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预感。
“还能够是什么意思?你去同你大儿媳妇说去,就说你想跟着我们住了,叫她快点把银子拿出来!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只要你跟着咱们住,就给咱们二十五两银子,总不能没过上多久就后悔了吧?”
吴英心里头不甘愿自然不肯答应吴巧儿,这么舔着脸厚着脸皮的事情,就算是她也不想做啊!再说了,真要这样,那吴巧儿自己不能去和刘芳说想接她过来住吗?更不说了,现在跟着大儿子一家,那可真是吃香的喝辣的,顿顿香喷喷的白米饭,顿顿都有大白肉还时不时吃上一点这那的零嘴蜜饯,跟着二儿子一家,能有这些?
看到吴英瘪着嘴巴不说话,吴巧儿光是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顿时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就看到你大儿子发达了跟着他们有好日子过了,就不想管你二儿子了不想管你两个孙子了是吧?你看看这家里面!”吴巧儿气愤地指着那些被冲走之后只能临时找其他的代替的粗糙至极的“家具”,“你二儿子家还穷成这样呢!你就想着去过好日子去了!他们一开始就想送你走了你以为这好日子你还能过上几天?到时候他们就把你给扔了不管你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以为呢?”
“哎哟,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去和他们讲,要去就你自己去!”吴英说着站起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也不准备继续听吴巧儿的话。
吴巧儿气得肝颤,恨恨的一跺脚,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和吴英吼道,“好你个做娘的!就这么狠的心!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不是后娘!你以为你大儿子还和以前一样对你那么听话吗?你怎么不知道动脑子想一想!他根本就不管你了好不好?”
走了几步的吴英突然间停了下来脚步,好似被吴巧儿的话给刺激了一般。顿了顿,她才转过身来,看着吴巧儿,答非所问,和吴巧儿说了一句,“要是你嫂子真的给银子了的话,我要分一半。你觉得行的话我就去提,你要是觉得不行,那这事情就免谈了,别再跟我讲,你讲我也不会搭理你。”
吴巧儿简直觉得吴英这是疯掉了或者脑子哪里坏掉了,才会说出这种话来。她才是被吴英给刺激大发了,忍不住就破口大骂,“你脑子给门缝夹了啊还是涨水了?!你要是住过来吃喝拉撒不花钱的是不是?你爱怎么怎么,以后有事,别来找我了!我管你死在哪里!”
“你就犟吧!到时候他们肯定要去镇子上住,我就说我不跟着去,自己住在家里头叫他们给我银子,他们还能不给我?我看脑子被门缝夹了的人是你才对啊!有银子了,还呆在这破村子里干什么!”吴英撇撇嘴,见吴巧儿愣住,便笑呵呵的从她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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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除去溺水或是被坍塌的房屋砸死之类的原因外,大雨冲击得山泥大面积滑落造成的山体滑坡也让一些人没有避及就被掩埋在了山泥之中,有的甚至是一大家子就这么没命了。基本算是完整的统计下来,整个县死伤的人数并不是什么小数目。
聂文昭对着面前摊开的数据统计发起了愁,那么多急需安置的百姓,还有庄稼几乎都被淹没了,后面会不会有其他是还说不好,一个处理不好就闹出来麻烦。等着和朝廷汇报再听候命令来不及,那他就得自己做决断,说不得要来一个先斩后奏。不可能提供太过舒适的安置场所,每天的食物供给也不可能多好,还得提前预防瘟疫,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师爷站在书案一侧,等着聂文昭的吩咐。他眼瞧着聂文昭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直到聂文昭轻吁出一口气,才终于等来了聂文昭的开口。“如果想要请求军队的援助,最快需要多长的时间?”师爷一凛,不明用意,却答,“最快也需要三天的时间。”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军队是不会管这些事情的,即使去求助,也只会吃个闭门羹。”
确实是这样,聂文昭也没有不懂的。可是人手太过稀缺了,一个县衙的捕快太过有限,而要做的事太多。他不过是想着要是不算太远,好歹可以考虑一下,可三天的时间实在浪费不起。到此时,他已不再去想任何别的法子,不得不下定决心靠自己去抗下来了。
“联系寺庙安排收留灾民,县城城郊应该有地方能够收拾出来收留灾民,就近原则,亲人不分开,再让捕快们分别去各村让村长协助把灾民们都先从村子里面给带出来,按之前调查的分组就可以了。联系药铺、医馆熬汤药准备给灾民们喝,安排人准备吃的。县城里面,在各个要处熬大缸的能预防瘟疫的汤药,还有其他能派上用场的东西都用。村子里面各家各户都要送药过去,让他们熬着喝。”
“还有……密切注意灾民们是否有身体不适、包括一家人出现发热之类的情况,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要立刻带大夫去安排就诊配药,并且要将病人进行隔离防止传染。另外是衣服被子之类的东西,想办法都安排下去。如果能够求得受灾不严重的村民的帮助就更好了,都想想办法。我一会走一趟胡家村。”
一连串的安排吩咐下来,师爷听到聂文昭要去胡家村,想说什么又觉得太过多嘴了些,最后只得问,“银子都从哪里出?”心里却禁不住叹气,若放在往常出现这样洪涝灾害,县令哪里会管得那么多,不过是上报朝廷等着赈灾银子和物资下来再行动而已。
“煤矿的银子,每一笔都记录好,其他的你应该都清楚,不必我一一说明。人手确实太少了,能够用的人都用起来吧,等事情结束了再好好慰劳一下大家。”聂文昭也觉得没了法子,现在就只能够尽力而为了,又问,“去胡家村的是哪两个捕快?”
