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异常艰难艰巨任务要交给你们!”
“诸君!替代我,成为王国的眼睛,成为王国的足吧!”
“王国的希望掌握在你们你们的中,王国的未来就由你们来选择吧!”
大殿之中轻轻地sāo乱起来,塞西文娜禁不住脸上的震惊:“王!你居然要离我们而……?!没有了你的指引,我们这群尚未成熟的年轻人,该如何担当如此大命,将整个王国的未来肩负于身上?!请允许吾等护佑于汝,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将王送出这战火缭绕之城!”
“吾等已是过,未来掌握在汝等年少者中。”那个男人(王),扶剑而立,恍惚间,有着年轻时从龙背上一跃而下,剑斩黑公爵的意气风发,然而苍老娄驼的身影,依然显出他已不再年轻。
这个男人(短生种),以一己之力扛起王国的基脉,在战火与硝烟中蹒跚而行五十年,无人不敢不以敬畏与仰视的目光看待这位挺立于烽火之中,从未屈服于痛苦与磨难的男人(传奇)。
但是他已经不再年轻,这个男人(老者)的目光穿越大殿,穿透那厚重堂皇的石壁,看向那南岭与王国的未来。
在那里,没有他,没有南岭旧贵族,没有南岭王国的立足之地,但是在那里,依旧有他女儿,以及其他年轻的长生种的希望。
那个男人(父亲)如往昔般豪迈地笑了:“塞西文娜啊……听你跟爱黛希尔是亲密的闺友。”
“是的,王……”听着那个男人(老者)的声音,塞西文娜明白老人此意已决,忍不住露出了伤感的神情。
“这样的话,最后的大队,大队长塞西文娜·凯文。”那个男人(父亲)静静地道,“请允许我将爱黛希尔,以及她的未来托付给你。”
“王!?”塞西文娜慌乱了,“吾不过是一介高阶战士,王您怎么能将尊贵的爱黛希尔殿下托付给吾这贫弱之人!?”
“哈哈哈!”那个男人(尤利西斯)豁达地笑了:“刚刚才过无论如何也要送我出城,轮到爱黛希尔结果就怯场了吗?”
“……”塞西文娜沉默了一下,然后以坚定无比的目光看向大殿之上,“我明白了,王!最后的大队以龙神的名义起誓,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将生命还以龙神,也定将护佑爱黛希尔·龙歌公主殿下的周全!”
“好!”那个男人(南岭最后的王)大声喝赞道,“就是这样的气势!”
“放心好了,爱黛希尔我另有安排,被帝国人炸毁的暗道亦已经抢修好一条,汝等只需从这暗道离城,静候时机,到时再选择是新生还是毁灭!”
“那么,我在此宣布,南岭王国最后的大队,其无上荣耀,绝不容玷污与亵渎的名号为——”
“翼之所在!”
。
“砰!”
兰伯茨抱着酒桶,一步一沉地走下通往地下酒窖的楼梯,然后将中的酒桶重重地放在了酒架上。
他回到一楼,却看到老板娘辛西娅小姐已经梳理妥当,拉开房门走进了大厅。
“嗯?波茨吗?已经回来了啊。”伸了个懒腰,露出有些慵懒的迷人笑容,店长辛西娅笑着向兰伯茨打着招呼。
兰伯茨冲她点了点头,虽然他在其他人面前装作哑巴,不过在辛西娅的要求之下,用写的方式,告诉了她一个假名……
是假名也不对,“波茨”应该是他的昵称,只是记忆中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罢了。
兰伯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个恍惚之下,就把这个名字写到了纸上。
不过既然辛西娅已经起来,兰伯茨也没法再像之前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考虑了一下,从吧台上撕下一条便签,用蘸水笔快速地写下一串文字,交给了辛西娅。
辛西娅有些随意地接了过来,看了看:“收拾好后,下午打算请假出门?第十一街区有义振活动,打算过看看?”
兰伯茨点了点头。
“你居然会对这个有兴趣……”辛西娅有些无语,自从兰伯茨来她这里帮工,他没有休假与休息这个概念,她一开始每周也会给兰伯茨一天假期,不过无所事事地在阁楼上静坐一两个小时之后,听到楼下有工作的动静,他还是跑下楼来帮忙,最后干脆就取消了。
“总算对什么事情产生了兴趣啊……虽然不知道你的原因,不过对你算是好事。”辛西娅看着纸条,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过她旋即又有些狐疑地抬起头看向兰伯茨,“不过这个好像是银玫瑰家的义振活动吧?你过该不会是跟其他人一样看美少女的吧?!”
