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叹气道:“小妍妍一家子也病了,仨人全是流感,又发烧又感冒的,我还说没被传染上呢,可早上一试表,也三十七度多了。”
我哟了一声:“那您可得注意休息,席老师这边您放心,有我呢,没事的话您甭来回跑了。”席蔓莎现在身体虚弱,说不准一点小病毒就能被传染上。
老太太道:“那怎么好意思。”
“我在家呆着也没事,交给我吧。”
“唉,那,那我就谢谢你了,蔓莎这儿我是真不放心,我说什么她也不听,好像就你能拿得住她,那你多费费心,等蔓莎过了这段,我们一家子好好谢谢你。”
“我应该的。”
回到监护室一区,就听那个小护士正和席蔓莎聊天呢。
小护士嘻嘻打趣道:“你男朋友做什么工作的?你怎那么怕他?”
席蔓莎焦急解释道:“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学生。”
“得了吧,哪有老师怕学生的,嘻嘻,别以为我没看见,你男朋友眉毛一皱,你就吓得跟什么似的。”
席蔓莎满面通红:“瞎说!我哪有!”见我过来了,席老师赶忙闭了嘴。
小护士对我竖了竖大拇指,也端着体温计的托盘去了下一个床位。
我坐过去,“怎么又愁眉苦脸的?想点开心的事行不行?”
席蔓莎抓着被子角点点脑袋。
我编瞎话道:“大夫说了,你得多笑笑,开朗点,心态一摆正了,病也就好的快了。”
席老师点点头。
“这样,我送你个东西。”我才想起那件翡翠还跟我兜里放着呢,于是拿了出来。
席蔓莎好奇地看看盒子,“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我把东西递给她,“保证你喜欢。”
她狐疑地拿在手里,轻轻掀开了盖子。顿时,一抹墨绿色的光辉从盒子里蹦了出来,晶莹,剔透,还带着一丝冷冰冰凉意的翡翠珠链呈现在了眼前。
席蔓莎看得呆了呆,“好漂亮。”
“我给你戴上。”把珠链拿出来,给她戴在脖子上,“嗯嗯,绿色挺配你的,真不错。”
席蔓莎惊道:“这是翡翠还是碧玉?多少钱?”
我怕她不收,就道:“翡翠,地摊货,不值钱,你瞎戴吧。”
“不可能。”席蔓莎直勾勾地看着我:“多少钱?”
“几千吧,没多少。”
“这么透明的翡翠才几千块?”席蔓莎不信,瘪嘴道:“到底多少,你不说我不要。”
我咳嗽一嗓子,“这个,嗯,具体也没个价儿,大概几千万吧。”
席蔓莎险些晕倒在地。
检测仪上,她心脏骤然飙升到了每分钟130下。
我吓了这一大跳,“冷静,冷静。”
第302章 【怀孕了】
两天过去了。
我就在宣武医院的监护室里住下了,白天陪着席老师,说说话儿,谈谈心,照顾她吃饭吃药,晚上也陪着她,监视她好好睡觉。可能是心情不错的关系,席蔓莎的烧在一天一天地退着,从最高的三十九度三,到三十八度五,再到现在的三十八度一,病情逐渐控制住了,并且在迅速好转着。
这天早上,吃过早餐的席蔓莎躺在床上把玩着那串翡翠珠链。
我坐在一旁,眨眼道:“感觉怎么样了?头还晕吗?”
“好多了。”席蔓莎犹豫了一下,不舍道:“这个珠链太贵重了,还给你吧。”
“你这两天说了七八遍了,说了送你就是送你的,不说这个了。”我揉着眉心疲惫道。
“那……谢谢。”席蔓莎关切地看看我,“你,你是不是累了?都是为了老师,这些天你都没睡好觉,顾靖,要不然你回家吧,老师一个人能行,这里有大夫,有护士,有护工,没关系的,你别把自己累病了。”
我笑笑:“没事儿,我好着呢。”
席蔓莎眼眶有些湿,低头抿着嘴唇,“谢谢。”
我又何尝不想回去休息一下,可问题是,我就是再累,现在也没办法走,席蔓莎母亲和妍妍一家子都感冒了,他们要是过来接我的班,那纯粹是添乱,没准会让席蔓莎病上加病呢,而且席老师胆子太小,现在又是她最脆弱的时候,晚上只要我一不在身边,她根本睡不着觉,有时候还会吓得偷偷地哭,所以我是一步也离不开这里,再困再累也得咬牙撑着啊。
铃铃铃,我的手机响了。
我摸出来一看,是邹月娥的电话,就快步出了一区病房,到外面按下接听键。
“小靖,在哪呢?”
“医院。”我有点不好意思道。
“哦,蔓莎的病好点了吗?”
