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凤翔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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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凤翔九天-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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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忍不住咯咯娇笑,伸出手来,摸一摸潘豹的脸颊,她这一摸,就好象一块钉板齐齐的钉入潘豹的颧骨,痛得他狂叫一声,冷汗立刻湿透全身,只听那少女柔声道:“二哥,你的相貌,本来是挺英俊的,就是有点娘娘腔,现在添了这几道血痕,平添了几分粗犷豪迈。”她口中啧啧连声,眼睛里充满了景仰羡慕之色,道:“怎不迷得人三魂出窍呀?”说着口中娇笑,“叭叭”又拍了几下潘豹的脸,她每拍一下,潘豹就惨叫一声,到后来已经是如鬼哭狼嚎,惊天动地。 

  那少女看了潘豹的样子,更觉有趣,吃吃笑个不停。潘豹这时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足都给极粗的牛皮筋牢牢缚住,吊在空中,皮筋沾水,深陷肉中,将皮肉勒出条条粗大的血痕。那少女含笑一瞥,她身后走上一个黑衣人,脸上用黑巾蒙面,手中提着一条粗大的牛皮鞭,用力向潘豹身上抽去。 

  潘豹头脑“嗡”的一声,知道是着了那少女的道儿,只怕今天性命要送在这里。一想到此,灵魂出窍,连疼都忘了,忙哀求道:“好姑娘,你放了我,你要金山银山,我都给你。”   那少女眉毛挑了挑,抿嘴笑道:“二哥,小妹答应要让你灵魂出窍的。小妹可是从不食言的喔。”她还要再说,门外有人轻轻敲了三下。 。

  那少女含情向潘豹一睨,满面春风,走出门去,只见一个黑衣蒙面人垂手站立,见她出来,躬身行礼,道:“回姑娘话,小人全部打点好了。” 

  那少女撇了撇嘴,略带讥讽之色,微笑道:“潜龙居士,好大的口气!当年诸葛亮未出隆中,已知三分天下,才勉强称做是龙。他有何德何能,也敢称龙?” 

  那黑衣人回道:“此人少年之时,已有神童之称,自从被杨三郎羞辱之后,不眠不休,潜心钻研报复之法,已把杨家所有弱点掌于胸中。他后来因为跟随杨业出战,不听指挥,意图通敌报复,现在被下了大狱,不几日就要问斩。姑娘若得此人,如鱼得水,可将杨家军一举除去!” 

  那少女冷笑道:“心胸如此狭窄,恐怕也未必有真才实学吧。” 

  那黑衣人拱手道:“姑娘何不亲往牢中一试,若此人胸中果有丘壑,杨家军指日可破。杨家军若破,天下便都是姑娘之臣了。” 

  那少女微笑沉思,点了点头,转身又回进门内,只见潘豹已经全身是血,奄奄一息,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又取笑道:“二哥,小妹本是要一直陪着你,守着你,照顾着你的。可是如今有个小事,不得不先走一步了。招待不周,二哥,请多多担待啊。”说着低头浅浅一福,哈哈大笑,径自出门,扬长而去。

  飞虎营夺印十四、潜龙居士 

  她走出土房,房外一排站着十个黑衣蒙面彪形大汉,见她出来,一齐躬身行礼。少女微笑摆手,向一人道:“天中,你去长安客栈,把我的墨玉牵出来,那里不能住了。”天中应道:“是!”又低声问:“这个贼小子怎么处理?”眼露凶光,手掌向空中虚劈一下。 

  那少女撇了撇嘴,笑道:“看他也怪可怜的,放了他吧。” 

  钟中一怔,忍不住道:“姑娘,这贼小子如此无礼,您还容他活着?” 

