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来还有懂货的人,别以为就你一个人懂。”越千玲白了楚天赐一眼不冷不热的说。
“原来是借花献佛,难怪这么卖力下血本买这幅画。”楚天赐好像完全没听见越千玲说什么,眼睛一直看着穿白衣服的年轻人。
“哥,给谁借花献佛呢?”萧连山很无聊的问。
“还没看出来啊,这是为了讨好秋诺,看他刚才接画的动作,就知道他对古玩一窍不通。”
“哟,听你这话咋感觉酸的很啊。”越千玲一脸似笑非笑的样子。“这叫风度,投其所好博女孩子欢心,当然,给你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反正你永远是学不会的。”
楚天赐一脸苦笑没有接越千玲的话,倒是对年轻人多看了几眼。
经过这次小插曲后,拍卖会继续,不过年轻人不再像刚才那样举手,但只要出现唐代的古董,不管有没有艺术价值或者是商业价值,年轻人都以高价竞得,然后再转身送给旁边的秋诺。
拍卖会进行到一半时间,秋诺旁边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玩,清一色唐代的物件,不过秋诺脸上没有丝毫欣喜的表情,依旧面如冰霜般冷淡,好像面前的一切在她眼里不过如此。
楚天赐想到那天在青羊宫秋诺对陶俑的反应,忽然明白过来,秋诺对唐代的东西特别喜欢,完全是情有独钟,难怪年轻人只买唐代的文物送给她。
“第十七件藏品,唐仕女纹八瓣银杯,起拍价一万元,每次加价两千元,请出价。”
拍卖台上的银杯腹呈八瓣花状,口沿外缘一周联珠,弧形腹,下腹有仰莲八瓣凸出在杯身表面,喇叭形圈足,足沿亦饰联珠一周。环状单柄,柄上覆有如意云头状平鋬,鋬合錾花角鹿,周圈刻花枝纹。
杯腹的八个花瓣即八个纹饰区,每区錾刻一组人物,或仕女,或狩猎人物。
仕女图为仕女戏婴、仕女梳妆、仕女乐舞和仕女游乐;狩猎图中有三幅为策马追鹿,一幅为弯弓射猛兽,杯腹下部莲瓣内填忍冬纹。
银杯的内底处,以水波纹为底衬,中间錾刻出一个摩羯头和三尾小鱼,凹陷的八只莲瓣内相间地錾刻出花草,这样,当杯中盛放酒或水以后,就仿佛在微波荡漾的池中,鱼儿游动,水草漂浮,平凡的饮食活动也因此增添了几许观赏乐趣,构思之精巧,令人叹为观止。
楚天赐淡淡一笑,很少看见他脸上会出现欣喜和冲动的表情,越千玲好奇的问。
“这个银杯……很值钱?”
“这银杯倒也寻常,出土的也很多,本没什么特别稀罕的地方,可这个银杯却有一个典故,本以为应该失传的,想不到居然再这里看见。”楚天赐笑了笑说。
“哥,明明就一个银子做的酒杯,为什么你看见反应这么大?”萧连山不解的问。
“对啊,说说有什么典故。”越千玲似乎听故事比看一个不会说话的杯子有意思的多。
“你是学考古的,那考考你,历史上女人里面最有名的笑是那一笑?”楚天赐饶有兴趣的对越千玲说。
越千玲想都没想胸有成竹的回答。
“能不能问点有挑战性的问题,这个也想难倒我,最著名的笑当然是唐代唐玄宗的宠妃:杨贵妃,她有倾城倾国之美,天生丽质,又精通音律,擅歌舞,并善弹琵琶,以致唐玄宗对她宠爱有加,那位万人之上的大唐皇帝为了博得“**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贵妃的欢心,每逢荔枝季节总要委派专人通过每五里、十里的驿站驰运带有露水的新鲜荔枝,“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当时杨贵妃在华清宫里品尝荔枝时是怎样的一番动人情景。”
“原来是一个吃货,哈哈哈。”萧连山在旁边乐呵乐呵的笑着。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楚天赐深吸一口气意犹未尽的说。“目前为止最有价值的古玩,这是唐明皇赏赐给杨玉环的,这套酒具一共是一壶五杯,杯子是银杯,酒壶是用纯金打造,杨玉环对这套酒具爱不释手,走到哪儿都随身携带,葬书里记录杨玉环被赐死马嵬坡,这套酒杯也不知道下落。”
“啊?!”越千玲很惊讶的看看楚天赐。“这……这是杨玉环用过的?”
