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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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经国密码-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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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抓的四个人心里好似滚油煎熬,他们倒不怕钱财损失,最害怕的是跪公园,更害怕送壮丁。四人家里都托了头面人物去找张大队长说情,请酒送“条子”(金条)。
  张寿椿因为这四位财神爷的账房都跟自己有交情,有利害关系,决不能袖手旁观,但也不好埋怨部下抓坏了。现在人已抓来,明天就要送去跪公园,年轻的两位还要送壮丁,怎么办呢?
  好在他脑袋瓜子非常灵光,眉头一皱,立刻计上心来:偷梁换柱!
  第二天上午,按时从拘留所把四个“赌犯”提出来,押到公园去罚跪。可是,头天晚上抓进来的赌犯本是四个男子汉,现在竟然变成了四个老太婆。
  原来大队长收买了四个老太婆去掉包,代替那四位财神爷的账房去跪公园。
  四个老太婆当然不会白跪,而且代价不低,听说每人代跪三天,能得到三只金戒指,合起来五钱重,抵得上50块光洋。原来重赏之下也有勇妇!
  至于张大队长得了多少根“条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知道实情的警察不敢说什么,知道实情的徐浩然见到张说:“大队长,你胆子不小哇!”
  张胖子说:“老兄,瞒上不瞒下嘛!”
  瞒上不瞒下,只有蒋专员被蒙在鼓里。
  他就是知道了,也只有开只眼闭只眼,因为“新赣南”的大小干部当中,像张寿椿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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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迷魂洞捉赌鬼(1)
那时的赣州水上运输很发达,涌金门、建春门、西津门、八境台,各处都有水陆码头,每日往来客货运输繁忙,吞吐量大,贸易额也大,不但有轮船、民船,还有竹木排,其中生意最大的也算竹木排。
  每逢春夏二季涨水时,从龙南、定南、全南“三南”和崇义、上犹等山地,便有大量竹木排顺流而下,分别从章贡二水进入赣江,在八境台或储潭稍事喘息,又经万安十八滩顺赣江而至吴城、湖口,进入长江。
  因为竹木排托运的往返时间长,往往成年累月呆在木排上,故而水上生活也要作长期打算,好生安排。大排长达上千米,好似一条长龙,排上有房子,有的排还有菜园、花园、鸡栅,成了水上人家。
  有些排商大老板,特别是南京、常州帮的大排商,都是腰缠万贯的阔佬,一个个赚饱了钱,就吃喝嫖赌,从岸上赌到排上,蒋专员在岸上禁赌热火朝天,他们便把阵地挪到排上,有时通宵达旦。
  于是乎水上花园变成了迷魂洞,一入洞中就赌得迷了魂魄,很不容易钻出来,经常有人一败涂地输得精光,有的脚底擦油逃之夭夭,有的就跳下河找龙王爷借钱扳本去了。
  1940年,小蒋对岸上的赌禁得差不多了,听说水上也有赌,就命令要抓水上的赌鬼。但水上赌鬼难捉,因为竹木排商们在排上赌,流动性太强,顺水流舟,边走边赌,岸上警察鞭长莫及,到哪里去抓?后来他又听说排商停靠码头时,也照样赌,这就有门了,命令赣州市的区长徐浩然去抓。
  徐浩然找到江西省水警总队驻在赣州的第九中队队长徐麟商量,由赣州市区署和水警中队联合抓水上赌鬼。
  有一天,东郊镇长黄天铎来区政府面报:有一伙常州帮木排商,在东门外龟角尾的兴隆木行老板王金材家里赌了几天,又搬到储潭木排上去赌,大吃大喝,边吃边赌,还有私娼陪酒。兴隆木行王老板,在赣州乃是木排商客行帮中的一尊财神,能抓住他就好办了。
  徐浩然立刻去找徐麟商量,又同去找专署情报室主任杨明,杨一听就兴奋地说:“一定要把这只肥羊抓到手。”
  于是,杨明作了具体安排,徐浩然、徐麟二人依计而行。
  到了晚上7时,天正在下雨,他们带了两班便衣水警,分乘两艘巡逻艇冒着雨破浪前进,驶近王金材的木排时,停车熄火顺流撑篙驶靠排头。排上的赌鬼们毫无察觉。他们跳上木排直奔账房,排上人发觉后急往里面报,王老板慌忙迎了出来,见是区长带着警察,不胜惊讶,他故作镇静,殷勤地接过他们手上的雨衣陪笑说:“想不到二位冒雨而来,请进!”
  “我们来查水上户口!”徐麟说。
  “好好好,外面下雨,进去查!”
