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支着耳朵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开始了对这句话的猜测,就这样吧的意思太多了,什么就这样吧?皇上单独召见一个女人,又仅仅说了这一句话,难道其中并无其他含义么?
不,在场的每一个女人都深信不疑的认为,这句话定是具有深刻意义的,只是她们一时还猜不透。
第五十章。只伺候一人
从暖香院里出来,江意澜抬头望了望天,阴沉的天愈发阴沉,满眼望去,到处灰蒙蒙的一片。让人的心情也愈发的压抑。
“二姐姐,皇上召见你的时候,你瞧见皇上的模样了么?是什么样的?”江意婉看到江意澜从暖香院里出来盈盈的迎上前去,笑嘻嘻的问道,眸里却闪过一丝轻蔑,她这么一问,江意黛江意画江意珊都转过头来,一起望着江意澜等着她的回答。
江意澜依旧不紧不慢的朝前走着,淡淡的道,“皇上乃九五之尊,我哪里敢抬头瞧的,自是没瞧见。”
江意婉呵呵一笑,道,“二姐姐真是有名气的,连皇上都知道你了。”话里自是一股讽刺的味道。
江意澜侧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妹妹若也想见皇上,不妨也弄出点名气出来。要不要我帮你引见一下啊?”
江意婉一呃,憋得说不出话来,她不过是个庶女,是没有资格参加皇室选妃的,即使再不满再嫉妒,位份在哪里摆着,争也白争。
她气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抬头望上天,咬着牙却又用微带着笑意的语气说到,“我可不是那没脸没皮的,弄出点动静来就当作了名气,白白的害了姐妹的声誉。”
江意澜陡的顿住脚步,转身站在江意婉跟前,江意婉一时不察,差点撞在她身上,恶狠狠的抬头看江意澜,想质问她,却被江意澜的目光吓得心头一颤。将刚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江意澜冷冷的看着她,冷冽的目光里噙着一股说不出的威势,那原本暗黄的脸色此时稍显光滑,带着一抹淡然,一种说不出的安静却又拒人千里。
江意澜嘴角微动,“四妹妹,旁的我不多说,只送你一句话。莫为他人做嫁衣裳。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是好自为之的好”
江意婉怔了怔,不自觉的后退两步,骇然的低了低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一旁的江意黛目光里露出一抹寒意瞥向江意澜,狠狠的咬着牙,挤出丝丝恨意。
江意画江意珊远远的跟在后头,似乎并未听到两人的对话,自顾自的超前走着。
江意澜冷笑了笑,转身兀自走开。
回到澜园,心里仍窝着一股火。文江侯府在桂京也是屈指可数的大户,却不想也是想要靠女儿去巴结上司的。文江侯一听说皇上召见了她,立马便将她接回来,太夫人又是这样的态度,嫡亲的血情居然抵不过利益的诱惑,真令人寒心。
“姑娘怎么了?”沈妈妈已在澜园安排下来,就在紧挨着江意澜的正房的小耳房里,一见江意澜回来便跟了进来。
江意澜气的拍了拍桌子。冷哼道,“皇上要选妃了。”
沈妈妈瞬间明白了其中根由,抬眼瞧了瞧江意澜,自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姑娘,您也不要胡思乱想,这天下没有什么事是完全单纯的,您若能给家族带来好处,家族便会更加繁荣。这对您不也是好的么?”
江意澜依旧气呼呼的道,“亲情不该是单纯的么?哪个父母不为孩子的?又是哪家孩子不孝敬父母的?”
沈妈妈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任由她自顾自说着。
江意澜张了张嘴巴,却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没有立场,自古以来,狠心的父母多的是,不孝顺的子女更是多不胜数,她这股子气又是哪里来的?
文江侯府做的并不过分,只不过是执行了上司的命令,并没有哪个逼着她们去做不想做的事,她怎会忽然如此激动起来?
她深深的吸口气,激动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对沈妈妈笑了笑,“妈妈,我明白了,谢谢。”
沈妈妈灿然一笑,心底的某根弦动了动,她看看江意澜,意味深长的问了句,“姑娘,您真的相信老奴么?”
江意澜微微一愣,随即回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劲往一处使。才能事半功倍,对你,对我,都有好处,不是么?”
沈妈妈扁扁嘴,笑了笑,目光更加柔和起来,或许这丫头真是个实诚可靠的。
江意澜也不去猜想沈妈妈话里的意思,忽有想到文江侯在朝为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断不会只因皇上一次的召见便盲目的将希望押在她身上,难道是他在朝内听到了什么风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皇上到底是何用意?