“周耀宗和刘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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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文昭跑到胡家村来,喜儿不算意外,可也没有觉得他一定会来。不算意外是因为猜想过,觉得他不会来,自然是因为觉得他这个时候正忙得焦头烂额,估计没有那个空闲。不过,来了就是来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又一次,聂文昭和喜儿在堂屋里说事情,周耀宗和刘大虎倒是没在外头守着,而是得去忙活安置那些无处可去的灾民。
“庄稼都被水淹了,但农民基本上都是靠地里那点收成过活,总不能养到明年重新种粮食,有什么其他的解决办法吗?”聂文昭盯着喜儿看,看起来似乎是想要从喜儿嘴巴里得到一个答案。
喜儿却只觉得他狡猾得很,有什么法子他心里还会不清楚么?不过是要让她说出来,好顺理成章将事情推给她来负责而已。对于主要的粮食是水稻的这些农户来说,其他的一些农作物都不会想去大面积种植,只是现在,情况到底不一样。即使想要种点别的,问题反倒是合适不合适种这一点了。
“你觉得呢?”喜儿并不去接聂文昭的话,她好不容易才要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就算最后还是会帮他,却总是不愿意太过轻易就答应下来。最主要的是,她得先了解一下对面的人是什么想法才行,好知道怎么样的安排比较合适。
“水稻肯定来不及了,种点其他的吧,红薯、土豆或者是玉米之类的?收成不会太差,又能够做主食。”聂文昭和喜儿打着商量。
红薯是有人会种一点,玉米和土豆,喜儿还没在胡家村见过,因而听到聂文昭说出来,便问,“玉米和土豆都有?种子哪里来?”红薯虽然好长活,也易饱,但是不像玉米和土豆的食用价值高,也不如这两样来得叫人觉得好。要是能够借着这次机会,让农民接受更多农作物的大面积种植,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是有,不过种子估计够呛。”聂文昭坦白的说,“所以我才想,你要是有什么法子就好了……”这么说出口,聂文昭也未免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了。虽然和喜儿是互帮互助,但自己……要是这个事情摊下来,那就真的不是什么小忙了。这样的环境下要做这些事情,条件实在苛刻。
喜儿陷入思索之中,却也问,“东西从哪里来?”本地大约是没有,有的话不会没有见过。其他地方有,也不是没有可能,主要是这边的环境算不上多么的适宜这两样农作物的生长,虽然确实,粗担心长不出来,收获不了粮食。
“这个,我会想办法搞定。”
喜儿点头,心中叹气,原先跟着刘芳胡全下地干活,即使有通身的本事,也不见得能够用得上,因为她实在没有话语权,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到底她还是明白的,在这里,想要单纯靠种田种地发家致富,无疑是最为艰难的。如今真的要做,说起来,又不算多么有底气了,只不过是有一试的价值罢了。
“要是从别处运过来的话……土豆先捂一捂,发芽了,到时候就好种了。”聂文昭点头记下,又听喜儿交待了点其他的事情,待说明好,将这事情商量妥当,聂文昭便去帮周耀宗与刘大虎办事。到如今,却也摆不了什么县令的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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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去的灾民们被送到寺庙或者其他地方安顿下来。环境说不上好,不过是有个容身的场所,每顿饭都能就着咸菜喝上口稀粥或是吃上口馒头罢了。安抚好灾民的同时,县城内各处摆起大药缸沸腾着中药,药味四处弥散开来,恨不得钻遍每个角落。药包分发出去,让灾民都喝,溺水了的房屋,即使没有坍塌,也不允许他们即刻回去住,经过一遍又一遍的药熏,撒上几道石灰,再发散上几天,才能够得到允准。
灾民们被安抚得好,大多数人便就安分,即使有人想趁机闹事也能够迅速压制下去。这之外,加上撇开水稻种其他农作物的事情,更叫这些无助的人稍微安心上少许。家里房屋坍塌了的,聂文昭最终还是未决定帮他们重新盖房子,不过是颁布了一条公示,家中房屋坍塌者,重新盖房,经核实后,则可领取一定的补助。原先统计过受灾的情况,便不担心弄虚作假的问题。说到底,日子还是得他们自己过,帮助能够给,却绝对不可以让他们觉得反正有人帮,自己不卖力也无所谓。
