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顿及其附近地区)、曼彻斯特和索美塞特郡。此外,还有许多从事于废茧加工的工厂;用废茧制成一种特别的丝(spunsilk〔纺丝〕),英国人甚至用它来供给巴黎和里昂的织绸厂。用这种方法加工的丝主要是在苏格兰(佩斯里等地)利伦敦(在斯比脱菲尔兹),同时也在曼彻斯特和另外一些地方织成绸子。
但是,从1760年开始的英国工业的巨大高涨,并不仅仅限于衣料的生产。推动力一旦产生,它就扩展到工业活动的一切部门里去,而许多和前面提到的东西毫无联系的发明,也由于它们正好出现在工业普遍高涨的时候而获得了更大的意义。其次,当工业中机械能的巨大意义在实践上得到证明以后,人们便用一切办法来全面地利用这种能量,使它有利于个别的发明家和厂主;此外,对机器、燃料和?料的需求本身,就直接要求大批的工人和各个工业部门加倍地工作。随着蒸汽机的出现,英国的丰富的煤藏第一次成了重要的东西;只是在现在机器的生产才开始萌芽,而对铁矿的注意也随着加强了,因为铁矿是给这种生产提供?料的。
羊毛消耗量的增加使英国的饲羊业兴盛起来,而羊毛、亚麻和蚕丝输入的增加又引起了英国商船队的扩大。发展得最快的是铁的生产。英国藏铁丰富的矿山过去很少开采;熔解铁矿石的时候总是用木炭,而由于?林砍伐殆尽和农业发展,木炭的产量愈来愈少,价钱也愈来愈贵。上一世纪才开始使用烧过的煤(焦炭),而在1780年以后又发明了把焦炭所熔解的铁(在此以前,只能从它得到生铁)变成锻铁的新方法。这种把熔铁时掺杂在铁里面的碳素提出的方法,英国人叫做搅炼;它给英国的制铁业开辟了崭新的活动地盘。炼铁炉建造得比过去大50倍,矿石的熔解由于使用热风而简化了,铁的生产成本大大降低,以致过去用木头或石头制造的大批东西现在都可以用铁制造了。1788年,一个著名的民主派托马斯·倍恩在约克郡建成了第一座铁桥,跟着就出现了其他许多铁桥,现在几乎所有的桥,特别是铁路上的桥,都是用生铁造的,而在伦敦甚至用这种材料建造了一座横跨太晤士河的桥(萨得克桥);铁柱和铁的机座等等成了很常见的东西,而随着瓦斯灯的使用和铁路的修筑,英国的制铁业又获得了新的销售领域。
螺丝钉和钉子也逐渐地用机器制造了。设菲尔德人亨茨曼在1760年发明了一种铸钢的方法,这种方法节省了许多不必要的劳动,并且使人们能生产出以前完全没有的便宜的物品。由于?料的质量较高,工具?过改进,机器装备比较新,分工比较精密,这时英国的金属制品生产才重要起来。北明翰的人口从73000(1801年),增加到200000(1844年),设菲尔德的人口从46000(1801年)增加到110000(1844年),仅仅后一城市的煤的消耗量在1836年就达到了515000吨。1805年输出了4300吨铁制品和4600吨生铁,而到1834年就输出了16200吨铁制品和107000吨生铁,铁的全部生产在1740年没有超过17000吨,到1834年就几乎达到了700000吨。光是熔解生铁,每年就要消耗300万吨以上的煤,甚至很难想像,煤矿在最近六十年来获得了多么巨大的意义。现在,英格兰和苏格兰的一切煤藏都正在开采,光是诺?伯兰和德勒穆的煤矿每年就有500万吨以上出口,使用工人四五万。根据“德勒穆纪事报”94的报道,上述两个郡开采的煤矿:在1753年是??????14个,1800年是??????40个,1836年是??????76个,而在1843年是??????130个。
同时,现在所有煤矿的开采都比过去紧张多了。锡矿、?矿和铅矿也在同样地加紧开采;和玻璃生产发展的同时,又产生了一个新的工业部门,即陶器的生产,这种生产在1763年左右由于约瑟亚·威季伍德而获得了特殊的意义。他开始根据科学?则制造陶器,促进了艺术风味的发展,并且在北斯泰福郡8英里见方的一片地方建立了陶器厂(potteries),这地方从前是一片不毛之地,现在却布满了工厂和住宅,并且养活了6万以上的人。
一切都完全卷入了这个总的巨流。农业里面也发生了变革。不仅土地的占有和耕种,如我们所看到的,转到了另一些人的手里,而且农业在其他方面也受到了影响。大佃农开始下本钱来改良土壤,拆毁不必要的篱笆,排干积水,施以肥料,使用较好的农具并实行系统的轮作制(croppingbyrotation)。科学的进步也帮助了他们:亨·戴维爵士把化学应用于农业得到了成功,而技术的发展又给大佃农带来许多好处。此外,由于人口的增长,对农产品的需求也迅速增加起来:尽管从1760年到1834年有6840540英亩荒地变成了耕地,可是英国却由输出粮食的国家变成了输入粮食的国家。
