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家态度强硬,错错不得不又提着东西来到卖票窗口
“请问,这车票哪里有问题为什么不能上车/”
售票员把票接过去,又抬起眼看了眼宁错错客气地说
“抱歉,我们只是接到上面通知说这张身份证买的票不能上车,其它的我也不知道。”
上面通知?
宁错错脑子里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锤,身体一个激灵,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刚才还担心的事情终于就验,那个男人,真的不放过她么?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权利这么大本事?她想不明白他到底要怎么样?既然离婚协议都签字了还找她做什么?
难道是因为孩子?
对了,一定是的!那个臭男人重男轻女那么严重,肯定在没确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以前不会放过她。
不,她不要回去,不想回去。
如果孩子被他抢走,把她赶出来,那她以后可能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她顿时想起来这好一会儿了,要是被追上就更走不了,她煞白了脸扔掉车票就快速往的士站走,好不容易得到自由,无论如何也不能跟他再回去。
没走几步,她就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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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去世,连偷都是禁用词,我无语了。
87 去世1
没走几步,她就愣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见前面不远处黑着一张脸恨恨瞪着她的亦南辰,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逃!
可脚像被钉子钉住似的一动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到那个人在自己的眼仁儿里渐渐放大
“夫人,外面好玩么?是不是该回家了?”
亦南辰双手抄兜儿,在她的惊惧之下慢慢穿过流动的人群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错错动弹不了,任他带着温度的大手轻轻抚在自己的冰凉的小脸上。
听到他平淡无波的声音,她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说,宁错错,你完了,永远地完了。
亦南辰看了看远处,九生已经把车忘却好了。
他弯腰一把取走像木头一样站着的女人手上不多的行李,强制地把她困在自己的臂弯
“夫人,咱回家。”说完,搂住她的肩就往九生停车的地方带。
此时的宁错错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像是放了块寒冰,从头冻到脚。
如果不放过她,一开始就不要让她有所希望,又何必要偏偏在她都已经计划好自已美好未来的时候,却又要残忍地把她打回原形。
不!
她不要再回那个让她永世不能翻身的囚笼,他们已经离婚了,他没有权利这样做。
亦南辰手指抓着她的肩膀,扣得很紧,错错侧过头照准他的手就使命地咬了一口,趁亦南辰分神之际一个旋身从他的禁固中转出来。
错错抬起脸坚定决绝地望着他说。
“不,我不回去,不会跟你回去,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亦南辰被出乎意外地咬了一口,瞥一眼渗出血的手指,慢慢地青了脸
“没关系?谁说我们没关系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协议书上你自己也签了字,你现在没权利强制带走我,我可以告你绑架。”
“离婚?谁说我们离婚了?宁错错,是不是我最近没空收拾你翅膀就硬了,以为可以飞走了?绑架?要告我么?要不要我帮你请律师?要不提供他的电话给你,还有民政局的,要吗?啊?要吗?”
她说的离婚两个字像是破空的利箭一样穿透他的心脏,此时的他像是被人踩住尾巴的凶残的狼,脸黑得像世界末日一样的可怖,他无可抑制自己满腔的愤怒,一步步向想要与他抗争的女人靠近。
宁错错心凉了。
对啊
这火车站他都能随心所欲,别提一个小小的律师和民政局了,那就像他家开的一样,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余地。
但那张离婚协议书上他明明签了字,为什么还要出尔反尔耍着她玩儿?
“你真的当我是玩具么?明明你自己签了字我们就已经离婚,你要儿子自会有人给你生,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我不想回那里,那对我来说是个恶梦,是受惩罚的囚牢,拜托你,让我走好么?”
亦南辰咻地眯起了眼,她说什么?
恶梦?囚牢?他费尽心力照顾她讨好她就为了让她感觉到是囚牢么?
