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男人与你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四年都没曾对你有过非份之想,那么,你就要趁早收回你自己的非份之想。”
收回?哼,那是没用的女人才会做的事。她镇定自若地回答
“是,四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那个时候的宁宁还不如我一只手来得长,宁宁今天的成长,我不会忘记,有郑小姐的功劳。”
“先生太客气,我只是做我自己应该做的本份而已,这几年亦家待我也不薄,所以,先生完全不用说这么见外的话。”
这句话倒是郑惠钦的心里话,父亲升职,母亲高薪退休,自己不管在亦家还是在外面,能过着高人一等的生活,这些,都离不开亦家的提拔。
但是
正因为除了对这个男人的喜欢,更因为家庭的那份荣耀,让她如今才对身在亦家的这个位置更是恋恋不舍。
哪怕历经四年虚耗了光阴,哪怕还没有达到目的,她也不甘愿就此认输。
听她的回答,亦南辰心想,很好,总算是脑子还没有完全糊涂;他厌恶女人总是自作聪明把男人当傻瓜,以为凭着自己几分姿色就能在男人面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男人们更讨厌女人在自己身上用手段,哪怕那些手段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以往他们见面的机会少,念及她对宁宁也还算不错,而且那些可有可的小手段也并未影响到什么,他可以不计较,可是这次不一样;
母亲对他发脾气,对他逼迫,甚至带走了宁宁,如若她安份守已,他又岂会落到如此境地。
宁宁是他的寄托,是他的整个精神世界,如今,他觉得自己的精神似乎开始骚乱,世界开始崩蹋,心里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女人可恶。
人有时候或许就是这样,对于那些我们本就无感情的人,即使她先前做对了一百件事,但只要有一件事不对,我们都无法选择宽恕。
不自觉地,亦南辰渐渐敛起了脸上的笑意,棕色瞳孔微眯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逼视着对面的女人。
“那,郑小姐,知道为什么你可以呆在亦家并且是四年么?”
他希望这个女人最好有点儿自知之明,她已经触到他对她的底线,如若还不知趣,那将会死得很惨。
此话一出,郑惠钦的脸色便刷地白了下来。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事实上当初她的到来并没有经过还沉浸在悲痛中的亦南辰的同意,她记得自己才刚进亦家的第一天,她还在欣喜自己离他更近,终于走到了他身边,却听见他毫无感情地对她说
“郑小姐,希望你明白,对我和我儿子来说,你并不是一个最好的聘请对像,但既然我父亲能让你来这里,那么,请你用心做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亦家和我,都不会亏待你。至于其他,我希望你没有什么别的想法,郑小姐是聪明人,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会看着办,但记住,郑小姐,千万别和我玩儿什么花招。”
他见识过太多的女人不折手段,宁宁是他的命,虽然他也不想这样对她无情,但他知道自己如今对女人已经疲于应付,他看见了她眼里对自己暗藏的那份渴望的眼神,为免以后做出什么伤害到宁宁的事,他不得不把某些可能扼杀在萌芽之前。
而此时
郑惠钦只能僵硬地坐在那里动弹不了,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办?即使都明白又有什么用?
她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控制不了自己对他的幻想,控制不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想向他靠近。
虽然进入亦家没花什么力气,但是在得到这份工作后,她便坚决地放弃身后的爱慕者,因为她发觉在亦南辰的对比之下,其他的男人,都成了看不见的黑点。
于是,她宁愿孤独地守侯在他身边,等待那个让她能攀上高峰的那个机会。
这一等,就是四年,她把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都献给了他和亦家,可她无悔,她享受走近朋友圈子时她们那些人羡慕的声音,享受在亲朋面前那份高高在上的虚荣。
她真想骄傲地对她们说,瞧瞧,我离你们只能在心中仰望的男人多近,近到每天早上可以听到他起床的声音,可以看见他在外人面前没有露出过的柔情。
近到她一直觉得自己只要再向前一步,就可以坐上那个空缺了几年的位置,可以和这个梦想中的男人同床共寝,同桌而食。
而她也在向这个目标不停努力着,终于,让她抓到了一次机会。
林惠那傻丫头为她不平,把亦南辰欺负她的事告诉了亦阿姨,亦阿姨接走宁宁,打电话让她给先生送午餐,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是了
以前她需要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偷偷地恋着他,而现在既然有亦阿姨的支持,她岂不是多了一份胜算。
朋友说
对于自己想要的,要努力去追求,像亦南辰这样条件优沃的男人太少,觊觎的女人又太多,如果她现在再不主动,那她这四年的心血岂不白费。
她一直知道亦南辰身边有其她的女人,而那又怎么样?或许那些女人都比她条件更优秀,但她却明了自己比她们的优势在于何处。
她对亦家了解甚多,对这个男人也了解甚多,更胜在于,宁宁和她有几年的感情,这些,都是外面那些女人所没法与她相比的。
更因为
亦家如今缺少一个能够胜任少夫人这位置的女主人。
想到这里
郑惠钦仿佛觉得胜利就在眼前,即使他现在对她没感情那也没关系,自己与宁宁感情要好,他不是说宁宁是他的命根子么?如果连宁宁都赞成她做妈妈的话,那他应该也会看在宁宁的心愿上同意的不是么?
