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我爸低头蹲在一个坟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意识清醒了。
“妈没了。”我见到这个男人,张开嘴说了第一句话。
“恩,她该死。”这是我爸爸跟我说的话。
。。。
 ;。。。 ; ; 她说这话的时候;道貌岸然;看样子自己都相信了;我呆愣愣的;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
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确定我姥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这纸人勾魂的虽然不是她,可庆和姑说的那话。却更让人难以接受,先别说为了给我弄这狗屁阴婚。在钟家桥弄死二十个没有任何牵扯的无辜人这件事,就是她让小东西当伴娘,让栓子成为傻子这件事。我都接受不了。
我不是道德婊,可是乡里乡亲的,怎么可以下手干这种事!?
庆和姑对我姥姥因为那狗屁什么白门有恨意,可是之前人家至少对我们村子的人没做什么坏事啊,这不论是建军叔死还是后来这些纸人勾魂,按照她的说法,都是为了抵抗我姥姥,没那原。怎么会有这样的果?源头都是恶的,她应承的果肯定也是恶的。
“大黑子,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惩罚。本来我们上辈子的事不能找你们小辈麻烦,你也是我看大的人,我知道你命苦,但是你看看咱们这站着的乡里乡亲,我眼瞎,可是你眼没瞎吧,他们做错过什么。一个个无辜的人,就这样要死了,为啥死,都是因为你姥姥啊!她要是不霍霍咱们村子的风水,我能做这种事?鞭尸不是侮辱你姥姥,是把她身上的气运打散,然后重新回归我们村子,你懂吗?运气好的话,这些人都不会死的!但是你要什么都不做,这些人,你认识不认识的,可都要被埋骨了啊!”庆和姑说。
我扭头看着那一个个木讷没有任何灵气像是木头人样的乡邻,一张张脸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就算是待会死了,我估计也感觉不到,我有时候讨厌他们身上的自私自利,讨厌他们扎根在泥土上的那种小性子,我努力上学就是为了摆脱他们身上固有的尖酸,可就像是我在怎么去别的地方混,我也习吃完饭用手抹嘴,再怎么装,骨子里也是农村人啊,他们再怎么自私也是一条条的人命啊!
在即将消失的生命面前,我根本就没有勇气反抗。
扑的一声,我冲着村民跪下,一拜到底,不肯起来。
“对不起……”我混着鼻涕眼泪的呢喃。
“傻逼……”在这种时候,那狗娘养的口罩女还骂我一句。
“大黑子,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来,赶紧起来,咱得救人啊,你打开你姥姥的棺材,咱们消除你的罪孽。”庆和姑说,当时我就感觉她的话有种特别的魔力,我也是被乱了心性,一两百口子的命压在你心头时候,你很难有正常思考的能力。
她指挥着纸人扶我起来,我低着头对庆和姑说:“庆和姑,我现在不知道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放了我姥姥吧,她做的恶果,我来承担。”
“你承担个屁!你还承担。”瘸子六在那边不屑的说。
弥勒在那边黑着脸说:“少年郎,别相信她,这老东西满嘴跑火车,还他妈是动车!”
我苦笑一声,说:“我当然不相信她,可现在你能告诉我,我能相信谁吗?相信她?相信她?还是相信你?”我说着冲着小辣椒,口罩女,还有弥勒指了指。
弥勒看见我指小辣椒,说:“这小寡妇,不对,小妞命格特殊,是被人控制了,你别瞎**想……”可是等我那手指头落到他身上时候,弥勒笑眯眯的脸突然就没了表情。
“虽然我们认识几天,但你教给我很多东西,我拿你当兄弟,当榜样,可是呢,你跟她是一伙的,对不对?”我指着口罩女。
弥勒面无表情。
我继续说:“你跟她一伙的,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他妈的让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是对我好的,相信你就算是跟刚杀了我妈妈的女鬼在一起,也是对我好的!对,你们俩都是好人!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杀了我妈!连他妈的尸体都没留下,你们俩对我真好!”