“现在最高三十八度了,最低有时能到三十七度五,比原先好多了。”
“你都去两三天了吧,也不知道回个家,妈昨天晚上还唠叨你呢,呵呵,说养了个白眼狼,她病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照顾。”我刚要说对不起,邹月娥就打断道:“行了,这次情况比较特殊,我理解你,不用道歉了,嗯,宣武医院心内监护病房是吧?好了,我到牛街了,再有十分钟就进医院,等我吧。”
我一愣,“你要过来?”
邹月娥笑道:“我跟蔓莎好歹认识一场,姨过去看看。”
“哎呀,你甭来了,没事。”我道:“明后天我就回去了。”
“怎么?怕我去闹事儿啊?呵呵,放心吧,我分得清时间场合,就这样,挂了。”
席蔓莎虽谈不上和我有什么大关系,但我毕竟是喜欢她的,让月娥这个正牌老婆来探病她,总觉得有点别扭。回一区后,我就把邹姨要来的事情和席老师说了说,席蔓莎惊讶了一下,然后显得很尴尬,急忙说不让她过来。
我无奈道:“我也劝了,可月娥不听。”
“可,可……”席蔓莎红着脖子支吾了几句,末了,把翡翠珠链一摘,收进盒子里,藏在了枕头底下。
十分钟后,邹月娥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个大果篮,笑眯眯地走向席蔓莎的床位,“蔓莎,怎么样了?”
“都挺好的,劳你惦记了。”席蔓莎勉强笑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
邹月娥大大方方地往床尾上一坐,跷着二郎腿,伸手拉住席蔓莎的手拍了拍,“你这病没事儿,放宽了心,我原先好几个同事都做过支架,现在不也挺好的嘛,小手术,基本没什么风险。”
看着她俩寒暄客道,我也没言声,有点窘迫地站在边上。
不多时,邹月娥把目光落到我脸上,眉头蹙了蹙,“你几天没睡觉了?”
“我天天睡啊。”早上我也照过镜子,知道我现在的眼睛跟兔子似的,红彤彤。
席蔓莎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月娥,对不起,我,我……你带小靖回去吧,让他好好睡一觉,我这儿不用留人。”
邹月娥看向她,“蔓莎,我没别的意思,你刚做了手术,又发烧,家里人也感冒来不了,让小靖照顾照顾你还不是应该的啊?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吧,瞧他,困成什么样子了?”语气一滞,邹月娥命令般地对我道:“顾靖,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去,快点!”
【;文;】席老师没人照顾,我哪能走啊?
【;人;】“我没事,真的。”
【;书;】邹月娥把脸往下一沉:“我让你回家!听见没有!”
【;屋;】席蔓莎急急道:“你们别吵架,顾靖,你走吧,老师一个人可以的。”
邹月娥下巴努了努监护室的门,“快走,这边你甭管了,蔓莎我照顾。”
“啊?你?”我下意识地呆了呆,“那怎么行?”
席蔓莎也吓了一跳:“是啊是啊,那可不行,月娥,你也走,你们都回吧。”
邹月娥淡淡摇了摇头,黑着脸瞅瞅我:“快回家睡觉,蔓莎这边你放心吧,有我在,出不了事儿,嗯,明天你也别过来了,跟家好好休息。”她把外套脱掉,挂在床尾的栏杆上,“我这两天住这儿,不走了。”
席蔓莎道:“月娥,你工作那么忙……”
我伸手把邹姨拽起来,拉着她走远了些,“邹姨,哪能让你照顾席老师啊,这,这叫什么事儿嘛,不行不行。”邹月娥也不说话,直接拉开了监护室的门,轰苍蝇一样把我轰出去,“别自己开车了,打个车回家。”
无论我怎么说,邹月娥也不听。
无奈之下,我只好一步一回头地出了内心病房。这要是换了晏婉如倒还没什么,毕竟晏姐跟席老师是同学,关系也还不错,可邹姨跟席蔓莎认识才几天啊,关系又非常一般,甚至可以说关系不怎么友好,这种情况下她还能放下身段来照顾席老师,明显是看我的面子,更何况我和席蔓莎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对邹月娥的体贴,我感动得一塌糊涂,心说以后一定得好好对月娥!
