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唬人的铁签都快生锈了,哪来的肉。
至于刚才闻到的焦味,是他到厨房拿了块猪肉扔进炉子里发出来的味道。
路铭哪里知道这些,他被汤彬的名头威哧,只道武钢说的都是真的。
这间刑室每天都在上演着惨绝人寰的用刑戏码,而且时常闹出人命。
天啦,把个死人留下的肉钉到他的手指里,太可怕了。
路铭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武钢丢下铁签,啧啧连声。
“才几句话就给吓晕了,胆子恁小了。”
拿了杯清水泼到路铭的脸上。
路铭幽幽醒来,惨白着脸,虚弱地问:“我的手指,我的手指还在吗?”
不等武钢回答,突然歇斯底里般叫:“不要,不要把死人的肉钉进我手指里面。救命啊。”
武钢还想说什么,萧以陌及时止住他。
他怕武钢说得太过份,又把人给吓晕了。若是吓得精神错乱更加麻烦。
语气冷酷地说:“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快说,伍君桓在哪里?柯小菲又在哪里?”
若是路铭再不老实交待,他真想拿起铁签,当真戳进他肉里。
路铭早吓破了胆,哪敢不交待。
哆嗦着回答:“我说,我说。桓哥和柯小姐在海里,东南方向的一个小岛上。”
问明了详细情况,萧以陌焦急地跳起来。
喝问:“就他们两个人吗?还有没有别的人跟他们在一起?今晚有台风,他们呆在小岛上很危险。”
路铭听说有台风,也被吓到了。
“有台风吗?我们不知道啊。天啦,是赖智睿那小子查的天气,他一定搞错了。小岛上就桓哥和柯小姐两个人,得赶快去把他们接回来才是。”
萧以陌冲到路铭跟前,揪住他的衣领问:“就他们两个人?伍君桓还有没有别的手机?他的手机我打不通。”
路铭哭丧着脸说:“没有,他就带了那一个手机。我们也联系不上他。”
如果不是这样,海煌公司起火之后,他和另外那几个人不会急着跑出来,去小岛找伍君桓,也就不会被汤彬给抓到了。
“他们有船吗?”
☆、终于打听到她的下落4
萧以陌越发焦虑。
茫茫大海中,两个人孤单地呆在一个小岛上,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连救援的人都没有。
他该说伍君桓的胆子大,还是该说他考虑欠周到?
路铭摇头回答:“没有,桓哥要跟柯小姐玩情调,又怕她跑掉,没有留船在岛上。他吩咐我们明天中午去接他。”
“混帐。”
萧以陌难得地骂了句粗话。
路铭见他打算走开,知道他要去小岛上找人,惊慌地请求:“萧总,您千万别告诉桓哥是我泄的秘,否则桓哥会杀了我的呀。”
这话倒是提醒了萧以陌。
路铭这家伙在这次事件里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不给他点教训怎么成?
萧以陌阴阴地笑:“没问题,我不告诉他。”
抬手对着路铭的脸狠狠地打了两拳,左右各一拳。
路铭的两边脸颊顿时高高地肿了起来,将两只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挤得成了一条线。
萧以陌打完,匆匆离去。
事不宜迟,他要赶快去接小菲回来。
路铭在心里叫苦连天。
萧以陌太坏了,他口头上说不告诉伍君桓是他泄的密。
可是,脸上这两处拳伤他该怎么跟伍君桓解释?
走路撞的?跟人打架打的?谁信啊。
伍君桓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家伙,见到这伤痕,猜不到是他泄的密才怪。
完了完了,他这回是真的完了。
他不死也得掉层皮了。
萧以陌从刑室中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风呼呼地刮着,风势比他进入刑室之前大了很多。
台风的边缘已经开始登陆了。
他在城市中央都能感受到这风的威势,远在大海中央小岛上的小菲该怎么办?
柯小菲坐在海边的礁石上等候伍君桓的时候,台风还不算大。
那时的她,根本没有想到今晚要刮台风。
海面上没有船只经过,她奇怪虽奇怪,却压根没有往台风这方面想。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小岛的具体位置。说不准,这个地方本来就没处在航线上,附近又没有居民住的岛屿,没有船经过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的全幅精力都放在鲨鱼和伍君桓的身上了。
☆、终于打听到她的下落5
昏暗的海面上,鲨鱼的鱼鳍若隐若现。
它时而浮在水面上,时而沉入到海水当中。
而伍君桓却迟迟没有浮上来。
柯小菲焦虑万分,朝海的中央走了一小段距离,走到海水快要淹没到膝盖的地方才停下来。
望着越来越近的鲨鱼,先前鲨口脱险那惊魂的一幕又闪现在眼前。
柯小菲揪紧了自己的衣衫,屏住了呼吸。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伍君桓的头终于冒出了水面。
他的一只手高高地举起,好象在向她示意,他找到了,找到他的宝贝戒指了。
柯小菲朝他招手,高声呼唤:“快,快点游回来,鲨鱼来了,再迟来不及了,快啊。”
伍君桓好似听见了她的呼叫,高举着的手放了下来,朝岸边游了过来。
他游得快,鲨鱼游得比他更快。
大概鲨鱼是真的饿了,或者是被他们先前的逃脱给激怒了,它的来势比先前还要凶猛。
眼看着鲨鱼距伍君桓越来越近,柯小菲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了。
然后突然,鲨鱼没入了水中,看不见了。
看不见它的方位,柯小菲只有更加紧张,她可不抱奢望鲨鱼自己主动放弃伍君桓了。
会不会,在水下更有利于它的行动,它要来个最后冲刺?