他感觉自己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锤,心脏闷闷地疼,上挑的眸中顿时戾气横生,他步步逼近
“宁错错,你真是死性不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囚笼……”亦南辰伸手想抓她,宁错错以为他又要动手打她,猛地一个退步,
两人本就站在人来车往的马路边儿上,一辆疾驰的摩托车擦过她的身体飞奔而过……
一声带着尖锐的长长的刹车声响起,身上一阵巨痛,她仿佛听见自己的身体划过气流的声音……
飞溅的血液一滴一滴砸上他的脸庞,在路人恐惧的尖叫声中,他终于迈着不听使唤的腿冲到那个已经侧躺在地上的女子身旁。
红色的血液几乎在片刻间就已染红她的半个身子,他颤抖着双手半抱起她软绵的身体,空气中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传入鼻端,他把脸贴在她微凉的脸庞,像是怕吓着她一样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宁错错并未完全失去意识,主要是因为肚子实在太痛,孩子踢得太厉害,她感觉从下身流出的那一股股热血染湿了裙摆,她知道自己受伤了,可能会死。
她不怕死;
她早就想死了;
在程飞黎转身对她微笑地说再见那时起,她的生命就已经失去了色彩;是这个孩子使她终于觉得生命不再全部都是绝望,她艰难地想抬起垂在身侧的手想要安抚强烈动作的孩子
被一只大手迅速接了过去按在高耸的腹部上,她仿佛能感受到孩子一下一下跳动的脉博,那么有力。
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88 去世2
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奄奄一息的错错唇角扯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微笑,她奋力地强撑起自己的神识,她害怕自己如果睡过去,孩子也一起再也醒不过来。
是谁在耳边轻轻地,用世上最温柔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那是谁?飞黎么?
虚弱地把眼皮撑开一条缝儿,她想看清这个透着无限寂寞与哀伤的怀抱的主人是谁?可眼睛上仿佛蒙着一层绯色血雾,虚幻而模糊。
亦南辰用生平最温柔的力道轻托起她的身子,她身上极目的血红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他的心窝,心难喘息。
这一切只不过发生在短短数秒的时间里,九生从另一边拨开人群挤进来,眼前的情景吓得他也几乎说不出话,可他终究还是存了一分理智
“少爷,快送少夫人去医院吧,说不定还来得及。”
亦南辰像失去神智的鬼魅一样抬起血红的双眼,用剩余的唯一可以蠕动的力气试了一下,他站不起来。
九生连忙帮扶着把宁错错塞进他怀里让他站起来,165的身高加一个高耸的肚子,手中的重量,却像是手中只拿了两本单薄的书,毫无重量之感。
她的饭都吃哪儿去了?
女子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墨发被汗水湿乎乎地粘在耳边,小巧嫣红的棱唇没有一点儿的的颜色,瞌着的眼虚弱地掩在瑟瑟抖动的长睫之下,像是随时都会停止它的生命般地虚弱。
他紧紧地搂着她,九生驾着车像飚车似的奔向最近的医院。
在医院门口刚停下,总院的医生接到通知已经站在担架的旁边等着接诊。
因为疼痛而连皮肤都在抖动的身体被搬上担架,亦南辰觉得自己腿脚从未有过的酸软,他听见医生在急切地大叫说病人大出血有生命危险,送手术室。
除了这句,他耳边只余嗡嗡作响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他踉跄着步子跟在担架后面跑,直到急诊室的大门紧闭,才发觉使用过度的左手抽筋似的疼。
方然醒悟,他紧张作甚?
没他的允许,她怎么会死?她欠的债没还完,怎么会死?对,上次掉水里的时候她不是说自己是九命怪猫么?不是说还要好好活着看他的下场么?
哼,他的下场?他的下场就是要把她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然后看着她一辈子除了他的怀里,哪里也去不了。
哪怕挣扎,哪怕疼痛,哪怕仇恨!
视线怔怔落在扭曲着的那双手上,她的痛,像上次一样,总会过去,而他的痛,伴随终生,眸中柔软隐去,只余那郁化不开的冷。
不多时
急诊室门开启,亦天辰坐没动,双目紧闭,仰靠着墙。
医生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恭敬地垂首站在他身前。亦南辰不动也不说话,医生抹着汗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要叫醒他,告诉他事情的危急。
但是,对于这位少爷的脾气,他见得并不少,而且,南都市无人不知亦少对妻子的不待见。
这可如何是好?里面那位,命在旦夕了……
正想掏手巾擦汗的医生突然听见头顶上森森地飘来一句“如何?”
总算是讲话了,人命关天哪!!薄情的豪门家族,在他们的眼里,怕是,没有人命如天这一说吧。只苦了手术台上那个连男人都无法忍受的痛都坚强得没有哼出声的女子。
“少夫人难产大出血,而且,因为是催产,孩子卡在盆骨之中,目前,需要家属签字,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亦南辰咻地睁开双眼,医生的话像是一支破空的箭羽,射入他鼓动不息的胸膛。
漫天的愤怒无边际地在胸腔里疯长,刺痛的红着眼眶恨恨地望着冷汗涔涔的医生。
她不是说要活着的吗?不是说要和他较量么?不是打不死,痛不怕的宁错错么?作何要让他来作出这样的选择?