兰伯茨静静地摇了摇头,他问心无愧,单纯只是因为好奇与迷茫。
他还没忘记依文伊恩曾经跟他过的那些话。
相信自己……以及自身选择……
但是现在的他,连目标都已经失,却又该如何选择,相信,或者又该选择相信什么呢?
只是他突然想起,在神学院与修道院中所受到的教育。
第一课,从救助他人开始。
跟依文伊恩交谈之后,再加上被教会彻底除籍,他已经意识到自身的不足,他的不足甚至不是相对于作为一个优秀的神职人员或者圣徒,哪怕是作为一个教士都还有所欠缺。
所以他尝试着从零开始——从他的“敌人”身上学习。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第一更!努力赶第二更!
jīng彩推荐:
第七十二章/小小的纸条
第一次接触义振活动,爱黛希尔忙得手忙脚乱。
虽然不知道其他的义振会怎么样,但是对于银玫瑰家的义振会而言,绝对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持久战与体力活。
因为雪莉儿从开始一直忙到结束,所以爱黛希尔也不好意思开口说想要休息,不断地从一旁的女仆的手中接过饼干或糖块分发给大家,而在不知道是谁提出来的想要握个手后,所要做的事情就又多了一项。
爱黛希尔对于自己的体力可是非常有自信的,所以一上午下来居然没有被累趴下,让她非常惊讶。
不过她觉得自己或许是被大家脸上,充满欢快与喜悦的笑容所感染,不知不觉中,就忘掉了疲惫。
当雪莉儿拍了拍手,让艾欧菲塔敲响鸣钟,宣布义振会结束的时候,爱黛希尔向后仰躺着坐到折叠椅上,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大家辛苦了!”雪莉儿笑着向义振会的工作人员们挥了挥手,然后看向龙公主,“爱黛希尔也幸苦了。”
相比之雪莉儿最初在治安所的门口旁,在十几个卫兵与两个女仆的陪伴下,独自分发着肉饼的时代,如今的义振会队伍人数已经大得不可想象,护卫的近选官,抗运货物的普通脚夫,帮忙分发物资的女仆,林林总总已经超过百人。
虽然随着这些年的发展,义振会的性质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略微发生了转变,不过雪莉儿依然没有放弃这项“爱好”,或许其最本质的原因,就是身为一介妇人,每当目睹着义振会的变化与市民们脸上笑容时,是她最能感受到自己人生意义所在之处的时候吧。
“夫人……”不过,爱黛希尔在疲惫之余,却也不禁有些疑惑地看向雪莉儿:“在我看来,您所捐助的对象,似乎都是些毋须捐助的人,而这样的捐助活动,真的能叫‘布施’吗?”
听到爱黛希尔的话,雪莉儿不禁微微的笑了起来,爱黛希尔的聪慧令她一次次讶异之余,也有些感慨,爱黛希尔确实是伊恩家最合适不过的公爵夫人候补。
“爱黛希尔,正如你所说的那样,真正的布施会现在才刚刚开始哦。”雪莉儿看着爱黛希尔,微微地笑了笑。
“才刚刚开始?”爱黛希尔品味着雪莉儿的话语,在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看着正逐渐闪去的人群,声音变得有些急促尖锐,“刚才的不算?”
“爱黛希尔你不是很清楚吗?”雪莉儿稍稍整理了一下有些散乱的发丝,然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在人群散去后,从角落里犹犹豫豫地走出来的——
真正的乞丐们。
“虽然刚才的那些孩子很热情,但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是这些人啊。”雪莉儿用如同之前一无二致,甚至更热情的笑容,将中的三倍的物质塞进了那些穷苦人的手中。
虽然九年来,白蔷薇城与雪莉儿的义捐会都有了很大的不同,但是雪莉儿那份为穷苦者着想的真心,却从未改变过的。
看着雪莉儿脸上的笑容,爱黛希尔不自觉地走了走神,然后沉默着重新站了起来,站到银玫瑰公爵夫人的身边,静静地拿起了桌上的饼干,分发起来。
相比之上午忙碌不休的情况,中午之后的这段时间里,围聚在布施台前的人并不多,但是一个个衣衫褴褛,或者残疾,或者病弱,是真正的需要帮助的困苦者。
而一改早上的热烈,雪莉儿与爱黛希尔只是默默地分发着,而上前来领取面饼的人,或者一脸痛苦,或者一脸麻木,在接过面饼后有人会拼命地弯腰道谢,但是更多人却是沉默地下意识地拱腰含首点了点头——他们甚至连抬起头,看向爱黛希尔那明丽不可方物的容颜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这样沉默的动作中,雪莉儿突然开口问道:“爱黛希尔,你会很奇怪,为什么在这样的白蔷薇城中,也依然会有这样的贫苦者吗?”
