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明白?你要我为你去死,我立刻就死,这样总行了吧,你要是离开,我现在就跳到湖里去,你总遂心了吧。”
郁元愤恨莫名,要扬长而去,又担心他说到做到,真的做了傻事,哭得更加狠了,道:“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说明你是个没心没肺的。我什么时候要你死了?你今天豁出命去,做那些傻事,心里就不想着我怎么办?倘若你在那断崖天险上摔下去,直接摔死,你就不想想我的感受?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
六郎满腔喜悦,被这一片冰雨,打得早飞到爪哇国去了,心中抑郁烦闷。他却不敢象郁元一样,暴跳如雷,一舒心中不快,只得握住郁元的手,柔声道:“阿元,你听我解释,我是个武士,今日之事,我只是尽忠职守,做得是份内的事。我希望你能理解。”
郁元哭得气喘无力,只得暂靠在六郎的肩上休息,幽幽的道:“我知道,你想入仕,你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我都帮你,我会求王兄,他会想法子的。你不是寻常人,你是大宋朝的郡马,是金尊*,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最近我真的很怕,我惴惴不安,我在梦中都会吓醒过来。我们就要成亲了,可我的心中,反而越来越慌乱。”
六郎伸手轻抚郡主的柔丝,叹道:“我就是不想别人说我是靠裙带之亲。”
郁元将头靠向六郎的胸膛,感受到一片结实的依靠,柔声道:“六哥,我知道你是个骄傲的人。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热血少年了。你快要成家了,快做爸爸了。你难道忍心让你的孩子日夜为你提心吊胆。我们说好的,要生一个女孩,你象公主一样待她,她需要你的保护,你别扔下她不管了。”说着鼻中酸楚,泪珠缤纷,沾湿了六郎的衣襟。
六郎静静的嗅着郁元的发香,忍不住长叹一声,暗想:“阿元,我是那么爱你。每次一有什么高兴烦恼,第一个就想来与你分享,希望得到你的宽慰,哪怕只是一个温柔的眼眸,一个静静的赞许啊。只可惜,得到的只是埋怨和指责。当初皇上将你指给小侯爷高平,就好象在我心上插了一把钢针,我痛得流血,痛得整晚失眠,在被子中流下眼泪,不想被别人看见。想着我与你在青青的山岗上,骑马射箭。在波光潋滟的小溪上,沐浴夕阳。在星光流淌下,许下你我人生第一个愿望。而你却要成为别人的新娘,我就一阵阵撕心裂肺。甚至以为我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行尸走肉。可是今天,我也知道,你终究不是我的知己啊!我杨延昭并不想什么高官厚禄,更不想什么金马玉堂,我只想有尊严的活着,堂堂正正的,头顶一片青天,脚踏这一方沃土啊。也许我爱你太深,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得到全天下最美丽的新娘,却全然忽视了你的感受。你是千娇百媚的金枝玉叶,你需要的是细心呵护全力陪伴。倘若当初,你真得指给了小侯爷,只怕他能比我待你更好。”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忽地不知被什么碰了一下,也觉酸楚难忍,只喃喃的说:“阿元,对不起,阿元,对不起。”
二人相拥而立,融化在暮色中。但不知明天的朝霞,能否浇灭二人心头的阴霾。六郎满腔喜悦,被这一片冰雨,打得早飞到爪哇国去了,心中抑郁烦闷。他却不敢向郁元一样,暴跳如雷,一舒心中不快,只得握住郁元的手,柔声道:“阿元,你听我解释,我是个武士,今日之事,我只是尽忠职守,做得是份内的事。我希望你能理解。”
郁元哭得气喘无力,只得暂靠在六郎的肩上休息,幽幽的道:“我知道,你想入仕,你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我都帮你,我会求王兄,他会想法子的。你不是寻常人,你是大宋朝的郡马,是金尊*,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最近我真的很怕,我惴惴不安,我在梦中都会吓醒过来。我们就要成亲了,可我的心中,反而越来越慌乱。”
六郎伸手轻抚郡主的柔丝,叹道:“我就是不想别人说我是靠裙带之亲。”
郁元将头靠向六郎的胸膛,感受到一片结实的依靠,柔声道:“六哥,我知道你是个骄傲的人。可是,你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热血少年了。你快要成家了,快做爸爸了。你难道忍心让你的孩子日夜为你提心吊胆。我们说好的,要生一个女孩,你象公主一样待她,她需要你的保护,你别扔下她不管了。”说着鼻中酸楚,泪珠缤纷,沾湿了六郎的衣襟。
