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辅喝止道:“还说!还不嫌丢人!”说完,向众宾客告罪,带着庞德先离席了。留下顾雍黄叙继续招呼宾客。
另一旁荀爽对着胡腾打趣道:“子升,教女有方啊!”
胡腾老脸一红道:“慈明先生休要取笑,老朽汗颜啊!”说完,举杯敬酒。众人亦笑饮杯中酒。
窦辅来到房外,平息了尴尬,亦觉奇怪。若不特别之事,胡华怎会如此冒失的让庞德来叫自己。便问道:“夫人叫吾何事?”
这时的庞德还未回过神,亦步亦趋的跟着窦辅,骤然之间听窦辅如此相问,不知所措,结巴道:“不…不…不知…知知…”
窦辅没好气道:“到底知还是不知?方才那劲头哪去了?”
庞德忙道:“不知!某实不知!只是夫人请少主速去!”
窦辅见其形态,实在好笑,一时没忍住,笑道:“好了!令明,某无事,速去看看典韦,若众人已安顿完毕,便让他陪同荀彧荀公子一同回来!好生招呼宾客,去吧!”
庞德如蒙大赦,连忙应允,扭头就跑。
窦辅笑笑,随即入房,却见胡华一人做在厅中,双眉紧缩,似曾哭过。窦辅心中一紧,忙上前抚慰:“华妹这是怎的了?何人惹华妹生气,为夫为华妹出气!”
胡华见窦辅进来,忙拭去眼角泪痕,起身行礼道:“夫君!妾让庞德唤回夫君,是有一事相询?”
窦辅隐约预感不好,但不知胡华所指何事,便轻抚其背,柔声道:“华妹有事,只管问!为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胡华仰起头,双目紧紧盯着窦辅,颤声问道:“夫君心中,可是真心愿娶妾身!”
窦辅眉心一跳,心中一慌,问道:“华妹何出此言?为夫自然是真心娶华妹为妻!不可胡思乱想!”
胡华寸步不让,双手颤抖的抓着窦辅的手,问道:“好!那夫君心中是否还有心爱女子!?”
窦辅周身如遭电击,大声道:“没有!为夫心中并无旁人!”可是,说完此言,心中莫名浮现出一个白影,在梅花从中轻舞。
胡华凄婉一笑,微微一叹,浑身轻颤微微一礼道:“谢夫君垂怜!”
窦辅越发觉得不对劲,不悦道:“今日华儿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何事?”
胡华轻声道:“今日妾身不胜酒力,先行回房歇息。却在门缝发现一封信。此信既无封口,亦无署名,妾好奇之下,大看一看,发现却是一首绝命诗!故而,请夫君回来!”胡华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缓缓递给窦辅。但是,双眼却紧紧盯着窦辅不放。
窦辅疑惑着接过信,慢慢打开,展开信笺,却神色大变。因为他识得这是蔡琰的字!窦辅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颤抖着往下看下去。
这时,胡华感到心莫名一阵刺痛,泪悄然滴落,叹息道:夫君,为何要欺骗华儿!华儿为何不生气?为何不恼恨?为何这般心酸!为何这般心痛!
而此时窦辅已经看完了蔡琰的信,只是信不知何时从他手中滑落。窦辅不知此刻心情,是喜是悲是痛是怜还是爱!人呆呆站立原地,突然,回身撞出门去,大喊:“备马!”
而胡华从窦辅转身那一刹那,刺目的阳光照入厅中,胡华只觉天旋地转,亦瘫坐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拾起那信笺,望着上面字迹,触目惊心,泪一颗颗从眼眶中滴落,落在那一个个娟秀的字迹上。胡华喃喃道:相思如画,非君不嫁!夫君,为何不回头看华儿一眼?这么多年来,华儿何尝不是如此!相思如画,非君不嫁!难道在夫君眼中,华儿竟如此不堪吗?连望都不望一眼?
君已远,梦里相思垂泪独眠。愿难圆,咫尺红尘天上人间。胡华望着最后两行字,笑了!任由泪滴墨化,却开心的笑了!原来如此!君已远,愿难圆!原来如此啊!
而此时,窦辅才出新房,迎面却撞上了人,抬头一看,竟然是胡腾荀爽及顾雍,正奇怪这几人怎会一起到来。只是,此刻亦无心思想这些,正欲离去之际,只听的荀爽问道:“敬德这是要去何处啊?”
窦辅回道:“辅欲远行,一月便回!”
荀爽强忍怒气问道:“敬德新婚,就抛却佳人,何事如此紧急?”
窦辅不耐道:“师兄!就不必多问,辅自有道理!此时心急如焚,先行告辞了!”
荀爽终于忍无可忍,一个巴掌下去,不光将窦辅打蒙了。一旁两人亦未想到荀爽竟然发这么大的火。荀爽怒气未消,喝到:“跪下!”
