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凤翔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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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凤翔九天-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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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大声道:“杜姐姐真心喜欢六哥,六哥真心喜欢杜姐姐,您为什么定要拆散他们?四哥受了伤,您怪六哥。杜姐姐不喜欢四哥,您又怪六哥,四哥伤春悲秋,您还是怪六哥。六哥他又不是四哥的保姆!您将六哥打的遍体鳞伤,疼痛难忍。人常说母子连心,难道您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六郎暗暗叫苦,心想:“小七啊小七,你这究竟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赛花气得霍然站起,她恼怒六郎,固然为了他不顾兄弟之义,抢了四郎的心上人,也有一半是为了他见异思迁,伤了郡主的心。但她口才不佳,更不愿跟儿子仔细解释,怒道:“难道他没做错吗?当初你四哥带杜小姐到我们府上,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六郎不知道!你们兄弟这们多年的情份,同生共死过的,在他眼里还不如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他这样伤害四郎,他。。。他还是人不是?”

  小七恳切道:“娘!您醒醒吧!四哥是救过杜姐姐,可是杜姐姐又没有卖身给他。您就是将六哥打死了,杜姐姐也不会喜欢四哥的!”

  赛花当着丈夫和儿子的面,被小七一阵顶撞,气的胃肠翻搅,忙一手扶桌,一手按胃,脸色惨白,身子忍不住颤抖。六郎见状大惊,颤声道:“小七,快跪下,给娘请罪!”不待小七答话,他自己抢着上前,跪在赛花面前,双手帮赛花在胃上揉搓,哀求道:“娘!娘!您别生气!小七上个混人,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都是孩儿的错,娘日夜操劳,辛勤教养孩儿成人,孩儿粉身难报。我没好好侍奉您,反而惹您生这么大的气,真是不孝。就是娘责打孩儿,也是为了关心教导孩儿,孩儿只有感激。只求您保重身体,不要为了不孝的孩儿,气坏了自己身子。”

  赛花缓缓坐在椅中,低头看向六郎,只见他也正仰头看向自己,黑眼睛里充满了关心恳切之意,忍不住冷笑道:“好动听的话!好孝顺的儿子!给不相干的人听见了,还以为是真的呢。”

  六郎暗想:你从小抚养我长大,我是什么为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何以为了一件事,就彻底否定我的人格?”心中一酸,眼眶也不禁湿了,凝视母亲双眼,道:“孩儿句句真心!”

  赛花冷笑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你既这么说,我也不要你粉身碎骨,只需答应我一件事。”

  六郎隐隐猜到她要自己答应什么,暗暗叫苦,但形格势禁,只得答道:“请问娘要孩儿答应什么事?”

  赛花道:“从今以后,不许你再见杜雪彤之面,你能答应吗?”

  六郎好生为难,虽然万万不忍见母亲伤心,但雪彤是捉拿龙伏渊的引信,不能不见,两情反复交战,终要以国事为重。只得低下头,默然不语。赛花叹了口气,眼眶也不禁红了,哽咽道:“小七说,母子连心。可是你这样人,又怎么配做我的儿子。”她怕泪水夺眶而出,给人耻笑,推开椅子,连饭也不吃了,大步走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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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业见她母子间生了嫌隙,便也放下碗,走过去扶起六郎,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意示同情理解。但他疼爱赛花,却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支持六郎。随即追出门去,去开解赛花。三郎五郎见父母都无心吃饭,自己也不便大刺刺的坐着。欲要安慰赛花,但想有父亲就够了。欲要安慰六郎,但想他咎由自取,没什么可安慰的,欲要责怪小七,但知小七是个暴性子,连母亲都敢驳,指不定和他吵起来,更加添乱。当下胡乱塞了几口饭,也都不吃了,各自回房。六郎回来较晚,刚吃几口,就遭遇一连串的变故,肚子还是空的,仍坐回桌子旁,端起饭碗,行若无事的吃了起来,暗想:“那龙伏渊留书寄简,约我到野狼谷青梅煮酒,难不成他藏身在野狼谷?野狼谷号称有来无去谷,不但内里群狼环伺,而且机关重重,谷主占山为王多年,宋军剿灭几次,都深陷谷中,无一生还,从此不敢再去招惹。今日龙伏渊明目张胆,有恃无恐,分明是渺视我大宋无人!我万不可中了激将计,莽撞入谷。”计划良久,一时间也想不出善策。

  眉月清愁,寒蝉满院。杨业走到后花园,远远就看见一个紫衣身影倚在栏杆上,黑发随风飘舞,掠过冻得雪白的脸颊,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寂寞之意。杨业涌起一阵怜惜之情,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解下长袍,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柔声道:“六郎已经知错了,他已给你陪不是了,你就饶了他吧!”

  赛花回身见是丈夫,怒“哼”一声,道:“他知错了吗?哼!嘴上甜的象抹了蜜,却是一肚子花花肠子,阴谋诡计。”

  杨业好笑道:“你这么说自己儿子,他可是你生的,他这样子,不也是像你吗?”

