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蹙起剑眉,太后的如意算盘他岂会不知道,但是,太后,你的计划恐怕要落空了,因为……本王绝对不会受人摆布。
太后真不该妄想用华阳公主来牵制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叛乱,看来太后身边的佞臣要整理了。
脑海中迅速过滤太后身边的人,朝廷里的人,把他当绊脚石的大臣还真不少,他的战绩,想必让很多人不服,多少人想要拉他下台,他不是不知道。
脑海中忽然想起之前那个刺客,他黑眸越发阴冷,看来楚王府真是安逸太久了。
第2卷 第38章 发现端倪
层层缠绕住手臂,寒雪以完好的左手与嘴巴合作着艰难地为纱布打结,明明灭灭的烛火缠绕在她苍白沾冷汗的脸上,云鬓微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将伤口包扎完毕。
伸手擦拭了一下额际的汗珠,她才发觉自己的体温竟然这么低,偏头之际,她眼梢不经意间又落到了那道屏风上,那晚黑夜里持剑的刺客暗影陡然窜入她的脑海。
她下意识地摸摸脖子,心颤了一下,那晚剑锋冷利的触感又停留在心底,让她不由得感到生怕,然而,另一番疑惑也涌上心头。
她来到屏风处,绕着屏风走了一圈,沉吟着,王爷从来不曾在她的寝室过夜的,那晚连她都以为王爷离开了,为何刺客会知道王爷还在她的寝室里。
而且王爷好像知道刺客会到来一般,故意在她寝室的暗处里候着,仿佛就等着刺客的到来,不然以她所居住的东厢,离王爷的寝室那么远,王爷断然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过来,更加不可能听得到她有意提亮的嗓音。
刺客会那么清楚王爷那晚没有离去,也就是说很清楚王爷的行踪了,莫非……
她倏地瞪大眼睛,难道王府里混有内奸?
楚亦潇英挺的身躯占据着门口,冷冷地看着她对着屏风出神,隐怒充塞心间,她差点害华阳摔倒受伤,事后还一副茫然的模样,以她那么灵敏聪颖,那副迷途羔羊的表情装起来真是一点也不含糊。
不愧是梅家的子孙,很会装蒜,她推倒华阳安的是什么心?
“在想为什么华阳没有摔到屏风上吗?”
暗淡沉寂的室内,无情嘲讽的声音传来,让兀自沉思的寒雪受惊地颤了一下,她捂住心口,转身望向他,咽了咽喉咙才找回因惊吓而失灵了的声线。
“王爷,公主她……没事吧?”
他这么问,意思是华阳公主受了什么伤吗?她发自内心地担忧而紧张地问道,忽略了他口吻中的讽刺意味,只想知道华阳宫主有没有受伤,公主金枝玉叶,她的确弄伤了公主的手。
楚亦潇漠然地看进她清澈的眼眸里,探索着其间的真意,她真的担心公主受伤与否吗?还是在假惺惺,女人的把戏,他见多了,只是不理会,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他都一律无视,他的心思只会放在有意义的人身上。
Bi近她,他站定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她,掀了掀薄唇,Bi问:“为何推公主,耍心机妒忌公主的地位,还是不服气同样美貌却不同待遇?”
女人就是爱争风吃醋,想不到冰雪聪明的梅寒雪也不例外,愚蠢之极的是她竟然想要跟公主较高下,心头很愤怒她意图伤害华阳,夹杂着点点失望,为她的庸俗。
寒雪听言,想也不想就反驳道:“我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他要这样看她,在他眼中,她的为人真的如此不堪吗?他可以折磨她,甚至唾弃她是他的仇人之女,但是不可以侮辱她的人格。
他冷笑一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一阵冰冷凉意自她的骨肌里沁入他的掌心,他微微凝眉,她有那么冷吗?忽略她异常的冷意,他以着命令的口吻再次质问道——
“那就给我一个理由,莫非公主才初来乍到就跟你有仇不成?说真话!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
寒雪觉得下巴几乎被他捏碎了,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寒冷得几乎要失去知觉的神经即刻恢复活跃,刺痛感蔓延全身,手臂上的伤口犹在痛,加上下巴的疼痛,让她的眸子袭上不情愿的氤氲。
受伤时候无助跟委屈的情绪瞬间推倒她来不及作任何防备的心墙,让她晶莹的美眸瞬间盈水,她仰起头,不让眼中的水雾成滴落下,心,感到有点受伤,豪不躲避他无情的Bi视,她豁出去地反讽回去——
“既然王爷认为寒雪心怀不轨,大可以将寒雪定罪,反正无论寒雪说什么王爷不会相信的不是吗,何必再听寒雪任何的砌词狡辩。”
“你……竟然敢这样对本王说话!”
