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站了起来,冲到炭炉子旁边,直接把那绺头发扔了进去。
别!弥勒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喊了一声,可是已经迟了。
火苗吞噬,那头发瞬间就撩着了,可是发出的味不是烧头发的那种味,反而是有点馥郁的香甜。。!
你这样,会惹她不高兴的。
弥勒在那边冷不定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心,晚上她回来找你的。
夜晚深深,我心凉如水。
咚咚咚……
这头发刚烧完,弥勒的话音甚至都没有落下,我听见大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来了。弥勒坐在座位上,声音低沉。
。。。
 ;。。。 ; ; 14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弥勒一巴掌直接抽过来;打的我头有点蒙;骂了句;少年郎;就特么你懂得牺牲;告诉你个真理;活着;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活着!
活着;就会有希望
弥勒喃喃自语;眼睛看着那些蜂拥来的纸人;有点热切
其实不用我想着以死谢罪什么的;这些纸人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我们;不光是前面路口;后面的路口也堵了起来;现在想要逃;都有点困难了
我可是知道这些纸人的邪门之处的;被他们抓住;就像是被铁钳捏住;这些纸人撕烂我们俩也跟玩一样
你怕不怕?弥勒突然扭头看了我一眼。
怕,纸人复活,村子要葬,我怎么不怕?我双腿都要打摆子了。我苦笑着说。
怕,你就跪下,冲着那些纸人求饶,说不定它们能放过你。弥勒说这话的时候,有种莫名的诱惑魔力。
跪下,冲着这些纸人跪下,这些人模人样的东西跪下,就能活下去?
跪不跪?弥勒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抓住我的肩膀晃了起来,抓的我的肩膀生疼。
我抬头看着弥勒那猩红的眼睛,他粗重的鼻息扑在我脸上,像是火一样灼热。
跪吗?像这些即将屠村,害死我们的这些凶手跪下?
我跪下之后,能让这些东西放了我们村子的人吗,我跪下之后,我爹我娘我认识的人都能活下去吗?我跪下之后,这村子,还能像是以前一样吗?我的声音有点低沉,眼神灼灼的看着弥勒。
弥勒有点诡异的勾了勾嘴角,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跪下,你可能活下去,你不是怕死吗?
那就死吧。我定定的看着弥勒,一字一句的说。
“你当真不跪?”弥勒疯劲又上来,那声音炸雷一样在我耳边喊。
这次我没说话,推开弥勒的手,冲着那些纸人走去,我呼吸急促,我手足冰冷,我浑身发软,我仿佛看见那纸人伸手过来,七手八脚,活活的将我撕成一片片,窒息的恐惧,如影随影。
哈!身后的弥勒怪叫一声,直接将手上的小辣椒推到我身上,然后大鸟归巢一样跳到那纸人之中。
跟着我!看我人挡杀人,鬼阻灭鬼!弥勒喊了一声。
仿若晨钟暮鼓,战场号角,那肥硕的胖子,居然去了一个一往无前,舍我其谁!
弥勒冲出去的时候,我才看见,他从身上翻出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但是那刀背厚面宽,扇形一样,显然是杀猪刀,隔着这么远,我甚至都能感到那刀子上来的血腥气。
杀猪刀,屠夫。
弥勒猛啊,手起刀落,就像砍西瓜一样,把那些纸人劈开,这些东西遇见那刀,真的就成了纸糊的。不知道这些纸人从哪来的灵性,这这杀猪刀砍烂之后,居然还发出阵阵怪叫。
弥勒砍的兴起,疯劲又上来了,嘴里嚎叫起来:
登楼!
喝酒!
斩人头!
暴雪,
压城,
鬼同休!
看我一刀千万里!
看我一人侠客游!
我打过架,我看过电影,可是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的热血沸腾,乃至双手颤抖的不能自已。那纸人虽多,可是真的不是弥勒的对手,弥勒喊那几句话的当口,我们三个踩着一地乱遭的纸架子就要冲到街口。
那些纸人似乎知道不是弥勒手里刀的对手,也看见我们快要逃出去了,慢慢的往后散开,倒是弥勒砍的爽,追着那些东西砍了一会。
弥勒!我有点惊恐的看着街头突兀的出现的东西,喊了一声。
弥勒回过头来,看见街头站着的两个。
一个漆黑,一个煞白,都吊着红彤彤的舌头,头上带着高高的丧帽子,骂了隔壁的,怎么还有纸扎的黑白无常?虽然我不懂扎纸,可是这黑白无常肯定是不能随便乱扎的啊。
这俩东西出现之后,剩下的纸人都消失在夜幕里。
弥勒冷哼了一声,说了句,装神弄鬼,别说是纸扎的无常,就是真的无常,老子也是一刀就破!
