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如火如荼的,不爱,也是覆水难收的。
毫无保留的给,铁血无情的收!
但是白薇薇呢?
她不是他女朋友,她是他的老婆!她是老婆啊!
老婆也是说走就走的吗?
老婆也是说放手就放手的吗?
女人都是如此薄情的吗?
他恐怕,这一辈子,都不敢再爱了。
他的爱,太深沉,很少有女人能够给得起。
连老婆都会说走就走,他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够承受能不能够控制,他很怕再见到白薇薇他会疯会狂,会伤害她囚禁她束缚她,他很怕自己的疯狂会脱轨会做下错事,所以,他去了莫斯科。
爱一个女人,就要给她最好的,这是他的原则。
他自己偷偷的躲起来啜饮伤口上的血水……娇妻的背离,痛失爱子,底线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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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冰天雪地中,两个月的时间,他是彻底的看清了自己想要的,他强迫自己冷静和强大,他心底很清楚,生活的磨难肯定不止这一次,以后再碰到,怎么办?
两个人相爱容易相处难,如果没有足够的爱,没有足够的信任,是不能长久也不堪一击的。
如果他完全没有准备好,冒然留住白薇薇,让后两个人心有芥蒂的生活在一起,终于是不牢靠的,他要的不是一时,是一世!
他愿意让自己痛苦,他愿意花点时间去想一想很多问题。
他在她身边埋了警卫,守住了她的人,却一次都没去见她。
他要理清头脑里纷繁复杂的关系。
做过的事情,他不会后悔,但是以后,他不一定会用同样的态度去做。
在决定回国的前几夜,思念如潮水,他心里很清楚了……就算是白薇薇放弃了他,他也不能够放她走!就算是她白薇薇跑了,他也要坚决的追回来!
郑真可以离开,但是白薇薇不行!因为她是老婆!
女朋友没了就没了,但是老婆一生只有一个!
他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想要白薇薇,他真的想要白薇薇,不让她害怕,不让她担心,更不让她哭,她,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
他,见不得她的眼泪。
这就是他还挺立到现在的唯一动力,因为他想好好的生活,和白薇薇好好的在一起。
所以他封闭了自己的内心的悲痛,没日没夜的训练出任务,用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了一年的高强度负荷。
两个女人,两段情,一段比一段刻骨,全都最终离他而去,但是他的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郑真走了,他一下就沉沦了,那是因为爱情、友情的双重背叛,衣丰是他的铁血兄弟啊,他也被他伤得不轻啊!
他用酗酒和自闭来向那段岁月诀别。
他,是在诀别!
但是这次白薇薇走了,他就算是痛到死都没有颓废倒下,甚至,还滴酒不沾,他头脑异常清醒,该做什么依旧能够很好很出色的完成什么。
那是因为有一个信念一直在支撑着他——这不是最后的结局!
他和她从未分开,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她,他知道这不是最后的结局……他们,会好好的,在一起在一起……
他不能倒下,他颓废死了谁来拯救这段爱情?
他要是倒下了,就真的和白薇薇永别了,而他,除非是死,否则绝不放手!
多少次他一个人在列宁格勒前的广场,伫立在风雪中眺望中国方向,白薇薇就在内蒙古,就在边境线上,坚持吧梁羽航,只要你不死,就能够见到她……
因为爱情,他颓废过;同样是因为爱情,他坚强的支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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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的生活他也有了初步的设想,走到哪里,都带着白薇薇,以他的身份和地位,家眷是可以随军的,她可以一辈子永远在他的身后,有他遮风挡雨,过她想要的生活。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两个月前的他,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风雨,更成熟更强大。
他有足够的耐心和心理准备面对曾经受到了伤害的白薇薇,他理解她,包容她,她再怎么“作”,他都不会怪她。
他懂了,她竟然是在那种情况下骗他孩子打掉了的,同一个B超间,她和澜澜同时在检测胎儿,这对她实在是太残忍。他对她确实是太残忍了,死几次都不够补偿的。
他懂了,她要是不爱他,就不会含恨黯然逃离。
他的薇薇心灵上的创伤不亚于他,需要好好的呵护和补救,或许还有希望。
他是带着自信和必胜的决心来的。
但是……
中央那帮老家伙恐怕不会让他太平,明明知道白薇薇是他的女人,却还要放在衣丰的蓝军里,这就是在给他压力,无形中,也是对他一个赤裸裸的威胁。
他要是稍有异动,他们就拿白薇薇开刀!
有时候想想,也真是寒心,为了国家生死打拼,军功无数,却最终还要被猜忌,被限制,可耻的是,还用他的老婆来牵制他!
这次军演,看来他不想输也得输!