我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在喊道最后嗓子都出血了。
“你杀了他妈?”弥勒眯着那眼睛,眼神亮的怕人。
“跟你有关系?”口罩女冷冰的说。
呼的一声,弥勒猛的抬起手,那蒲扇大小的手泰山压顶一样的冲着口罩女就拍下去,掌风吹乱了口罩女的头发,这一掌下去,就算是口罩女在牛逼,估计头都要炸了。
可是口罩女眼神清冷,丝毫不在意的飘在远方,似乎是在等解脱。
啪的一声,这巴掌声音好大,听的我都牙酸了。
然后看见弥勒壮的跟山一样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在一个坟头上,把泥都给人家拱翻了,这狗日的疯子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
弥勒爬起来,嘴里吐出一颗牙,在我们这些人目瞪口呆中,啪啪啪的,用自己的手疯狂的打自己的脸,掌掌见红,本来就胖的他,这几下直接让自己的脸成了猪头。
我他娘地差点忘了,他有精神病,现在看起来又犯了。台双扔圾。
“我!都临安!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抓龙伏虎干神日鬼,吃人肉喝尸油,生冷不忌,百无禁忌,佛说我是魔,道说我是妖。我这一生什么都敢做,可唯独就这兄弟二字,我不随便乱叫,天下之大,我叫兄弟的也就你一个人,那婆娘叫你一声老公,我饥渴如斯,奸尸的事都能干出来,可是我明知她骗我的,后来我可曾跟她说过一句话,动过一个念?生死就一念,倘若你不信我,这二十斤肉,你拿去!嫌污了你的手,我摘下来送你便是!”
弥勒声若洪钟,疯癫如魔。
他收回指着小辣椒的手。
“兄弟,接好!”第一次,这秃头笑的不那么假。
说着就往自己脑袋上摸去,他嘴里说的那几十斤肉,居然是他自己的头!
这个狗日的疯子!
“不要!”我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这弥勒猛的一塌糊涂,我都听见咔吧一声,差点就闭上眼不敢看了。
没想到弥勒身子一震,不动了,那飘着跟鬼一样的戏服女尸把手搭在了弥勒的肩膀上,弥勒的头到底是没被自己拽下来,但是不知道是被那女尸祸害了还是自己给自己弄晕了,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我骂了句娘,往弥勒那边跑,心揪起来,一边担心弥勒,一边想着这口罩女他娘,活了?
但看够戏的瘸子六跟庆和姑不会让我跑过去,那纸人困着我直接拖到我姥姥棺材上。
“开棺!”
庆和姑没丝毫情绪的喊了声。
我不受控制的扒拉着棺材板,使劲往上拽,我心里难受,冲庆和姑喊:“我说了,有什么冲我来啊……”
轰隆隆的,没由来的我们呆的地方发起闷雷,不是从天上,四面八方的,诡异的紧。
瘸子六现在是鬼,有点害怕的问庆和姑这是怎么了。
庆和姑黑着脸骂了句该死,然后干巴的手一挥,说:“大黑子,姑姑还是要给你娶亲啊,你姥姥不乐意啊!”
“让小杨家姑娘尸魂合一,速度结婚!”庆和姑对瘸子六说了句。
“这怎么行,那这姑娘的尸体……”瘸子六中意杨宁倩的尸体,害怕结婚后那尸体就不是她的了。
“你说不行!?”庆和姑反问一句。
瘸子六现在这状态很忌讳庆和姑,因为她在牛逼也只是个鬼了,她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她手一动,就看见地上没头的口罩女尸体动了下。
“下面就是你了。”庆和姑指挥手底下那些纸人像是潮水般往口罩女那边追去。
口罩女现在不能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差不多了,那些纸人扑过去后,她似乎知道自己没力气,干脆直接没动,任凭那些纸人拖着她走了过来。
我心中有些激动,因为我听的真真的,口罩女要跟她的尸体合一了,我当初在她的尸体里种下了血咒,也就是说不用献祭我自己,就可以触发血咒了。
口罩女被拖来的时候,庆和姑那白乎乎的眼睛一个劲往弥勒那边瞅,估计是怕弥勒醒了。
“早知道这样,早点过来多好,干嘛还要在办一场冥婚?”我现在有点变态的得意感,对口罩女说。
跟我想的一样,回答我的是声傻逼。
这次动真格的了,小东西跟栓子木木的跟了回来,到现在,我心里反而是沉静了下来。
我知道这可能是我唯一一次机会杀掉口罩女了。
“让她归魂啊!”我跟口罩女还有她的尸体凑到我姥姥那棺材前面时候,庆和姑生气的冲着瘸子六喊。
瘸子六虽然是个鬼,但现在哭丧着脸说:“我,我试了啊,刚才我就尝试了,可……可她的魂我根本召不了啊!”