他像是突然失声,简单的两个字,哽在喉咙却吐不出来。
是不是,这一次,她依然可以如以前多次那样挺过去?然后倨傲地站在他面前说,你个变态,等姑娘和你两不相欠了,作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现在是要去实现她的豪言了么?
不,不能,她欠他的,还没还够,还不够,怎么能够就这样撒手不管?
“保大人……”
整个长廊,死寂。
两个小时后
亦南辰伸手颤微微地接过护士小姐手中只比他巴掌长一点儿的肉团,粉红色皱皱皮肤,闭着眼睛,小嘴微微嚅动吮吸着。
“她呢?”嗓子干涩发痒,语音低沉
“去世了……,不过,病人有遗言。”
小护士显然并没有把这位衣冠楚楚的男士看在眼里,以至于想到刚才那位产妇的惨状,语气愤愤不平。
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真的不拿女人当回事?只要小的不要大的。手术台上的女子最后弥留之际说的那句话,那像是绝望又像是解脱的眼神,为她将来的人生上了印象深刻的一课。
她心中发誓,这辈子,永远看不起有钱人。
如果不是那女子最后的请求,她想,她不会站在这里。
亦南辰只觉耳边轰然炸响,仿佛一切都在瞬间黯然衰竭,心中一直抵制有这种可能,可当自医生口中宣布出来的时候,仍是打击得他,精疲力竭,他浑身脱力地软倒在身后的椅上。
漂亮的小护士没耐心等他稳定情绪,估计也没什么情绪需要稳定。世人皆知亦天辰的凉薄,皆知他的暴戾,皆知他对妻子的残忍。
或许,她有点儿理解那个眼神的意义了。
“她说和你从此两不相欠,请你好好照顾孩子。”她还有拜托她有空去看看她的孩子,不过,这句话,她放在心里。
说出来,这是何等的悲哀,一个快要死的人,最后的遗言,竟是要一个陌生人转达,最后的心愿,却是希望陌生人去帮忙成全。
等亦天暮和陈东升等人赶到的时候,宁错错的遗体已经被送到太平间外的一处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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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去世3,各位亲今天实在抱歉,暴风骤雨下得恐怖,小区又断网,直到快十点了,慕容才出来找网吧传稿子,哎,真是郁闷
89去世3
等亦天暮和陈东升等人赶到的时候,宁错错的遗体已经被送到太平间外的一处隔间。
这处隔间不是冻库,只开着略微的冷气,主要就是给亲人家属们告别时所用。
亦南辰怀里抱着一个裹着薄毯正在沉睡的婴儿,他像是被什么摄住了心神,木头似的呆呆地站在病床前,平日里身上所有的气息都已散去,眼神迷惘,似灵魂幻灭。
他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在想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想,也没空去理身后站着的一堆人,他的眼里,只有床上那个仿佛陷入沉睡的女子。
床上女子安静地睡着,黑亮的长发柔顺地铺散在白色的床单上,浓黑的眉,纤长的睫毛,尖得几乎可以穿针的下巴,还有一张无血色的嘴唇,整个身子看上去像一张白纸般的单薄。
亦天暮忍不住眼睛一红,冲上去啪啪两巴掌狠狠打在亦南辰的脸上,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么好的老婆,你怎么对得起她……”
亦天暮凌乱的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使终静默不语的亦南辰身上,他被亦天暮推得脚步轻晃,却没一点儿躲闪的意思,只手臂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坚定地站在原地。
身后的庄婶儿看见,抹着眼泪扑过去拦在亦南辰面前
“老爷,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拦住少夫人,是我的错,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应该拦住少夫人的,再打会伤着小少爷,还有小少爷呢……”
庄婶儿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大家七手八脚地上去拉住暴怒的亦天暮,陈东升虽然一直不喜欢宁错错,觉得是因为她才导致自己兄弟间七离八散,但现在人已逝,再大的仇恨都可以随着逝去。
“亦叔,你冷静下,南哥肯定也不想这样的,咱们回家再说,让嫂子安息吧。”
“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你问问他,我都听人说是因为他丫头才撞上身后的摩托车出事的,你问他是不是,到底是不是?”
亦天暮已经控制不住情绪,身处高位的他平日里对下属虽严肃,但却也赏罚分明讲道理,老友好好的一个姑娘嫁到亦家不到一年就这样毁了,自己的儿子过错在先,加上刚才听说的一些证词,让他怎么能不激动?
想起床上的妻子,失去生命的儿媳,还有襁褓里的小孙子,他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孽子。
亦南辰脸上已经青肿,唇角渗着丝丝血迹,父亲的指控虽不完全真实,但他并未出言替自己反驳,或许,他是应该受到惩罚,严厉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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