六郎静静的嗅着郁元的发香,忍不住长叹一声,暗想:“阿元,我是那么爱你。每次一有什么高兴烦恼,第一个就想来与你分享,希望得到你的宽慰,哪怕只是一个温柔的眼眸,一个静静的赞许啊。只可惜,得到的只是埋怨和指责。当初皇上将你指给小侯爷高平,就好象在我心上插了一把钢针,我痛得流血,痛得整晚失眠,在被子中流下眼泪,不想被别人看见。想着我与你在青青的山岗上,骑马射箭。在波光潋滟的小溪上,沐浴夕阳。在星光流淌下,许下你我人生第一个愿望。而你却要成为别人的新娘,我就一阵阵撕心裂肺。甚至以为我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行尸走肉。可是今天,我也知道,你终究不是我的知己啊!我杨延昭并不想什么高官厚禄,更不想什么金马玉堂,我只想有尊严的活着,堂堂正正的,头顶一片青天,脚踏这一方沃土啊。也许我爱你太深,太过自私,只想着自己得到全天下最美丽的新娘,却全然忽视了你的感受。你是千娇百媚的金枝玉叶,你需要的是细心呵护全力陪伴。倘若当初,你真得指给了小侯爷,只怕他能比我待你更好。”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忽地不知被什么碰了一下,也觉酸楚难忍,只喃喃的说:“阿元,对不起,阿元,对不起。”
二人相拥而立,融化在暮色中。但不知明天的朝霞,能否浇灭二人心头的阴霾。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08
桃花满园,晨曦曼舞,红叶轻吟,黄花含醉。
堆雪胡同白府是京城世家,积善财主。今日是白府嫡孙白传名满月之喜,自然贺客迎门,人头耸涌,车如流水马如龙。白府靠挖金矿白手兴家,后转行做生意,拥有京师绸缎庄,饭庄,药铺,米行数十家分店,家底殷实。但他们出身贫苦,因此对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加倍笼络,刻意巴结。只要过府走一圈,便有丰厚的馈赠。因此京城权贵虽对他家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倒也颇乐得到他家走动。也有一些心地忠厚者,被他家诚意感动,真心结交,如杨四郎,便和白府的公子白函友是莫逆之交。今日也携兄杨三郎前往捧场。那骆炯明是耐不住寂寞的人,也随了三郎来逛游,顺路斗酒猜拳。四郎因与函友有金兰之宜,颇为白家重视,便被单独请到里面,与家眷和天真可爱的小婴儿相见。
函友之妻也是京师名流,书画大家苏蕙超之长女,名唤苏倩宜。生得袅娜娉婷,更难得的是,骨子里透出浓浓的书卷气,挥之不去。据四郎忖度,虽不如雪彤之艳惊四座,转盼多情,也是明眸善睐,知书识礼,更象大家闺秀。这时候她穿一件淡藕色苏丝长衫,象牙色织花腰带,浑身除了颈中挂了一串散发出柔和光泽的南海珍珠链外,并无装饰。淡金紫花襁褓中,一个小婴儿舞着细致精巧的微型手指,充满好奇的观察着这个世界。
四郎笨手笨脚的抱过传名,那婴儿便大声哭了起来,不舒适的扭动着身子。倩宜忙接过传名,拿一只小拨浪鼓哄他,笑道:“等四哥做了爸爸,便会抱了。四哥,你眼力也别太高了,你瞧你义弟和亲弟弟都成家了,京师美女如云,你就随便挑一个算了。”
四郎想起雪彤,黯然神伤,道:“我们是刀头舔血的人,成家干什么?难道拖累别人?我是一辈子不打算成家的了。”
倩宜默然不语,过了良久,幽幽叹了口气,道:“四哥,我知道函友令你很伤心。你还打算原谅他吗?”
四郎一怔,道:“这是什么话,他又没做错什么?”
倩宜道:“他斩了将台,却要你为他顶罪,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四哥,其实函友对你是很敬重的,只不过为人懦弱,一遇到事,想起上有高堂,下有幼子,便退缩了。我们对你不住,今生难以弥补,只盼来世结草衔环,来报答你。”
四郎叹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提干什么?再说函友也是为我出气。我是他的哥哥,本应该照顾他。我与函友结义之日,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今日我看他躲着我,想是为了此事,你去告诉他,我既然决定帮他承担,就不会怪他。我还当他是昔日的好兄弟。”
109
此时宴席已开,下人来请,四郎便到前厅。只见席开五十桌,酸皮乳猪,奶油龙虾,红脂膏蟹,金灿灿的烤鸭如走马灯般捧了上来,酒色财气,喧声笑语,热闹非凡。四郎被安排在首席,函友却与几个亲朋末座相陪,两人隔了足有几间院子远。四郎有意找到函友,笑道:“老八,你不够意思,今日这么大喜日子,也不敬四哥一杯。”函友脸上一红,忙道:“四哥,我正要去找你。”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却见几个下人匆匆跑进,在函友耳边道:“潘大人来了。”白父白章厚又惊又喜。他知潘小雨是当朝国舅,权势滔天,若能巴结上他,又更胜十个杨四郎了。忙带领众管家迎了出去,毕恭毕敬陪小雨进来。却见小雨宽袍缓带,温文儒雅,脸色沉静,不辨悲喜。来到白函友桌上,举杯相敬,笑道:“令郎华诞,白家后继有人,可喜可贺,本将恭贺。”章厚忙陪笑道:“大人公务繁忙,今日能赏脸亲至,小儿感激涕零。”函友忙一揖到底,捧杯喝了。
小雨一饮而尽,微笑道:“苍狼山守卫是由白副将负责,竟出现刺驾抢图之事,白副将罪责难逃,来人,将他先押入大牢,由三堂会审后,再行定夺。”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小雨随扈立即抢上,将手铐戴到函友的腕上。
四郎见白父吓得脸色通红,站立不稳,由下人扶着。心中大惊,忙上前深深一揖,道:“回大人,苍狼山惊驾之事,函友确实有错,但那是敌人太过狡猾,隐藏在挖空的山洞中,前面的伪装做得维妙维肖。他只是疏于防守,还请大人体察下情,法外施恩。”
小雨含笑掠了他一眼,道:“这话,你跟皇上去说!”脸如寒霜,喝道:“带走!”
