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个可悲的没用的废物!
弥勒说完这话,不管我什么想法,直接拖着往下面跑,我看见那仿若是瘟疫一样的黑雾翻滚,在这夜色里泼墨一样渲染了整个村庄。
再回头,依稀看见口罩女那双深深的眸子,仿若那深不见底的温柔与复杂。
现在还不是熄灯睡觉的时候,可是跟弥勒走在大街上,就像是之前庆和姑诈尸那天晚上一样,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冷清的村子仿佛是死了一样,没有一点人气。
不,应该算是有东西。
我们拐过弯来之后,突然撞到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被我们带动的气流一冲,在空中飘了起来。
红唇绿眼,飘飘荡荡,甚至嘴角还挂着笑。
没有三尺白绫,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吊在一家门口,纸人,勾魂的纸人。
我抬眼望去,密密麻麻,整个街道上,像是奔丧白灯笼一样,挂花一样的每家每户都吊着一个白纸人。
哈哈……
我像是疯了一样笑了一下,死,都要死,怪不得弥勒之前就说过要死,怪不得建军叔想要逃出来,他早就知道了,这纸人勾命,我们村子这是要被屠村啊!整个村子都要被带走啊!
我蹒跚的走到那吊着的纸人跟前,一把手给扯了下来,撕了一个粉碎,然后狠狠的跺了几脚,地上的那东西被撕烂的脸扭曲成一奇怪的表情,像是在冷笑。
活灵活现的讥笑。
我疯狂的跑到吊着纸人的大门口把纸人扯下来,可是没跑几家,我听见后面弥勒无力的说了声够了。
我回头,看见街道口沾满了“人”。百度嫂索|…—我x,什么鬼
白花花,一望无际,如同大军压境。
弥勒扛着小辣椒往我这边走来,后面跟着那些探头探脑的纸人并没有攻击我们,但是塔门亦步亦趋的跟着,到了先才我去撕烂纸人的那个门口,我看见一个纸人伸手爬到门框上,脖子一伸,又吊在了门框之上。
果然是没用了。
这些纸人是谁弄来的,是庆和姑?可是庆和姑自己都死了……
我心里极度否认,可那念头一直在滋长,是我姥姥,一切都是因为我姥姥,庆和姑的死也是跟我姥姥有关,这是要逆天了啊,我姥姥想要整个村子来陪葬。
就是因为我没有女朋友,这个扯淡荒谬的理由?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这村子里面的怪事就会消失?是不是我姥姥,就会放过村子的人?”我有点癫狂的对着弥勒问。
。。。
 ;。。。 ; ; 我想看看建军叔在哪,可是硕大的院子空荡的就剩下了纸人。
这些纸人是没有嘴的,他们也会说话,可是他们走起来,沙沙的,那纸跟纸的摩擦格外刺耳难听,比小孩哭还难听,似乎看起来这些东西没有啥规律,可总感觉他们像是按照预定好的套路来的。
仪式,对,祭祀仪式,它们这走来走去的样子,就像是电视上演的那少数民族的祭祀仪式一样!
我突然感觉有点晃眼,顺着往那边看,看见几个纸人抬出来一个穿衣镜,然后又是一个,那四个穿衣镜陆续被抬了出来,放在中间那个纸人周边,这几个镜子一放,我就感觉这周围空气都变味了,这镜子有扩大空间的那种视觉效果,现在不光是扩大了空间,还让这纸人感觉是多了几十上百倍,一个个的更跟个人似的了。
镜子摆好之后,几个纸人就弯腰给躺在地上的那个纸人摸了起来,等它们站直了之后,我发现原来不是摸那个纸人,是给它穿了一个衣服,这衣服刚巧就是庆和姑穿的那个寿衣!
我这给别扭的,隐约感觉自己那天穿了那寿衣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那躺在地上的纸人穿好那寿衣之后,开始动了起来,虽然都是纸人,但是明显感觉这个纸人跟那些纸人不一样,说的邪乎一点,感觉这个纸人虽然穿着寿衣,可感觉更有人气一点,更像是真人。
这个纸人站起来之后立在四个穿衣镜之间,因为刚开始这纸人是背对着我的,借着那昏黄的烛光,我看见镜子里那张纸人的脸。
铁青,酱紫,不就是刚才建军叔的那张脸么。
这纸人就是建军叔?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今天看见建军叔死的时候,他家门框上就吊着一个纸人,这纸人难道是勾魂的,现在把建军叔魂魄给勾了过来?