当她听见对面的男人说不需要她再照顾宁宁时,她抬起头自信地看着他,说
“先生,我现在可以要求你兑现那个承诺吗?”
承诺?他记得,当初她进亦家时,虽然给了她严厉的敲了警钟,但也不乏开了一张足以诱人的空白支票。
“只要你用心带好宁宁,在我能力范围内,允诺你一个条件。”
亦南辰看她两眼,现在是要钱么?没关系,就算她不说,看在宁宁的份儿上,他也不会亏待于她。
在亦南辰的理解之中,通常女人要的,无非是钻石珠宝,名车豪宅,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都是九牛一毛,他从不吝啬。[·]
“可以,你说,如当初我答应的一样,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不成问题。”
郑惠钦看着他抿起嘴巴不讲话,亦南辰想了想,难道是要得太多不好意思开口?
他站起身走回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撕了一张空白支票再递到她眼前,意思是,上面数字你可以自己填。
这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天亦总裁开的空白支票,天哪,郑惠钦心里倒是惊了一下,但很快她又镇定下来。不,不,不,她怎么能为这点儿钱就放弃本来的目的,她要的,这些还远远不够。
垂眸淡淡地瞥了一眼填金额的空白处,她要的,是上面写着这个男人的名字,和他的一切。
因为她深谙一个道理,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相当于得到这个男人身后的一切,而这一切,远比那张毫无感情的支票来得更多更多。
而我们自祤聪明的郑小姐深谙此理,而我们修练成精的亦某人,又岂会不懂。
“怎么?不满意?”
当然不满意。
在亦家这么久,她很当然不会不知道亦南辰对前妻宁错错的感情,曾经无意听见过他酒后独自对着宁错错的照片说话的那一幕,她知道,或许他很难再像思念他的前妻一样爱上别的女人,但如果她觉得如果自己有了大把留在他身边的时间,自然可以慢慢地等。
虽然她没必要去和一个死人争,但活着想要这个那个位置的女人太多,稍一失误,便可与之失之交臂。
她自然也知道亦南辰早已看出她爱他的爱慕,只是他选择在宁宁面前刻意忽视,而今天既然他自己挑明这个话题,她就当然不能放过,她如今已经二十七岁了,没有太多的年华耗费,她需要能一举成功。
郑惠钦闪着倾慕的眼神看着他,深情地说
“南辰,我不要钱,我喜欢你,想留在你身边。”
亦南辰噗嗤地笑了,这个女人还是忍不住了不是么?
“哦,是么?有多喜欢?可是你知道么?对我说喜欢的女人很多呢,她们都想留在我身边,你说我应该要怎么办?”
“南辰,我知道很多女人喜欢你,可是我毕竟在亦家生活了四年,她们不如我了解你,更不了解宁宁,你现在不就是为了给宁宁找个妈妈么?宁宁不喜欢她们,而我可以和宁宁相处得很好。”
这下亦南辰连脸上的假笑都没了,这个女人又聪明又假聪明,了解他?他自己现在都不了解自己,她能有多大本事了解他?
说起宁宁,她不说还好,一说他就想儿子了,心里就来气。
他此刻很庆幸自己今天下定决心要让这个女人滚蛋,要不然以她的思想,指不定把宁宁教成什么样儿。
“了解?我倒不知道了,郑小姐,你觉得你有多了解我?”
郑惠钦无言了,刚才那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知道自己上了某人的当口无遮拦。她那番话,无疑是拿宁宁对她的感情想让他妥协,可亦南辰是个谁都无法驾驭的男人,又岂会让她牵着鼻子走的道理。
一看那张开始白无表情的脸,她急忙就想补救
“不,南辰,我的意思是,我们毕竟相处四年有了基础,我知道你没法放下前夫人,我不介意,我只是喜欢你,想陪着你,想照顾宁宁,如此留在你身边而已。”
郑惠钦想急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是她在心里憋了四年的心里话,有些东西,藏得太久,当你自己每天对自己重复以后,你就会毫不犹豫地相信这就是一个事实。
这时的她根本也没意识到这一番话,只会越说越乱,而且,还已经触碰到某人的一些禁忌。
亦南辰怒了,得寸进尺的女人。
在他心里谁都没资格拿自己和宁错错比,错错的位置,无人可以代替;她是凭什么不介意,就凭照顾了宁宁四年,还是凭母亲在她身后撑腰?她似乎忘了,在他的地盘,说话做主的,是他亦南辰。
还想给宁宁做妈咪,哼哼,凭她?
