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如果是宁错错来说,他会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开心万分,可是如果由苏辛格这个和他们沾不上一丝边儿的女人来演绎,他觉得自己肝火都在往上冒。
“苏小姐,看在启帆的面儿上,这次就算了,但是,我严重警告你,下次要是再让我听见这些话,别怪我不讲情面。你最好也弄清自个儿的位置,我怎么对我儿子,我怎么生活,那都与你无关?”
亦南辰厉声警告完她就准备离去,走了两步,又倒退着回来挨近她身边
“苏小姐,如果你想永远见不着宁宁,那我倒不介意你每次见到我都如此不客气。”
卑鄙无耻还兼下流的男人,竟用宁宁来威胁她。
苏辛格火气上冲得都快流鼻血了,却也是无可奈何,再怎么意气用事,也明白他说的是现在存在的事实,宁宁确定与她没丝毫关系。
真的头疼,到底怎么样才能把儿子要回来然后明正言顺地留在自己身边?
杀掉亦南辰这死男人?不不不,她也真是疯了,连这个也想得出来,就算杀掉亦南辰宁宁也还有爷爷奶奶,怎么轮也轮不着她这个外人?
啊。
对了
奶奶?
怎么把邵柳容邵妈妈给忘了。她那天拐弯抹角地向谢旭打听亦家现在的状况,竟然得知她在宁错错去世后不久就醒了过来,亦南辰的手也好了。
邵妈妈醒了就好。醒了,宁错错欠亦家的,又少了一笔。
难道宁错错的八字真与亦家犯冲么?
要不然为什么宁错错一死,邵家伤病重的两人就接连好起来?好在宁错错已逝,不然,还不知道那等悲剧要上演到什么时候?
突然感觉有种无债一身轻的感觉,亦南辰,至此,宁错错与你真正的是两不相欠了。
但又想到刚才亦南辰说的那句话,宁宁,唉,
真是头疼。
她抚着额头又钻进店里,刚好看见童颜两手里拎着一件粉色一件蓝色的小衣远远地举着问苏辛格的意见。苏辛格没力气,勉力地朝她笑笑,手指朝蓝色那件轻点了下,然后用口型说
“这件。”
童颜开心地闪着大眼睛转过身和店员说话,这个时候,站在童颜身后的一个挺着个肚子正认真挑衣服的女人,蓦地进入了苏辛格的视线。
郑丹?
刚才因为亦南辰而生起的坏心情统统一扫而空,此刻余下的,是满心的激动。
是郑丹吧?
那个女人,是吧?
女人挺着个看上去大概五六个月的肚子,以前的披肩卷发已经留到腰上了,松松地挽了个发髻在脑后,看上去比以前胖了一点儿,但还是那么漂亮又性感。
与郑丹最后一次通话,还是在逃离亦家那一天在火车站的时候,后来她就那样失去联系还去世了,丹丹肯定得到宁错错去世的消息了,以她们的交情,真不知道那个女人该多伤心才是。
在学校的时候她俩因为大学几年一直同班又同寝室,性格合得来,两人一直是最亲密的好友,宁错错除了与亦南辰一夜情那件事,几乎所有的秘密两人都会相互分享。
可以说郑丹是宁错错所有朋友之中,唯一与她不分你我的那种铁血关系。
成了苏辛格以后她不是没想过去找她,也想过要告诉她自己还活着事情,就算所有人都可以害怕她身上这种离奇的事情,她相信郑丹也会接受。
可那个电话不管怎么打里面都是冰冷的女声,就此,她失去与郑丹所有的联系。
没想到,阴错阳差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她激动地想上去找她说话,突然想起来还有童颜在旁边,而且她现在的这身皮是苏辛格,在外人面前,她又不能说明,郑丹肯定不敢认她,还是忍忍吧。
这一忍,忍到她和童颜上了楼,童颜到里面试礼服,有店员服务,暂时用不着她。和店员打声招呼,她便急忙下楼来找郑丹。看她就一个人逛,应该不会走远。
在回廊处,远远就瞧见郑丹转身往右拐了。
她急忙跟上去,见着她进了卫生间,她只能按耐住急切在门口等着。
几分钟的时间苏辛可仿佛觉得过了几个小时那么久,郑丹慢慢悠悠从里面出来,看也没看门口的陌生女人一眼,直接走到洗手池旁。
不知是不是因为像近乡情怯似的关系,苏辛格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却开不了口,第一句要怎么说?我是宁错错?我是你那个去世的好姐妹?