庆和姑喊了句:“废物,都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召不了。”
“我养鬼一辈子,就算是遇见在厉害的鬼物,降服不了也会有感应,可现在我感觉,这……这她根本就没魂啊!”瘸子六说。
这都成鬼了,居然没魂,天大的笑话啊。
。。。
 ;。。。 ; ; 我们说话的当口,村子里的人已经到了跟前,村子人虽然少,但也有一两百口子人。堵在这乱葬岗里有点挤。
“看见没,大黑子。你看见没。瞅瞅,瞅瞅周围的这些人,可都是为你死的,哎,你说姑姑我咋就这么善良的心呢,你跟你姥姥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过对吧,来来来,把你姥姥请出来,你爹娘也在这,咱乡亲们也都在这,给你证个婚啊。”庆和姑现在情绪又稳定下来。
庆和姑跟我姥姥有梁子,可现在看,口罩女跟我姥姥也有梁子。她明显是见到我跟口罩女两败俱伤之后才出来的,这阴沉的老狐狸。
现在只能把跟口罩女的仇怨放放了,可这庆和姑大手段,纸人勾魂弄来我们村子所有的人,我才不会傻不拉几的认为她是真过来让大家参加我婚礼的,她图的什么?
“过来!”庆和姑声音一大,跟精神病一样。
我手脚被抓,被那纸人拖着就往庆和姑那边走去。我挣脱不开。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王维能赶紧回来。
“挖。”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庆和姑会让我挖面前我姥姥的坟,这让子孙后代挖先人的坟,不论是对死了的,还是活着的,都是最大的侮辱。
“庆和姑,差不多就行了,我姥姥都死了。人死如灯灭,你……”我这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背后一阵大力传来,我就像是被牛顶了下一样,直接被掀翻在我姥姥的坟头上,吃了一嘴泥。
“打小你就不听话,咋着是个野种连这点自觉都没有么?”庆和姑说的这话太难听,我被按着直接开始喷国骂了,现在没办法,只能逞一些口舌之利了。
把我掀翻的是纸人,现在那东西就像是鬼上身一样,把我胳膊腿的困着,然后用我的手把那坟头一点点的扒开。
我姥姥坟已经有些日子,土都硬了,几下我的手直接盖就快被掀起来,疼的我骂的更凶。
我心里难受啊,这闹的是啥,我做外甥的,还真来给我姥姥坟头撅了?
要是那刀币没比口罩女折了,我直接会祭六煞七煞了,虽然那结果是我承受不了的,但好在现在身体身心上侮辱。
憋屈。
“你也别难受,你姥姥这精明的人,坟头肯定不能让别人挖了,别人谁碰谁死,只能你来挖,大黑子,挖出你姥姥来之后,你就能结婚了,你开不开心?”庆和姑问
“ta是我的。”我刚想骂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冷冰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我还以为她走了呢,感情还没动,这话是口罩女说的,但我不知道她嘴里的ta;是说我姥姥的尸体,还是说我。
庆和姑翻着白眼眨了下眼,咧嘴反问了句:“凭你!?”台私叼划。
这老妖婆阴损,说着话的时候,手指头乱动,口罩女身后鬼祟的出现了一个纸人,冲着口罩女的脖子就砍去。
我当时脖子是往那边拧的,心里就跟头发堵了一样,想喊又不能喊。
口罩女就跟傻了一样,根本没意识到,眼瞅着就要被纸人把头砍下来,可那纸人突然定在了空中,然后嗤啦一声,从中间撕烂。
“那凭我,行不行?”听见这声音,基本上已经认命我,猛的挣扎起来,眼睛四处瞄,像是没水的鱼一样。
一个圆滚滚的大光头,配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就跟那弥勒佛一样,站在口罩女身后,仿佛不动明王一样,口罩女修长的身子愣是在这伟岸的胖子身体前面格外的玲珑,看着就有了安全感,多了依靠。
弥勒!这他娘是弥勒!看见弥勒那圆滚滚的大脑袋镶在自己肩膀上,我腾的一下哭了。
这狗娘养的,我就知道他没死!
可是我有点心酸,他跟口罩女现在就跟美女与野兽一样,怎么瞅着像是一对啊……
忽的我就哭不下去了,因为弥勒身上穿的是那斗笠的披风,我现在一眼就瞅出来了,这就是跟王维干仗的对面那个司仪,王维刚才认出他来了,所以才下意识的喊了声是你!
当时我感觉胸口憋的难受。
当初就是在这坟地里,我以为弥勒死了,哭的像是一个傻逼,口罩女还圣女贞德的跟我心灵鸡汤,现在看看她俩,这他妈的多讽刺啊,奸夫淫妇么!
弥勒笑眯眯的,冲我点头,喊:“少年郎,好久不见啊!”
我冷笑一声,没说话。
“弥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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