在交通建设方面也出现了同样紧张的活动。1818—1829年,英格兰和威尔士修筑了1000英里的公路,法定宽度为60英尺,而且几乎所有的旧公路都按照麦克亚当制加以改造。在苏格兰,公共事业局从1803年起修筑了约900英里公路,并建造了一千多座桥梁,因此,苏格兰山地的居民立刻就接触到了文明。过去大部分山民从事于盗猎和走私;现在他们成了勤劳的庄稼人和手工业者;虽然为了保存盖尔语而开办了专门的学校,可是盖尔?赛尔特的习俗和语言一接触英格兰文明很快就消失了。爱尔兰的情形也完全一样。在科克、里美黎克和克黎等郡之间,以前是一片荒地,没有任何车路,这个地方由于很难通行而成了一切罪犯的隐匿处和南爱尔兰地方赛尔特?爱尔兰民族的堡垒;现在这里已?是道路纵横的地方,而这样一来也就给文明开辟了进入这个偏僻地方的道路。
整个大不列颠,特别是英格兰,在六十年以前道路还和当时的德国、法国的一样坏,现在却布满了最好的公路网,而所有这些公路,像英格兰的差不多一切东西一样,都是私人企业家一手建立起来的,因为在这些方面国家做的事情很少或者根本就没有做什么。
1755年以前英国几乎没有运河。1755年,郎卡郡开凿了从桑奇?布鲁克到圣海伦斯的运河,而在1759年詹姆斯·布林德利开凿了第一条大运河,即布黎纪瓦特公爵运河,这条运河从曼彻斯特及附近的煤矿流到梅塞河口,并在巴顿附近通过一条导水槽越过艾尔威尔河。从这时起英国就开始了运河的建设,布林德利是头一个重视这一建设的人。从那时起,四面八方地开凿了许多运河,许多河流也疏浚得可以通航了。仅仅在英格兰就有2200英里运河和1800英里可通航的河流;在苏格兰开凿了横贯全境的?利多尼亚运河,在爱尔兰也开凿了几条运河。而这些工程,像铁路和公路一样,也几乎全部是私人和私营公司一手建立起来的。铁路只是在最近才修筑起来的。第一条大铁路是从利物浦通到曼彻斯特的铁路(1830年通车)。从那时起,一切大城市彼此都用铁路联系起来了。伦敦和南安普顿、布莱顿、杜弗、科尔彻斯特、剑桥、埃克塞特(?过布利斯托尔)以及北明翰之间有铁路相通;北明翰和格罗斯特、利物浦、郎卡斯特(一线?过牛顿和威根,一线?过曼彻斯特和波尔顿)以及里子(一线?过曼彻斯特、哈里法克斯,一线?过莱斯特、得比及设菲尔德)之间有铁路相通;里子和赫尔以及新堡(?过约克)之间也有铁路相通。此外还有许多正在建设和设计中的支线,因此,不久以后从爱丁堡坐火车到伦敦只要一天的时间便够了。
蒸气不仅在陆路交通工具方面引起了革命,而且使水路交通工具具有了新的面貌。第一艘轮船是1807年在北美的哈德逊河下水的,而在大不列颠则是1811年在克莱德河下水的。从那时起,英国建造了轮船600多艘,而在1836年停泊在英国港湾中的轮船总计已在500艘以上。
近六十年来英国工业的历史,在人类的编年史中无与伦比的历史,简短地说来就是如此。六十年至八十年前,英国和其他任何国家一样,城市很小、工业少而不发达、人口稀疏而且多半是农业人口。现在它却是和其他任何国家都不一样的国家了:有居民达250万的首都,有许多巨大的工业城市,有供给全世界产品而且几乎一切东西都是用极复杂的机器生产的工业,有勤劳而明智的稠密的人口,这些人口有三分之二从事于工业G,完全是由另外的阶级组成的,而且和过去比起来实际上完全是具有另外的习惯和另外的需要的另外一个民族。产业革命对英国的意义,就像政治革命对于法国,哲学革命对于德国一样。而且1760年的英国和1844年的英国之间的差别,至少像ancienrégime〔旧制度〕下的法国和七月革命的法国之间的差别一样大。但这个产业革命的最重要的产物是英国无产阶级。