柯小菲顾不得膝盖的伤口,冲向水中的伍君桓。
高声叫着:“快,再快一点。”
伸长了手臂,想尽快拉住他,帮他一把力。
他们两个在一点一点地接近。
伍君桓没有再游动,他站起了身,他已经触到了沙滩。
水太浅,不好游泳。
他也伸长了手臂,伸给柯小菲。
柯小菲靠近了他,同时也看见了他身后水底下那个可怕的影子。
尖叫了一声,朝前猛冲,抓住伍君桓的手就往上拖。
伍君桓反握住她的手,借着她的力气往上跑。
鲨鱼大概是知道即将到口的猎物又将跑掉,愤怒地冲了过来,张着长满了尖利巨齿的大嘴,扑向伍君桓。
伍君桓发出一声大叫,抓着柯小菲的手,朝前紧跑了十数步,直到没水的地方才停下来。
☆、终于打听到她的下落6
柯小菲惊魂未定,紧张地问:“又被牡蛎壳给刺到了?”
“不是,”伍君桓喘着气回答,“是被鲨鱼咬了。”
“鲨鱼咬到你了?咬到哪了?我看看。”
柯小菲惊叫。
伍君桓扶着礁石坐下,抬起右脚察看。
“好象是咬到右脚了,很疼的。天啦,但愿还有半只脚掌在,让我能够走路。”
等看清右脚的情形,却不禁愣住了。
原来,右脚的鞋底不见了,脚掌露了出来,而脚掌上面,又嵌了块牡蛎壳。
伍君桓傻傻地看着,看了半天突然指着脚底傻笑。
“原来还是牡蛎壳。”
柯小菲也傻愣愣地看着他的右脚,听见他的话,骤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伍君桓,瞧你那个傻样,被牡蛎壳刺到,你竟然以为是被鲨鱼咬了。还有你那个鞋底,天啦,笑死我了。刚才是左脚,现在是右脚,真是绝了。”
险情过去,情绪有好一阵子激动。
伍君桓心绪好容易平复下来,顾不得拔掉牡蛎壳,得意地将左手举起来,举给柯小菲看。
“看,这就是我的戒指,总算是找到了。一个鞋底换一枚戒指,多值啊。”
柯小菲抬眼看。
果见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枚戒指,白金镶钻石,在幕色中依然耀眼。
柯小菲微感惊奇,在她的想象中,这枚戒指应该是女性戴的。
不然伍君桓为何如此紧张?
可是,眼前这枚戒指戴在伍君桓的手指上,大小刚刚好,式样也特配他的手指,象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这是你自己戴的戒指?”柯小菲忍不住问。
“当然,不然你以为是谁戴的?”伍君桓自自然然地回答。
柯小菲突然发了火。
“你到底是恋物癖还是吝啬鬼?没见过象你这样的人。戒指再贵重,对你来说算什么?值得你拼了命去找它吗?你知不知道,刚才只差一点你就被鲨鱼吃了?”
伍君桓低头,轻轻地摩挲着戒指。
就在他低下头的一瞬间,柯小菲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伤感。
她的火气骤降,试探地问:“这枚戒指是别人送给你的?”
(下午还有几更。)
☆、粉色故事1
伍君桓却摩挲着戒指回答。
“不,当然是我自己买的,而且是我亲自设计的样式,亲眼看着人打造出来的。看,好不好看?”