楚亦潇加重手中的力道,愤怒地看着她挑衅的目光,捕捉到她眸底里那薄薄一层的水雾,楚盈盈地荡漾着,他胸口一窒,该死的,那水印好像在控诉他一般,让他浑身不舒服。
狼狈的撇开视线,不再对着她柔弱中带着坚强的水眸。
忽然,她那卷起的衣袖露出异样绑带的臃肿模样吸引住了他的眼光,他一看就知道那伤口明显是重新包扎过的,是谁让她多事换药的,难道不知道他给她敷的药才是上品吗?
现在包在纱布里面的是什么鬼东西,又臭又难闻!一点也不是他那会散发清香的治伤良药会有的味道。
第2卷 第39章 宽宏大量
楚亦潇紧紧锁住她那臃肿的手臂,不高兴到了极点,她嫌他的包扎碍眼?才没回到家多久就自己重新包扎过!
寒雪静静地等待着他发怒,然而等了许久,却只见他的脸庞依然呈现不高兴的波痕,视线不再紧Bi她,反而换了个焦点,她感觉自己受伤火辣疼痛的手臂被他的视线灼得更加热烈烈地好像在燃烧着。
在他极度不悦的目光下,她不由得缩了缩受伤的手臂,硬着头皮地,她伸出左手就想去将右手之前被卷起的衣袖放下,他不会是怒极也想拿她的伤口出气吧?
放开她的下颚,改而迅速抓住她的左右,他看向她充满防备的眸子,黑眸一冷,她认为他会虐待她的伤口?该死的谁给她这种意识的?
忽而,某种疑窦窜上心头,他脑海闪过晚膳时候的情形,华阳?他记得他当时为梅寒雪夹菜的时候,告诉过华阳梅寒雪的手受了伤。
回忆往前退,华阳要跌倒的时候,梅寒雪似乎很茫然,而且当时的她脸色很苍白,难道说……
“你的伤口为什么会裂开?”他定定地看着她眨动的眸子,心底估量着他的猜测的可能性。
她目光游移了一下,不再迎视他的探视,不管华阳宫主是否真的如她感觉一般对她有敌意,有些事还是不必说了,说了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告诉他自己让公主讨厌了吗,她不想让他知道有人跟他一般厌恶自己,更加不想看到他幸灾乐祸的眼神。
舔了舔干白的唇瓣,她轻声低语:“我不小心碰到墙角,所以就裂开了,不过我已经自己包扎好了,不会再让王爷劳烦的。”
急于表明自己不会再麻烦他,说到最后她又重新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很慎重地保证道,这样他就不会再生气说她是麻烦了吧。
望着她急着保证不再“麻烦”他的模样,他感到气闷,冷哼一声,他固执地想从她口中知道答案:“说真话,你的伤口是怎么裂开的,不要再跟本王撒谎,说!是不是华阳抓你的右手,你才会想要挣脱不小心推到公主!”
寒雪愣愣地望住他已经了然的眼眸,望穿藏在他眸底的隐怒,知道不能再隐瞒,她本能地辩解,却是为公主。
“我想公主不是故意的,王爷不要生公主的气,公主只是急着想要去赏景,请王爷不要追究这件事,会有损公主的声誉,而且公主是瀚国人民敬仰的金枝玉叶,这件事传出去对瀚国王室的声名,而且……”
“够了!本王不用你来教本王这些贤德美名有的没的,你以为本王会为了这点小事为了你的一点委屈就会对公主生气吗?掂掂自己的身份地位,一个Jian奴还不值得本王去得罪公主,就因为你的疏忽才让公主抓到你的手,本王看你是存心让伤口拖延痊愈的时间好偷懒不工作吧!”
楚亦潇觉得她的话越说越离谱,他在生气没错,但是是生气自己,莫名其妙地气自己,这让他感到烦躁。不想再听她继续说些让他更加烦躁的话,干脆打断她,既然她要自己受委屈也要成全公主的美名,那他就成全她!
她被他这么一吼,所有还没有说的话语都石沉大海,片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万一公主一气之下跑回皇宫向皇上告状,楚王府就会有麻烦的。
这些话,她没有机会说出口,也不用说了,他果然是在生气她又给他惹麻烦,生气她麻烦的伤口不能工作。
也许是事先就已经想好了事情应该是这样发展,她不再为自己做无谓的反驳,飘忽地一笑,认命地道:“请王爷息怒,寒雪这样也可以工作,擦神牌用左手也可以的。”
楚亦潇听言蹙起剑眉,火气更甚,他气得牙痒痒的,只想说些什么来维持自己濒临焚烧殆尽的理智——
“不用了!本王不会给你借口再次推倒楚家的牌位,上次事出有因,本王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再有下次,本王决不轻饶!现在本王有其他事情命你办。”
她被他越来越冷怒的吼声震得耳朵嗡嗡响,努力集中精神听他异常波动的话,有丝讶异,更多的是疑惑,他要她办什么事?