那纸人或者是说建军叔站在镜子面前有点诡异,他穿着当初那个寿衣,手机械的抬了起来,放到自己后脑勺上,然后滑了一下,嗤啦一声,就像是撕纸的声音。
我看的浑身不得劲,镜子里面建军叔铁青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可我现在宁愿他狰狞起来,因为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纸人手手不住的往自己脑袋上抓,后来两个手一个放在胸口前,另一只手像是抓着什么东西一样在自己脑袋上划过。
梳头!
这俩字眼突然就从我脑袋里冒了出来,然后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建军叔在他妈的对着镜子梳头!
这诡异的场景让我胆战心惊,因为完全的未知,我甚至接受了建军叔成了脏东西,可他在这梳着什么头?
身边的报丧狗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有点不安起来,嗓子咕噜了一下,我看见镜子里面的建军叔面无表情的脸嘴角勾了起来,操,他又笑了!
这他妈比弥勒还神经病啊!
下一秒我就看见站在镜子前面的纸人手猛的往前一抓,我真是颠覆三观了,这纸人居然把建军叔的脸从镜子里面给抓了出来。
啊——
耳边突然传来山崩一样的叫声,我难受的赶紧捂住耳朵。
听的出来,是建军叔的,痛苦又快慰,如果形容,就是他要杀了自己杀父仇人的那种癫狂。
那纸人抓着那张脸弯下腰去,眼瞅着就要往小辣椒脸上贴去。
当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直接翻着墙头跳了下去,喊了一声住手。
要是正常的东西估计被我这动静吸引的回头了,可是那些纸人背着我的占大多数,刚才感觉它们还像是活过来一样,可现在这些东西根本连鸟都不鸟我。
小辣椒!我又喊了一声,不知道啥时候昏迷的小辣椒根本没反应,我朝着那边冲过去,可是背对着我的纸人突然动了,零零散散的他们,围了过来,背着脸就给我抓住。
我以为这些纸扎的玩意一推搡就烂了,可这玩意抓住我之后,我感觉手脚就像是被铁钳子抓住,动弹不得,穿着寿衣的那个纸人手里那尖叫的建军叔的脸,一下子就贴在了小辣椒的脸上。
我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一种无力感瞬间抽干我的力气。
喵!啊!
一声怪异的混杂的叫声突然从那镜子之间传来,我往那一瞅,差点给我笑出来,但又激动的不行。
报丧狗现在正顶着建军叔的脸,把那张脸弄成了一个诡异搞笑的弧线。
刚才那纸人没有贴到小辣椒的脸上,应该是报丧狗抢先扑了过去。
虽然现在报丧狗看起来滑稽,可是能看出来,它现在挺痛苦的,喉咙里面一个劲的发出低吼,而建军叔的尖叫声也刺人耳膜。
像是被硫酸泼了脸一样,我甚至都能闻见报丧狗脸上的被建军叔的脸蒙上后产生的怪异臭味,可报丧狗就像是木讷的老乌龟一样,就在那低声咆哮,一动不动。
岿然如泰山。
喵呜……一声怪异的粗嗓子猫叫从报丧狗嘴里发出来,它在示意让我带着小辣椒赶紧走。
狗脸上肉皮翻滚,沸水一样的血泡冒了出来,滴滴答答的脓状物透过建军叔那长脸拉长滴在地上。
像是报丧狗在哭。
我们这有这种说法,报丧狗如果对着哪家哭,哪家一定会死人,可现在看见报丧狗这样,我心里在狠狠的抽。
“建军叔!我是王思聪!昨天晚上是我带着害死你的纸人回家的,它本来是想害我的,是我!是我害死你的!什么怨,什么仇,冲着我来,来啊!像是个爷们一样!咱爷俩算算!你,给我放开那条狗!”我几乎是咆哮着冲着那张脸吼了出来,声嘶力竭。
我怕死,我害怕报应,我怕那张几乎让我吓破胆子的脸。
可是一条让人唾弃的报丧狗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颜面龟缩。
“害,害死我……王……王思聪?”院子里建军叔的尖叫消失,断断续续飘飘忽忽的传来这么一个声音。
“你害死了我?”我左耳边突然传来建军叔的声音,贴着我的耳边喊的,给我吓的失声叫了起来,可是我拧头看,除了背对着我抓着我的纸人,哪里有什么东西。
“你害死了我?是你?王思聪你害死了我?”这声音此起彼伏,从我身边各个地方传来,是那些纸人,那些纸人在说话!
我强忍着内心恐惧,喊了句,是,就是我害死了你,来啊,冲我来啊!
