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听赢浮天蓦然间长啸一声和阴妍仪闷哼两声的同时,他们两人因前一招相互震退至三丈外的身形在回力的作用下再次高速弹回!
赢浮天长剑震抖,剑花翻起如浪如潮且虚实难测的直指阴妍仪而去,而后者则是袖袍翩翩叠起如蝶语花,双手退入袖中,令人难以知道她真正的杀招究竟在何处,双方皆已经将全身功力聚于这一招上,无论成败都将结束这一场胶着良久的一战。
天地之间命理循环,相生相克又相依相承,所谓阴极阳生,阳极阴生,至强的一点亦将成为至弱的一点,这是亘古不变的至理。
江湖上的所谓高手和弱手之分常常只是指武功拳脚威力的高低,稍高点的如所谓一流高手的分类便要再加上武学的运用和对局势优劣程度的判断能力的高低,而所谓的顶尖高手们往往已经不重视外在武功的任何影响去转入内在精神的控制,不战而屈人之兵者正是顶尖高手们所向往的最高精神境界,最后则是所谓的绝顶高手了,这一类人大多已经能矇眬的感悟到天道,那么破碎虚空羽化飞升则是他们有生之年最为期待和向往的最高成就。
也正因为绝顶高手能感悟矇眬的天道,所以他们能在有限的范围内把握住相生相克之理,赢浮天和阴妍仪毫无疑问的可称之为绝顶高手,因此他们之间的战斗是毫无退避勇猛踏进的。
三丈的空间在绝顶高手相争之是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双方瞬息之间便短兵相接,赢浮天的剑尖和阴妍仪右掌中食两指相触。
至强之处亦正是至弱之处,毫无疑问,赢浮天无论剑势如何变化莫测,到最终依然是以剑尖触敌伤敌,而阴妍仪在变化莫测的袖影之中,隐藏的正是双手,亦是最终的制敌之策,这道理看似简单明白,但若非武功到达他们这程度和高明的眼力与胆识,又如何能在千变万化之中精准的破入!
赢阴两人这一击没有发生任何气机相撞和接触的声响,但他们去同时剧震飞退,随后飘然落地相隔三丈凝立不动,显然这一战终于宣告结束。
不过就在三五个呼吸之间后,阴妍仪戴在头上遮盖容貌的纱笠噗哧一声四分五裂,露出一张绝不比凤浮音逊色,甚至尤有过之的绝世容颜,此时她的一双眼睛之内厉色一闪而逝,呼吸稍有急促,其它看不出有任何损伤。
赢浮天就在同一时间亦嘴角溢血,脸色苍白了一会才恢复血色,从表面上看显然是他输了阴妍仪一筹,不过若再仔细一看他们两人的脚下都沉陷进至足踝来看,则又或许是平局,两相对比又似胜败难言。
外人难以判断胜败,但相信当事人各自心中都有底。
阴妍仪首先开口说话,依然用那难以令人判断是悲是喜的平淡而动听的声音道:“宗术有你赢浮天如此传人,他完全可以瞑目了,终有一天你的成就将震烁古今!”
她能说出这翻话足以说明其才智远识的高绝,以及心胸的宽广。谁说魔门中人就没有值得尊敬之处,单凭能对敌人说出如此一翻由衷的褒奖之言这一点上看,就算是满口仁义道德的正道中人能做到的几乎可以忽略。
赢浮天淡然道:“阴师伯亦是不愧为魔门百年来最为超卓的人物,亦不愧为天后之威名,还更有凤师妹如此才智武功足以傲世当今的传人,又有何憾!”
正向他们走过来的凤浮音闻得赢浮天夸赞之词,凤目之中一丝古怪之色一闪而逝,娇声道:“赢师兄,不知现在我们是否可以进行一翻长谈了呢?”
赢浮天哈哈长笑一声道:“你们要谈的无非就是与魔门和虎迫息息相关的事情,但其中对于陆令萱之事我无法帮忙,至于对付虎迫倒是非常乐意与你们合作!”
阴凤两师徒对于赢浮天能猜中她们心中所想的两件事情并不奇怪,若连这也无法想到那他也就不是赢浮天了。
阴妍仪淡淡地道:“如果本宗主告诉你,厚背刀正在虎迫组织之内,并且愿助你夺回,不知你是不是愿意多听听考虑一下接下来的两件事情?”
凤浮音接道:“我知道师兄对厚背刀并不怎么再乎,必竟它乃是一件神兵,目前为止似乎除你之外无人能够驾御,然而它必竟还又牵扯着至关重要的两件更加神秘的宝物,天阳寒珠和紫薇双佩。它们都是让人能早日突破人体极限,进军无上天道的神器。若一直留在虎迫组织之中,其害处显而易见,有我们相助的话,夺回的把握至少能让机会提升至九层!”