如果真的关系到白薇薇,他不介意让那帮老家伙高兴一次。
梁羽航垂眸凝思,又是喝了几杯伏特加,烈酒在他的口里,毫无滋味,似乎是白开水一样,倒是胃被灼伤有些不适,轻咳了几声,他依旧没有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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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终于自由了一会儿,将餐碟都推到一边,然后埋头发着短信:衣丰,我想走了,他在,我吃不下。
隔着梁羽航,衣丰短信马上回复:好的,随时都可以。
白薇薇心中释然,正要再发,右手,又突然被梁羽航紧紧握住。
他只是紧紧握住了她的右手,并不来看她,然后低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越喝越神伤。
她想抽手,他不准。
他张开十指紧紧相扣,然后,举在自己的唇边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白薇薇眼眶微红,也埋头不语,任由他去。
何必?
如果他真的爱她,又何必惹上景微澜?给彼此一点退路都不留?
他知不知道她一个人怀着天大的担心、恐惧和伤痛去做B超的滋味?她当时多么害怕孩子会有什么不测?他又知不知道她知道孩子一切平安时的狂喜?
他真是残忍,在她好不容易喘口气的时候,宣布景微澜怀孕了,一切,就在她的隔壁……
“不必懂我”,他叫她不必懂他!
对她来说,不必懂他,也就是不必爱他。
他是她第一次用心去爱的男人,他说不让她就不让她爱了。
心头狠狠滴血。
被紧握的那只小手,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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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达远点了根烟香烟,他是这桌子上唯一和梁羽航一样什么都没吃的人。
梁羽航忙着喝闷酒给白薇薇夹菜,空了就看着他老婆发愣。
而他,心中另有计划。
旁边的美女伊莎诺娃要吃掉,这一屋子的手下也要照顾好!
男人嘛,必须要豪放大气一些。
军人,三妻四妾不能有,但是娱乐生活可以有。
活到他这个岁数和地位,一般的女人已经看不入眼了,不过,市长亲手送来的这个伊沙诺娃,倒是有点意思……
本来这个女人是为羽航准备的,他显然顾着自己老婆没那个心思。
呵呵,阴笑两声。
梁羽航是个将才,这点他很清楚,不过错就错在梁羽航太桀骜不听话,当年他让梁羽航去美国把郑真接回来,无论他施加了多少压力,梁羽航就是不去。
那件事情之后,他就对梁羽航心中有了芥蒂。
能为我所用的人,留之;不受掌控的,就必须离核心集团远一点。
梁羽航的父亲梁博已死,梁家虽然树大根深,但是他郑达远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真心要排挤梁羽航,还是有机会的,只不过不太容易下手罢了。
前段时间,军中年青一代中,他发现了衣丰,目前正在培养中,衣丰这个小伙子,隐忍,听话,任劳任怨,他很喜欢。
所以,本次军演,就是打压梁羽航,把衣丰捧到台前的最佳时机。
更何况,两个月前,把白薇薇秘密送往莫斯科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天的秘密!
从此,他就更喜欢衣丰了!
冷冷的啜饮了一口红酒,他不动声色的又看了看梁羽航,年轻人,到底不老练,温柔乡英雄冢,情场之上,必有莽夫……
他是故意将白薇薇放到梁羽航面前的,看吧,她将会是梁羽航的死穴。
梁羽航死就死在白薇薇手里!
他已经宣判了!
亲热吧,越热烈越好,现在越是爱的死去活来,输的就会越惨!
从感情的角度上,他实在是瞧不起梁羽航那样儿的,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太过认真?
女人,就是摆设,是玩物。
他宠自己的糟糠之妻,却从来不给她爱,他对女儿的爱多过自己的夫人。
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走到他的内心,他风云了一辈子,玩了一辈子,都是过眼云烟。
他要的是权势,是地位,他年纪大了,必须为自己的后路铺垫好,他要一个傀儡在台前,他在幕后操作。
梁羽航年纪太轻,以前他看重他,有意将郑真嫁给他,这样他也算有了半子,有了依靠。不过,后来他秘密调查,梁羽航竟然偷偷领证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他也尽量压着,毕竟,他只有郑真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女儿依然看重梁羽航,他依然会谋划。
领证有什么关系,他要清除历史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必要的时候,可以将白薇薇……除掉……
皮笑肉不笑中……
一切就看真真的态度了。
他的女儿,他的大王!
天底下他唯一信任真心去爱的人!
现在郑真在北戴河秘密培训,他也正好可以导演一出戏剧……
不过这出悲喜剧也必须在真真知道之前收场,他的女儿,必须要一个干干净净的梁羽航!
白薇薇!
白子昌的女儿!
