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初次交锋,苏辛格小胜。
亦南辰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很不是滋味。
换了几年前他的脾气,这女人八成被他扔到南陵江去了,但看在那款相同味道的点心上,伸手拦住九生准备追上去的脚步。
而在苏辛格转身的那一刹那,亦南辰突然觉得这个背影似乎有点儿熟悉,像极了陵园外那个披着霞光的女性身影。
亦宁抽出手在亦南辰眼前晃晃
“老爹,我要迟到了。”
亦南辰回过神,忽略校门口几个躲躲闪闪,红着脸偷瞧他的女人,抱着儿子直接走了进去。
把亦宁送回到老师手里,再出来上车之前,亦南辰朝刚才女子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女子自然已经消失无踪。
他这两天特意来到校门口,本来是为了见她。
他想弄清楚她的那些手艺来自哪里?是她买的?还是她家的师傅做?或是,她自己做的?
可听谢旭说,苏家没有请糕点师傅,倒是苏辛格这个女人最近厨房跑得勤快。
他问的时候,谢旭还一脸揶瑜的表情问他是不是看上他家小姨子了?
看上她?
简直异想天开。
他身边各种各样的女人何其之多,这个女人虽然各方面条件并不差,但还没有到能让他一眼就看上的地步,也更因为,他已经没了再看上人的能力。
可亦南辰现在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难道她真的只是单纯地喜欢儿子么?不,肯定没那么简单。
她刚才竟然直接让儿子叫她妈咪?
也许正是因为苏辛格这个举动,让亦南辰觉得已经失去了再问下去的必要。也没了再探究的心情。
他厌恶贪得无厌,自以为有几分资色就能迷倒天下男人的女人。
如当初的凌心如
如若只是几次饭局都能让她怀孕,那他岂不是孩子跑满天下了?如若不是那个女人从中作梗,他的妻又怎么可能躺在那个冰冷寂寞的山间。
自然
他肯定不可能放过她。
可就算不放过她又能换回来什么?就算毁了凌家事业,毁了凌家的每一个人,错错已逝,父母亲对此直到现在都还不原谅他。
他满世界地疯狂搜寻着她遗留过的痕迹,看见一个相似的背影,会追过几条街也要追上去;听见相似的声音,他也会停住脚步直到确定她们之间是不相同的。
他就像一个病急乱投医的病人,那精神上疯狂的思念找不着地儿生根,而现在仅凭着一味相同味道的点心,他也会追根究底地弄出个所以然,以给自己找到一个可以寄托思念的宿主。
明知不会有任何的结果,明知这个女人跟错错毫无干系,可他不愿去相信那个女人没留一点儿痕迹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四年里
宁错错的音容笑貌像是春风细雨一般慢慢渗透扎根到他心里的最深处,混合着血肉,再也无法分离;又像是一瓶精心酿制的红酒,放得越久,他越是思念,越是想要回味那种芬芳的味道。
这四年里
留连在她去过的每一处地方,执起过别墅里她的小手抚摸过的每一处用具,只为体会,她曾经的心境,感受与她相同的感受,那样,他才会觉得离她更近一些。
他疯狂搜寻着她的痕迹,哪怕渺茫,哪怕无望。
昨天他在这里守了半个小时,苏辛格没来;今天这一见面就听她让儿子叫她妈咪,他一直以为苏辛格能做出与错错相同味道的点心,应该是与众不同的。
而如今看来,这女人与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他失去了要继续探究的心情,他的妻,本就无人能比。
看在儿子喜欢她的份儿上,也就不为难她了。
这一决定,在某天某人知道真相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眼睛都绿了。
夜幕降临,华灯闪耀
皇庭夜总会一楼大厅
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随着空气溢满整个金色大厅,灯光昏暗萎靡,舞池中的男男女女胸贴着胸,腰连着腰,晃动着脚下凌乱的步履嘻笑嗔骂。
亦南辰站在二楼的贵宾包间儿内,隔着透明的玻璃幕墙看着楼下的一楼大厅,贵宾房的好处,就在于不仅装修高档隔音好,而且在这里可以看清下面整个舞台的全景。
下面看上面,却是黑乎乎的一片。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暗淡的大厅里急速地变幻着,领舞台的上,两个穿着妖娆清凉的女子站在舞台上的中央,抱在一起随音乐一面极力地扭动着身体,一面开心地笑着,跳着。
亦南辰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白色短t牛仔热裤,腿上穿着黑色及膝长筒靴的女子身上。
白色小t在闪光灯的照耀下反射着一种明亮的光,她正像水蛇一样不停扭动着纤细的小腰,带着身边的同伴,甩动那头大卷的波浪长发。
灯光太暗看不清女子化过妆的面容,但她浑身散发的活力却让他觉得心里微微羡慕起来,他想起自己那个本也同样年轻的妻子,如果当初自己的感情不那般偏执
她是不是,本也该这样活力地享受着生命?
