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它叫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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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它叫唐朝!-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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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济方面,唐朝用的是均田制和著名的租庸调制。大家可能听过却不熟悉,但是别激动,听本人慢慢说。

  
  由于后者是建立在前者的基础上的,所以我们先说均田制。

  
  我记得某位历史学家说过,农民两千年的起义就是为了一块土地。不错,关于土地,中国人一直有着极为丰富的感情。比如今日之房地产、炒房团,大多也有着类似的对土地房子的爱好。

  
  这个均田制,是北魏搞出来的,在之前的文字里我说过,在科举势力上来之前,做官的途径都是被豪门望族所垄断的,就是所谓的士族。而这些豪门往往控制着大量的农民。

  但北魏大家都知道,一天到晚没几个小时是安分的,不是战乱就是闹饥荒,为了保证税收,不至于弄到政府破产的地步,于是孝文帝实行了均田制。所谓均田制,就是说男子或是女子到一定年龄可以去领田地,但是要收租,有些田是国有的,有些则是可以传给儿子、孙子、孙子的孙子的。而如果某天这位农民挂了,又没钱出殡(在葬礼方面我们中国十分讲究),那就可以把一部分自留田卖了,别的则要还给国家,后来的朝代也基本沿用了这个制度。

  
  唐朝的制度是这样的。

  首先,用步来量田,用亩来计算,一百亩就是一顷。注意,这个一步可不是人走一步的距离,是五尺。

  等等,这田可不是你一生下来就发给你的,还有年纪限制呢!为了形象地说明均田制,我们用张三为例来讲解。

  
  某年某月某日,张三呱呱落地,那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应该算是“黄”这个年龄段。我们今天用来讽刺别人的“黄毛小子”等词语估计就和这个有关。

  接下来,小张三四岁了,可以没事帮家里打个酱油,这时候他就是“小”了。

  张三没有读书,他一边成长,一边成为了农民伯伯的后备军。十六岁了,这时候他每天帮父亲种种地,养养猪,他的年纪已经是“中”了。

  又过了两年,张三十八岁,他得到了一块土地,确切的说,是一顷土地。我们知道,一顷土地是一百亩,但里面并不是一刀切的。八十亩是口分田,二十亩叫永业田。

  张三有几个邻居,一个是瘸了腿的王老汉(四十亩),寡妇吴老太(三十亩),以及卧病在床的陈阿三(四十亩)。他们都分到了土地。

  张三是在甲村,旁边是乙村。甲村由于人口比较少,田地多,所以是实实在在的“宽乡”。乙村则由于人口过剩,叫“狭乡”。乙村在授田的时候,只有甲村的一半。但是别忘了,就是人,也有高低胖瘦的区别,更何况是土地。所以一年一熟的土地上,农民会得到更多的土地。

  张三是幸运的,生在宽乡,土地也十分肥沃。所以他不能得到更多的土地。

  当然了,鉴于中国向来的重农轻商,所以工商业者的土地是要打折扣的。士农工商,你一个商人算什么东西!(……)

  所以在宽乡的商人,土地减半;在狭乡,干脆连地都不给你了。

  某天,重病的陈阿三快死了,但是他由于长年卧病,没钱买棺材(这个情景熟悉吧),于是他吩咐别人帮他把世业田买了,好说歹说,总算凑了口棺材。

  到了年底,上头派了几个官吏来查看,把无人的土地收回,把有余的土地收归官府,然后官吏会一层层向上司上缴土地。

  均田制大致就是这样。

  但值得说明的是,虽然搞了均田制,但并不是是说就实现土地平等了,请大家不要把万恶的旧社会想象成和谐社会。在古代中国,地主和农民是铁定对立的,并且统治阶级一定是地主,农民就是再怎么造反,都是没用的——自己造反成功后就会自己成了地主。

  还有就是唐朝的时候,一些奴婢、妇人和耕牛都是不能作为单位授田的(以前有过以牛授田),并且土地买卖比前朝都放宽了不少。

  然后我们讲讲租庸调制。

  这个制度是建立在上一个张三的故事也就是均田制之上的,用一句歌词来说就是这样的:没有均田制,就没有租庸调。(原句:……)

  凡授田者,“丁”每年上交粟二斛,稻三斛,这叫租。

  交纳绢二丈、绵三两或布二丈五尺、麻三斤,这叫做调。

  而庸是关于徭役的规定。

  所谓徭役就是给公家干活,但是没有工资,一般是每年干二十天,如果是闰年,还要多干两天,也就是二十二天,同样没工资。

  
  这就奇怪了,收个税是可以理解的,每年交点米、交点布都是可以接受的,因为说破了土地是政府分给你的,那这个呢?又没好处,又累,干的都是修黄河河堤之类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要是不好还要受罚,谁干呢?