四郎想起那襁褓上的婴儿,热血上冲,伸手一拦,道:“且慢!苍狼山下调度是我全权负责,他们在守卫之暇仍需练兵,难以兼顾,是我筹备不周,若有纰漏,由我一人承担。”
小雨霍然转身,眼如寒霜,在四郎脸上剪过。此时贺客都已站起,闪开旁观,她反旁若无人的居中坐下,在桌上拿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微笑道:“杨四郎啊,杨四郎,你终于说实话了吗?枉我这样信任你,将指挥大权重托于你,你反而任用亲信,勾结辽帮,陷我于不义。你扪心自问,还是人不是?真是枉对祖宗天地!”
四郎气往上冲,也提高了声调,道:“大人慎言。四郎护卫不周,罪该万死。可那是敌人老谋深算,处心积虑所致。四郎不是也调六郎为随军襄助,而使敌人阴谋粉碎,化险为夷。不敢说是功过相抵,可我一片忠贞,可昭日月。大人要诬陷我,请另出题目。依四郎之见,大人身为飞虎营一营主帅,全军观瞻,于演兵之时,忙于大婚,无心公事。大人也难辞其咎!”
一言未了,小雨已暴喝一声:“放肆!”气得浑身颤抖,将整碗茶拍在桌上,碎瓷分飞,汁水淋漓。脸发寒冰,再不强颜欢笑,厉声道:“你在和谁说话?杨四郎,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她自入营以来,很少有如此失态,众亲兵见她狂怒,都暗为四郎捏一把汗。
三郎与炯明听到争吵,忙也挤入圈子,三郎忙拉四郎道:“你胡说什么?还不向大人谢罪!”
四郎身子挺得笔直,双目炯炯,逼视小雨,朗声道:“回大人,四郎快人快语,据理直言。倘若因此令大人觉得不快,四郎在此向大人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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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连连冷笑,道:“很好!很好!好一个据理直言!天下多少罪恶假汝而行?本将是飞虎营统领,你以为皇上不知?倘若不是本将在皇上面前替你隐瞒,没有透露调兵遣将是你全责,你如今就到京师衙门去据理直言吧!”
四郎脱口而出:“那大人又为何不据实上禀。”
小雨狂怒道:“那只因为我。。。”语出一半,暗想:“那只因为我不想伤害你。”默然良久,长叹一声,缓缓道:“那只因为我看在八王爷和杨郡马的份子上,为你缓颊。”
原来小雨自苍狼山变故之后,有失宠之虞,最近已被父母兄姐骂得焦头烂额。更兼大婚在即,潘家要让她诈死埋名,化身小雨的双胞胎妹妹小雪,索性嫁给皇上,来挽救失去的荣宠。一方面,是个人的自由幸福,一方面,是家族的前程荣辱,小雨颇难取舍,近日来柔肠百转,泪背人弹,不知何去何从。但她怕阻挡四郎的青云之志,始终紧咬牙关,未提他失职之片言只字。今日前来调查观战台行刺一事背后阴谋,以图尽心尽力,全始全终。不想四郎得寸进尺,不但毫无反醒检讨之意,反而咄咄逼人。小雨一方受家人危逼,一方受四郎责难,一方还有无踪无影的杀手,阴魂不散。只觉天下并无一人一物可以依傍,悲急摧心,不禁失态。她更在乎的,是她为杨四郎做了那么多,可是四郎并无一言一行友好之态,自己一番痴情,此时此刻,尽付东流!好在她久经风浪,定力惊人,立即恢复平常,冷冷道:“带走!”扬长出门。
四郎还要拦阻,被炯明拉住,劝道:“四公子!稍安勿躁!潘大人待你不错,别忘了仙云殿上他救你一命。”三郎也道:“老四!有话好好说!潘大人对你不薄,他若是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今日离去的就是你了。他是统帅,你该尊敬他,怎能当面顶撞。我看他还很给你面子,你何不到飞虎营去,诚恳求情,只怕还更好些。 ”
此时倩宜与函友之母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