“哥哥,怎么?看上台上那妞儿了?”
陈东升走过来递给他一杯伏特加,亦南辰接过酒轻抿一口没有回头。
陈东升好像不甘心他的无动于衷,继续道
“嗳,我说,哥哥,你不会是不行了吧?”
亦南辰这下动了,眼珠子一转,恨恨地瞥他一眼,却仍未言语。却是侧眼瞟到一直站在自己左后侧的阿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舞台那处,一脸的愤怒。
亦南辰自鼻腔里轻轻地哼一声算是回答陈东升,然后端着酒杯的手微朝前方抬了下,侧头笑着问阿峰
“那好像是你女人吧?”
秦峰跟了他四年多,从一个司机做到现在的副理,算是他最忠心的助手兼朋友之一。
他知道秦峰的女朋友是儿子的幼儿园老师,只是对方家里好像不太愿意他们在一起,两人分分合合好了一年多,也没见得成了还是分了。
一看秦峰的脸色,他就猜到那上面的女人之一肯定是他的女朋友。
秦峰跟着他久了,现在也并不像当初的年少轻狂,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让他变脸色的,除了他那个粗线条的女朋友,阳敏。
秦峰听见亦南辰的问话,头都没动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咬着牙从牙缝儿里挤出一句
“是”。
情人之间就是那样奇妙。有的人,哪怕里天地一片黑暗,在茫茫人海中你也一眼就能瞧见她;有的人,哪怕她站在你的面前,你也未必就能瞧见。
秦峰和亦南辰不仅是哥们儿,是伙伴,是朋友,也算得上是知己之一,所以他并不会瞒他什么。
今天陪亦总来这里主要是见两个天亦建筑材料的供应商,对方的公司不算太大,如果要是按天亦的正规程序,还不符合合作条件。
但对方不知怎么七拐八拐地找到了陈东升,陈东升也抹不开面儿,才把亦南辰请过来应付一下。
秦峰那张出了名的面瘫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陈东升走过去跟他碰杯,哈哈大笑道
“兄弟,难得啊,你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我看看,哎哟,哈哈,头发帽子都烧着了,嗳嗳,快看快看,你女人跟男人走了,再不去英雄救美晚上可就该独守空房了哈。”
秦峰现在与陈东升也已经不陌生,虽然比陈东升小了几岁,倒也相处得不错。相互说说笑笑也属平常。顺着陈东升抬起的手指看过去,刚好看见阳敏正好跟在一个男人身后走下舞台。
秦峰泰山崩于眼前也面不改色的脸上终于稳不住了
他爱阳敏,很爱,但阳敏是个孝顺父母的女子,不愿意因为跟他的恋爱让父母不开心,于是,婚求了好几次,他还是没法抱得美人归。
他也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哪里?为什么阳家父母就是死咬着不肯把女儿嫁给他?
今天在电话里一言不合,阳敏生气了,就因为她说要听父母的话去相亲,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跑到皇庭来喝酒。
皇庭是什么地方,他再了解不过,这里玩儿的是有钱人的游戏,要多大就有多大。
表面冠冕堂皇,内里却是腐朽不堪。
就他两人那身打扮,万一被哪个有权势的男人盯上,估计跑都跑不了。身为阳敏男朋友的他自然是认识她身边的女人是谁?只是人家常在男人堆里打转,又有家世背景,哪里是她那个笨女人所能比的?
亦南辰也知道他心里的焦急,朝他点头道
“你去吧,好好的,这里没关系。”
自己经历了与宁错错短暂的婚姻,他如今不再是从前那个不懂爱情,视女人如无物的男人。
秦峰朝他点点头,又与屋里的其他人打个招呼,便直接大步流星地往一楼大厅出去。
亦南辰站在那里没动,过了一会儿
他看见秦峰走进人群,从一个男人的身边拖走一个女人,那女人开始扭头不理,而后又哭着缠上他的脖颈,被他带了出去。
他的视线里
只剩那名脚步成跄的独舞女子。
身后另一个公司姓徐的老总走上来,他大概是跟在身后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手中杯子一举,笑着说
“亦总,要不要派人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亦南辰摇摇头不作声,那徐总以为亦南辰是怕有些女人不干净,又指了指大厅西厢的一个地方
“亦总喜欢什么样儿的?这里都有,妈妈桑说今天刚来两个女孩儿,十八九岁,听说还是雏儿,亦总要是不嫌弃,徐某让妈妈桑领上来见见?”
亦南辰心知肚明徐总的意思,什么刚来的?看来这徐总今天还真是做足了准备,下了大血本儿?