最终
她颤抖着唇,诺诺地小声开口唤她
“丹丹。”
郑丹低着头认真地洗手,听见身后陌生的声音却熟悉的呼唤声,她手上的动作咻地停住,抬起头看了眼面前的墙镜。
大大的镜子里面,她看见自己身后站了个陌生的女人,正激动地瞧着她。可她不认识。以为是叫同名的人,又低下头继续洗手。
苏辛格又唤了一声,声调如此熟悉,第一个字拖得长,第二个字收得短,这是曾经好友宁错错的专属叫法。
郑丹惊奇这样的相似,抬起头想再次确认,从镜子里面可以看得清楚,这时周围除了她们俩没有任何一个人,而且那个陌生女人一直盯着她。
郑丹心里突然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
直起腰转身看向苏辛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叫我么?”
苏辛格见好友挺着大肚子却还是那么熟悉又幼稚的动作,顿时喜极而泣,点点头。
“你,你是?”
苏辛格朝她眨眨眼,正了正脸色,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了句曾经两人打电话时那段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话
“看你这傻帽儿的样儿,丹丹同志,限你十分钟内正式归队,不然就别怪我向全世界发通缉令了。”
郑丹听她说话,眼睛越睁越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见到鬼似的不可置信。
苏辛格又撇撇嘴,继续道
“女人,我们这辈子要做像筷子一样的姐妹,谁也缺不了谁?”
“女人,你怎么老是上厕所不带手纸还不关门,下次我肯定让你直接在里面过夜。”
“以后我要做你儿子的干妈,你要做我儿子的干妈,咱们让他们订娃娃亲。”
“女人,我们两母子要去投靠你了……”
……
郑丹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泪水狂流而下,几乎是连湿着的手都来不及擦,也顾不上大着的肚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就使劲搂住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子
“死丫头,敢把我那些糗事说给别人听我就跟你拼命,错错,你回来了?”
苏辛格也拥着好友,含泪点点头。
“你这死丫头,真的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太好了,你没死,我就说,我就说明明说要来找我的人怎么突然就会没了?我就说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
郑丹似乎终于想起来什么?她真的不敢相信,所有人都知道她死了,怎么又可能变成这副模样站在她面前。
急忙推开她,拿手指在她身上脸上到处乱摸,一边摸一边这儿捏捏那儿掐掐,仿佛是想确定这是不是真的宁错错。
难道是整容了么?可是指尖下柔滑无比完美无瑕的肌肤上,哪里去找一丁点儿整过容的痕迹?
可是她说的那些话,除了宁错错,绝无可能第三个人知道。
但这张脸太陌生,除了相似的眼神和说话的语调,再了找不出一丁点儿好友昔日的痕迹,她几乎不敢相信,为了再次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又再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颤着声音问
“你,你你真的是错错……”
苏辛格理解好友的心情,并不显得烦,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亲爱的丹丹同志,你觉得除了我,还有谁知道你那么多糗事儿?要不?把你追吴浩那一段拿出来讲讲?”
听她能提起吴浩,那段惨淡的追男记也只有错错知道,现在郑丹不再怀疑这个人是宁错错无疑,可是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错错……”
郑丹本想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可话才说到一半,便禁了声,因为她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好友身后……
107给我查
郑丹本想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可话才说到一半,便禁了声,因为她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突然出现在好友身后……
男人像只鬼魅一样站在苏辛格的身后。他,郑丹自然认识,四年前,错错去世的消息是他带给她的;可当她从a省急急忙忙赶回南都的时候,看见的,就只是好友一块冰冷的墓碑。
她真的很难相信,前天几天还兴致勃勃打电话说要投靠自己的好友居然这么一眨眼间竟是天人永隔。可是能怎么办?她伤心地在南都逗留了几天,谁知道竟让她得知好友这年中所受的委屈。
她愤怒极了
真是恨不得杀了亦南辰那个该死的男人好为好友报仇,而这个男人也正是在那时找上门来,一脸诚恳悲伤地问她关于错错所有的一切。
她说:错错都不在了,问了还有什么用?
他说:她的一切,是他后半生的支撑。
她看见这个男人眼里比她更深的伤痛,更深沉的一种感情;她想,或许,他对错错,并不如传言那样。
从清晨到夜半
两杯清茶,她哽咽着断断续续讲了近十个小时,他才道谢后起身离去。
而现在
她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错错没死之事,所以只能愣愣地不作反应。而她身体略微的变化,便感染到了苏辛格。
察觉到好友的变化,苏辛格扭过头一看。
咚咚咚咚!
她的心脏瞬间便开始狂跳起来,这个人怎么像鬼一样无声无息?他什么时候在这里?她们刚才说的话他听见没有?又听见了多少?
想到这个问题,苏辛格真恼自己没有窥探人心的本事;她把两只眼睛睁得像探照灯似地盯着他的面部表情。
而男人只是看着她,那一双棕色的眸子似一湖悠然的湖水,无一丝涟漪。
这么平静?