不让自己的疑问让他看到,她平静地抬头恭敬询问道:“不知道王爷有何吩咐?”
楚亦潇不是滋味地锁住她安静如清澈湖水的眸子,不慎痛快地道:“太后意图将公主嫁与本王,本王允许你设法让公主知难而退。”
寒雪一愣,听到公主真的有意于他,她的心缩了一下,脑袋有瞬间的空白不知道作何反应。但是另外的疑问很快掩盖了她莫名的心思,她迎向他高深莫测的黑眸,不明所以地觉得哪里不对劲,问道——
“被招为驸马,拥有如此娇美的华阳公主,是瀚国多少男子都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而且娶了公主,对楚王府甚至是王爷都大大有帮助,王爷为何……”
狠狠瞪她一眼,瞪住她乱动的嘴唇,她很巴不得他跟公主成亲吗?还鼓励自己的夫君去娶别的女人,不仅如此,竟然还跟他分析娶了公主有多少好处,好像一点也不屑他的样子。
不再看她纯粹疑惑得让人生气的眼眸,他冷漠地暗暗咬牙道:“楚王府的事、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置词,你只要听本王的命令行事就够了,Jian奴就只是Jian奴,没有资格干涉主人的想法,知道吗!”
她紧抿嘴唇,无奈地柔顺地垂下头,敛去眸底那抹受伤。
他做事一向都是凭着自己的喜好,狂傲的他,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够Bi他做,她怎么连这点都忘了呢,方才的疑问确实多余。而且她的确不应该去过问楚王府的事,他怕她对楚王府不利吧。
楚亦潇浑身不自在地看着她微微受伤的表情,一股陌生的内疚心疼压得他再说不出任何唾弃她的话语来。
寒雪他许久不再有吩咐,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好无厘头就要她让公主放弃他,可是,她该怎么做让公主知难而退?这实在是……她无解地低语:“那王爷要Jian妃怎么做?”
他听到她的问话,邪气地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唇瓣,为指腹下柔嫩又冰凉的感觉感到舒服却不舒心,挑挑眉,他直直看进她美丽的眼睛里,勾Yin地眨了眨狭长的利眸,暧昧地道:“本王允许你用任何方法。”
寒雪不自在地退后一步,他的指尖太过温热,跟她的冰凉形成强烈的对比,凛了凛眉,她脑海里浮现华阳宫主骄傲刚烈的美艳,觉得哪里不妥地脱口而出:“王爷为何不自己跟公主说清楚?”
他绷直身躯,愣了一下,脑子里也想不出答案,不过仅是沉默了让人察觉不到时间流动的瞬间,他随即生硬地粗着嗓子道:“啰嗦,本王就是要你来做。”
她再次一头雾水,她要怎么才能让公主知难而退啊?他分明是在故意为难她。
看着她呆呆愣愣苦苦沉思的模样,他感到阵阵愉悦涌上心头,视线扫过她那臃肿的手臂,他又不大高兴地沉默着旋身离开,脑海中始终停驻着那苍白无血的容颜,还有那裹着白纱布的手臂,他的眉宇深陷紧皱始终不曾松开,步伐比往常更加快了几分。
第2卷 第40章 前线捷报
夜深霜重,寒风萧瑟卷飞雪,书楼庭院里,松涛慢慢地沉沉地轰隆隆地响起来,两名站岗的侍卫迎风雪***而立,不动分毫,坚硬的盔甲在皎洁的月光下Bi射出寒光。
楚亦潇疾步穿过回环曲折的长廊,走向书房,受院的侍卫见到王爷赶紧低头行礼,神情肃穆,举止利落齐致,训练有素。
进到书房里,他直直转向右边的书架处,拉开其中一个格子,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拿出一个黑色的木盒子,他打开,一阵沁人心鼻的清香萦绕开来,他勾了勾完美的唇线,遂又盖上,正准备走出去。
门外忽而传来:“急报!”
他顿住脚步,凝了凝眉,这么晚来急报?他旋即改变脚步的方向,坐到案桌后面的大椅上,他简洁有力地道——
“传。”
随即门边闪出日月两兄弟风尘仆仆的身影,他们齐齐抱拳鞠躬行了个礼,脸上虽然风霜点缀,却掩不住神采飞扬。
楚亦潇懒懒地掀了掀长而密的黑睫,淡淡扫过他们一眼,心底已经了然,看来柳王爷的战绩还可观,就不知道可观到什么程度了。
他俊脸没有露出任何的痕迹,仅是伸手摆个免礼的姿势,然后沉稳地命令道:“上报战况。”
“是!柳王爷运筹帷幄,充分抓住戎族急功近利的秉性,想出以退为进的战术,率领众将士退避五十里诱敌深入,与戎族激战两场,柳王爷单枪匹拿下戎族统帅的头颅,现在我军士气高涨,戎族四处逃窜,溃不成军,不久我军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