  不想干事可以的,但是必须每天交三尺绢,这叫庸。

  而更诱人的是如果加役二十五天(有时候是十五天),就能不交前面说过的“调”。加了三十天的徭役,租和调都免了!并且法律还明文规定:正役不能超过五十天。

  这有个名字叫轻徭薄赋。

  应该说,这个制度是不错的,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经济和政治之间脱节的矛盾。但问题是,再好的制度也是会过时的。

  引用原文就是这样的:

  
  租庸调之法,以人丁为本。自开元以后,天下户籍久不更造,丁口转死,田亩卖易,贫富升降不实。其后国家侈费无节,而大盗起,兵兴,财用益屈,而租庸调法弊坏。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讲,反正一定让诸位明白。

  先公布均田制和租庸调制的最终归宿:两税法取缔了它的位置。

  
  府兵制

  四个字:兵农合一。以后再说,不到时候。

  
  回来

  回到这里,又要开打了。是吗?
  作者题外话:继续!

第四章 薛举
混乱的局势

  万事开头难,不错,虽然唐军被层层围困,但是我们说过,那些起义军充其量是摆摆门面的次品队伍,唐军要干掉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关键是隋,虽然摇摇欲坠,但力量尚存,万一狗急跳墙,李渊怕是挡不住的。万事就怕死磕。拼了命,就不好玩了。从这时到唐朝建立,就我的观点,这段时间是最无聊的。

  
  接下来就是老把戏了,我说过,要让手下的人没造反的心理负担,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扶个皇帝装装门面,挂起来当偶像使,反正撒谎也不用交税,没用一脚踹开就是了,我扶得起你,自然就踩得倒你。

  李渊把提心吊胆的杨侑(隋太子)立为皇帝,顺便改了个元:义宁。当然啦,他们还是很够意思的,没有忘记给隋炀帝一个太上皇的名号,虽然历史上所有的太上皇都不怎么幸运,个别倒霉的七八十了还要被拉出去砍头,可见这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就是谋略。当然,等到没诸侯的时候,就该换天子了,到时候逼他退个位就是了。这是李渊的算盘,他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以后也会对自己来这一手。

  
  杨侑知道,自己是个傀儡,但没法子。

  知道自己的结果却仍要坚持,是很痛苦的,他只能盼望奇迹发生。比如:统一天下后,李渊和他的儿子们突然喝了敌敌畏……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好争取表现好一些,以便将来混个善终。

  
  他的第一封诏书发出了:事无大小,全归相府;授李渊假节(权杖,一种权力象征);还把李建成、李世民之类的全封了王。我们之后说的齐王元吉、秦王世民就是这么来的。当然了,这份诏书的作者是谁,为什么发,大家都明白。

  大家都明白,却并不捅破,这就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而政治,需要平衡。

  
  这时候,另一件大事却发生了:江都事变。

  
  炀帝的失望

  在古代中国,皇帝和国王是有区别的,区别就是皇帝只有一个,而且至高无上,而所谓的王只不过是个高级干部或贵族(不是西周的那种贵族),因此王可以有很多。

  而之前说过了,由于历代统治者的屡次洗脑,因此一旦谁不安分跳出来自立为帝,其结果就会被群起而攻之,架在火炉上烤。因此像薛举、王世充、窦建德等一干起义先行者都号称是隋朝的高级军官,却不自立为皇,原因自然是争取民心,更何况隋炀帝不好对付。

  反正皇帝是个名号,能当土财主就行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皇帝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皇帝了。

  中原日渐恶化的形势让他一天天失望下去,但是作为支撑着中国的大树,他不能倒,因为还有无数猢狲在一边心怀鬼胎。知道了痛苦却不能丢开,这比痛苦本身更让人发疯。

  想当初,不可一世,意气风发;而如今,胆小如鼠,畏手畏脚。他变得穷凶极恶,仿佛只有在表现自己那少得可怜的权势时他才可以得到安慰。极度的焦虑催生了懦弱,其实这时候如果号召天下勤王,改弦更张,局势完全可以挽回,但是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他像沙漠里的鸵鸟,只想把头埋进沙子,却拒绝看到近在身边的屠刀和危机。

  他不想继续了,他只想偏安在江南,但他忘记了一点:政治的游戏中,只有一个成功者,没有弃权,没有退出,没有转让。

  他的禁卫军都是关中人,他们不想待在山清水秀的江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他们思念自己的故乡。阴谋一点点浮出了水面。

  
  等到人自己看轻和拒绝自己的时候,毁灭就不远了。

  
  少年的聪慧,青年的得意,政变的狡诈,大运河中民工的哀号,高丽的失败,杨玄感的叛变,遍地开花的起义……

  这一切耗干了隋炀帝的精力和信心。说到底,他不是原来的那个杨广了。

  我错了吗?我只想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是吗?

