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苦在心底。小姐,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要嫁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即将成为姑爷的公子?一切都是迷,然而,她深深肯定,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原因!
“彤彤,走吧。”小英皱眉看着犹在发抖的彤彤,背叛小姐的人她是不会同情的。
第1卷 第17章
夜深人静,雪花翻飞,冷风呼啸,咆哮着要轰醒睡梦中人,却反而让梦中人更加缩进暖暖的被窝里,继续酣睡。
纵然天气严酷,几颗勇敢的小星星却不畏寒意,仿佛偷溜出家玩耍的孩子般,睁着好奇的眼睛探窥着世界,偶尔看见森林深处庞大的雪狮在走动着,嚎叫着,气势非凡却也惊秫人心。
寒雪拉了拉滑落的棉袄,继续沾墨书写,书案上放了漫漫一叠的稿纸,细看,字迹娟秀,密密麻麻,那是寒雪今晚的积累,她已经伏案抄书两个时辰了,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痕迹,婢女小英不肯听话早点休息,一定要陪着小姐,帮她磨墨,天气忒冷,如果没有人不停地磨动的话,墨水很容易就结冰的,尽管有暖炉微烤也不会流畅。
“小姐,夜深了,你已经抄写了很久的孝经了,去休息了好不好?”小英看着小姐明显憔悴的脸,一阵哽咽。
寒雪手一顿,却没有停下来,也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写,手凉了,冰了也毫无所觉。
“小姐,太老爷会明白的,你不要再这么折磨自己了好不好?明天……明天……”小英偷偷地擦拭着眼泪,接不下话。
划下句号,寒雪终于将笔挂起,她站起来,拿手绢擦着小英的泪湿的脸,露出淡笑:“你看你,怎么哭成这样,我明天只是嫁人而已,凡是女子都会走这一遭的,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小英握住她的手,毫无温度,“小姐,你告诉小英,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地要嫁人?小姐要嫁的人是谁?为什么没有人来提亲下聘?小姐……呜呜呜……你有什么苦跟小英说好不好?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小英看了好难过。”
寒雪心一跳,她眼神终于有了点闪,却是闪烁,心房有了点温度,她柔声问:“小英怎么会这么问?”
“小英从六岁开始跟着小姐,小姐的一举一动小英虽然不敢铁齿地说明明白白,但是小英绝对相信小姐每做一件事都有小姐的用意,小姐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必定事出有因!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人利用梅庄来威胁你?”小英突然脑海一闪,灵机一动,大眼清澈地紧紧望着小姐,希望能猜到什么,除了梅庄,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小姐作出如斯牺牲,小姐不惜以名誉作赌注,一定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
寒雪一阵哽住,几乎要窒息,这些天了,小英总是默默地陪着她做出一桩又一桩人神共愤的事,却从来没有像其他人一般给过她别样的眼色,每次被流言飞语攻击地几乎要倒地的时候,也是小英静静地支撑着她,她才能够勉强地继续行走,许多苦许多难处,她没有说,也没有解释,小英却由始至终选择相信。
感觉某种被深深埋藏的痛泪就要涌眶而出,寒雪暗暗地吸了口气,抬首透过窗看向扑雪的天壁,幽幽地说:“小英,你看,今晚的还有星星,而且那么亮那么闪,你说上面哪颗星星是爷爷?”
小英擦擦眼泪,无奈,顺而望去,亮晶晶的星星真的好美!
“小姐,太老爷一定是最亮最大的那颗,他知道小姐今晚会秉烛,所以就出来为小姐照明了。”
寒雪走出去,站在回廊上,视线没有离开那黑夜明珠,举起手,滴滴雪子带着星星的亮光掉落,却总在触碰到她的指尖时,熄灭了,小小的光点总是同她的指尖保持着不可触及的距离,她轻轻叹息。
“众星何历历,点点入长梦。爷爷,小雪每天晚上都希望能够在梦中见到您,希望听到您对小雪说您一切安好,您今晚会来看小雪吗?”
小英携同小姐一起静静地站着,箴默,怅然地望着黑茫茫的苍穹。
“小英,你去把我今晚写的孝经拿出来,还有火坛。”
“是。”
不一会儿,冰冷苍白的回廊上,燃起火苗,熏烟袅袅直飘向雪中,一直飘摇着向上向上……
*
“小英,这是你的工钱,还有一些首饰,你收好,等明天我出嫁后,你就直接回老家知道吗?”寒雪拿着一个锦包递到小英手中,交代道。
小英瞪大眼睛,退后一步,哭泣着道:“不,小英要当小姐的陪嫁丫鬟啊,小英不要离开小姐。”
心剧烈的收缩着,寒雪露出对她少有的严肃,语气坚决地道:“小英,听话!我不能带你嫁过去,再说,如果你跟我走了,你娘怎么办?”
