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对窦辅爽朗一笑,随即向众人告辞,策马追刘太守去了。
待其走远,窦辅对蔡邕道:“师傅,弟子想往雒阳一行。”
蔡邕笑道:“为师明白,去吧!”
窦辅为难道:“只是,若弟子离开,却是放心不下恩师!”
蔡邕欣慰道:“为人子,怎可不顾父母大仇?汝若放心不下,前方不远便是梁国(东汉属豫州),待到了县城,汝可安心前往!”
见蔡邕如此说,窦辅大喜,遂加紧赶路,在rì落前到达睢(sui)阳城(豫州梁国治所)。
窦辅将蔡邕父女安定好后,便告辞,连夜赶回雒阳。
一rì,雒阳杨彪府中,因父亲杨赐卧病,故而很多人皆来探望。这一rì正好陈球携子侄来探望杨赐。杨彪正与一青年一起招待他们。
忽然,管家前来禀报道:“门外有一人,声称是蔡邕之徒,前来拜访!”
杨彪疑惑道:“来人可曾留下姓名?”
管家道:“来人不愿留名,只说与老爷是旧识。”
杨彪听闻此言,便道:“既是旧识,就请进来吧!”
不一会,见一少年走进堂内,对着杨彪施礼道:“世伯安好!小侄窦辅前来拜访。”
杨彪见是窦辅,激动不已,连忙起身,将其拉到自己身旁坐下,并问道:“贤侄怎会来到雒阳?伯喈安好?”
窦辅回道:“谢世伯问候,恩师一切皆好!至于小侄此次回京原由,稍后再向世伯禀明。”
杨彪随即领会,接着道:“来来,贤侄难得回来,老夫为贤侄引荐几位贵客。”说着,便拉着窦辅起身,对着右侧上首第一人道:“此乃永乐少府陈球陈伯真。下首两位乃是二位公子,长子陈瑀,次子陈琮,皆是青年才俊!”
窦辅与其相互施礼。突然,似乎想到什么,开口问道:“这位长者可是昔年廷尉陈球,陈廷尉!”说完,似乎意识道失礼了,连忙请罪,道:“小子无礼了,无心冒犯,只因一时激动,忘形了。请老大人恕罪!”
陈球看了一眼窦辅,道:“无妨,老夫昔年却曾为廷尉,只是,如今早已不是了!”说完,静待窦辅下文。众人皆望向窦辅。连杨彪也疑惑的看着他。
窦辅突然跪下,对着陈球道:“多些老大人,不畏宦官,仗义执言,方才使姑母不至受辱!请受窦辅一拜!”
陈球没想到,窦辅突然行此大礼,连忙起身,将其扶起。疑惑道:“既是文先之侄,老夫便可做汝祖父矣,何故如此?令姑母何人也?”
杨彪听闻窦辅之言,顿时明了,对着陈球,笑道:“让其拜吧!此礼老大人受得!”
陈球见杨彪如此说,只得让窦辅行完大礼,待其起身,忙问道:“快快请起,何事如此,还请明言!”
窦辅望向杨彪,见其点头,遂开口道:“小子乃是故大将军窦公讳武之孙,姑母便是故窦太后!”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纷纷起身,重新与窦辅见礼。只因其祖父威名太盛,党锢兴起,窦武被尊为“三君”,与陈番,刘淑齐名。在士人中地位崇高。
陈球感叹道:“不想,忠良有后,真是苍天有眼啊!老夫所为,当不得如此大礼啊。”随即又向窦辅询问逃出经过。窦辅便将这些年经过一一道来,只是未将家人住处说出。
陈球听完,唏嘘不已,道:“忠义之士,遍布草莽。何愁吾汉家江山不兴!”
这时,杨彪又拉窦辅之手,说道:“左手上首之人,乃是家父弟子,王朗王景兴。下首这人乃是老大人之侄,陈珪陈汉瑜。亦皆是人中龙凤啊!”
窦辅与二人见礼后,随杨彪回座。心中暗思:王朗?莫非是诸葛亮骂死的那个“司徒王朗”,看其样子,不像个“老贼”啊?莫非又是我记错了?哎,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看下去吧。陈珪?好熟悉的名字啊!陈珪?陈登!啊,这个陈珪莫不是陈登之父?为吕布献上‘疏不间亲’之计的陈珪?名人啊!三国群英终于,一个个登场了啊。
“贤侄?”杨彪疑惑的看着窦辅。
窦辅听到杨彪交换,忙回神道:“世伯唤辅儿何事?”
见诸位宾客起身,yù要离去,遂与杨彪一起起身相送。待送走诸人后,杨彪道:“此间无外人,贤侄此来雒阳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窦辅见杨彪如此说,便开口道:“小侄此来,乃是来谢世伯大恩!”说完,再次起身,来到杨彪面前,叩谢。
杨彪无奈,任由其叩谢起身后,问道:“贤侄何事行此大礼?”