江意澜来不及细想就被撩帘进来的朱颜打断了思路,“姑娘,肖妈妈来了。”
肖妈妈?江意澜疑惑的皱了皱眉,看到朱颜递过来的眼神,猛然警觉这沈妈妈便是太夫人送来的肖妈妈,遂点点头道,“快请进来吧。”
肖妈妈应声而进,身穿一件灰色长袍,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浑身上下竟不见一件首饰,倒是素净的很,进了屋,走到江意澜跟前屈膝行礼,“见过二姑娘。”
江意澜微微一笑,“肖妈妈,今后就多辛苦你了,祖母疼惜我们姐妹,我们也不能辜负了祖母的一片心意,您有什么需要的有什么吩咐的尽管说。”俨然把澜园里的主权交给了她。
肖妈妈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江意澜,面上却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揣想江意澜的意思,嘴上笑道,“姑娘说笑了,太夫人怕姑娘屋里的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太夫人让老奴过来盯两天,大过年的,莫误了姑娘的事。”
江意澜微微一笑,目光瞟向朱颜,轻轻一点,朱颜登时明白,笑着搬来个小杌子,“肖妈妈快请坐,以后我们可都要仰仗您老了。”
肖妈妈自是不敢坐,江意澜好说歹说她才挨着杌子坐了半边,受到如此待遇,她心里竟无端的慌了一下,这二姑娘不是最难说话,性子最冷的么?怎么竟是这样的热情起来?莫非……是真的?
朱颜瞧了瞧肖妈妈,貌似无意的开口道,“肖妈妈,怎么以前我没见过您呢?”
肖妈妈欠欠身回道,“我原是太夫人陪嫁庄子上的,这两日才刚到府里来。”
原来是刚从庄子上调来的,江意澜心头微沉,倒是无从打听这婆子的来历了,遂笑道,“肖妈妈,您初来乍到的,先让朱颜领您过去休息,有事儿的时候我再叫您。”
肖妈妈也不多留,起身跟着朱颜离开,走过沈妈妈身边的时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沈妈妈。
肖妈妈前脚刚走,丘氏便进来了,扶她进来的是杜姨娘。
丘氏一步迈到江意澜跟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抽噎道,“澜儿,你可算回来了,我几次想去庵里看你,可你父亲不让我去。”
江意澜扶着丘氏的手让到椅上坐下,“母亲,我好着呢,您不必为我担忧。再说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回来还不如不回来,意澜,你倒是给我说说……”话说到一半,丘氏忽然瞟向沈妈妈,微微抬了抬头,细细的打量了几眼,才慢悠悠的问道,“你就是沈妈妈?”
沈妈妈赶忙上前,跪在地上,“奴婢拜见大夫人。”
丘氏也不让她起来,沉声道,“听说你是撞了姑娘的车才跟着进了闲云庵,又赖着不走的?”丘氏一副质问的模样,江意澜蹙了蹙眉,挑眼去看沈妈妈。
沈妈妈一脸平静,不慌不忙的回道,“回夫人,那是老奴的幸运,二姑娘心地善良,老奴情愿卖身与姑娘,伺候姑娘一辈子。”
丘氏挑了挑眉,看向江意澜,“她的身契在你这里?”
江意澜点点头,示意朱颜将沈妈妈的身契拿出来,丘氏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才又放心的交给朱颜,仍是抬头看着沈妈妈,“这么说,你是侯府的人了?”
沈妈妈稍抬了抬头,面色坦然,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大夫人,奴婢是二姑娘的人,奴婢只伺候二姑娘一人。”
丘氏眸光闪了闪,追问道,“对我也是一样么?”
沈妈妈微低了低头,“如果姑娘吩咐奴婢去伺候夫人,奴婢定当竭尽全力。”言下之意,如果江意澜不吩咐的话,她自是不会去。
丘氏非但不闹,反而呵呵笑起来,“说得好,怪不得澜儿能看上你,这府里头伺候人的有很多,缺少的独独像你这般忠心的,即便是愚忠,也是好的。起来吧,太夫人那边我会替你说话,不过,你要记住的是,话是不能随便说的,说出来就要做到,如果做不到,后果你应该想到的。”
沈妈妈深深鞠下躬,“奴婢晓得,多谢大夫人。”
丘氏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沈妈妈起身行个礼,快步退出去。
听着外头的脚步声远了,丘氏才努努嘴,“这个瞧着不像是一般的,还是小心看着点的好。”
江意澜笑了笑,应道,“女儿知道。”
丘氏点点头,皱皱眉,“那个已经来了吧?”
那个自然指的肖妈妈。
“说是从庄子上调来的?”江意澜轻声问道。
丘氏却摇了摇头,“庄子上的大部分我都认识,唯独今天送出去的三个婆子我都没见过,倒猜不出你祖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江意澜大吃一惊,“母亲,您也没见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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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打架的爷
丘氏点头道,“来你这里的这个,还有去那边两房的两个,都是面生的,不知你祖母从哪里找来的,别管是什么人,你好生小心着就是。”顿了顿又问道,“皇上召见你真的什么都没说么?”