楚天赐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淡淡的说。
“杨玉环好酒史书上也有记载,她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而三千宠爱在一身,可她也曾一时失宠而借酒浇愁,醉后忘其所以,放浪形骸。”
“你是说贵妃醉酒?”越千玲眨着眼睛说。
“世人都知道这个典故,可不知道这个典故和这套酒杯的关联。”
“你别卖关子,快点说,贵妃醉酒和这银杯有什么关系?”越千玲急切的问。
“唐玄宗先一日与杨贵妃约,命其设宴百花亭,同往赏花饮酒,杨贵妃遂先赴百花亭,备齐御筵候驾,唐玄宗车驾竟不至,忽报皇帝已幸江妃宫,杨贵妃闻讯,懊恼欲死,一时竟难排遣,加以酒入愁肠,三杯亦醉,谁知唐玄宗挂念杨贵妃,移架百花亭,刚好看见杨贵妃春情顿炽,忍俊不禁,遂命人打造酒具一套赐予杨贵妃。”
越千玲回过头看看拍卖台上的银杯,按照楚天赐所说,这银杯的价值完全无法估量。
楚天赐的眼睛又慢慢看向秋诺旁边的年轻人,以秋诺对唐代文物的了解,这个银杯的来历和价值,她一定也很清楚,秋诺对唐代文物情有独钟,何况是面前这个杨贵妃用个的银杯,想必她身旁的年轻人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投其所好的机会。
“三万!”
楚天赐刚想完,年轻人已经举手叫价,一开口就加了两万,一掷千金为博红颜一笑的架势比起唐明皇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去。
很明显拍卖行低估了银杯的价值,虽然楚天赐对古玩行情和价格并不太了解,但这样有历史记载以及文化底蕴的物件,价值已经完全不能有钱来衡量。
年轻人之前的出手一直阔绰豪气,听到他开口就提价到三万,会场里除了交头接耳谈论的声音,没有一个人举牌。
“三万二!”
声音从最后一排传来,老成而淡定。
楚天赐和其他人都回过头,声音是从一个穿着寻常的老人口里传出来。
“呵呵,终于又识货的了。”楚天赐淡淡笑着说。
“四万!”年轻人满不在乎的举起手。
“四万二!”老人面无表情的也举起手。
“哥,有好戏看了,看样子这两个人算是耗上了,你猜他们谁会赢。”萧连山幸灾乐祸的笑着说。
“我看好魏总赢。”
楚天赐回头看见赵彬很自信的说,看他的样子对这个老头信心十足,可能是刚才被年轻人抢了风头,到现在还愤愤不平,终于等到有人给自己出气,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
“魏总是谁?”萧连山问。
“就是刚才报价的人,魏孝礼,西南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做钢材生意的,商界里的人都叫他魏总,生意做的很大,川渝两地的基建项目所用的钢材都是他在供货。”赵彬小声的解释。
“五万!”年轻人头也不回的举手加价。
“五万二!”魏孝礼不紧不慢的抬手。
年轻人终于忍不住回头往魏孝礼这边看了看,魏孝礼加价的方式低调实用,比起年轻人的张扬,他显得更为淡定,不过在年轻人看来,魏孝礼似乎是在故意和自己作对,不多不少只加两千。
“八万!”年轻人心浮气躁的大声说。
“八万二!”
魏孝礼的动作依旧沉稳平缓,好像年轻人不管做什么,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压力。
楚天赐看见秋诺在拉年轻人的衣袖,看样子是在劝他放弃,从秋诺一直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她似乎并不喜欢年轻人目前的所作所为。
关于面子这个抽象的事物,有时候很难和理性联系在一起,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无非是争给别人看,何况是在自己一心想讨好的女孩子面前,所以楚天赐相信这场博弈不会这么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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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拍卖会(下)
果然,年轻人慢慢推开秋诺拉着的手,趾高气昂的大声说。
“十万!”
魏孝礼明显是有修养的人,面对和自己寸土不让咄咄相逼的年轻人报出十万天价后,居然带头为他鼓起了掌,鸦雀无声的拍卖会现场由于魏孝礼的带动,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年轻人嘴角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看魏孝礼没有再举手,得意洋洋的坐下。
“十万零两千!”