  走进账房,里面还有客厅,家具摆设相当讲究,摆了四桌麻将、两桌流水席,边吃边赌,还有几个穿红着绿的粉头侍酒看牌。这就是水上迷魂洞,果然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把赌鬼的灵魂迷得找不着归途。
  尴尬的王老板强颜作笑,邀徐浩然和徐麟入席喝酒,同时解释说:“今天来了几个常州帮的同行客人,我们为他们接风,来来来,介绍认识一下。”
  介绍完毕,主人殷勤劝酒,客人也纷纷敬酒,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侍女又斟酒夹菜,妖声软语,卖弄风骚。徐麟是个酒鬼,见了美酒佳肴馋得要死,喝了一杯又一杯,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徐浩然喝得不踏实,心里正在纳闷:“怎么还不来?”他惦记的是情报室蔡百里和他带的队伍。
  不久,隐约听见远处有“突突”之音,他心中暗喜。又过了一阵子,忽见有人慌慌张张告诉王老板:“王经理,情报室蔡组长带人来了。”
  王老板闻报慌了手脚,立即奔出栅屋,徐浩然紧紧跟在后面,果见蔡百里带了行动组跳上木排,出乎意料的是蒋专员也来了,杨明跟在后面。
  这时排上有人大叫:“蒋专员抓赌来了!”
  吓得赌客们当中会水的就往水里跳,一个个想游水脱逃。徐麟急叫:“不要跳水,上来上来!”没人上来。
  蒋专员看见他们不肯上来,就要脱衣服下水去抓,有人急忙劝阻:“专员不要下水!”
  “下水我也不在乎!”
  他是不在乎,因为他在苏联学会了游泳,赣江不在话下,但他还是听了劝阻,没有下水,笑着向徐麟说:“徐队长,你是水上警察队长,应该下水去抓呀!”小蒋知道徐麟枉当了水上警察队长,不会玩水,故意难为他。
  徐麟无奈,只有硬着头皮从船边溜下水去,双手死命抓往船舷大叫大骂:“你们这些该死的赌博鬼、王八蛋,一齐跟我爬上来!”
  他长得又胖,总有两百多斤,双手抓住船舷十分吃力,累得满头大汗,可又不敢松手。小蒋叉着腰笑嘻嘻地望着他,大家在紧张中也忍不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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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迷魂洞捉赌鬼(2)
胖子口里还在不干不净乱骂,还是没有一个上来。徐浩然忽然心生一计,站上船台高声大叫:“不上来的,抓到了一齐送壮丁!”
  送壮丁等于送死。泡在水里的赌鬼们听了此话,一个个都爬上来了。
  小蒋同杨明到账房、客厅里一看,行动组在里边堵住了一帮赌客,蒋看了一下客厅,笑道:“乖乖,排场不小!”回头示意蔡百里:“统统带走!”
  行动组得令,把赌鬼一齐赶上巡逻艇带走,蒋和杨也乘快艇走了。
  第二天上午,蔡组长叫看守班长把抓来的赌鬼一起带到审讯室听候发落,蔡百里说:“蒋专员念你们初犯,每个人写张悔过书算了,下回再赌,抓到了就不客气!”
  “再不敢赌了!”赌鬼们喜出望外,千恩万谢,写完悔过书交上去,还不敢走。
  看守班长喝道:“还不走哇?等什么?想等开两桌酒席跟你们饯行?”
  赌鬼们如梦初醒,一窝蜂拥出门去。
  “慢点!”蔡叫住大家,“你们回去都要听王老板的话!”
  “是是!”众赌鬼同声答应。
  他们心里很纳闷,抓进了班房居然一毛不拔就放走了,这是怎么回事?蔡百里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们想一定不是好话。
  “这回蒋专员给你们的面子不小吧?专员公署、县政府正在筹款修建涌金门和建春门两道浮桥,需要一批竹木材料,希望你们捐献一批。”天呀,这就是王老板的话!临了,他又拍拍胸脯说,“一句话:不足之数全由我包了!”
  为修涌金门和建春门,王老板是出了一笔大钱,可是全都摊在那十几个赌鬼头上,还浮报了一些,结果,他自己一个铜板都没有出,还从中捞到一笔可观的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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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禁赌后院照赌
蒋专员在赣州禁赌抓赌,雷厉风行,惊天动地,赌风为之大敛,为革新社会风气似乎做了一桩好事。
  可是赌博禁绝得了吗?他对后院的赌却没办法。让我们从门缝里看看他的后院吧。
  首先,蒋专员的部下,而且是那些骨干分子,掌权负责的干部,也并非个个都是忠心耿耿,表里一致,表面拥护他禁赌,却躲在家里打麻将的大有人在。
  有一天,公署的几个骨干分子躲起来赌,被蒋经国撞见了,大家很尴尬,小蒋苦笑说:“收起来收起来,我正在抓赌呢,让外面知道了多不好!”
  蒋专员的家已经搬到花园塘。
  这处花园塘年代久远,是五代十国时赣州节度使庐光稠就地称王时,扩大城池建成的御花园,宋时还有洞天飞桥花苑,相当气派。如今凋敝得只剩一口绿茵大塘。与大塘遥遥相对的是田螺岭上的郁孤台。花园塘东边新建了多幢凸字形住宅,红赭色的墙壁,别墅式的结构,清幽别致。别墅斜靠城墙,城墙外便是浩渺的章江。
  就在蒋专员幽僻的别墅家里,也有亲戚老太太们喜欢摸几圈麻将,老太太以蒋纬国母亲姚冶诚为首,苏俄太太蒋方良在家寂寞难过,在赣州学会了打麻将,如今已是麻将桌上的积极分子。小蒋回家看见了陪笑脸说:“你们喜欢打牌,可以同我坐便车到衡阳、桂林去住些时候,尽你们打,天天打都可以,玩个痛痛快快。可是在赣州,特别是在我们家里,不能打,我正在禁赌抓赌呀!”