窦辅遂将公孙瓒之言相告。
杨彪大笑,道:“贤侄可又谢错人了啊!”
窦辅疑惑,杨彪便将事情经过仔细告知窦辅。
原来,杨彪只是将王甫贪污之事上奏灵帝。但是,其中还有很多细节。其中,便是由司徒刘郃牵头。那刘郃为何要致王甫死地呢?原来这刘郃乃是光禄大夫刘倏之弟,当年汉桓帝病逝,其兄刘倏协助大将军窦武扶立汉灵帝。事后宦官,因其是宗室,担心受重用,影响其地位。便是王甫找人将刘倏谋杀。
刘郃,念念不忘要为兄长报仇,才联合了陈球。因为刘郃之妻与陈球小妻是姐妹,而陈球亦怀除去宦官之心久矣。故二人联手,又拉拢司隶校尉阳球,才将王甫致死。也是,因为王甫恶贯满盈,得罪的人太多所致。
窦辅听闻了其中隐秘,方才知晓,此中的复杂。
杨彪笑笑道:“何况,王甫诬陷宋皇后之事,起因皆为当年勒索渤海王刘悝钱财,而渤海王不给,便诬告其谋反,使渤海王一家惨死。后怕宋皇后报复,才以巫蛊陷害宋皇后,此事被陛下知晓,虽说陛下不喜宋皇后。但是,其诬告皇后,冤杀宗室,陛下如何能容得下他们。况且陛下对曹节,王甫等的嚣张气焰,隐忍已久,故而,此次老夫奏明陛下,王甫贪污,才能奏效啊!”
窦辅疑惑道:“那陛下如何得知这些辛密的!”
杨彪闭目不语,望向门外。窦辅突然惊觉,道:“莫非是陈老廷尉?可是,他为何如此呢?”
杨彪笑道:“伯真与那司徒刘郃乃是姻亲。岳父皆是中常侍程璜,伯真久yù诛除宦官,而刘郃yù为兄长报仇,二人自然联手。伯真曾为三公,很多事自然知晓。贤侄可明白了?”
窦辅点头,道:“世伯深谋远虑!小侄佩服!只是,世伯如何得知陛下心意?”
杨彪沉思片刻,缓缓道:“贤侄,今后当谨记:凡事不可过,过犹不及!须知:亢龙有悔!曹节王甫等势力越发膨胀,到处敛财,已经使陛下感到惶恐,震怒了!否则,陛下,又何必启用世家呢?吾弘农杨氏,汝南袁氏。便是陛下用来制衡宦官的棋子!”
窦辅惊惧,杨彪继续道:“此乃帝王心术,吾等虽然知晓,亦不敢明言,更不敢违抗。一来,君命难违。二来,这也是吾等世家的机会。陛下赐给吾等官职荣耀。汝可明白?”
窦辅默默点头,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杨彪叹息道:“当年汝祖父便是个例子啊!虽说有宦官们,yīn谋陷害,可未尝不是窦氏一门,过于显赫,让陛下不安啊!否则,事过多年,为何不为汝家平反?”
窦辅已经有些接受不了了,问道:“世伯,为何与小侄讲这些?”
杨彪笑笑:“这天下将乱,陛下若哪一rì不在了,恐怕便是大乱来临之期。诸位大贤对汝寄予厚望,汝亦为世家一员。将来,吾等皆不在了,这世家的前程恐怕还在贤侄的肩上啊!”
杨彪说完,看着窦辅茫然的眼神,叹息一声,道:“汝自己好好想想!”说完,便回内室了。
窦辅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走在街上,走着走着走到城外,回头望着雒阳城,心中感慨万千。
突然,远处有人在呼唤:“前面可是窦辅?!”
窦辅抬头一看,惊叹:是他们!
怎么他们一身孝服啊?
到底是何人叫唤窦辅?又是为何人服丧?窦辅的路到底在哪里?yù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注:
1。公孙瓒,早年却曾随刘太守远赴rì南,只为报其恩义,后遇赦返回,并且凭借这个名声,被举为孝廉,从此发迹。
2。rì南郡:存在时期约前二世纪末至二世纪末。
该地秦时属于象郡,汉灭南越国(前111年),将原来的南越国属地设置了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rì南、珠崖、儋耳、象郡共十个郡,属交州,而rì南郡下辖朱吾县、比景县、卢容县,西卷县。
3。陈球的事迹,在之前章节介绍过,其二子,后有叙述。
4。陈珪:确为陈球侄子。其子陈登!后有详述。
5。王甫与渤海王及刘郃恩怨,之前章节有记叙。
6。杨彪,阳球:之前介绍过。
7。刘郃与陈球之关系,史有明记。
第五三回 闻噩耗生死不明 拨迷茫心清神凝
() 上回说到窦辅与杨彪一番深谈,知悉许多辛密,顿感心中茫然,浑浑噩噩一人走在街上。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外。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似乎有人在呼唤他,抬头一看,竟然是他们!