喜儿自己不好出面,种子就只要是她准备好了,再交给其他人手里,把该怎么做那些事情写下来,让聂文昭再安排下去。她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些前期的工作,玉米还好,土豆则需要等发芽了,再根据牙眼切成不同的小块,相当于是种子。这些事情,也不需要喜儿自己一个人干,譬如此时此刻,周耀宗就坐在喜儿家的后院里头,做着这样的事情。
有刘大虎也在这,周耀宗即使有想问喜儿的话,也不好说出口,即使是想要调笑两句,都显得不自在。于是,这后院里就是十足的沉默,和越来越明显的尴尬。刘大虎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手里的东西一放,就说,“咋都不说话!我都觉得快憋死了!”周耀宗和喜儿默默转过脸看着他不是话……
刘大虎:“……”瞬间举手投降,继续干活,半个字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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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玉米和土豆都种下去了,灾民们基本上都有了去处,或者是在旧房的基础上盖了新房,也顺利拿到了补助。于是,即使艰难,日子总还过得下去。早早的预防着瘟疫,又采取了那么多措施,且注意着灾民们的情况,到底是没有办法什么疫病出来,好歹没有雪上加霜。一系列的事情下来,聂文昭自也不担心毁了前程,相反的,反倒是得我夸赞,越发有前途了。
这一遭突来的事情过去,喜儿开店,是再次提上日程。前期的一些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妥当,接下来,喜儿便可以正式着手后期的工作了。在喜儿看来,最重要的,果然还是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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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大雨在被困住的众人绝望之前终于停了,只是即使放晴也依旧改变不了过于沉闷和沉重的气氛。一场大洪水,庄稼都被淹没了,也就意味着之前大半年的劳作等于白费。仅仅是这样,或许还不是太糟糕,可这一年的收成就意味着来年的口粮。但凡收成差一点,就可能面临顿顿吃不饱的窘境,现在这样一丁点收成都没有,真是叫人往后的日子没法子继续过下去。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人房屋被淹,更有甚者,房屋都倒塌了。哪怕只是被淹了一场,都不知道要怎么收拾才好继续住下去,房屋倒塌了的那些人,更是一下子没了住处,更可能会没有了去处。原本就穷的人家,经过这么一下,说是彻底垮了也不夸张。
等到水好不容易退了之后,外边才终于有消息传进来。这一次的大水,不仅是丰南镇,包括临近的几个镇子都遭了殃。县城里情况好一点,可也有不少地势偏低的地方被淹了,一样有些人家遭受到不小的冲击。
聂文昭作为一县的县令又眼巴巴看着机会来了就能升迁了,却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难民弄个什么暴乱,或者因为水灾出了什么瘟疫之类的事,那估计升迁的事情就可以不用想太多了。为了避免之后出现更多的混乱,聂文昭很快采取了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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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耀宗和刘大虎被分配到胡家村来察看和了解这一次洪灾的受灾情况。一路走过来,到处都是洪水退去之后惨败破乱的景象。倒塌的房屋、被水冲到外面来的各种东西,碎瓦片、大把大把初现腐烂迹象的稻草之类的东西以及堆积的淤泥,哪里哪里都叫人能够体会到这一次的洪水到底有多么厉害。还有更多惶恐的百姓。
上头分配下来的任务,是了解各个村子受灾的情况,多少家庭的房屋倒塌,伤亡人数,田地农作物损失等一系列的信息。光只是周耀宗和刘大虎两个人,要尽量在一天内了解完胡家村的全部人的这些事,时间太过紧迫,可没有办法,这种时候,能够调遣的人实在太少了。
周耀宗和刘大虎直奔村长家,让胡家村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