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思摩挲着他的手,轻言嗔怪。
“你看你,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肉麻的话。小心被以笙听见,还不得被他笑死了。”
“都是老夫老妻了?”萧墨翰趁机说,“那么,以后你不会再生我的气了,会原谅我过去做的错事,会让我每天陪你吃饭,散步,是不是?”
徐思思鼻头酸涩,她抬起了头,她没办法再对着萧墨翰。
☆、痛悔过往8
再看着他,她怕自己会失态,会痛哭流涕。
她看着窗外说:“我答应你。墨翰,其实,你是一个真性情的人,只是过去我没能驻进你的心。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在你心里,我已经超过了她。”
“早就超过了,只是我自己没能看清。我总是活在过去,拔不出来。那天见到她,初始确实震憾,可是后来便坦然了,象是放下了一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
萧墨翰感叹。
“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不住她,想弥补她,其实,对她的歉意更多过感情。如今看到她幸福,我的歉意已经淡了很多。过去,我太自私,只想着对她的歉疚,却没想到自己正在伤害你。思思,你给我弥补你的机会吧,好不好?”
徐思思没办法回答,只能拼命地点头。
萧墨翰刚动了手术,身体虚弱,说了这一大番话,动了这一大堆感情,觉得很疲倦。
加上止痛泵的作用,头脑有些晕乎。
见徐思思答应了自己,心头一松,便觉眼皮沉重,直想睡觉。
迷蒙间感触地想,若不是碰巧薛玉梅的女儿和自己的儿子相爱,自己有机会再见到她,说不定自己一辈子都说不出这个迷潭。
说不定会伤害徐思思一辈子。
小菲和以陌相爱,真是万幸啊。
可是,小菲不是自己的女儿吗?她不能嫁给自己的儿子。
萧墨翰突然想起了这点,不由得深深痛悔。
自己是幸福了,可是孩子们却伤心了。
都是他造的孽啊。
他迷迷糊糊地想,等他伤好了,就去找小菲,向她真心实意地忏悔。
不论她和以陌怎样对待自己,他会尽力地弥补自己的过错。
对了,他还得为了这件事,跟徐思思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免得她到时候又难过,又在心里留下阴影。
萧墨翰这样想着,迷迷糊糊地沉入了梦乡。
徐思思怔怔地望着窗外,咀嚼着适才萧墨翰说过的话。
她盼了半辈子的幸福,真的就来到手边了吗?
她用力握了握手,萧墨翰的手还握在她的手中,温温的,软软的,很实在。
☆、痛悔过往9
这不是在做梦,她心酸了半辈子,到老了,终于得到了丈夫的爱。
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个?
至于过去那些,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人都老了,再不可能象小年轻那样,为了一丁点小事计较个半天。
这毕竟是她的丈夫,她两个儿子的父亲啊。
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离婚不需要了,报复也不需要了。
对了,报复,徐思思突然想起她为了报复所撒的谎言。
这是她长这么大,做过的唯一一件罪恶的事。
天啦,她都做了些什么?
徐思思咬了下唇,极难为情地说:“墨翰,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是关于小菲的事。”
但是她没有听见回答。
低头一看,萧墨翰已经沉入了梦乡。
徐思思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算了,他刚动完手术,身体这么虚,她还跟他说这些干嘛?
情绪太激动了,对他的身体不好。
还是等他身体恢复一点再说吧。
徐思思坐在床边,静静地守护着萧墨翰。
城市的另一个地方,安娅独自坐在她的工作室内,那张大大的工作台前,缝制婚纱。
从昨天柯小菲和伍君桓离开起,她就一直呆在工作室内,没有回家,没有休息。
她谢绝了所有的活动,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她。
她亲手替柯小菲缝制婚纱。
她已经很久没有亲手缝制衣服了。平时,她只需把自己的设想说出来,交待手下去完成就可以了。
但是这套婚纱,她必须亲手缝制。
他要举行婚礼了,有个美丽的女孩子将要成为他的新娘。
而她,却要亲手为他们设计婚礼上所穿的礼服。
这是一种讽刺,还是一种幸福,或者,是一样终于可以让她放下的东西?
那时的她年轻啊,她以为她可以轻易地放下他,痛苦只是暂时的。
结果放了十年,他还是牢牢地盘踞在她的心里,怎么也不肯离去。
工作台上,雪白的婚纱如梦似幻。
它们象一块块幕布,每一块上面,都在放映一个故事。
一个关于她和他的故事。
他们相遇,相爱,分手。
☆、痛悔过往10
“你叫安娅?很好听的名字,和你的人很配。”
“安娅,做我的女朋友吧。”
“安娅,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亲自设计,亲自看着匠人做的哦。喜欢吗?”