  那少女眼角向土房一瞥,满脸轻蔑之色,忍笑道:“废物利用嘛。”说了这句话,她还是忍不住咯咯娇笑,飞身上了手下牵来的一匹枣红马,道:“天圆天方,你们跟着我,去瞧瞧那所谓的潜龙居士。”将大红斗蓬脱下,以防招眼,露出的是里面一套浅杏绉纱暗花衣裙,但她素来爱惜容貌,却不肯再扮丑了。队中的两个黑衣人齐声应“是!”伸手将脸上蒙面巾取下,原来都是三十来岁的剽形大汉,只是天方脸庞微方,天圆脸庞略圆而已,各自飞身上马。  三人快马加鞭,不多时已经来到了大理寺狱。因为事前已经上下贿赂过,三人一路过关,毫不为难。来到地牢走道尽处处,却见有一扇巨大的铁门紧紧关着,门上铁条交错,枝枝有手臂粗细,门内隐约传来呻吟之声,甚是凄惨痛苦。门旁的一把破桌子后,一个狱卒正在打着呵欠,看见三人过来,忙站起身子,脸上堆下笑来。 

  天圆伸手入怀,取出一小锭金子,塞在那狱卒手里。那狱卒脸上的笑容便更亲切了,急忙移过桌上的一只拖盘,拖盘里只摆着一只杨木酒壶,一只酒杯。天方伸手端起。那狱卒又取过钥匙,将门上的一把大铁锁打开了,用肩膀顶在那铁门之上,浑身用力,咬牙挤眉,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之声,让出一条缝来。那狱卒摘下墙上挂着的一只破纸灯笼,在前面带路。 

  那少女走进铁门,地牢里黑漆一团,秽臭和血腥味扑鼻冲来。四处都是紧促的鼻息和痛苦的呻吟,犹如地狱鬼哭。那少女胸口一阵酸气冲上,差点要吐,忙强忍恶心,伸手掩住鼻子,狱卒手中的灯笼在地上投下幽暗阴森的黄光,恍如地狱里的招魂灯。借着灯光,可以依稀看到两侧都是根根粗大的木制牢柱,灯光将柱影斜斜的涂抹在地上,随着那狱卒的移动,柱影也随之缓缓移动,柱影到了哪里,哪个地方就出现一种诡异的生气。 

  那狱卒走到极为偏僻的地牢尽头,在一间石制牢房前停了下来,回头笑道:“姑娘放心,在这里说话,谁也听不到。”取钥匙开了锁。少女接过灯笼,也向那狱卒温柔微笑,道:“小哥,你到外面替我们把把风,有事支个信,回来还有重赏。”那狱卒见她这般高贵,又这般和蔼,心中感激,连连答应,退了出去。三人弯腰走进窄窄的牢门,天圆回手把门带上。   那少女环视四周,却见角落里缩着一人,浑身污秽浓血,蓬头垢面,只有从他那一双清秀的眼睛,三缕文士长须上,可以依稀看出几分文士的影子。那少女微微一笑,盘膝坐于地上,将灯放在身旁,一双秀美的眸子,被幽暗的灯光镀了一道金边,更加显然游离似水,迷朦如雾,眼光直射文士的双眼。四目相交,良久无语。 。

  那文士缓缓用手支地,坐起身来,只这样一动,脸上就肌肉抽搐,显得极为痛苦。他极僵硬极缓慢的盘膝坐好,细细打量少女,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姑娘是。。。。。” 

  少女笑容不敛,眼神却变得锋厉如刀,冷冷道:“我是先生的仰慕者,得知先生就要西归,特来送行!”右手一举,天方将手中捧着的拖盘,送到那文士面前。天圆从盘中提起壶来,满斟了一杯酒。 

  那文士淡淡的看了酒杯一眼,却不作声。少女笑容一收,眼中杀气大盛,道:“先生身犯灭族大罪,归天已是早晚的事。我见先生惨遭酷形,忍受非人折磨,于心不忍,今特奉送剧毒鹤顶红一杯,沾唇即毙,也可让先生免去凡尘之苦!”说着使个眼色。天方面寒如冰,将拖盘向那文士手边一送。 

  那文士垂眼看酒,又抬头看看少女,淡然一笑,拿起杯来,仰脖一饮而尽。 

  少女吃了一惊,满脸敬佩之色,一挑大拇指,赞道:“先生豁达世情,看淡生死,小女子佩服佩服!” 