我们已?看到,机器的使用如何引起了无产阶级的诞生。工业的迅速发展产生了对人手的需要;工资提高了,因此,工人成群结队地从农业地区涌入城市。人口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增长起来,而且增加的差不多全是工人阶级。此外,爱尔兰只是在18世纪初才进入了平静状态,这里的居民过去在发生骚动的时候被英国人残酷地屠杀,减少了十分之一以上,现在也开始迅速地增长起来,特别是从工业繁荣开始吸引了许多爱尔兰人到英格兰去的那个时候起。大不列颠的巨大的工商业城市就是这样产生的,这些城市中至少有四分之三的人口属于工人阶级,而小资产阶级只是一些小商人和人数很少很少的手工业者。可是新生的工业能够这样成长起来,只是因为它用机器代替了手工工具,用工厂代替了作坊,从而把中等阶级中的劳动分子变成工人无产者,把从前的大商人变成了厂主;它排挤了小资产阶级,并把居民间的一切差别化为工人和资本家之间的对立。而在狭义的工业以外,在手工业方面,甚至于在商业方面,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形。大资本家和没有任何希望上升到更高的阶级地位的工人代替了以前的师傅和帮工;手工业变成了工厂生产,严格地实行了分工,小的师傅由于没有可能和大企业竞争,也被挤到无产阶级的队伍中去了。但同时,随着从前的手工业生产的被消灭,随着小资产阶级的消失,工人也没有任何可能成为资产者了。从前,他们总有希望自己弄一个作坊,也许将来还可以雇几个帮工;可是现在,当师傅本人也被厂主排挤的时候,当开办独立的企业必须有大量资本的时候,工人阶级才第一次真正成为居民中的一个稳定的阶级,而在过去,工人的地位往往是走上资产者地位的阶梯。现在,?要是生而为工人,那末他除了一辈子做工人,就再没有别的前途了。所以,只是在现在无产阶级才能组织自己的独立运动。
这个现在布满了整个大不列颠的广大的工人群众就是这样产生的,他们的社会地位一天天地吸引着文明世界的注意。
工人阶级的状况也就是绝大多数英国人民的状况。这几百万穷困不堪的人,他们昨天挣得的今天就吃光,他们用自己的发明和自己的劳动创造了英国的伟大,他们一天天地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一天天地更加迫切要求取得社会财富中的自己的一份,这些人的命运应该如何,这个问题,从改革法案95通过时起已成了全国性的问题。议会中一切稍微重要一点的辩论都可以归结为这个问题,而且,虽然英国的资产阶级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虽然他们企图对这个大问题保持缄默,并把自己的私利说成真正的民族利益,但是他们是决不会成功的。议会每开一次会,工人阶级的问题都获得更大的重要性,而资产阶级的利益则退居次要的地位,虽然资产阶级是议会中主要的、甚至是唯一的力量,但是1844年最近的一次会议所讨论的还始终是工人的问题(济贫法案、工厂法案、主仆关系法案)96。工人阶级在下院的代表托马斯·邓科布是这次会议的中心人物,而要求废除谷物法的自由资产阶级和提议拒绝纳税的激进资产阶级却充当了很可怜的角色。甚至关于爱尔兰问题的辩论,实质上也只是关于爱尔兰无产阶级状况和帮助他们的办法的辩论。早就是英国资产阶级向工人让步的时候了,工人们不是在恳求,而是在威胁,在要求;要知道,不久也许就太晚了。
可是英国资产阶级,特别是直接靠工人的贫穷发财的厂主们,却不正视这种贫穷的状况。资产阶级认为自己是最强大的阶级——代表民族的阶级,他们羞于向全世界暴露英国的这个脓疮;他们不愿意承认工人的穷苦状况,因为对这种穷苦状况应负道义上的责任的,正是他们,正是有产的工业家阶级。因此,关于工人状况的一切谈论,有教养的英国人(大陆上知道的仅仅是他们,即资产阶级)通常总是报以轻蔑的一笑;因此,整个资产阶级都有这样一个特点,即对有关工人的一切总是一无所知的;因此,他们在议会内外一谈到无产阶级的状况时就说得牛头不对马嘴;因此,虽然土地正从他们脚下逝去并且每天都可能崩溃,而这种很快就会发生的灾祸又像力学和数学的定律所起的作用一样地不可避免,可是他们还是很安然自得;因此,就产生了这样一种奇怪的事情:虽然天知道英国人用了多少年来“研究”和“改善”工人的状况,可是他们还没有一本专门阐述这种状况的书。但因此也产生了从格?斯哥到伦敦的整个工人阶级对富有者的极大的愤?,这些富有者有系统地剥削他们,然后又冷酷地让命运去任意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