刷的一下啊,我看见站在街口的那俩无常就跟被镰刀划过的麦子一样,直接从腰间砍成了两半,这一刀,恐怖如斯。
直到弥勒喊着我走的时候,我还没从惊恐中恢复过来,虽然这都是一些纸人,可邪性,弥勒到底是干啥的,竟然连那黑白无常的纸人一刀都砍烂了?
不过我很快就没有心情纠结这些了,我跟弥勒往我家走的时候,我算是看清了,我们村子家家户户,几乎都是挂上了白纸人,都在那吊着,白晃晃的东西被风一吹,身子一前一后,就跟赶夜路一样。
以后要是在赶夜路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说不定在你前面走的不是人,而是吊着的什么东西。
虽然我心里想着自己家里也会挂上白纸人,可是当我真的看见家里红大门上挂上一个那东西的时候,我难受恐惧的想要哭。
我忍着眼泪敲大门,可是敲了半天没人过来开门,我心里慌了起来,框框的用手砸门,喊了一声妈,发现自己嗓子都哑的不成样了。
来了,咋了,着急成这样?我妈突然打开大门,抱怨的说了一句。
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淌了出来。
我二十五,我一无所有,我唯一的想的就是让父母安康,我想很多人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有什么病,什么不好的,都可以冲着我们来,饶过父母。
毕竟——他们老了。
我别过眼去,不让我妈看见我眼泪,可是我妈却看见我后面吊着的那个纸人,吓的叫了一声,我过去搂住我妈的肩膀,说了声没事,然后让弥勒他们进来关上大门把我妈推进屋里。
我妈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紧张的不像样子,一个劲问我那是啥,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尖叫了一声,喊了句,你建军叔家是不是今天就挂那个了?
我一边强忍着眼泪,一边说,不是妈,你看过了,弥勒在这,都会没事的。
我妈这时候才看见弥勒一身是血,吓的到抽着凉气说不出话来,弥勒看了我一眼,突然笑眯眯的说了声,阿姨,没事,这都是鸡血,辟邪的,有我在,不用怕。
好歹弥勒是把我妈给劝住了,进了屋子之后,我把小辣椒放到床上,这女的也倒霉,才遇见我几次,昏倒两次了,不过之前建军叔为啥找她呢,还有她跟庆和姑有啥关系呢?
我想出去的时候看见弥勒走了进来,我跟弥勒说,我让我妈他们收拾东西,咱们现在就走,然后我去找道周叔,他是村支书啊,给村的人说说,能逃多少个就算多少个,是不是出了我们村子,就会没事了?
弥勒抓住我,一句话不说,只是摇了摇头。嫂索妙筆閣我x,什么鬼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站不住了啊,靠在墙上,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弥勒,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求你把我爸妈救走,行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那么厉害,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
我几乎是哀求的抓着弥勒的袖子。
那笑脸弥勒现在眉头皱成了川字,过了好久,他压低声音说,我为什么要救?
还是一如今天的对建军叔的冷漠。
我梗着脖子,膝盖一屈,冲着弥勒就跪了下去。
我求求你,行吗?下辈子做牛做马,我服侍你,我想用我这一切,来换我父母的一线生机。不是每家都要吊死人吗,你一定会有办法,让吊死的是我吧,让他们二老,好好的……
。。。
 ;。。。 ; ; “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镜子里面没有脸的建军叔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的冲我喊。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依旧难受的报丧狗,说,建军叔,你把……你把你的脸收回去吧,别祸害那条狗了,真的,有什么事,咱爷俩好好的说。
“放我出去!你他妈放我出去!”建军叔在里面哐哐的装玻璃,可是那镜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他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
我虽然之前没有见过鬼,可是听别人说,鬼一般意识都不是太清楚,可是建军叔不像是这样,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小聪,快点放我出去,我不报仇了,我不想报仇了,你让我出去,我跟你红玉婶拖个梦去行吗,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放过我,行吗,我求求你了,难道你们真的想要我们整个村子给你们陪葬吗?”