故人之后……
当故人之后碰上了自己的女儿,必要的时候,杀之……
就看真真的想法。
只要女儿高兴,他不介意手上沾满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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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郑司令。”
白薇薇突然转头看向郑达远,这胖老头儿总是眯缝着个三角眼,怪深沉的,不过她可不怕他,因为就是他将她送去莫斯科培训的,没有他,就没有她的今天。
私底下,她叫他郑伯伯。
她第一次开口,清脆的声音立即引来了关注,满坐寂然,无人喧哗。
“小白,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郑达远的眼睛本来就小,现在又眯缝着。
欧码噶的!
太小了,根本就搞不懂他到底在看谁。
白薇薇也不介意,右手上男人掌心的温度汩汩的传递过来,不过也温暖不了她的心。
她要的是一份完完整整的爱情,梁羽航不该放弃她,更不应该和别人孩子都有了,甚至……她忘不了刚回到北方的头十三天,永远忘不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淡淡一笑:“军人如果犯了重婚罪,会怎么处置啊?”
话一出口,右手就被男人更加握紧。
梁羽航眸光微黯,静静的看她。
明亮的光源下,他依旧干净帅气,发丝根根梳在脑后,冷酷俊美。
军大衣脱掉之后,里面仅是一件单薄的军绿衬衫,非常得体,合身的衬出了他年轻精壮的躯干。
他不是肌肉男,但是也很结实!肌肉男却不一定能够有他的臂力。
白薇薇眼睛一眯,不知道梁羽航和施瓦辛格掰个腕子,结局会怎样?
唇角抽了抽。
“哦呵,哈哈哈,是这个问题呀,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军人要是犯了重婚罪,就该被送上军事法庭了,你们说是不是呀,哈哈哈哈哈……”
“没错,是呀,哈哈……”三个老鞑子蒙古人全都配合的笑了,市长更是笑得好像肚子都疼了,夸张死了。
“白校官,谁重婚了?”
杜书影看了看梁羽航,又看了看白薇薇,嘴角噙着古怪的笑意,作为办公室主任,她的嗅觉总是很灵敏,一有风吹草动,她必然能够看出端倪。
那对夫妻明显不对,男人自始至终都在热脸贴冷屁股,难道……他们出事了?
兴奋中……
“上法庭?这么严重呀?没谁,我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白薇薇冷笑并没有回答杜书影的问题,然后她轻轻转头,迎上了那对清澈的寒眸。
她和梁羽航之间的事,不想弄得让外人知道。
她不再发表意见,他应该听得懂。
于是乎,她挑了挑眉毛,低声和他交流。
“大人,您都怎么处置我了?”
她知道仅仅是自己单方面撕了结婚证肯定不行,但是她不知道梁羽航怎安排这段婚姻关系,应该是已经散了吧?
毕竟他都已经和景微澜……
“我会给你一个婚礼。”
梁羽航衡量了再三,终究是压下了怒火,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儿,叹了口气。
他不跟她生气,她被他伤透了心,她怎么“作”都不要紧,别气坏了就成。
很可惜,她的悲伤他都看在眼里,他的伤痕她却都视而不见。
“哟,大人,谢谢了哈,您还真是慷慨,动不动就给人家婚礼,不过这么廉价的东西,恐怕我不会要。”
“我是说真的,不要也得要!你今生注定了是我梁羽航的新娘,来生也是,永生永世都是!”
又是一杯伏特加,薄唇紧抿。
重婚吗?
她的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重婚个屁!
他这辈子除了她还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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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达远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他将梁羽航和白薇薇并不和谐的互动尽收眼底,非常满意。
就是要这种效果,就是要他们互相纠缠着却又好不了。
很好,乱吧,越是乱,梁羽航就越是危险!
手指敲了敲桌子,服务员会意,点头哈腰,然后给在座的每一个男人发了一个乳白色的陶瓷瓶儿。
虎澈拿着打开盖子嗅了嗅,然后和蓝彪低低的交谈研究。
梁羽航动也没动他的那一瓶儿,依旧静静的看着白薇薇气呼呼的埋头吃东西。
她的胃口,总算是好些,吃的依旧不多,但是比起两个多月前的狂呕,已经好得太多。
他真傻,她那时呕吐得那么辛苦,是害喜呀,验孕棒上明明白白的,咳咳……下次就有经验了,薇薇也不会只给他生这一胎。
至少还要再生一胎,小孩多一点,越多越好。
这丫头摆明了是将他晾在一边,一顿饭头都不转头也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夹的每一道菜都被她厌恶的用筷子拨到一边……
轻轻叹了口气。
老婆大人很棘手啊,他什么胃口都没有,只是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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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耳朵很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