苏辛格心里侥幸着想,应该没听见吧?
以他那变态的洞察力,要是听见,肯定不会这样波平如镜。但她多少心里还是有些慌的,毕竟,这个男人留给她的记忆,太过惨痛。
前几次偶尔撑起来的勇气,在那个秘密可能暴光的时刻,消失怠尽。
如若被他知晓,那自己,难道又要重蹈覆辙么?
不
她一面心慌,又一面不停地安慰自己,不怕不怕,现在她是名副其实的苏辛格,这个身体如假包换,从内到外,也还是苏辛格。
即使他刚才听见什么,只要自己死不认账,他也无可奈何不是么?
那种逆天乱神的事情就算他应该不会相信才是。
镇定下心神
眼神微瞟到他身后,男厕?苏辛格心中暗咒,你姑娘的,上个厕所都能碰上。
不知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还是想试探他是否听见刚才的谈话,抑或是,突然想起来一个小时前的严重警告。
苏辛格还抓着郑丹的衣袖的手一松,脸上扬起一个似谄媚似讥讽的大大笑脸,朝盯着自己一眨不眨的某人晃过去
“哎哟,亦大总裁,您这么忙还要亲自上厕所啊?”
亦南辰听她这没营养的招呼语言,气得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喷了一大口鲜血;但他的忍耐力闻名业界,看了眼面前女郎脸上明显牵强的笑,他似乎又有所察觉她这突然转变的笑脸背后的用意,虽然刚才的话他听得不多,但是加上她如此反常的举动。
他心里不得不产生怀疑,这个女人,有问题?
郑丹与错错的姐妹情,在四年前他就已经知晓,苏辛格这个人名儿,在四年以前,从未出现在错错的圈子之中。
然而为何,这四年之后,她却频繁地与错错扯上关系?看她们两人刚才的互动,也根本不可能是泛泛之交那么简单。
他肯定自己没听错,郑丹叫她,错错!
错错,错错,亦南辰心里默默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难道还是同名同姓?或是小名儿?
不,不,不!
他不信!
这个叫苏辛格的女人身上太多迷,那种熟悉到让他好几次陷入混乱的感觉绝对不是他的错觉。
但是怎么可能?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浑身是血的女子,冰凉的身体,怎么可能是他的错错?
何况,
苏启帆钱夹里的照片他见过,一张全家福,那里面苏辛格的脸虽比现在显得青涩,但绝对是她没错?那到底是错在哪里?
短短几秒,苏辛格的所有信息又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两圈儿,他觉得自己似乎是接近了真相,触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可那个真相又仿佛还被包裹在层层迷雾之中,不由得,盯着苏辛格的眸光渐渐带霜,脸带疑惑,一把揪起她的手腕,厉声问道
“你是谁?”
苏辛格心里一震,丫的,这个男人,敏感得让人想揍他。听他这意思刚才应该是听见了一些,但可能内容不多,所以才不敢肯定。
正因为不敢肯定,才这样问她的不是么?
其实对于重生的事情,她现在也已经心态平静,并不会像刚醒来时那样害怕被人知道。是她的就会是她的,不是的,强求亦无用。
亦南辰就算是知晓她重生的事,也应该不能把她再怎么样?只是她心里有一种本能地抗拒,抗拒自己的新生再和从前那个悲惨到只能哭泣的宁错错扯上关系。
当然,这种超自然的事情,她也没傻到要到处去宣扬,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太麻烦。
对上他凌厉的眼,手腕被他拽到发疼,她一动不动地选择忽略,也不挣脱,轻轻勾起绯色的唇笑着摇摇头
“啧啧啧,亦总这么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证,还真是可惜了。有病要去看,不要耽搁了病情就不好了。”
答非所问。
亦南辰眯起的眸子寒光一闪,想转移话题?没关系,他想知道的事,还没有人能瞒得住。
大手一扯,苏辛格无防,重心不稳就往他胸前倒去。亦南辰又一把撑着她,不让她撞到自己,鼻息微呼着热气凑近她耳侧
“女人,别和我耍花枪,你还太嫩。”
说完,手一松,然后低头用指尖轻轻弹了弹被某人弄出一丝皱褶的衣服下摆。淡淡地瞥她两眼,离开。
他一走
郑丹就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快要爆炸疑问团,便也意外地终于想起来她们目前的所在地,虽然这高级商场的卫生间并无闻到某些排泄物的奇怪味道,但留在这里叙旧,两人目前还没有那个受好。
苏辛格打了个电话给苏启帆,告诉她自己店里有事先走,让他自己过来商场接他的亲亲老婆,不等苏启帆表示,就咚地挂断电话。
而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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