“安娅,你要离开?你不要我了?你不是说,等你长大了,你要嫁给我吗?”
“安娅,我会等你。”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吗?本大少是从来不吃回头草的。唔,看到没有,面前这么多美女排队等着本大少宠幸,你到后面排队去。等排到你了,说不定本大少一高兴,就宠幸你一回。”
安娅心头疼痛,眼前的故事一个个破灭。
象是暴雨击打在水面上,将平静的水面给搅得破碎不堪。
故事不见了,眼前的婚纱还是婚纱。
她永远也不可能为他穿上的婚纱。
曾经以为,她会是他最美的新娘,如今的她,却在为她人做嫁衣裳。
安娅抱住婚纱,痛哭失声。
安娅的设计风格偏于简洁,她喜欢用最简洁的方式,把最复杂最美的内涵呈现出来。
柯小菲的这套婚纱也是一样,看上去很美,做起来却并不如何费时。
婚纱渐渐成形,只剩下胸前纱制的百合花还差一个花蕊。
安娅抹去眼泪,把挂在脖子上的一条白金链子取下来。
链子上,挂了一枚戒指,那是伍君桓送给她的戒指。
白金的链子同伍君桓脖子上那条一模一样,当初,她让人打造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链子。
伍君桓永远不可能知道这点。
安娅将戒指取下,放在百合花的花心,细细地将它缝制好。
这枚戒指,不应该再属于她。
她就用这种方式还给他吧。
当初,其实她骗了他,她并没有丢掉这枚戒指。
那是他送她的东西,她怎可能丢弃?
她一直把它挂在链子上,戴在胸前,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安娅缝着戒指,自嘲地想,伍君桓还会在意这枚戒指吗?
十年前的他,还是一个阳光少年,他会看重这些东西。
如今的他,早就不是当年的他了。她在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一席之地了。
戒指缝好了,安娅举到面前,细细地端详。
☆、痛悔过往11
戒指嵌在百合花中,嵌得很好,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一枚戒指。
它藏在百合花的花心,钻石若隐若现,整个格调非常的协调。
她根本不担心伍君桓会认出这枚戒指。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钻石长什么样子,只怕他早就忘光了吧。
钻石就在胸口,正贴着心的位置。
就算这是她对他们的祝福吧。
安娅折好婚纱,打了个电话让柯小菲来取。
放下电话后,她打起精神抹了把脸,化了点妆掩饰她形容的憔悴。
她怕柯小菲又同伍君桓一道前来。
她不想她的这个样儿落入伍君桓的眼中。
上次,柯小菲当着伍君桓的面说她眼睛红红的,象是哭过,让她很是紧张了一回。
生怕伍君桓因此挖苦她,嘲弄她。
幸好他什么也没有说。
她才不会让他以为,她还在乎他。
她才不会把自己懦弱的一面表现在他面前,她记得,他曾经说过,他喜欢坚强的女孩。
柯小菲是独自一人来的。
她其实并不想跟伍君桓接触。
她借口工作忙,这一整天都呆在公司,晚上也没有接受伍君桓的邀请,同他一道吃晚饭。
她下了班后,来到安娅的工作室取婚纱。
安娅说:“小菲,你试试看,若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我可以改动。”
柯小菲根本没有心思试婚纱。
她接过装着婚纱的沉重的盒子,强打起精神说:“我晚上还有点事,我拿回去试穿,可以吗?”
“当然可以,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再告诉我。”
安娅满口应允。
其实,从内心讲,她并不希望柯小菲当着她的面试婚纱,那样,她会心痛的。
柯小菲带了婚纱,回到一品年华的公寓里面。
她根本就不想试穿,曾经以为,她将会穿着这套婚纱站在萧以陌的身边。
她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可是现在,她还能找到幸福吗?