下一秒,我眼前一乌,立马出现了一张脸。
不不不,一个没有脸的脸,惟独剩下了那一条长长的舌头,在一堆肉里吊着,虽然没了脸,但我知道这是建军叔。
嗤啦一声,我感觉自己身上压力变小,然后悉悉索索的,那些背对着我的纸人慢慢的往前挪动,我眼神瞥见,纸人如潮水一样离开,飘飘忽忽,瞬间院子就剩了建军叔,小辣椒还有那条报丧狗。
你该死,是你该死,为什么,为什么,我家有孩子,我不该死,死,你该死!是你,你应该死!站在我面前的没脸建军叔疯了一样的喊出来,然后下一秒他那舌头就冲着我卷过来,现在没有纸人抓着我,我下意识的用手一挡。|。
可是除了一阵阴风飘过,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不,不,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建军叔的不甘咆哮依然在院子里回荡,可是我面前哪里还有建军叔的影子。
镜子!
刚才站在我面前的建军叔不知道啥时候进到了镜子里面,正疯狂的用手敲着镜面,可是无济于事,镜子外面没有他,甚至四面对镜之中除了一面有他,其他的连个倒影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过让我报仇的,你说过,你说过让我报仇的!”镜子中的建军叔疯了一样砸着,用头砰砰的砸着镜面,他本来就只剩下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脸,现在那脸撞在镜子上,绽开一片片的红,触目惊心。
“建军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建军叔成了鬼,但我还是不忍心看他这样。
。。。
 ;。。。 ; ; 听见这话反应最大的就是旁边的小辣椒,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蹿了出去,想拦都拦不住,她一边跑一边喊,说,我就知道,我特么就知道!
我和弥勒都被小辣椒雷的不轻。
我问弥勒啥意思,弥勒挠了挠脑袋,说,你那天坐回来的那个车,就是鬼车,这东西都是找替身的,你既然坐了,那就是下一个车鬼了,这么简单的事。
我哆嗦的问了声,替死鬼?
弥勒笑眯眯的点头,说,少年郎,这次看来是你是用心感受了。
我试图想抽抽嘴角笑笑,可最后直接想哭,娘希匹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各种破事都算我头上了啊!
车鬼替身一个,吊死鬼替身一个,坟地里的冤鬼缠身,这三样哪个不是让人死的孽缘,啧啧,更何况还有那更牛逼的,少年郎,你这下可真的是死透透的了。弥勒还掰着手指头跟我算了起来。
这滋味不好受,我强打着精神来了句,死就死吧,之前的那些我都不管,帮我弄清楚我姥姥这件事就行。
顿了下,我又说,建军叔的死,是被什么人害的?还有庆和姑。
说完我看着弥勒,弥勒脸上的表情依旧笑眯眯的,但似乎没有说话的意向。
碰的一声,刚还笑着的弥勒突然用手砸了一下桌子,然后像是疯子一样,,哐哐哐的砸起我家茶几来,那大理石的茶几我感觉都要被他打碎了,他一边砸一边喊,死死死,都他妈的死,都要死!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心里咯噔起来,完全不知所措。
我估计弥勒真的精神有点问题,现在他通红着眼,疯狗一样。
胖子,你怎么了?门口传来这弱弱的一个声音,是小辣椒又走了回来,有点惊恐的看着发疯的弥勒。
刚还那样的弥勒,听见小辣椒的话之后,低着头不动了,说实话看弥勒这样我心里发憷,这狗日又猛的一抬头,吓的我差点叫出声来,但是他在抬头的时候脸上又堆满了笑容,笑眯眯的说,小妹妹,叔叔没事,叔叔手痒,来,过来,叔叔给你讲车鬼的故事。
后来按照弥勒的说法,车鬼其实分两种啊,一种是家养的,一种是野生的,家养的那种就跟养小鬼差不多,一般是让会看事的人找出车祸死的孩子炼成小鬼,然后锁在车上,让车主出入平安,也防止那种野生的车鬼找事。
野生的车鬼,一般就是出车祸,横死的那种厉鬼,或者是附在车上,让这车成为凶车,或者是留在车祸现场,成为地缚灵那种的存在,就在一个地方祸害过往的车辆,一般地头紧的那种,都是这种野生车鬼在作祟,什么开车时候看见前面有人招手了,看见后视镜坐着白衣人啦,又是看见有人趴在方向盘上抢方向盘了,都是野生车鬼在闹。
车鬼都是横死的那种,不入轮回,所以必须要找替身,一般的家养车鬼还好,除非是那种特别的,或者是野生车鬼,厉鬼要想投胎,必须要在让这车,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