窦辅一愣,却不敢违抗,跪在了地上。这时,胡腾看不过去,欲扶起窦辅,被荀爽制止,道:“子升不可纵容维护!今日爽代恩师教训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窦辅到此刻都不知发生了何事?荀爽为何如此生气!荀爽对着顾雍道:“元叹,说与他听!”
顾雍长叹一声,对窦辅道:“师兄,恕罪!”随即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说清楚。
原来,当日窦辅大婚的消息传到吴郡,蔡邕原本是想亲自前来的。可后来发现蔡琰的神情越发不对,在蔡邕的百般追问下,才知道原来蔡琰一直爱慕着窦辅。闻听此言蔡邕大吃一惊,随即将蔡琰禁足,不许其来零陵,蔡邕自己也无法前来了。只得让顾雍代表了。后来,蔡琰求顾雍带信,顾雍不敢违抗蔡邕,便没有答允蔡琰,只说师命难违!而后,蔡琰就想法设法让蔡邕身旁的童子帮忙。其实,这件事从未曾瞒过顾雍。只是,顾雍见蔡琰日渐消瘦,心中不忍。故而,没有告知蔡邕。不想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乌龙,顾雍不知道蔡琰没有署名封口,而童子更是未将信亲手交与窦辅,而错手让胡华看到。顾雍心知要出事,这才赶忙告知了胡腾。胡腾不方便出面,这才通知了荀爽,有了方才那一幕。
窦辅这才知道自己为何被打。看着顾雍歉意的眼神,自然无法怪罪于他。只是,突然想到蔡琰信中所写,忙道:“师兄!误会小弟了,琰儿要寻短见,辅这才急于去阻止!”
闻窦辅之言,胡腾荀爽大惊。正待问话,屋内婢女来告知窦辅:“夫人晕倒了!”
蔡琰命运如何?胡华能否原谅窦辅?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注:
1。上面两首小诗,乃红尘原创!请勿转载,谢谢!水平有限,如果觉得不好,勿喷!哈哈,业余爱好而已。
2。汉代的诗歌,受诗经和楚辞影响比较大。故而从秦汉起,一般都是采用乐府和楚歌的形式表达。
到东汉时,普遍还是四言诗,这种形式类似诗经等,红尘没有研究,写的不好,请指正!而在汉代已经出现五言诗,建安七子皆有著作传世,曹植曹丕亦有佳作。而七言则是从曹丕使现。故而这二人加上其父曹操,称之为三曹,皆文豪啊,实是建安文学的核心,对后世文学影响深远。曹操—超世之杰,一世之雄!文韬武略,令后辈钦佩不已!
第十六回 情与义左右为难 怜生爱进退之间
上回说到蔡琰得知窦辅大婚,欲寻短见,而写了一封信却阴差阳错的送到了胡华手中。顿时窦辅两头为难,这便急着去救蔡琰,而那边却得知胡华晕倒了。
窦辅也顾不得其他,起身冲进屋内。而此刻胡华已被扶上了床榻,悠悠醒来,骤然看到窦辅,神情激动,一把抓住窦辅的手,泣道:“莫非是在梦中?大兄,真的大兄吗?一定又是在梦中,大兄早已离去,又怎会在此!”
窦辅听胡华此言,内心一痛,不知这傻丫头有多少次这样梦到自己。想到此处,顿时觉得有愧。忙用另一只手握住胡华冰冷的小手,轻声道:“华儿不是做梦!为夫一直在此守候!”
胡华双眼闪着神采,狠狠的拧了自己一把,疼得双眉紧皱,可是却异常高兴,也顾不得矜持,扑进窦辅怀中,喜泣道:“真的不是在梦中相会!夫君!华儿好想你!华儿离不开夫君!以后华儿都会很听话,不会再惹夫君生气!华儿真的好怕夫君以后都不要华儿了!”
窦辅微微一叹,怜爱的将其紧紧拥入怀中,在其耳畔细语:“华儿莫怕!为夫不会离开华儿,不会不要华儿!天上地下,永不分离!”
胡华听着窦辅的话,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子,坚定道:“嗯!华儿与夫君天上地下,永不分离!”说着说着,胡华在窦辅怀中睡着了。
这一刻的两人是如此的幸福温馨,忘却所有不快,忘却了所有烦恼,也忘却了蔡琰!
男人啊,永远最爱的都是自己的妻子。对于其他,至多留一份牵挂,思念,愧疚!
女人啊,永远那么容易相信自己的男人。因为,她爱他!这就够了!
天上地下,永不分离!今日的这句誓言,不想却成为他们的结局!命中的定数!因为她深爱着他!这个执着的女子,竟是片刻不愿分开!