建军叔突然说了这些话,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陪葬?整个村子?
“小聪,我给你跪下了,你求求……额,咳咳……”建军叔这话还没说完,我就看见镜子里面的他突然像是被什么抓住了一样,整个身子被凌空举了起来,嗓子赫赫的。
最惊悚的就是他那条长舌头被什么拉着,从那肉堆里直接给扯了出来,拽断了。
“建军叔!”我拎着拳头冲着前面的那个镜子砸了上去。
可是拳头没有砸到上面,我身边多了一个人,一袭香气。
傻逼。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这俩字,风淡云轻的让人发狂。
去尼玛的,我顾不得害怕冲着口罩女一推,然后另一个拳头又砸了上去,鬼才知道这口罩女是什么时候来的,鬼才知道她是人是鬼。
哐啷一声,这次口罩女没能阻止我,我拳头一下把镜子砸碎,天真的我以为镜子碎了之后建军叔能出来,电视上不都这么演么,这是封印,只要是把封印打开了,建军叔就能出来了?
镜子四分五裂,镜子里面的建军叔跟着镜片一样被分割,在我惊恐的目光中,我看见建军叔的身体碎成了一片片。
砰的一声,我感觉自己肚子上像是被汽车撞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往后摔去,碎了镜子里升腾起一团黑雾,呼的一下就冲了出来。
口罩女首当其冲,那黑雾瞬间就把她给包了起来,我肚子疼的喘不过气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口罩女被那黑雾吞掉。
这又是什么,这到底又是什么?
镜子一片片的落地,镜子里面建军叔的影子也变碎摔落在地上,只不过镜子里面一滩血迹显眼。
逃。
就这一个字,建军叔魂飞魄散换来的。
喵!
我听见身后报丧狗像是闷雷般猫叫了一声,回头刚好看见一直不动的它大嘴一张,那贴在它脸上的建军叔的脸就那么一口被他吞了进去。
像是被硫酸腐蚀的脸上,有些地方露出森森白骨,不过报丧狗没停留,冲着那团黑气扑去,不过那团黑气实在是太多了,包裹了口罩女之后,还无穷尽的从镜子里钻出来,浩浩荡荡,如同乌云一样,冲着朝着四面八方涌去。
“滚!”
在那黑气之中,口罩女的声音如同断冰切雪,冲我喊。
“带着你的家人,连夜滚出这村子,永远不要回来!”她继续喊。
虽然她不带任何感情,但是我能感觉出她这冰冷声音下面的恐慌。
我怕是——惹大祸了。
“我干他亲娘,这下完了!”门口这时候被撞开,一身是血的弥勒突然出现在院子里。
弥勒冲过来身上的那味熏的我差点作呕,他一把抓住我身上的衣服,扯烂后冲着我喊了声,咬破舌尖,喷上来。
疼,钻心的疼,我死命咬了一口舌头,吐在那烂衣服上,那胖的不成样子的快速的围着那剩下的三面镜子跑了起来,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最后直接把那衣裳扔到了那黑烟里面。
哗的一声,就跟涂了汽油一样,那衣服在黑屋里面烧了起来。
“弄不了,弄不了!”看见这场景,浑身是血的弥勒瞬间脸色苍白了,甚至整个人都有点发抖。
在那火光闪烁中,我看见那黑雾里面隐约有一张张的脸,不真实,依稀能看出来,都是我们村子里人的。
弥勒弯腰把地上的小辣椒扛起来,然后又一只手拽起地上的我,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跑去,嘴里神神叨叨的喊着,来了,来了……
我被拖着出了门口,想要挣开弥勒的手,口罩女那傻逼女的还在里面呢,那条报丧狗也在里面呢,要走一起走啊!
“你想干什么!”弥勒一把手抓住我,赤红的眼睛像是疯狗。
“你害的人还不够吗?就凭你,还想去救他们?你以为你是戈老太?你以为你是谁!你他妈什么都不是,去了拖累他们么!你去了,都得死!”弥勒说这话的时候神态语气非常刻薄,我发誓我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这么强烈的被瞧不起,被鄙视,甚至弥勒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厌恶跟可怜,仿佛我就是一个可悲的没用的废物!
弥勒说完这话,不管我什么想法,直接拖着往下面跑,我看见那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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