他抬起了头,又将左手举起来,让柯小菲看。
他的脸上,是孩子气般的笑容。
好象在炫耀,看,这我最伟大的作品。
柯小菲却没有心情欣赏他的杰作。
管他设计得好不好看,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如此宝贝这枚戒指,她只知道,他不会再被鲨鱼咬伤了。
他安全了。
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再下水一趟。
摆摆手,扭头就往沙滩上方走。
“你自个儿慢慢欣赏吧,本姑娘没有这个雅兴。”
伍君桓脸上的笑容转成了挫败,他缓缓地缩回手。
没有再看手指上的戒指,埋头将脚掌上的牡蛎壳拔下来,扔进海里。
牡蛎壳画了道漂亮的弧线,跌入到吐着白沫的潮水当中,很快被吞没了。
伍君桓却没有注意这个害他疼痛的罪魁祸首的归宿,他的视线被潮水中的一个黑影给吸引住了。
他站起身,朝潮水的方向走了几步。
突然冲着走远的柯小菲的背影大叫:“小菲,快来看,这是什么。哈,这下可以报仇了。”
声音非常的亢奋。
柯小菲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停下脚步,回过身,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只见伍君桓跑进潮水当中,对着水中一个模糊的黑影抬脚就踢,踢得水花四溅。
“叫你咬我,你咬啊,再来咬啊。”
这才明白,敢情他踢的是刚才咬他们的那头鲨鱼。
大概是因为刚才鲨鱼捕猎心切,用力过猛,结果搁浅了。
好奇心驱使她回到潮水中,要看看这头鲨鱼长什么模样。
伍君桓踢得很欢,一边报复,一边冲柯小菲招手。
“小菲,快来,这家伙害你受了惊吓,还害你膝盖受了伤,快来踢它出气。”
柯小菲不客气地说:“害我的罪魁祸首应该是你吧。”
“小菲,你真是没劲。”
伍君桓抱怨了一句,低头研究着无力反抗的鲨鱼。
“哈,叫你凶。海里你是霸王,可是到了陆地上,你就得听我的。”
☆、粉色故事2
柯小菲嗤笑,一个大男人,竟然跟个小孩子一样,跟一头鲨鱼较劲。
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伍君桓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鲨鱼说:“我要把它剥皮,烤了吃。骨头拿回去做标本。”
柯小菲“噗哧”笑。
伍君桓暂停对鲨鱼的指手画脚,侧头问她:“你笑什么?鲨鱼的肉是可以吃的。”
“我知道,”柯小菲忍着笑说,“可我不敢吃它,我怕吃着吃着吃出两个臭鞋底来。”
“柯小菲,你很过份知不知道?”伍君桓佯作卷袖,要找她算帐。
柯小菲才不怕他。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不是吗?”
伍君桓咬牙切齿般说:“你竟敢说我的鞋底臭?哼,我的鞋子可是很多人争着要的,很多女人都藏有我穿过的鞋子。”
“如果你不是伍大少,她们还会藏你的鞋子?你找她们来陪你吃这头鲨鱼好了。”
柯小菲巴不得他去找那些女人过来,好放过她。
伍君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收起了气焰陪罪。
“小菲,我就是开开玩笑而已,你别生气。”
“我干嘛要生气?你没有说错啊。”
柯小菲看过了鲨鱼,不想再跟伍君桓多耗,扭头往上方走。
天已经完全黑了,整个小岛淹没在无边的黑暗当中。
当真是无边的黑暗。
海里没有船,没有渔火,天上没有月亮和星星,云层很厚。黑压压的,天跟海连成了一片。
只有上方的树林内透出灯笼红色的光芒,一闪一闪的。
柯小菲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黑暗,她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看样子,今晚多半得在这儿住上一晚了。
这都是伍君桓造成的。
柯小菲越想越不甘心,回头恶狠狠地挖苦伍君桓。
“这头鲨鱼没精打采的,我看,肯定是被你的臭鞋底薰的。”
丢下这句话,快步走进树林里面。
站在黑暗中的伍君桓哑然失笑。
踢踢脚下的鲨鱼,说道:“懒得吃你,如果弄坏了皮可惜了。明天带你回去,把皮剥下来做标本。”
不知怎么的,眼前突然就出现了这样一幅滑稽的场景。
☆、粉色故事3
剥皮的工人剥着剥着,突然就从鲨鱼的肚子里掉出两只鞋底来,顿时薰倒一大片人。
伍君桓笑着摇摇头,丢下鲨鱼,走进树林里面。
树林内倒是很亮堂,因为烛光充足的原因。
海风虽大,但是风势被树林挡了一大半,所以灯笼虽然被吹得摇摇晃晃的,但里面的烛火还不至于被吹灭。
甚至餐桌上的两个大烛台上的烛火也燃得好好的。
柯小菲正在树林中央忙乎着,忙着搬走玫瑰花。
她发现了,这些玫瑰不是种在地上的,而是种在花盆里。
因为花盆排得密,所以玫瑰花看上去是很整齐很完美的一大片,象是长在地上一样。
伍君桓讶异。
“小菲,你搬走这些花盆干嘛?空出来一块,不漂亮了。”
这些玫瑰花摆放的样式,可是他亲自设计的呀。
柯小菲极没情调地说:“漂亮个头,黑咕隆冬的。你要是想吃烤鲨鱼,就赶快去捡点柴火过来。”
伍君桓闻言,作惊喜状问:“小菲,原来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很关心我的啊。”
柯小菲凶巴巴地说:“笑话,我会关心一个抢劫犯?你不去捡,呆会烤火没你的份。告诉你,我是刀子嘴刀子心,没得商量。”
她是想升堆火,却不是为了烤鲨鱼。
她实在太冷了。
夜晚气温低,她的衣服和头发还是湿的,没有干透。
再被这风一吹,冷得浑身直打颤。
再不升堆火来烤烤衣服,她会被冻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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