窦辅缓缓的将胡华放下,为其盖好辈子。再轻轻的将她眼角的泪痕拭去。望着她微微轻皱的眉头,嘴角却泛着浅浅的微笑。窦辅心中百感交集,半饷,化为一声长叹,慢慢的退出屋去。
在关上门的刹那,胡华缓缓睁开眼,望着窗外,喃喃道:夫君,华儿知道此刻定然心急如焚。华儿不想牵绊夫君,不想夫君因为华儿而不高兴。去做夫君想做的事吧!至于华儿,有夫君这句话就够了,知足了!天上地下,永不分离!说完缓缓闭上了双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窦辅出了新房,见胡腾荀爽不在,只有顾雍在等候。不禁好奇,问道:“家父与师兄去了何处?”
顾雍轻声道:“外面宾客满堂,主人家都不作陪,有失礼数。故而,二老先去了。”
窦辅点头,随即问道:“既如此,元叹为何在此?”
顾雍轻叹道:“雍在此,特意等候师兄!”
窦辅疑惑道:“这是为何?”
顾雍望了眼新房,窦辅遂与他往偏厅去了。顾雍边走便说道:“小弟方才让二老先回,并保证能留住师兄,如此,二老才放心离去。”
窦辅苦笑道:“如今为兄方寸已乱!进退两难,实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贤弟有法,还请告知,为兄感激不尽!”
顾雍忙接口道:“兄长说哪里话!吾等本是同门,兄又数次救小弟于危难,今兄有事,弟焉能不帮?见兄如此,小弟心实不安!只是此事关乎师门荣誉及师妹清誉,故而隐瞒!”
窦辅听到此处,心中一惊,抓住顾雍双臂问道:“关乎师门荣誉?师妹清誉?元叹说清楚些,贤弟此言,愚兄不甚明白!”
顾雍推开窦辅双手,道:“兄长心情,小弟明白!只是此事,恩师特意来信嘱咐,不得说与旁人知晓!”
窦辅不悦道:“吾又怎是旁人?”
顾雍为难的看了窦辅一眼,道:“恩师特意嘱咐,不可让兄知晓!”
窦辅顿时卸了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顾雍轻笑,从怀中取出一信,丢在窦辅脚下,道:“恩师只是吩咐不让小弟说与兄知晓!可如今…”说完,转身离去。
窦辅若到此时还不明白,就太蠢了。连忙捡起信来,细细阅读。
原来此信是蔡邕写给顾雍的,原来在顾雍前来的路上,琰儿便一人投湖自尽,恰逢有船经过,将其救起。这才捡回一条命来,蔡邕对外一致说,是蔡琰不慎落水。因怕再起事端,故而去信知会顾雍,让其务必不让自己知晓。得知蔡琰无事,窦辅心中大定。难怪恩师不愿提起,顾雍也三缄其口。此事确实事关师门荣誉,师妹清誉!转念一想到蔡琰为了自己投湖自尽,又感到内心不安,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只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看看时辰不早,忙又重回大厅,远远看到顾雍,便上前,将信交还,口中道:“多谢贤弟啊!”
顾雍借过信件,笑道:“哎呀,该是小弟多谢师兄!此信重要,若是丢失,雍实在不知该如何向恩师交待。却不想让师兄拾获!多谢师兄!”说完,给了窦辅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后,走开了。
窦辅摇头暗笑:皆言顾雍沉稳持重,少年老成,不想也有如此奸猾的时候啊。看来三国名臣,确不简单,可千万别让他们外表迷惑了。
窦辅正自出神,被一人拉了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蔡瑁啊。蔡瑁拉住窦辅,不满道:“敬德这一去如此之久,令吾等好生无趣。该罚!”
窦辅笑道:“确实该罚!令诸公久候,辅之罪也!”
这时,一旁的黄祖拎了一整坛子过来,喊道:“如此,便罚敬德一坛如何!”
窦辅直接被黄祖吓到了,苦笑道:“黄兄!若小弟将这一坛喝下,恐怕又要怠慢诸位了啊!”
一旁蔡瑁起哄道:“敬德,吾等亦不让敬德白喝!”
窦辅一听,疑惑道:“德珪兄此话怎讲?”
蔡瑁豪迈的说道:“若敬德将此坛酒饮尽,吾便与黄祖,将渡口修建成水寨!如何?”
窦辅一听惊喜万分,忙道:“此言当真?”
蔡瑁大声道:“自是当真!”
窦辅又望向黄祖,问道:“黄兄呢?”
黄祖本不欲答应,可是众目睽睽,蔡瑁都已经将自己架上来了,当着荆襄众世家的面,他也丢不起这个脸啊,忙道:“自然答应!吾江夏黄家,一个区区水寨还是送的起的!何况还有蔡家一起啊!”
这时,一旁不说话的蒯良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家如此高兴,良代表蒯家送商船十艘,护舰二十艘!以助酒兴!”
而一旁的荀爽闻听后,望着蔡瑁及蒯良,微微点头,淡淡一笑,似有深意。随即与一旁胡腾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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