  那文士眼睛微瞥少女,“哼”的一笑道:“草民只不过喝了一杯普通的玉泉酿,不敢当姑娘如此称赞!” 

  那少女睫毛眨了眨,惊异道:“先生说笑的本事,小女子也同样佩服。” 

  那文士“哈哈”低笑起来,道:“姑娘说谎的本事,草民也同样佩服。”他此言一出,天方天圆同时剑出半鞘,眼露凶光。那文士看都不看,怡然微笑。 

  少女微微一笑,将手一摆,天方天圆躬身后退。少女抱拳一揖,道:“先生何出此言?倒要请教。” 

  那文士捋须笑道:“杨家军还逍遥自在,姑娘怎么舍得我死呢?”

  少女忍不住“咯咯”娇笑,摇头道:“先生,您的话太荒谬了吧?杨家军戍边守国,噙沙浴血,如能终生逍遥,正是我大宋百姓焚香礼佛求告之事。” 

  那文士也报以“呵呵”冷笑,道:“姑娘贵气逼人,谈吐不俗,大宋朝象姑娘这样身份的少女,是轻易不出二门的。又怎么会派姑娘来这样的污秽恶臭之地,难道他们家男人全都死光了吗?”他出言无理,天方天圆一齐大怒,“刷”的一声,同时拔剑出鞘。 

  那少女却不生气,微笑道:“哦?” 

  那文士神色坦然,道:“草民于杨家军布阵排兵了如指掌,这便是姑娘此来的目的,草民说得可对?” 

  那少女静静的注目于他,良久不语,脸上终于忍不住浮现出由衷敬佩之色,双手胸前一抱,道:“先生果是高人,小女子先前无礼,望先生别怪。” 

  那文士深深还礼,道:“姑娘迂尊降贵,来看草民,草民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怎会见怪?姑娘但有所问,草民知无不言。” 

  那少女微一沉吟,道:“杨业老朽,并不足惧,但杨家七子,各个卓绝不群,将来谁才是我最大的威胁?” 

  那文士毫不思考,答道:“杨大郎久经战阵,兵法稔熟,杨三郎孤高傲世,腹有良谋,杨六郎豁达大度,可纳百川。此三人皆是不世英才,若能携手同心,可令姑娘寝食难安。” 

  那少女忽然想起一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先生之言,小女子却不敢苟同,人常说杨家众儿郎中,杨四郎聪慧过人,过目不忘,先生为何不提?” 

  那文士面有不屑之色,冷笑一声,道:“杨四郎么,小聪明是有一些,但此人有个致命弱点,若不遭受人伦惨变,痛改前非,终生不能为帅!这也是杨业始终不肯将飞虎营统领之位相授的原因。”

  那少女听言,笑痕不觉浮于眼帘,拱手道:“先生果然见解精辟,深合我心。但如何解我威胁,还望先生赐教。” 

  那文士从容不迫,侃侃而谈道:“君子不涉险地。要解此难,何用姑娘出手?灭六国者,非秦也,六国也。灭杨家者,亦非姑娘,而是杨家自己。杨家自恃战功,丝毫不懂通权达变之道,投机取巧之法,横冲直撞,孤高自审,目无下尘,上已功高震主,下已结怨权贵。如今就有潘太师与杨家誓不共天!姑娘只需稳坐钓鱼台,便可坐看好戏登场,何乐而不为呢?” 