回到前门四合院,我几乎是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就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将近一天一夜。
等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时爬起来,我身上也疼,脑袋也疼,浑身哪哪都不得劲儿。我扯着嗓子喊来了老爸老妈,让她给我拿体温计试了试表,三十六度七,倒是不发烧。老爸说是我太累了的关系,让我妈给我做了点饭吃,等我吃了个十分饱后,老妈又逼着我躺下睡觉。
足足躺了两天,我终于恢复了体力。
在向老妈老爸证明了自己生龙活虎以后,我才获得了老两口的同意,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宣武医院。早在电话里我就听说了,席蔓莎发烧已退,从监护室转进了普通病房,但不亲眼看上一看,我总是有些不放心。
心内普通病房。
316屋。
刚要敲门的我就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蔓莎,我早上问大夫了,他说你身体各方面现在都挺正常,能办出院手续了。”这是邹月娥的声儿,“你要是觉得还不舒服,咱们就再住几天,多观察观察,你要觉得行了,没事了,咱就出院,过会儿你把病历给我,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去,嗯,钱的事儿你甭操心,小靖存了十万,还富裕好多呢。”
席蔓莎的嗓音透着一股感激,“月娥……”
“哟,瞧你瞧你,怎么又掉眼泪了,快别这样。”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为了我这点病,不但把小靖累病了,你这些天也没日没夜地照顾我,晚上也没怎么睡过觉,还要花你们两口子的钱,我……我这心里……唉,谢谢,真的谢谢。”
“呵呵,别说那见外的话了,来,先把药喝了。”
“嗯,我自己来吧。”
“你别下床了,我给你拿。”
几秒钟后,只听席蔓莎道:“月娥,你坐下歇歇,别忙了,出院手续让妍妍去办吧。”
蒋妍的声音居然也响了起来,“我去我去,呃,对了,上哪办手续?怎么办?”
“妍妍病也刚好,还是我去吧。”这个熟悉的女声让我微微一怔,我没想到晏婉如竟然也在屋里,“蔓莎,你也真是的,这次病得这么重,都不给我打一个电话,害得我昨天才知道你住院了,唉,幸亏你没事。”晏姐语气一顿,“嫂子,我对出院结算这套手续不是很熟,您跟我一块去?”
一声轻嗯,是袁雅珍的声儿。
“结算在服务台,一楼,就是卖饭票的那个破地方。”斐小红的大嗓门也诡异地出现了。
我心里叫了声我靠,这哪跟哪啊?怎么人全来了?
敲敲门,我硬着头皮推门进了去。
果不其然,不大点儿的病房里满满当当地挤了不少人,席蔓莎,邹月娥,晏婉如,蒋妍,袁雅珍,斐小红。另两个床位上还有其他的病人和家属,整个屋里基本没什么落脚的空间了。此时,一身病号服的席蔓莎躺在被窝里,手露在外面,紧紧挽着邹月娥的胳膊。袁雅珍安安稳稳地坐在床尾,板着脸,抱着肩。蒋妍半坐在暖气管子上晃悠着小脚丫子,很是轻松的模样。晏婉如和斐小红站在床边,前者在抽屉里找东西,后者捧着水杯很不淑女地咕噜咕噜大声喝着水。
我讪笑道:“你们咋都在?”
“……诶?小靖来了?病好点了吗?”
“没事了。”
大家齐齐看向我,表情不一。
邹月娥还是那么优雅端庄,晏婉如还是那么温婉可人,蒋妍还是那么活泼开朗,袁雅珍还是那么死板沉闷,席蔓莎还是那么病吧怏怏,斐小红还是那么村里村气。她们或许性格上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那就是脸蛋漂亮身材好,这几个大美人儿小美人儿往那儿一聚,登时凝成了一幅美艳的画面。
我走过去几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脸色。
可能是人太多的关系,大家脸上都有什么异常,该说说,该笑笑。
一听我才知道,原来她们几个人昨天下午和晚上就聚在一起了。蒋妍是病刚好,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看她小姨。晏婉如是昨天打电话想约席蔓莎和袁雅珍一起逛街买衣服,才知道席蔓莎住院的消息,跟袁姐一商量,俩人就都过来了。斐小红则是因为她母亲这俩月一直有病,跟他们县城医院没治好后,红姐才在头几天带着她母亲来了北京看病,巧不巧地住进了宣武医院,碰见了晏姐和袁姐。
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得,这下热闹了。
我按耐下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小心谨慎地说着每一句话,生怕出什么差错,引起某些人的怒火。不过,我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邹月娥笑眯眯地抛出一个个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几个女人说说笑笑,仿佛在西安别墅的那次争执吵闹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表面关系非常融洽。
不多久,邹月娥笑呵呵道:“咱们也甭跟这儿聊了,先出院,然后找个饭馆搓一顿。”
“同意!”蒋妍嚷嚷道:“我要吃羊蝎子!”
席蔓莎没好气地看看她:“就知道吃。”
斐小红嘿嘿一笑:“咱俩算想到一块去了,羊蝎子好,小靖请客?”
晏婉如笑道:“我请吧,等我先把手续办了。”
袁雅珍站起来,“走?”
“别,还是我去。”我将病历啥的全拿过来,不由分说地下了楼。
中午饭是跟广安门一家羊蝎子馆吃的,吃过饭,大家各回各家。
我开着车走在二环路上,侧头对副驾驶位上的邹姨道:“这几天辛苦你了,看把你累的,唉,都怪我。”
邹月娥眯了眯眼珠子,舒舒服服地靠在座位上,“嗯,知道我的好就行了。”
我立刻表态:“月娥,我以后肯定好好……”
“得了得了,甭跟我玩那套虚的。”邹月娥笑着打断道:“有那个表态的工夫,你还不如来点实际的呢,嗯,这两天肩膀有点酸,回头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