  赛花怒道:“他像我!他这样子像我?哼,他就是一点也不像我,”说着白了杨业一眼,道:“也不知道他像谁?”

  杨业忙连连摆手道:“那更不像我了,我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实!”赛花见丈夫慌张的样子,忍俊不禁,笑瞥了他一眼道:“用不着假撇清!他难道不是你生的?你们男人,都是一样花花肠子。”杨业见赛花展露笑颜,便顺势揽住她的肩膀,笑道:“你瞧这月亮,多美?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看着,就好象当年在矩龙寨时一样,只有我们俩个人,多好?”赛花感觉到丈夫身体里的温热,凝望苍穹,回忆往事,胸臆中逐渐充满甜美祥和,怒气渐渐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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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见管家杨洪匆匆的赶了过来,双手捧着几张紫底青花印香请柬,道:“回老爷夫人,八王爷要给千叠谷少谷主接风洗尘,大摆英雄宴,遍请朝中少年英杰,叫人送请柬来了。他们管家和我说,这一回八王爷也是借口宴客,有意挑选英才,让骆少谷主见识一下大宋武士的风采。凡是有出众表现的,都有机会得到破格升赏,请众少爷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说着将请柬呈给杨业。

  赛花在杨业手中瞧了瞧,皱眉道:“我们家五个孩子,这里只有四张请柬,这怎么分配呢?”

  杨业心想:“老四身上有伤,正好在家静养。”口中却道:“无论如何,得给四郎留一张。其他的呢?叫他们兄弟几个自己商量着办吧。”赛花甚感欣慰,握了一下丈夫的手,嫣然一笑。

  杨业将儿子叫到大厅,众人议定,按年齿排序,由年长的四人出席英雄宴。小七最是喜热闹的,听说几个哥哥都去,就将他一人仍下,脸便黑下来,也不理众人,悻悻的走出厅去,独自一人来到练武场,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杆枪,抖起一个枪花,霍霍练起来。地上枯黄的落叶被枪风卷起,舞成四个大大小小的漩涡,甚是奇特。小七心中有气,手上使力,舞的更加急了。那落叶不耐风力,被逼成齑粉,待小七沉肩收势,如雪花漫天,飘忽四散,露出一个雄健矫捷的黑衣身影。

  忽听清脆的掌声响起,一人大声喝彩。小七扭头看去,却见高瘦的白杨树下站着一人,身材挺拔,白袍灰带,眼中溢彩流波,似笑非笑,正是六郎。小七“哼”了一声,自行将枪插在架上,扭头就走。只见眼前白影一晃,六郎挡在身前,笑道:“什么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小七咬着嘴唇,把眼睛看向别处,道:“我发什么脾气了?我在练武,你没看见吗?”

  六郎笑嘻嘻将手从背后抽出,握着一个紫色的请柬,在小七脸前晃了晃,笑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小七把嘴一撇,道:“什么好东西?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拿着一张破纸炫耀,我小七哪个眼睛瞧的上?这种上不得台盘的聚会,不过是那些三脚猫功夫的人,耍猴给人看罢了。真正有本领的人,眼睛瞧也不瞧!”

  六郎失笑道:“原来,原来哥哥是给人家耍猴啦。”

  小七大声道:“我知道你们害怕我!”

  六郎笑道:“你有什么好怕的?”

  小七怒道:“你们怕我夺了武功第一的名头,折了你们的面子。是真金不怕火练,我小七是横扫千军的大英雄,真丈夫,何必跟你们这些只知道阿谀奉承,哄爹娘开心的人混在一起。我便稳稳的在这里,等八王爷亲自三顾草庐请我出山,到时候才叫你们知道我!”

  六郎眼睛里满是崇敬仰慕,笑道:“好气势,好气势!我杨延昭的弟弟,果然是傲视寰宇,睥睨四海的大英雄!这样说来,这张请柬你是不要的啦,撕了好了!”说着做势欲撕。

  小七忙摆手拦住,道:“且慢!”接过请柬,道:“这是给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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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笑道:“是啊,八王府叫人补送了一张来,是我多事,兴冲冲的拿来给你。没想到这种破纸,倒侮辱了七爷的身份,还是让我撕了他,等八王爷亲自过府来接的好。”说着便要夺过请柬。

  小七使个“开门揖山”,左掌横胸,护住请柬,笑道:“这东西虽不配我的身份,但既是六哥拿来的,我少不得接着。不给八王面子,却不能不给六哥面子。”忍不住满脸喜色。

  六郎正色抱拳道:“那我多谢七爷赏脸了。”原来八王府并未补送请柬,这份请柬却是六郎自己的。他想自己是郡马身份,不需请柬,自可入府。就算真进不去,他近年来声名在外,朝野皆知,理应将机会让给弟弟。