窦辅连忙迎上去,开口道:“鸟兄,虎姐!二位怎会来此!”突然看到,他们的丧服,惊道:“何人过世?莫非是老哥哥?”
九凤沉默,雌虎看不下去,开口道:“门主无恙!”
窦辅听到秦天无恙,心中大定,道:“既然青楼兄无恙,小弟便放心了。那到底是何人过世。二位竟如此悲伤?”
雌虎见九凤依然低着头,一拳捶在九凤胸口,怒道:“喂,老鸟!快告知小兄弟啊,还是不是男人啊!”
九凤委屈的看着雌虎,道:“师妹,为兄哪里不男人了啊!是师妹嫌为兄不会说话,让为兄闭嘴的!怎么事到临了,又说为兄的不是了!”
窦辅笑道:“鸟兄,子曰: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呵呵,看开点。打是亲骂是爱啊!呵呵呵”
九凤听窦辅之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不错,小兄弟这话有理,只是怎么从未听说过呢?”
窦辅心道:说漏嘴了!连忙道:“鸟兄,到底是何人过世,快告知小弟吧!”
九凤,瞬间脸sè一变,望向雌虎,被雌虎一瞪,只得说道:“小兄弟,节哀啊!”
窦辅一愣,道:“啊?!节哀?”
还没有反映过来,九凤接着说道:“是小青过世了!”
窦辅如遭雷击,目瞪口呆。
雌虎一脚将九凤踢开,骂道:“这只蠢鸟!哪里配叫九凤!老娘才是真凤凰。会不会讲人话啊!不会讲话,滚一边去!”
九凤被雌虎一脚,顿时凤舞九天了,远处传来哀怨的声音:“师妹~为兄本来就不会讲话啊!是师妹非要为兄说得啊…”
雌虎自动过滤九凤的话,来到窦辅面前,安慰道:“小兄弟,还请节哀啊!其实,也还未确定!”
窦辅听到雌虎的话,心中燃起希望,道:“虎姐,此话怎讲!”
雌虎道:“曹cāo那小子到弘农张家,未曾见到小青,便与小兄弟的朋友马鸣一起回头沿途寻找,终于在颖水旁找到了小青的剑,四周有很多死尸。随后,二人便顺颖水寻找,终于在下游找到了小青!但是,当时面目已经腐烂,只是衣服尚且可以辨认!所以,还不能确定是小青!”雌虎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这时,九凤早已回来,幽怨的看着雌虎,嘀咕道:这不是为兄的推论吗?当时,师妹骂的一无是处。怎的现在又说与小兄弟听。
当看到雌虎吃人的眼神后,九凤果断闭嘴,眼观鼻,鼻观心,神游天外。
窦辅听完雌虎的话,沉默良久,叹口气道:“虎姐,莫要安慰小弟。小青若是平安,为何不回来。即未来找小弟,亦未回孟德处。若非有不测,那死者又怎会身穿小青衣服?再者,小青武艺高强,若无特殊情况,怎会遗失宝剑。想来那些死尸的伤口,二位肯定检验过,是否出自小青之手,当可以判断。为何不如实告知小弟?至于行刺之人,恐怕二位亦是知晓。”说完,冷冷的看着二人。
雌虎顿时无语,瞬间回头,望着九凤,骂道:“如何?还不承认是蠢鸟!那些推论,连小兄弟都瞒不过,如何能瞒得过门主!”
窦辅听到这话,顿时觉得怪怪的,心想:什么叫连我也瞒不住,难道我很好骗?哎,就算不如秦兄,也不用说得这么坦白吧。很伤自尊啊!
而此时九凤就更委屈了,苦笑道:“师妹啊!能不能讲讲道理啊,为兄又没让师妹说这些啊,这怎么又是为兄的错啊!”
雌虎恼羞成怒,道:“反正老娘不管了!蠢鸟,自己去与小兄弟说清楚吧!”
九凤昏厥,对着雌虎,两眼泪花。
窦辅同情的看着九凤,长长叹口气,道:“鸟兄,还是快快告知小弟实情!”
九凤略作思考后,道:“小兄弟,此事事关本门机密,现下确实不好详说,只是可以告知下手之人,乃是太平道人!”
窦辅眼中杀机涌动,恨恨道:“太平道!张角!窦辅此生与汝,不死不休!”
雌虎惊道:“小兄弟,怎知太平道首领叫张角?”
窦辅一惊,心想:莫非又说漏了,转念之际,想到了唐周。遂开口,将路遇唐周之事,告知。九凤,雌虎方才释疑。
窦辅心中暗道:好险!
突然间惊觉,抬头问道:“二位又是如何知晓太平道张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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