爱黛希尔下意识地看了看雪莉儿的侧脸,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从来没有一个王,可以让他的所有子民都能酒足饭饱,衣食无忧——从来没有。”
雪莉儿静静地将手中的饼干放进眼前乞丐少女的手中,然后温柔地捏住了少女颤抖的手掌,而口中的话语却并未停止:“那么你觉得我们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呢?明明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幸福富足的话,那么又何必通过这样的形式,捐助他人呢?仅仅是出于那名为同情心的伪善吗?”
爱黛希尔手指僵了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然而雪莉儿的话语却没有停止,夫人的目光穿透悠闲的阳光,漫步到记忆与时间的彼端。
“我至今还记得当初因为好奇,第一次跟着家人为受到旱灾波及的灾民分发物质时的场景。”
“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人,充斥在我心中,那是一种名为感同身受的情感。因为是自觉自己是名为人类的个体,因为自觉他人是名为人类的群体,所以身为人类的自己,无法对名为人类的他人的苦难视而不见——这便是同情心。”
“然而同情心却是片面的,它只能满足人们的一时之需,就像是当年的我们家,面对满城的灾民,即便倾尽所有,只能帮助其不足百分之一的人吃住三个月。而在我们所无法目及的地方,还有成百上万的人等待救助。但是仅仅是给那不到百余人发放一周的食物,就能让我们身为人类的同情心感到满足,然后逐渐对这种毫无利益的付出而感到厌烦……”
“所以……同情心,是无谓且无用的。”
听着雪莉儿的话语,爱黛希尔彻底停下了手:“不是无用的吧……这种心情……”
她看着雪莉儿,轻轻地争辩道:“同情心,难道不是仁慈与仁义一部分吗?大臣们因为有了仁义与仁慈,所以才会甘为天下黎民争太平,而帝王也不是正因为是心怀仁义,才能勤奋王政,换来一片天下盛世吗?”
“那样的东西……我不知道啦……”雪莉儿轻轻地笑了笑,“我不是贵族,在成为公爵的妻子之前,不过是个小商人的女儿。”
“在很久之前,分给大家的肉饼,都是我跟公爵府里的女仆从外面买来面粉与牛肉,亲自做的,因为我觉得这样做才不会过多地增加府里的负担,也能让大家吃上好吃又安心的食物。”
雪莉儿轻轻地述说着,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笑容,似乎那浓郁的肉饼味道重新飘散了起来:“不过依文却告诉我,那样是不对的……”
“对于贫民而言,与其让他们吃好,不如让他们吃饱,黑面包比起白面饼如何?对于绝大多数市民而言,他们宁愿吃那种混杂着木屑与麦皮的黑面包,也不愿意买那些跪上好几倍的白面饼……”
“对于真正的穷苦者而言,他们所求的,不是吃好,而是吃饱便已足矣。与其每隔一年吃上一次肉饼与牛奶,然后因为肠胃不适与乳糖不耐症拉到虚脱,他们更原因每天都能美美地吃上一大块黑面包。”
“同情心看起来很美好,但是在变成真正的同理心之前,它根本无足轻重。”
爱黛希尔的嘴唇微微开启,看着雪莉儿身上的衣裙在阳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
夫人毫不嫌弃地用沾染上污垢的手指捋了捋自己鬓角的发丝:“同情心不过是为了平复自己内心中那不适的心情,而只有用理智加以约束的同理心,才是真正地将自己与他人并列,以他人的角度考虑出来的,真正合适于他人的‘义举’。”
“所以我接受了依文的提案,把肉饼与牛奶换成了饼干与免费的医疗检查,萝卜与地瓜。”说到这里,雪莉儿还是忍不住轻轻了笑了笑,“不过即便如此,我依然没法把自己那无谓的同情心变成同理心——并不是因为我没有意识到,或者不原因,而是作为一介妇人,我真的没有像是依文那样的能力与远见……所以即便只是无谓的同情心也好,也请允许我为那些在今天依旧身陷浑沦的人们一解燃眉之急。”
“然而,爱黛希尔你不一样……”雪莉儿转过头,用温柔的目光看向爱黛希尔,“爱黛希尔你跟我不一样,你跟我的前任——帝国的那位维琪先公主一样,是真正的,受过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