向屋里走去,“去向大哥认错吧,他一定有办法的。”
当自己的猜想真的被唐玲证实的那一刻,尽管早有准备,叶鹰还是感到有一种心如刀割的锥心痛感,还是有一种冰冷入骨的通彻透心的寒意袭遍全身的感觉。他眼中升起了雾,一层薄薄的水雾。他几乎承受不了这种不算是突如其来的突然打击,他感到自己从未有过的失败和挫折感,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有一种强烈的毁天灭地的欲望,他仅仅在屋子里停留了片刻,就抱起走进屋子的龙昭闪电般窜出屋子,消失在众人眼前。那闪电般的速度让众人之感觉到了旁边掠过一阵风,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她们一个个心里都有些难受,有些同情龙昭的遭遇,痛恨唐玲对权力的追逐,更痛恨对叶鹰的背叛;也有些对唐玲的行为感到茫然不解,为其父陷身于阵中感到难过,却几乎没有人去寻找叶鹰,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他已经离开了这里。
及至林寒霜和泣不成声地唐玲找到母亲李氏之后,再回头来找叶鹰的时候,一间间屋子找遍都不见影子,众人才想起了突然掠过的一阵风,“大哥可能已经走了。”兰芷婷这么说。
唐玲一下子不知所措,跪倒在李氏面前,一个接一个的磕头,“救救我爹,救救我爹吧。”
李氏摇了摇头,拉起了唐玲,“怪可怜的孩子,你这是何苦呢。玉倩(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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