  不对的,我勇谋过人,不怒自威,不对,不应该是这么一副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错了,因为你没有知行合一,做着不可能完成的事业,你有理想,却没有实行的计划、能力和条件。

  天资再聪慧,要想反抗自然规律,都是不可能的,历史会有他的报复。

  
  真的吗?

  真的。

  
  说到底,你只是个失望的失败者而已,在最后失去了信心。

  
  江都事变

  公元618年,阴历三月,这个日子终于到来了。

  历史上对这些禁卫军谋反的记录十分耐人寻味,由于犯罪分子过多,结果犯罪变成了仿佛正确的选择。

  谋反的士兵们毫无顾忌,大白天亮的居然坐成一个圈,然后开始讨论怎么杀、先杀谁,这不像是谋反,倒更像是在讲故事,怎么一个光明正大了得。

  大臣们呢?卫士们呢?侍者们呢?全都瞎了吗?全都聋了吗?

  不,他们没有。因为隋炀帝之前的行为告诉了他们一个深刻的道理:人是怎么孤独起来的——丧心病狂、无端猜忌、用人多疑,刚愎自用,自负。

  于是,在杨广老师的教导下,他的学生——所有忠于他的人知道了一点:皇帝现在什么都听不下去。

  当然,冒险一试的人还是有的,一个宫女路过那些谋反者的地方,一听到就急急忙忙跑到了宫里,经萧皇后的允许向皇上报告。

  第二天,该宫女因欺君之罪被斩首。

  后来还是知道的人多了起来,但是萧皇后已经不想让更多人送命了——皇上根本听不进去。

  其实杨广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这段日子里,他常常会照着镜子左看右看,而后叹一口气,做苦大仇深状,叹息道:“这脑袋倒是很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属于自己了。”

  言外之意,无须多讲。

  兵变还是发生了。用孟宪实教授的话讲是这样的:

  
  江都事变,让人对皇帝制度产生了很复杂的感觉。

  
  大业十四年三月三日,乱兵抓住了落单的隋炀帝,于是有了这段对话。

  “我有何罪过,为何如此待我?”

  “你发动战争,奢侈无度,折腾百姓,……(略去N条)”

  “我对不起百姓,我承认,但我对得起你们啊!”

  但是,恨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隋炀帝的爱子赵王哭号不已,预感到了危险,但是乱兵挥刀,杀死了他。

  爱子的鲜血,给了杨广最后一击:“天子自有死法,何得加以锋刃。”

  他想按照自己的死法体面地死,但是就连这个要求都无法满足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威风一世,窝囊一时。

  一个叫令狐达的人上前,像拎起兔子一样提起皇帝,用力一推,皇帝就瘫倒在地上。

  隋炀帝的最后一个动作是解下白练,递给令狐达,然后令狐达上前,勒住了皇帝。

  杨广的脸色不断变化,一个时代结束了。

  永远,没有续集

  顺便说一句,幕后指使者,宇文化及。

  机会

  宇文化及把隋炀帝干掉了,然后把隋朝的秦王立为皇帝。不过这时候皇帝可不缺,而是太多了,不是卖方市场,是买方市场。

  新的皇帝继位了,安抚人心总是必要的。于是宇文化及同志把朝廷中的百官全封赏了一遍。不过个别仁兄却不吃这一套,要为杨广兄报仇,准备晚上去兵营玩荆轲刺秦的游戏。

  结果比较有意思,这些仁兄去了大营,还没动手,自己先被埋伏的士兵围了个严严实实——人家早有准备。

  攘外必先安内,里面搞定了,就该联系外面的同行了,反正大家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之说。

  后来的蒋介石手下的军阀,用的也是这种策略:表面归顺,阳奉阴违。

  
  跑题了,回到历史上来。

  既然太上皇被干掉了,这就出现了一个尴尬的局面:真皇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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