小英怔住了,“小姐,你……你要嫁到外面?不在隐城?”
寒雪吸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沉吟了一下,回道:“小英,以后好好照顾大娘,做个孝顺的女儿,知道吗?”
“噗通”一声,小英跪到地上,抱住她的腿,哭喊:“小姐,不要走,不要抛下小英,这么多年,小英已经把你当作小英的亲人了,没有小英在身边照顾你,小英不放心……呜呜呜……”
寒雪蹲***子,将她扶起来,语气软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倒是你,以后说话要避忌点,不可以过于莽撞,给你娘亲麻烦,知道吗?”
抖动着肩膀,小英泣声回答:“小英知道,小英会谨记小姐的教诲,绝对不会让小姐失望的!那……小姐你要记得回来看小英,小英什么时候都会等着你。”
寒雪轻轻地搂住她,终于,一滴清泪滑落,掉在小英厚厚的棉衣上,消失无踪,小英,对不起,此生,恐怕再也无相见之时……天色露出片鱼肚白,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街道一片萧索,人迹罕见,只有打更的还在兜转,还有城门的士兵三三两两交接。
睡梦中的寒雪感到心底阵阵发寒,某种无形的威胁似乎正摄住她的颈喉,挣扎了几下,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潾潾地望着帐幔顶,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皱起眉头,为什么她隐隐地感到不安?
突然,帐幔被人猛然掀开,一个浑身黑色的蒙面刚硕的俨然男人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她眼帘里,寒雪惊秫地瞪大眼睛,拉紧被子,坐起来,抖着唇,害怕地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谁?”
男人嗤笑一声,肉肿的眼睛带着邪恶,**的意味十分强烈,他的声音浊浊:“哼!我闺见愁要进来就进来。”
倒吸一口气,寒雪感觉头皮发麻,整个身子急遽降温,险些没有晕过去。她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捏住大腿,让痛来帮助她保持清醒,刚想拔嗓叫人,只见男人伸手一指一点,她便无法出声,更加无法动弹。
寒雪惊惧地瞪大眼睛,绝望着看着男人不怀好意地靠近她,然后粗鲁地扯开她的被子,撕裂她的衣服,一件件,一块块,在空中飘舞,缓缓落在地上。
将她推倒在床,毫无前奏地进入她的身体,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贯穿寒雪的心扉,点点殷红色的血迹洒落在被褥上,一滴泪流落,她眼神空洞地望着龌龊的男人,却看不到他的贼脸。
许久许久,缠绵缱绻到了终曲,满足地低叹一声,留下深深的印痕。彻底享受完后,便起身离开,他眼神邪恶,伸手拍了拍美Ren布满绝望的脸,然后大笑着飞身而去,离去前由丹田之气扔下一句话——
“哈哈哈……梅家的大小姐果然是人间难得一偿的美Ren!哈哈哈……我闺见愁可一承欢,欲,就算马上死去也值得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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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城的今天似乎特别冷,几乎达到了数年来的极致,雪花较平常更加落得猛,砸得狠,风刮得更加紧,雨滴夹杂着雪片扑打在人的脸上,刺入心扉。
一大早,大街小巷都在谣传着同一件事,就是梅家的大小姐于凌晨被闺见愁夺去了身子,有的人同情的,更多的是庆灾乐祸,都在讽刺着这是老天有眼,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老天存心要让梅寒雪无法嫁人,以慰梅太老爷的在天之灵。
然而,众人都低估了梅寒雪,因为直至现在,梅庄依然张灯结彩,铺红挂囍,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也从来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现在大家都在猜梅寒雪会不会让夫婿阻挡在门外甚至撵回梅庄,都等着看她的笑话……
梅庄里,锣鼓喧天,梅苑深处,一道殷红色的身影款款而出,柔软的喜帕,绣着金HuangSe的凤凰,展翅欲飞,喜气洋洋。
梅家看似喜庆的表面,却掩盖不住庄里的波涛暗涌,大家的脸色异常难看,同情?嘲讽?愤怒?估计都有吧。
一阵响亮的鞭炮声,寒雪身着大红喜服,窈窕婀娜,柔软如丝的喜帕盖住了她,红色的垂帘下,是一张散发着异样桃红的精致美颜,楚楚动人,哀哀凄凄,寒雪在喜娘的搀扶下,步伐依依沉重,一路走来,她能够感受到两旁仆人强烈鄙夷的视线,那一道道仿佛欲射穿她灵魂的目光,一次次地凌迟着她的心,只有将力量托付于喜娘,她稳住羸弱的身子,不让自己表露出一丁点的不自然,
嘴边勾起一抹凄楚的淡笑,终究,她还是不够坚强呵,从此,她将会是梅家的耻辱,当她远离梅庄,没有人会愿意记得她,大概恨不得将她从记忆中抹掉吧。只是可惜,她是一个永远无法磨掉的污点,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办法或许是没有资格将自己从历史中撤走,芸芸众生,浮浮沉沉,起起落落,世事无奈,命运无常,能够主宰自己人生的又有几何?
