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航。”白薇薇愣愣的垂下手机,马上转头坚定的宣布,“我要去见司令!”
“我陪你去。”
衣丰点头。
“我也去看看吧。”
景飒皱眉。
刚刚他来的时候去看过郑达远,老郑什么都没跟他说呀,他不可能派给羽航什么太凶险的任务吧?毕竟一个国家要培养出一个少将,那是要花费多大的代价和精力啊?尤其是像梁羽航这样子的年轻神话,他是国家未来接班人的重点人选啊。
—
郑达远营房里。
郑达远正在看着一份军事报纸,见着三个人招呼都不打就进来了,颇为不悦。
“老景,你刚走了又来,可是闲得慌了?”
景飒摸了摸狮子鼻:“司令,薇薇都快急死了,你要是知道,就告诉她吧,羽航到底去哪里了?”
白薇薇小腰板一挺,漂漂亮亮的给郑达远敬了个军礼:“郑司令,我找梁羽航少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请您告知他的去向。”
郑达远三角眼耷拉的更离谱了,几乎眼珠子一点都看不见了,只是从老抽抽的眼皮里能够看见一个针尖儿大点的黑光,贼阴冷邪栗的。
他缓缓收了报纸,二郎腿也放下了,摸着肚子在摇椅上又晃了两晃:“衣丰,你呢?你也不请自来,当我这里是茶馆吗?”
声音阴嗖嗖的,像是要吃人一样。
衣丰可是他大力培植的人,不会让他失望吧?
衣丰敬礼,一脸恳切:“司令,对不起,事情紧迫,薇薇她好歹是梁少的妻子,她有这个权力知道自己丈夫在哪里!”
“放肆!”
郑达远发飙了。
一个大茶缸儿全砸在了火炉上,溅出来的水被炭火烧的“嘶嘶”的响。
白薇薇看了看衣丰、景飒,三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郑达远挑起眼皮面露愤怒:“国家化大价钱栽培你们两个人,你们就这样回报国家吗?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军人的天职!什么叫军事机密懂不懂?啊?机密就是机密!能随便来打探吗?能吗?”
他说的义正言辞,可是,发这么大的火,过了吧?
景飒尴尬,一摊手还要替白薇薇再争取一下:“呵呵,老郑,发什么火气?薇薇她……”
“你住嘴!白薇薇她是军人!”
郑达远一下子咆哮起来,气急败坏的打断了景飒的话,官大一级压死人,他的手指戳在了景飒的鼻子上。
“你,老景,让我说你什么好?一把年纪了,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军衔在往上挠一挠才是正事!别没事儿跟着这么屁大的孩子一起瞎搅合!”
白薇薇上前一步:“司令!羽航他……”
“你住口!”
郑达远像是要吃人了一样,他的脸上太过阴鸷,让白薇薇心底对他的敬仰全都一扫而光,本来她一直拿他当恩人,毕竟是他亲自将她送去了莫斯科培训,然后回来就晋升为了少校军衔。
但是自从看见了伊沙诺娃项链上的那根花白的阴啊毛,她就对郑达远一直心存芥蒂。想了想,老首长开放就开放一点吧,毕竟是私生活问题,她努力还是拿他当恩人看,然后拼死为蓝军效力。
但是,现在——
白薇薇直抽抽,郑达远的眼神不对呀,他除了紧张一个军事秘密被挖掘之外,还多了一种东西,一种嗜血的阴霾。
耳边,郑达远已经骂上了:“白薇薇,我疼惜你是故人之后,栽培你挖掘你,你就这么回报我?你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军演的时候你都干什么?”
白薇薇看了看衣丰,又勇敢的直视着郑达远,愣:“我干什么了?”
“梁羽航借着白雪覆盖掩藏了自己的行迹,你没有及时查出来也就算了,完了呢?你竟然救了他!你脑子烧糊涂了?这里是军演,你是蓝军,他是红军!抓到他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通知衣丰?啊?你以为我傻么?我告诉你小丫头,姜是老的辣!你们这种年轻人,拿军演当儿戏,你们尊重身上穿的军装吗?你们配得起军人那两个字吗?”
郑达远干脆站在白薇薇身前怒斥,口沫喷了白薇薇一脑袋。
没这个死丫头的救助,梁羽航会有力气拿枪戳着他的脑袋?还用子弹壳儿钉在了他脑门子上侮辱他?
那可是全国军演,现场直播,很多镜头都被切进了中央电视台!
他一下子就成了笑柄,成了梁羽航成功之路上的奠基石!
此仇不报非君子!
“司令!”
白薇薇直皱眉,没错,她的确是救了梁羽航,犯了大忌。
但是,战场之上,也没说不能够挽救对方人员的生命吧?
再说了,既然梁羽航有把握僵卧在雪中,他就一定不会死!他只要不死!郑达远就必然会被活捉,这是一个不可改变的结局!