雏儿这年头,难找,可不便宜。
他虽然不再这样玩儿,但行情还是了解的。在皇庭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样的女人弄不到,关键看你有没有那权利,有没有那财势。
这几年没少人想往他身边儿塞女人,若是换了几年以前,他或许还会有点儿兴趣。现在,他连应付女人的力气都没有。
撇过脸朝那老总笑笑
“看徐总说的,我这黄花菜都凉了,哪还能糟蹋人小妹妹,还是免了吧。”
徐总心思一顿,哪有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南都这两年盛行处女风,有钱人在外面花高价玩儿处女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他并未与亦南辰接触太多,但也知道他老婆去世好几年,一直单身一人,正值如狼似虎年纪的男人,哪个能憋得住不找女人?至少他没见过,也不相信。
他以为这位亦总也只是假意推辞,客气客气嘛,谁都会的。
“亦总你太谦虚了,这南都谁不知道你的财貌权势样样第一,听说令夫人已经过世,男人哪能缺得了女人这种温柔的动物。”
那徐总自以为成竹在胸,根本没看见陈东升再三递给他让他闭嘴的眼色。、
亦南辰脸上已经微微浮出些冷气,陈东升在心里大骂这该死的徐总自作聪明,在他们的圈子里,谁都心知肚明亦夫人宁错错是个禁忌,连他们平时都不敢提。
亦南辰一口喝掉杯子里的酒,依然笑着说
“徐总,你醉了?今天也喝了不少,我到顶了,各位继续,我先散了,啊。”
说完,不等徐总说话,敛起脸上的笑意,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徐总仍在云里雾里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亦南辰离去的背影,一面伸着手隔空指着他离去的方向看向陈东升
“嗳嗳嗳,亦总怎么走了?”
陈东升轻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也随着亦南辰的脚步离去。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他看不出来,宁错错是亦南辰的硬伤,徐总踩了南哥的雷区,这下是完全被打入黑名单,死定了。
也怪自己,禁不住老婆的枕头风儿,早知道会这样儿,还不如别管来得好。
——偶遇分割线——
苏辛格在台上跳得正欢,阳敏东倒西歪地跑上来把已经歪歪扭扭的她拽了下去,凑近她耳朵高声吼道
“格子,那边有人找。”
音乐声音太大,苏辛格没听清,阳敏连吼带比划地抬手指了指她们原来的座位,多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正远远地朝她们俩举杯招打呼,苏辛格明白过来,咯咯笑着任阳敏把自己拉回到座位上。
两人重重地把身子甩进沙发,阳敏半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假寐,苏辛格托着下巴使劲儿看对面的男人,短碎发,休闲衣,正轻啜着酒看着她笑得如沐春风。
98醉酒相遇 2
6
两人重重地把身子甩进沙发,阳敏半躺在沙发上闭上眼假寐,苏辛格托着下巴使劲儿看对面的男人,短碎发,休闲衣,正轻啜着酒看着她笑得如沐春风。
苏辛格晚上与心情欠佳的阳敏已经姐俩好地喝了不少,此时看人的眼眼睛像是蒙上一层雾气,不太分明。
这个男人好面熟
是脑子有点儿打结的苏辛格唯一的感觉,她努力搜寻着近期的交友记录,轮回两圈儿后,她终于恍然大悟般想起其男是谁?
纤手一指,望着男人咯咯笑道:“十八楼,86号。”
对面男人一听她的说法,不解其意,放下酒杯笑问
“十八楼我还想得通,这86号什么意思?”
苏辛格摆摆手往沙发里一埋,“你是我相的第86个啊,自然是86号。”
躺在身后的阳敏抬手抚上额头,似乎连梦中都在为这女人汗颜,这女人喝了酒什么都说,简直要命。
半分钟后
男子终于失去形象开怀大笑
“你还真会编号,86,这号儿倒是不差,勉强接受吧,明儿个照这号儿去买张彩票,要中了分你一半如何?”
苏辛格一听也乐了,这男人挺对她胃口。表面白净斯文,实际上也是一事儿主。苏辛格迷迷瞪瞪地看他,笑容干净阳光,她仿佛听见一个同样有着阳光笑容的男人趴在她耳边耍赖着说
“美女,我愿意把我床分你一半如何?”
苏辛格头脑有些混乱,有些分不清是在梦里梦外。
但她多少还是记得上次见面光想着怎样让相亲告吹,也没去注意这个男人到底如何如何。今天在这里遇见,该不用她负责吧?
苏辛格其实有些晕了,但她坚持认为自己思维清楚,头脑清晰。
这是所有喝过酒的人一个通病,醉了的人,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只是过多的酒精烧得她全身的脉搏都开始跳得加速,她听见自己心脏,太阳穴的地方如擂鼓地在跳动,以至于,别人说的,和她自己说话的声音,就显得不那么顺溜。
“分,分我一半?行啊,姐等着,说话不算话的是小狗,嗝,86号,信不信,姐还会算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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