  少女含笑道:“稳坐钓鱼台,那当然好了。只是我天生有个怪毛病,只愿执子,不愿观棋。”

  那文士定睛细看少女,满眼突现浓浓敬佩,霍地长身而起,一揖到底,叹道:“世人无不愿坐享其成,姑娘却愿勾划山河,若无惊世之才,何敢如此?姑娘凤卧于林终奋翼,龙伏于渊定腾飞。他日必当万民俯首,百姓归依,草民先行恭贺了!” 

  那少女一生所受马屁无数,全不当做一回事,但听了这几句话,也不禁有点熏然陶然,微笑摆手道:“先生多礼了,请坐。” 

  那文士道:“多谢姑娘。”仍旧坐回,笑道:“姑娘既愿执子,眼前就有一个良机,姑娘何不一试身手呢?” 

  少女笑道:“哦?” 

  那文士道:“眼下汴梁城就有一件大事,姑娘想必也有耳闻,那便是飞虎营夺印了。飞虎营向来是杨家军旧部,倘若由杨四郎掌印,全军上下一心,士气大震,恐于姑娘不利。” 

  那少女向地下一瞥,微笑沉吟道:“可杨四郎兵马娴熟,若要落败,那可难了。” 

  那文士眼藏深意,微笑道:“此正是用得着姑娘之时,姑娘何不相助一把火呢?” 

  那少女眼珠左右一转,凝思一会,忽然恍然大悟,满脸欢颜,忍不住长身而起,拱手道:“先生果然高才!先生放心,小女子定当救先生脱缧紲,出山助我!”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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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苦乐不均,竟有天渊之别,那地牢里虽然幽暗阴湿,可飞虎营杨四郎的行军房里,却是艳阳高照,窗明几净。窗边一张桌子,虽然已显破旧,却被抹拭的非常干净。桌子两旁各摆一把椅子,杨四郎坐在一侧,面前摊着一张阵图,正聚精会神的观看。杨六郎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捧着一本兵书,也是看得全神贯注。房门微开,阳光透过门上挂着的破竹帘射进来,懒洋洋的将一道道细条子铺在地上。屋子里死一般的静寂,鼻息微闻,隔了很久,才能听见纸张翻动的轻微簌簌声。 

  忽然门外传来奔跑之声,甚是疾促,还夹杂着气喘之声。两人一齐抬头,对望一眼,眼中都有惊诧之色。四郎霍地站起,挑帘而出,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只见那人跑得满脸通红,一个劲的喘气,脸上满是忧急之色,却是杨五郎。 

  四郎吃了一惊,杨五郎性格沉稳,今日如此慌张,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他一把捉住五郎手臂,问道:“五弟,家里出了什么事?” 

  五郎猛呼了两口气,正待要说,却被一口气堵住了,竟是不能出声,只是猛烈咳嗽。这时六郎也已出来,和四郎一起,帮他捶背顺气。四郎性急,连连催促道:“快说!快说!” 

  五郎稍缓过一口气,看了四郎一眼,双手连摆道:“没事!没事!”

  四郎怒道:“胡说!” 

  五郎忙挤出一个笑容,道:“四哥,真的没事。是六弟一个朋友和人打架,谁也劝不开。人家让我告诉六弟一声,叫六弟去劝劝。”说着一阵风似的将六郎推了出去。

  六郎奇道:“是谁打架?和谁打架?” 

  五郎将六郎向门外就推,道:“别问了,去迟了就来不及了。” 

  六郎定住脚步,摇头道:“我要陪四哥。你不说明白了,我不去。” 

  五郎一急,忙向六郎使个眼色,把他拉开数步,将嘴凑到他耳朵旁,说了两句。只见六郎脸色刹时一变,但这一变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随即神色如常,微笑道:“哦,原来是这小子!”他又拉五郎笑道:“五哥,你来陪四哥温书,我先失陪一会,等会儿就来换你。”接着笑容一敛,郑重叮嘱道:“四哥,五哥,无论遇到什么事,千万别理睬。”说完向四郎微一点头,缓步走了出去。 

  四郎极为不快,对五郎道:“什么事鬼鬼崇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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