她的出现,只不过是心疼梁羽航的身体,叫他少遭了点罪而已。
劫持与反劫持,俘虏与被俘虏,在军事上,这很正常啊!郑司令的话,明显是过了。
他可是恼梁羽航最终在几十名高干面前给他吃了枪子儿?
“司令,我知道我错了,随便你怎么处置,我们现在能不能把这些问题都放一放?我恳请您把羽航的去向告知我,我真是有很紧急的事情要当面告诉他!您是不是派给了他一个很凶险的任务?”
白薇薇努力控制自己想扁人的冲动,尼玛!她都要急死了,这个老司令竟然要在关键时刻拿她一把,有木有搞错?
还有没有人性了?
难道……秋水明眸又扫了神色古怪的郑达远一眼,心中大骇,难道是郑司令故意要整死梁羽航?
她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
“白薇薇同志,立即给我回营房,准备明天撤离额尔古纳!”
郑达远的目光稍微闪躲了一下,然后装出凶巴巴的样子,他在给自己打气。
衣丰插嘴,冷冷的看着郑达远:“司令,您还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复呢,梁少人呢?”
“滚!”
郑达远扬手指向门口,大声咆哮:“都给我滚!这是军事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景飒朝白薇薇摇了摇头,然后拉了拉衣丰,他暗示这个小伙子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衣丰本来在军中的地位就恨尴尬,本次军演表现极为出色,虽然最后还是梁羽航赢了,但是军委里对他的评价也是很高的。
梁羽航赢在个人,衣丰赢在整体。
郑达远本人也有心要扶植衣丰上台,他不能让这个纯净的小伙子前途就毁在这里。
“衣丰,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吧。”
衣丰暗暗攥紧了手心,下意识的去看白薇薇的反应。
白薇薇身子僵住了,她冷冷的看着郑达远十秒钟之久一动不动,然后点头后退:“我记住了。”
头也不回的就冲向营房。
郑达远心里直膈应,这个女人那是什么表情,嫉恨他了吗?妈个比的现在的小娘们儿都是这么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吗?
大喝一声:“白薇薇同志!”
白薇薇身子停住,没有回头。
“你真想知道梁羽航的那个任务,等我处理完手头的军务,两个小时后再来!”
他似乎是很不情愿的松了口。
啊!
白薇薇惊喜。
衣丰和景飒含笑点头。
—
两小时后,白薇薇卷着风雪再次来到了郑达远的营房。
出乎意料的,郑达远的营房里光线昏暗了很多,她有些诧异,但是急急的想知道梁羽航的下落,没多想。
挑了帘子进去,郑达远正在一边看报纸一边洗脚。
白薇薇不动声色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都是一些休闲用品,一点忙乱的痕迹都没有。
郑司令不是说他要忙军务吗?怎么连个军事地图都没打开,然后屋里的各种仪器一点都没有启动过的样子?
“郑司令,我来了。”
她轻轻的打了个招呼。
郑达远早就听警卫报告了她的到来,现在正在摆架子,不冷不热的哼哼了一句:“嗯。”
白薇薇尴尬,搓手静立。
郑达远没有让她坐下,她不能坐下,气氛突然就沉闷了,营房里只有郑达远洗脚的声音。
哗啦,哗啦。
白薇薇都快急死了,分分秒秒的,对她来说都是煎熬,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郑司令,请您告诉我梁羽航少将的位置。”
郑达远似乎是洗脚洗出味道来了,把报纸一放,很享受的闭目养神,对白薇薇的焦急不理不睬。
“郑司令,您到底回不回答我给句实话,不回答我自己去找!”
白薇薇已经忍到了底线,看到他那在水中已经泡抽抽了的脚,她就觉得恶心,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厌恶这个司令!
“小白啊,你是个聪明人,聪明的女人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你懂我意思吗?”
郑达远半眯着眼睛,总算是睁眼看了白薇薇一下。
白薇薇没空跟他打哑谜,直接顶了一句:“不懂!还请司令明示。”
郑达远被顶了,脸上略略有些尴尬,自己我消化了一下白薇薇那句话,他归结为年轻气盛,所以海纳百川的吞下去了。
他也曾经年轻过,他懂年轻人那点心思,现在他老了,风华不在,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一个个年轻人玩死,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臣服!
男男女女的后生晚辈,谁要是叫他郑达远一时不快乐,他就要叫他一辈子不快乐!
他要的就是臣服!
“很好!小白同志,我很欣赏你的直爽,不过你似乎是忘了一句话,有求于人,就要拿出点态度来……你知道,于公,这是国家机密,我是不该透露给你的……”
白薇薇暗暗吃惊,这个郑司令果然无耻,竟然赤裸裸的开始提出要求,他要用梁羽航的下落来要挟她,他想要什么?