  
  小雨扭头一看,只见一把匕首牢牢的插在肩骨之上,鲜血如泉狂涌。接着后心一痛,被人重重踢了一脚,身子凌空飞起,一个狗啃地跌在地上,额头擦在一块石子上,登时鲜血披面。她听头顶风声劲急,顾不得疼痛,急忙一个懒驴打滚,耳听“叮”的一声,一柄长剑从脸颊旁掠过,击在石上,火星飞溅,眩眼欲花。小雨连滚数下,借势站起,发现身周共有四个黑衣人手持长剑钢刀,缓缓逼进,将成合围之势。她见对方人多势众,其中出手偷袭之人,行动无声,出手狠辣,更是绝顶高手,料来难以抵敌,忙斜刺里向外逃出。

  她只求脱身,不辩方向,两个黑衣人将她回潘府的退路拦了,这当儿生死一瞬,哪有功夫细想,只是慌不择路的狂奔,那四个黑衣人互相打个唿哨,随后追来。他们似乎有些猫捉老鼠的心态,并不十分紧迫。却紧紧封住退路,将小雨往人烟稀少的地方逼去。只跑了半个时辰,小雨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汗珠如雨点一般溅在地上,偶一回头,那四个黑衣人如附骨之蛆,紧跟不舍,总是相距五、六步。手中长剑钢刀在月光下闪起一串凄冷晶光,令人心惊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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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再跑一会儿,忽觉两腿酸涩,几有千斤之重,每一举步,都要拼尽全身力气。她肩上匕首一直没来得及拔出,奔跑良久,鲜血已经染红半边衣衫,额头上的鲜血也在脸上纵横淋漓,爬满半个脸庞,好象被迎面泼了一碗墨汁一样。幸好四周人迹罕至,倒没人注意这人兽奇观,否则胆小的能被吓死。小雨只觉身周景物旋转,忽正忽倒,眼前阵阵发黑,神智忽昏忽醒。暗叫不妙,心想只要心力一松,便是毕命之时。当下一边奔跑,一边用力撕下衣襟,缠在头上,以防鲜血滴落,给敌人发现。紧咬牙关,身子一猫,已钻进野生荆棘丛中。

  她知凶手就在身边,不敢延误,拔开荆棘,手脚并用,向土山上爬去。那荆棘丛绕山而生,密密麻麻,生满尖刺。忽被小雨用力拔动,尖刺立刻深深的刺入小雨的手臂大腿,因她疾速向前移动,尖刺也在她的肌肉上划出横七竖八的血痕,身上衣服也被割成条条破布。小雨痛的几乎昏去,再狠狠一咬嘴唇,将嘴唇咬破,鲜血淌出,保持神智一线清明,只集中注意力,想象自己在清风白云中,畅享攀岩的乐趣,周围飘着淡淡的桂花甜香,那么醉人。也不知过了多久,手已扶到土山之巅。她双臂用力,身子悬起,正要爬到土山顶上,忽听脚步踏枝之声,清脆可闻,竟在头顶。

  此时小雨心中,只有一个苦字,忙又悄没声的将身子沉入荆棘丛,这一起一沉,身上又不知多了无数道伤口,她也顾不了痛,连口鼻都深深埋在枝叶中,屏住呼吸,蜷缩不动。但觉伤口处麻痒难当,想是野地里的虫蚁扑上来吸食鲜血。耳听头上脚步声响,有人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一个低哑的嗓子道:“山上没人!”又一个粗嗓子道:“砍断荆棘,细细的搜,若给她逃了!回去怎么向四哥交待?”那低哑嗓子道:“轻声!别给人听见了!”粗嗓子笑道:“二哥,你忒小心。已经是只死鸡,还怕他什么?想当飞虎营统领,也不掂掂自己斤两。这回可是到黄泉路上去耍威风了。”那低哑嗓子道:“四哥吩咐了,这回只求杀鸡,夺回统领就是了。可这潘小雨也不是坏人,无谓折磨他了,就给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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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另一人道:“真受了不四哥,老是心软。他将四哥打入大狱的时候,怎么又不见他手下留情了。我瞧四哥面上,先砍他两只胳膊,再结果他。”又一人闷声低笑,道:“小白,你可太不成器了,只砍两只胳膊,还好意思说四哥心软?我看你也比那纯洁的小绵羊差不了多少!”那低哑嗓子和粗嗓子也一起笑了起来,道:“小白就这样,没见过大场面,娘们儿还比你手辣些。如今鸡已在手,你就心虚成这样了。”小白被众人耻笑,急急分辩道:“我是听四哥吩咐,才下手轻些,不然的话。。。";

  只听哧哧声响,荆棘四散飞开,原来那四人已开始剑斩荆棘。小雨拼尽全身力气,缓缓向下沉去。但她失血过多,全凭一股毅力强撑,才没有昏去,却已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身子一动,便带动荆棘丛籁籁作响。那四人看见了,默不作声,互相使个眼色,悄没声掩过来。长剑飞舞,荆枝纷纷断落如雨,露出小雨身子。小雨陡见剑光刺目,长叹一声,心知再不自尽,便没机会了。当下身子凌空跃起,向土山下滚去。那土山本是极为陡峭,与地面几乎垂直。这一飞身跃下,黑衣人武功再高,一时之间也追赶不上。迷迷糊糊只听见一人道:“糟了!给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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