江意澜皱皱眉撇了撇嘴,“母亲,我说的都是实话,皇上的确什么都没说,真真奇怪的很。您说皇上怎么会知道我还单独召见我呢?父亲那里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丘氏轻蹙眉角,面上蒙上一层犹疑,“就是因为什么风声都没听到所以才担心的很,包括你祖父祖母,得到的消息也仅仅是皇上召见了你,并无其他。”丘氏急切的抓住江意澜的手,“澜儿,你这个性子不适合进宫,母亲不希望你进宫伺候皇上。”
江意澜看着丘氏忧心忡忡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母亲,您未免太过高瞧我了,皇上后宫佳丽三千,个个貌美如花,什么样儿的没有,怎么可能看上我?母亲,这个您就放宽心好了,绝对不可能的事。”
丘氏仍旧担心不已,“可是……”
江意澜握了握丘氏的手,“可是什么呀,母亲,女儿不担心这个,倒是担心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母亲,您多留意水波园那边的动静,或许二叔能得到什么消息。”
丘氏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遂点了点头,说了些府里的其他事,又多嘱咐江意澜了几句,便起身离开。杜姨娘依旧若贴身丫头般恭恭敬敬的给江意澜行个礼,小心的搀着丘氏一同离开。
江意澜看着杜姨娘苗条纤细的身影,心头一梗,生出一股厌恶来。
下午,江意澜将月笼单独留下。
经历了丧母之痛,月笼似乎老练了许多,站在江意澜跟前不再似往日那般唯唯诺诺,眉目间多了几分深沉,这次出门江意澜特意将她留下。自是别有用意的。而她自然也不会辜负了主子的一片信任。
“姑娘,奴婢终于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娘从哪里听说我的长命锁掉在院子里了,所以我娘便每天过来找,那长命锁是我爹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平日里我和我娘都宝贝的很。”
“这么说你娘来澜园是给你找长命锁的?你丢锁的事也不是你告诉你娘的?”
月笼点点头,消瘦的面颊上带着几分怨愤,“那几日长命锁确实丢了,我找了一阵子也没找到,后来在我屋里找到了。
不过这件事我谁都没跟说过,可能是有人见到我找锁了。”
江意澜皱皱眉。“你也是在咱们院子里找的?”
月笼想了想,“好像是找过,但是没找到。”
“那你娘是听谁说的你‘的锁掉在澜园里了。”
月笼回道,“暮雪。”
暮雪?江意婉的贴身丫头,竟然是她?江意澜微眯起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除了这些。你还打听到什么?”
月笼超前走了一步,贴近江意澜,压低嗓音道,“我娘死之前,有人瞧见钱妈妈跟我娘说过话。”
江意澜猛的睁开眼,“钱妈妈?二夫人跟前的钱妈妈?”
月笼点点头,乌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霾,“姑娘,您说钱妈妈会不会跟我娘的死有关呢?”
江意澜冷声笑了笑。“还很难说,近日你多注意点二房那边的动静。”说了这几句便将月笼拉到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月笼面上露出一丝惊异,渐渐的又蒙上一层希翼,最后抬头朝江意澜点了点头,“姑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照您说的办。”
江意澜斜靠在椅上,想着月笼说的消息,自她穿越来此,似乎每件事都跟江意婉有关系,样样事都有她的影子,她是真为自己谋划,还是不过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她冷冷的哼了声,江意婉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管,但如果她眼中危害到自己的利益,那她就要管一管了。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朱颜一路小跑的冲进来,急着喊了几声,面上焦灼不安。
江意澜微微皱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朱颜抽抽鼻子,“姑娘,您快去瞧瞧吧,三爷跟四爷在咱们院门口打起来了。”
江意澜忽的站起身,江意亭江意韧打起来了?这两人怎么在自己门口打起来了?江意韧不是才刚回来没几日么?她来不及多想,慌忙忙的奔出门去,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到吵闹声,夹杂着丫头婆子的劝阻声。
有看到江意澜的丫头低声喊了喊,“二姑娘出来了。”几个丫头婆子登时住了口,手上的力道却轻了几分,原本刚被拉开的两人趁着这松劲,一个挣扎又扭到一块去。
江意澜眼看着两人真动上了拳脚,忙加快了步子,嘴里高声喊着,“你们还不快将三爷四爷拉开,都站着干什么。”
丫头婆子们又是一阵慌乱,七手八脚的把两位爷拉住,却捂不住两人对骂的嘴。
“你个姨娘养的,竟敢打爷的主意,这府里哪个敢对我说个不的?不要以为跟着三叔出了几天门就了不起了,哼……再折腾也白搭,终是个姨娘养的。”江意亭气的满面通红,口不择言的大声叫嚷着。
而江意韧就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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