跨进喜轿,当轿帘缓缓放下,顿时整个狭小的空间一片暗红,随着一声:“起轿!”一滴清泪滑落,溶进红色的摇摆上,然后慢慢扩散,仅是一滴,再无其他。
爷爷,请原谅小雪的不辞而别,如果有朝一日小雪能够解开梅楚两家的心结,再高高兴兴地回来向您老人家请安好吗?
哀到深处,绝望到极点,迸发出来的反而是义无反顾的决心,她清明的美眸一派***,既然上天给她安排了这条不归路,那么,她至少可以选择坚强地面对,爷爷曾说,只要信念没有消失,也许下一刻就是转机。为了梅家,为了爷爷在九泉之下不再受愧疚的折磨,为了楚家子孙不再受到仇恨的牵绊,她就算红颜薄命,只要牺牲得有价值,又有何惧!
送嫁的队伍已经走远,犹在梅庄门口眺望的人,只有小英一个,她努力憋住自己那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在风雪中颤抖着,小姐,小英不哭,小英祝你幸福,你一定会回来看小英的,一定会!
*
热热闹闹的队伍一路来到郊外寒楼处,停下,等待。
楚亦潇率着随从迎雪而致,他使了使眼色,一旁的石管事上前一手拉开红色的布帘,楚亦潇豹眼微眯,望着轿里头镇定不动的新娘子,带着点点残酷的讽笑,他笃定了里面的美Ren的身份,点点头,他旋即跨上另一边等候着的大马车上,摆摆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启程离开隐城。
城门,一切照常,照常看守,照常例检,恰巧又是韩大叔跟小刘当值。
看见一路而来的队伍,小刘捅了捅韩大叔的手臂,“嘿,你看到前面的大红色轿子没有?告诉你,那是梅家大小姐的喜轿,啐!你说这娘们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在梅太老爷的丧礼中嫁人!”
韩大叔“呸”了一声:“她那啥还能嫁人?残花败柳,是给人家当小妾去的啦,没有听说么?她可是亲自送上门去给人家当暖被的。”
小刘露出垂涎暧昧的笑:“嘿嘿,原来梅大小姐感到闺中难耐啊,早说嘛,我小刘的房门可是欢迎得很,哈哈……这么美的女人,慢慢***一番肯定很Xiao魂蚀骨。”
韩大叔拍了拍他的头:“做梦吧你,人家暖的可不是一般人的床,你?你有钱吗?”
“啐!还分什么贵Jian,滚上被子,衣服一脱,还不是那档子事,她要的不就是这样嘛,我小刘腰力好得很,足够满足她的啦。”小刘不服气地对着经过的红轿子大声嚷嚷,言辞间尽是调Xi。
寒雪紧紧地捏住衣摆,没有出声,也没有流泪,她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仍而,真正听见,还是像一根针一般刺入心扉,痛得叫人直抽气,梅寒雪,你不可以被打倒,至少现在不可以,真正的难堪还不是这些,想到即将来临的处境——源自他,她就不仅颤抖着,他……又会如何羞辱她?一切皆是未知数。
楚亦潇当然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闭上黑眸,假寐,当作什么也没有听到,队伍依旧稳稳地走……
城门外荒凉处,风卷着雪花,狂暴地扫荡着冰山雪路,摇撼着古树的躯干,偶尔可以看见散落的茅草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被弃置在此处,没了门窗,只有几把枯草还残留在那不肯离开,冷森森的雪花撒进枯草里,它们一阵哆嗦,不久又恢复死寂。怪声怪气的吼风咆哮着,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它驯服的奴隶,它可以任意地蹂躏他们,毁灭他们。
第2卷 第1章 喜帕裂发丝断
月黑风高夜,雪停霜滞,灌木凝冰,匍匐在雪地里,在皎洁的月光下,闪闪发着银光,冰天雪地里,即使仅是轻轻的柔风,也是透心的寒。
然而白天的积雪并没有在楚王府那宏伟的身躯上留下它的痕迹。壮观的楚王府依然青砖红瓦,翘角飞檐,气气派派。院落干净宽敞,绿树葱茏,花卉盛开,五彩缤纷。
回廊上,两个提着灯笼的婢女边走边小声的交谈着,不时望望四周,就怕被别人听见她们在饶舌,在王府里,说话总是要捻轻重的,规矩甚严,尤其她们谈论的还是有关于王爷的事情。
“青青,你说王爷今天带回来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阵势好像迎亲一样,但是王爷他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英英,你还不懂吗?就是我们王爷又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