柯小菲轻轻叹着气,手无意识地打开盒子,无意识地拿出婚纱,摊在床上。
看见胸前的那簇百合花,眼泪差点就要冲出眼眶。
百合,百年好合,多么的讽刺啊。
☆、痛悔过往12
她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百合花。
百合花里面,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刺痛了她的手。
柯小菲自嘲地笑,只知道玫瑰花下有刺,没想到百合花里面也暗藏了刺啊。
仔细一瞧,只见百合花的花心有什么东西在灯光下闪耀。
柯小菲小心地扳开花瓣,她看见了里面那个闪光的东西,那是百合花的花心,一颗钻石。
应该是真的钻石吧。
柯小菲对于珠宝不太懂。
可这颗石头这样美丽,它散发的光泽格外与众不同,应该不是玻璃珠子之类的仿制品。
柯小菲紧张了。
这套婚纱是安娅送给她的,不是她买的,她不想她送她太贵重的东西。
单是婚纱应该就很值钱了吧,若再缀上钻石,她如何能够接受。
柯小菲决定弄清这个问题。
她把花瓣再扳开了些。
她看见了里面的托子。
是的,钻石是镶在一个银色的托子上面的,模样很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托子的下面,隐约可以看见一点银色。
柯小菲觉得怪异,干脆找来剪刀,小心地挑开一点线头。
线头被挑开,隐藏在里面的戒指顿时暴露在眼前。
柯小菲对着这枚似曾相识的戒指看了半天,终于眼前一亮。
她想起来了,她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枚戒指了。
那是在荒岛上,伍君桓曾经特意向她炫耀过。
他得意地说:“看,这是我亲自设计,亲眼看着人打造出来的哦。好看吗?”
他还说过,戒指一共有两枚,一枚他戴着,另一枚送给了他的初恋女友。
而他那个初恋女友已经死了。
这枚戒指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柯小菲的第一个念头是,这是伍君桓特意交待安娅这样做的。
可是,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想借此来怀念他那个初恋女友吗?
那他也应该放在他的婚礼服上,而不是她穿的婚纱上啊。
莫非,他是想让她成为他那个初恋女友的替身,替她嫁给他?
可是,依伍君桓的性情,他应该不会瞒着她偷偷这样做。
柯小菲越想越奇怪,手指无意中插进了戒指。
戒指的大小同她的手指正吻合,不大不小。
这不是伍君桓戴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
☆、依然相爱1
柯小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将百合花的花瓣扳得更开。
看见了戒指的全貌,她更加确信,这是一枚女性戴的戒指。
伍君桓身上的那枚戒指她曾经见过,她甚至见过他戴在手指上。
以眼前这枚戒指的纤巧程度,绝对不是伍君桓能够戴的。
柯小菲抱着婚纱,琢磨着。
这事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过了好半晌,她隐隐约约猜到点端倪。
这事有两个最大的可能。
要么,是伍君桓的初恋女友真的死了,他想让自己成为她的替代品。
要么,这枚戒指是安娅放进去的。至于安娅为什么会有这枚戒指,为什么会悄悄地缝制在这件婚纱上,原因很容易想到。
对了,曾经伍君桓提到安娅的时候,表现很有些异样。
柯小菲当即拿出手机,给伍君桓打了个电话。
“伍君桓,你在哪?我可以见见你吗?”
伍君桓显得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回答了她。
“我在我的住处,正在交待属下布置。这儿就算是我们未来的新房,怎么样?对了,你想见我?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你就呆在家里,我过来,马上就来。”
柯小菲语速飞快,她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伍君桓调笑般说:“你过来看看也好,你还没见过我们的新家。知道地址吗?”
“不知道。”柯小菲老老实实回答。
她从未关注过伍君桓的住处,即便是那个住处几乎就要成为她的新家。
伍君桓把地址告诉了她,慨然长叹。
“别的女孩子在嫁人之前,恨不得把未来老公的家底全部套出来。你倒好,连自己的新房都不关注。”
手机里面却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伍君桓将手机拿到面前一看,只见电话已经挂断了。
伍君桓哑然失笑。
今晚的柯小菲在捣什么鬼?她很着急想见自己?
柯小菲确实急着想见他,刚听他说完地址,她就挂断了电话,将婚纱折好,带了它去找伍君桓。
当柯小菲来到伍君桓的住处时,他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她。
她泊好车,提了装着婚纱的盒子下车。
☆、依然相爱2
伍君桓瞧见她手中沉重的盒子,上前来要帮她提。
柯小菲避开他,说:“你的腿伤还没好,我来提,没问题的。”
说罢,闪身从他面前经过,走进他的住房。
伍君桓摇摇头,跟在她的身后。
他在想,如果现在想帮她拎东西的人不是他,而是萧以陌,柯小菲还会拒绝他的帮助吗?
腿伤什么的,都是借口吧。
伍君桓的房内人挺多,忙忙碌碌的。
伍君桓告诉她:“我想尽快举行婚礼,所以让他们抓紧时间布置新房。小菲,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我们可以尽可能地照你的想法来。”
柯小菲没心思跟他说这些,她急切地问:“哪儿没有旁人?我有重要的话想跟你谈。”
“那就只好到我的房间了,只要你不怕我吃了你。”
伍君桓半调侃状说,带柯小菲上楼,去他的房间。
柯小菲没有接话,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至于他那句调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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