“司令,您直说话,想要什么?”
没有时间了,多一分钟,她就能够早一分钟的见到梁羽航。
郑达远好死不死的,突然指着自己的脚丫子一脸不爽状的叫了起来:“哎哟,我这脚怎么好像抽筋儿了呢?”
白薇薇心里一凛。
她觉察到了,他在逼她低头,他就是瞧不上她莽撞无礼的样子。
脚抽筋了是吗?他不是脚抽筋了,他是脑子进水了。
还是想再争取一下,她咬牙蹲下身子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把脚擦干,然后轻轻的把那双浮肿苍老的脚放进了拖鞋里……
说不清自己多少次的想吐,但是她都还是忍住了。
眼眶红了又红,这辈子,她除了给梁羽航洗过脚,还从来没有这么给别人做过。
就算是给梁羽航洗脚的那次,他也没有让她碰他的脚,反而是他翻身下地给她把脚洗干净了……那个男人呵,总有一千一万种办法叫她感动。
“司令,您的脚泡的时间太长了,水都冷了,现在有没有好一些?”
她忍着委屈周旋着。
心里骂了千万遍了,老匹夫!死变态!臭狗屎!
郑达远长吁了一口气,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些。
静静的看着白薇薇,白白的小脸蛋儿浑然天成,眉眼弯弯青春逼人,真好。
难怪梁羽航那小子肯为了她去死,果然是绝色。
他的掌上明珠真真已经是够美的了,但是眼前子昌家的薇薇,竟然也毫不逊色。
两个女孩子,美得各不相同。
一个空灵,一个娇艳。
伊沙诺娃那种老外,忒***生猛,没干的时候一脸贞洁烈妇的样子,真正干上了就他妈了个比的是个荡妇。
不是他干她,是他被那个外国女人给干了!
啧啧……看看看看,还是中国女孩子好,低眉顺眼的,我见尤怜……
梁羽航,饶是你有命回来,知道你最爱的女人被我上过了,也必然不会要了吧?
那就乖乖的留着命等我家郑真来垂青你吧,呵呵,但愿你还有那个机会!
他这辈子,什么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的女儿!
脸色一冷,越是做着无耻的事情,他就越是脸上严肃和神圣。
臃肿的大手往铺上一指,阴沉的命令:“脱光,躺下!”
白薇薇脑袋嗡的一声。
一愣,然后笑了:“司令,你说什么呢?”
郑达远没有看她,一脸自信的样子:“少废话,快点,取悦我了,你就什么都有了,梁羽航那小子有的,老子全有!”
从来就没有他摆不平、捋不顺的女人,从来没有!
谁不喜欢权势,谁不喜欢钱财地位?他除了没有青春的身体,其他全有!
无比的自豪。
白薇薇笑容一收,最后确定一次,小声问着:“你是让我……”
他是想上了她?
卧槽!
开玩笑是吗?
郑达远不耐烦了,他一向喜欢聪明的女人,女人必须是要解风情的,笨死的那种,他没耐心去调教。
“小白啊,别给我装清纯了,你被羽航玩了不止一次了,早就不是什么贞洁处女了,反正又不是你的第一次,就别放不开了,你不知道,排队等着本司令舔腚沟子的女人,如……”
话还没有说完,白薇薇突然弯腰端起了那盆洗脚水,然后朝郑达远兜头浇下。
她的声音很抖很愤怒:“我看你***就是欠揍!”
呯!
厚实的铁盆子一下子砸在了郑达远的脑袋上,发出一声巨响。
郑达远被打懵了,反应过来之后恼羞成怒:“白薇薇,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梁羽航可是为了寻找能够证明你父亲清白的证据走的,你为他付出这么一点身子都不行吗?我看他是要为你白死了,我真是替他不值!”
“郑达远,你无耻!”
白薇薇气得直哆嗦,拂袖离去。他太无耻了,她所见过的最无耻的人都跟他不在一个段数上。
他说什么?
羽航是为了洗刷她父亲的冤屈去的?可笑!她父亲是烈士,有什么冤屈?有什么罪名?
羽航不会是被郑达远骗了吧?
仔细一想,应该不会,梁羽航也是有眼线的,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那么就是,难道父亲烈士的头衔,将要有变?
所以……梁羽航为了不让她伤心,在军委里的文件下来之前宁可被郑达远利用一次?
他是心甘情愿去赴死的?
怪不得!
怪不得他明明知道是一个有去无回的任务,还是去了……
“白薇薇,你死心吧,他在弑神坡,哈哈,你们谁都找不到弑神坡!”
郑达远捂着一脑袋血叫嚣着。
—
弑神坡?
白薇薇没有停止脚步,光是听到这个地名她就感到非常的不吉利,纠结的要闷死一样。
弑神!弑什么神?羽航就是军中神话啊……
不吉利,太不吉利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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