年轻人刚坐下,魏孝礼不紧不慢的还是只加了两千元。
现场一片哗然!现场的人络绎不绝的交头接耳,如此精彩的强强对话,让今天比较沉闷的拍卖会热闹非凡。
年轻人的脸终于有些挂不住了,就连楚天赐也相信,按照魏孝礼这样加价的态度和语气,这个银杯最终可能还真不是年轻人的。
“十二万!”年轻人冷冷的坐在椅子上说。
楚天赐等了很久,身后再也没有声音传来,好奇的回头去看看之前一直志在必得的魏孝礼居然没有举手,而且来加价的意思都没有,看他表情有些奇怪。
“哥,他旁边坐着的人有问题。”萧连山小声说。
楚天赐这才注意到坐在魏孝礼身边的人,和他靠的很近,手里的衣服挡在前面,看不见这人的手,不过这个人不应该坐这里,楚天赐上一次见他,他应该坐在年轻人的身边。
楚天赐皱了皱眉头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
“其心不正!”
萧连山刚想起身,就被楚天赐拉了下来,摇摇头让他不要冲动。
“哥,不用说,那个人手里一定拿着家伙,不让魏孝礼加价,这是公平竞争,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这不是摆明了抢嘛。”
“算了,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这样贸然过去,万一对方狗急跳墙伤了魏孝礼就得不偿失了。”楚天赐压低声音说。
越千玲似乎并没有发现魏孝礼身边的变故,有些遗憾的说。
“沈翔果然是家里有钱,花十二万买一个银杯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翔是谁?”萧连山抬头问。
越千玲看看秋诺身边的年轻人不以为然的说。
“他就是沈翔,他爸是做进出口生意的,和我爸有些来往,好像底子也不是很干净,听我爸私底下和霍叔说过,他爸沈江川在道上也是有名的人,三教九流黑白两道都敬他三分。”
“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原来是个败家子。”萧连山不屑一顾的说。
“秋诺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楚天赐小声自言自语的说。
“哟,怎么听着心有不甘啊,呵呵。”越千玲似笑非笑的挖苦说。“她跟谁在一起都不关你事,何况能有一个男的为自己一掷千金,说明在乎自己,谁会不喜欢啊,你还真当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啊。”
“看沈翔的面相,脸上青光汲汲,贪婪孤贫,准头赤色重重,奔波跪计,面上有青黑之气叠观者,主孤苦不足,青光为滞,滞则虽贪而无为,虽婪而无剩,则终贫苦,准属土,故曰土中有火,此乃万物不生之相,主奔波,即一生为此,终了化火,若酒侵而赤者,多诡计。”楚天赐看看前排的沈翔淡淡的说。
“哥,听千玲说,这个姓沈的好像家里挺有钱,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啊。”萧连山不解的问。
“他的面相是祖业父荫之相,少年时丰衣足食家境殷实,从相术上讲,他的面相好比饮鸩止渴,他命不带财,又无福担当,所以他现在挥霍无度都是在损自己寿命。”楚天赐心平气和的解释。
“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能不能说点实际的,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公子哥,吃他爸用他爸,反正沈江川也就他这一个儿子,赚的不给沈翔,还能给谁啊。”越千玲不以为然的说。
“给你说了你也不懂,还以为我乱说,沈翔额偏不正,内淫而外貌若无,头额为诸阳之首,不宜偏削,若偏而不正,举止轻浮而不稳重者,你看他今天的举手投足就不难发现这一点。”楚天赐一本正经的说。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准秋诺就喜欢这样的人呢。”越千玲不依不饶的说。
“步起不平,好坏而心中最恶,多主浮荡,行步不正,如风摆杨柳,乃蛇行雀跃,马跑兔奔之相,其心险恶。”楚天赐皱着眉头惋惜的说。“秋诺是一个聪慧的人,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简直是糟蹋了她。”
“就是,我看着姓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鲜花插在牛粪上。”萧连山愤愤不平的说。
“搞了半天你是担心秋诺啊。”越千玲阴阳怪气的说。
楚天赐一愣发现不知不觉又被越千玲绕了进去,摇着头说。
“刚好相反,我担心的是沈翔!”
“担心沈翔?”萧连山一脸疑惑的说。“哥,姓沈这小子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面由心生,命理相术就是为了给人趋吉避凶,他人品怎么样我管不了,但如果他再和秋诺在一起,必有祸端。”
“听你这话,谁和秋诺在一起会平平安安啊?”越千玲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楚天赐摇着头无可奈何的笑着说。
“我是依据面相来说的,你不要误会我意思,何况我和秋诺前前后后就见过两次面,说的话加在一起不超过十句……不对啊,我怎么发现,只要是我和女的多说两句话,你就特别不待见我,你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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