  有一次,小蒋问保安副司令吴骥:“你太太怎么很久没有到我家来玩?方良问起过。”
  “有一个缘故。”
  “什么缘故?”
  “太太们见了面,总喜欢打几圈,虽然在家里打几圈是玩,说不上赌博,但现在我们正在雷厉风行禁赌,抓到了要在公园罚跪,有的要送壮丁。如果公馆里还打麻将,那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了。”
  “这确实不对,老太太她们喜欢打牌,让她们到衡阳去住些时,打个痛快再回来。”
  几天之后,蒋纬国母亲和蒋方良果真到衡阳去住了一个时期,在那里过足了麻将瘾才回来。
  再说那个警察头子——省警二大队大队长张寿椿,他受了蒋专员知遇之谊,又受了小蒋的抓赌重托,照理说他自己总该是不赌的了,谁知张大队长不但照样赌,而且他是一个赌瘾极大的特级赌徒,口袋里有的是钱,输赢动辄几百几千。
  他经常邀请银行经理、商店大老板、过往的文武官员,到家里来赌钱,他家里就是一个大赌窟。当然,他是躲在深宅大院里赌的,防卫严密。况且他是赣州负责禁查烟赌娼的头子之一,他是抓人家的,谁又敢去抓他呢?就是蒋专员知道了,也会装聋装哑的,因为张寿椿是他的宠臣爱将,又是客卿。
  由于小蒋手段厉害,雷霆霹雳,赌风有所收敛。然而一阵风过去,那些军政大头和地方豪绅大户,还是照样赌。不过转入地下,赌得更加隐蔽罢了。一些来头大的还是无人敢抓,比如刘甲第家里,李振球军长在大余开赌,也不敢去抓。不管怎么说。蒋经国在赣南查禁烟赌娼三害,还是做出了一点成绩的,特别是赌博之风收敛了许多,社会风气略见好转。
  蒋专员雷厉风行地禁烟、禁娼、禁赌,狠狠地清扫社会“垃圾”,有时还要杀几个人。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拍手称快有人恶毒咒骂。赣州市有一个破落的豪门大老板,对蒋经国的严惩坏人,心怀不满,背地里常嘀嘀咕咕说:“这个太子好杀人,我看他硬是有点神经病。”
  这话不知怎样给蒋经国晓得了,决定好好吓唬吓唬他,让他闭住鸟嘴。
  有一天,蒋专员出了一张拘票,将这个豪门大老板拘捕到专员公署。别看他背后敢骂敢嘀咕,见了蒋专员的面却吓得魂飞魄散,涕泪交流,在蒋专员面前结结巴巴地哭诉着说:“蒋专员,我没有犯罪!”
  蒋经国笑着对他说:“你没有犯罪,那你就回去吧,这是我发一次神经病给你看看。”
  原来是开个玩笑捉弄他,捉弄得这个豪门大老板啼笑皆非,蹒跚而去。虽满肚子牢骚,背后也不敢骂蒋专员“神经病”了。他怕恶作剧的蒋专员真得了神经病,他老命不保。
  禁烟禁赌禁娼轰烈一时,难于长久,至于说到彻底根除,那在当时是绝对办不到的。
  有人问小蒋:“屡禁不绝,怎么办?”
  小蒋亦只得自我解嘲地说:“禁比不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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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第三把火 禁娼(1)
旧社会,赣州的外来客帮和当地的地头蛇两股恶势力互相勾结,拼命吸吮赣州人民的血汗。他们征收花捐,玩弄妓女;包庇赌窟,聚赌为乐,根本不把国民党地方政府放在眼里。娼赌两项对社会产生的恶劣影响,也不亚于鸦片,使社会上患花柳病的越来越多。蒋经国认为要降低犯罪及盗匪,除了肃清烟、赌外,还要禁娼。
  赣南11县共有150家妓院,687名注册公娼。传统上县库收入有相当比重来自向妓院的课税。虽然如此,蒋经国还是在1941年下决心取缔娼妓,安排公娼转到工厂做工。征收妓院税的单位也予以裁撤。据当地一名研究人员说,到了当年年底,赣南地区妓院已销声匿迹。
  蒋专员禁娼的“扫荡行动”从身边搞起,就职伊始,首先禁止公务员宿娼。
  一次,他亲自带人查妓院,坛子巷一家妓院鉴于嫖客一时来不及逃避,就将嫖客锁藏在房内,伪装房内无人。他不相信,定要鸨母开门,房内嫖客无法藏身,唤出查问,乃是西岸盐务处职员。小蒋念他是初次犯禁,没有加重处分,只令他写悔过书,保证不再宿娼,即予以释放了。
  然后,他又去查衙前金谷酒家。这里每晚灯红酒绿,豪绅巨贾常在此招娼引妓,尽情取乐。但嫖客很敏感,一听到“蒋专员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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