他一生气,又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郑小姐,你可以称呼我亦先生或是亦总裁,至于这张支票,你也可以选择填与不填,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在我这里,永远不能补票。”
本来为了表现自己的决心,准备要把支票揉成团扔进垃圾箱的郑惠钦一听亦南辰似怒非怒的话,她扔纸团的动作一顿,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看了看已经站在窗边背过身去的亦南辰,郑惠钦眼眶一红,这几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哽咽着声音
“南辰,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难道就不能为宁宁着想吗?他需要一个妈妈,我是真心喜欢你也喜欢宁宁的,我相信我可以把她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照顾好他……”
“够了,郑惠钦,为人要懂得知趣,我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儿上给你面子,别以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如果不想人财两空,趁我改变主意之前,请离开这里,也离开亦家。”
亦南辰黑着的脸看上去极为可怖,错错是他的硬伤,是他心里的雷区,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来提醒他宁宁需要妈妈?他自然知道孩子需要母爱,不需要人来提醒。
这个女人更没有资格,她凭什么?一个花钱请来的佣人而已,四年又怎么样?这几年她得到的报酬,远远胜过她这几年的付出不是么?
还是说他现在的脾气太好,什么样儿的鸟儿都可以跑到他头上来拉屎了?
郑惠钦眼泪流得更汹了,啪嗒啪嗒地就往下掉,她突然觉得自己错了,错得有些离谱,这个男人,哪里是她所能了解的?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不甘心四年的努力在倾刻间就宣布全部白费。
无论如何,也要做最后的努力。
“南辰,我……”
“砰”
“亦南辰,你背着我偷人么?”
偷人?这女人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听这声音,亦南辰背对着门口的眉毛就挑了起来,她难道不懂得什么是温柔么?
肖雨薇几乎是用脚踢开亦南辰那尊贵的大门,仍是四年前那头俏丽的短发,虽然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妈,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那张脸上留下任何时间的痕迹。
踩着高跟鞋扭着细细的纤腰蹬蹬蹬地走到亦南辰面前,细长的胳臂往他肩上一搭,扬起下巴朝郑惠钦的方向一点
“又招蜂引蝶了?”
亦南辰看了眼表情僵硬,手指还停留在衣服钮扣上的郑惠钦,一把拉下肩上的手臂改为搂着肖雨薇的腰
“郑小姐,看见了没?就算宁宁需要妈咪,我为什么要选择你?”
肖雨薇了然,也顺势往亦南辰身上一靠
“啧啧啧,郑小姐是吧?你想当我儿子的妈咪?怎么不和我商量呢?早说嘛,找我谈呀,我这人很好说话的,虽然条件多了点儿,要不,咱找个地方喝杯茶,再慢慢儿谈。”
郑惠钦心里已经气得鼻子快冒烟儿了,这个该死的肖雨薇,存心隔应她,明明在家里见过,还装作不记得;她知道肖雨薇有一个与宁宁差不多大小的女儿,儿子?宁宁什么时候变成她儿子了?
她以前怀疑过那个小女孩儿也是亦南辰的女儿,可是看看又不像,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很亲密。所以,对于亦南辰和肖雨薇的关系,她也一直还在迷惑中。
眼看着自己到嘴的肥肉飞了,她真恨不得自己的眼神化成两把刀子,把那个女人身上捅出几个窟窿。
“肖雨薇,宁宁是我带大的,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妈咪?”
“哎哟,我说这是谁呢?原来是郑惠钦小姐,你想当宁宁妈咪?唉,怎么不提前和我预约一下?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你来晚了一步,我刚把我女儿和宁宁凑成对儿,刚好我也可以和南辰凑成对儿,所以嘛,嘿嘿,你这个,我自然就是宁宁的妈咪了。”
亦南辰拧着眉毛听这女人胡闹瞎扯,几日不见,她倒是越来越会演戏了。
郑惠钦心里气得血吐了两桶,她当然知道肖雨薇是故意捣乱,可是亦南辰连一句话都没有任她被奚落,心里又难受又气愤。
以至于
“肖雨薇,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自己当初甩掉我们家先生,找了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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