赢浮天虽早已经猜测出厚背刀可能被虎迫组织取走,亦已经早已经做好了许多部署,但却依然不介意的多出一个帮手,因此点点头表示愿意听听其它条件。
阴妍仪向凤浮音点点头,后者会意地道:“除了我们合作应付虎迫组织外,希望你能为魔门的统一做出些贡献,必竟无论如何你也是魔门的一份子,这是改变的了的事实。另外就是相信我们各自双方都另有一套对付虎迫的策略,相信我们都不愿意相互被干扰,因此在合作期间若有必要的话应相互知会一声,以免造成无谓的损伤。”
………【第一七章 魔心独法'下'】………
赢浮天皱眉道:“魔门的事情除了咱们可能合作的各方面之外,我不愿意再参与任何事情。若魔门中有任何人阻挡我的‘毁灭计划’,我必然是会杀无赦的!”
没人知道他这‘毁灭计划’的背后还有着更加深远的‘创世计划’,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说给敌人听,否则他在江湖上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滔天凶名将变成笑话,亦只有让敌人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会受威胁且必要的时候手段会无人想像般的凶残,才能从心理直到震慑敌人的效果。
在这个世间永远最受欺负的不是恶人也不是小人,而是所谓的英雄和好人,因为他们这类人的弱点暴露在了外面给敌人全部看的一清二楚,更可怕的是这类人最重视的不是生命而是名声或面子,然而孰不知生命本身才是最为可贵的。
赢浮天显然不想做那类人,他有一颗佛心,却毫不介意的拥有一俱魔身,对他来说名利不是追求,反而是一种伪装,这是他与这个世间所有人的根本区别,这亦是他在多年后为何会在人间留下‘魔佛’称号的原因!
凤浮音听他这么说,亦冰冷地道:“这个世间的人都已经腐败地成为的披着仁义的外衣却无恶不作的禽兽,没有原则没有羞耻,只有权名利的追取之心,在这三者的面前人已经丢弃了自己!
反观我们魔门中人皆是真情真性的发挥,我们不会向全天下公告我们做了什么,但也绝不会否认,因此相比之下魔门才是引领天下的唯一使者!”
赢浮天趁机打断道:“或许凤师妹所言不假,但我只想成为我自己的唯一使者,你应该知道魔门欠我太多,我没有立刻杀上魔门已经是念在义父源出魔门的情面!至于我们间合作的一些细节事宜,我会派人来与你们谈,后会有期!”说完纵跃腾身,转瞬间远去不见。
就在这时阴妍仪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面色微有潮红,但很快退去。
凤浮音讶道:“师尊,你竟伤的这么重?”
阴妍仪声音倒是还如平常一般地淡淡道:“他理该比我伤的更重一倍,但你也看到了,他刚才离开的时候似乎已经无大碍了。炼魔契确不愧为魔道的最高心法,这么多年来为师还是首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凤浮音扶阴妍仪盘腿坐下,这里比较僻静倒是可以暂时作为疗伤之所。
其实赢浮天的情况也并不如阴妍仪所想像的那么乐观,但他还得作足场面的一路像没事人一样的回到杨坚府上自己的房间内才再次大吐了两口鲜血,否则要是他在半路上就忍不住的话,那么在长安这对他而言几乎可说是举步皆敌之处,怕是无命再回来了。
赢浮天喃喃自语道:“幸好没有冒险在阴妍仪面前吐了口鲜血,否则伤势没有个十天半月休想回复!‘天后’阴妍仪确不愧为义父和帝洪之下的第一人!”
就在这时潜伏在他丹田中的一丝龙气蓦然间动了,但赢浮天却并未发觉,只见龙气竟然悄悄的透出丹田向奇经八脉和十二正经中溢去,它似乎已经知道了别经中念力的厉害,故在势单力薄下不愿意去招惹。
赢浮天在深吸一口气盘膝坐下全面运转魔功,同时触动念力来加速自疗的时间。半个时辰后,将要收尾的关头却他听到了有脚步声向自己房门的方向走来,不过这脚步声轻柔而急促,其中还含有一股韵律,而且还是两个人,心中反而一宽。
他已经认出来人是兰珑和清玲,亦只有像她们两人这样精通舞步歌韵且因从小长年的演练已经深入骨子之中,再加上她们性情高洁婉柔才会在焦急之下亦脚步轻柔不乱。
果然在房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正是兰珑和清玲,转进内间后便看到了地上的两滩血迹吓的花容失色,只是见到赢浮天似乎正在疗伤才不敢打扰,只有心焦如焚的来回踱步等着。
终于在二刻钟后赢浮天长舒一口气,伤势已经痊愈,睁开眼睛看到兰珑和清玲两女时眼中亦闪过难以掩饰的柔情,他可以对任何人不信任,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装作无情,但在她们面前时他亦只有做回自己,露出最为真实的面目。
他还未来的得及寻问,已经被时刻关注着而发现他苏醒过来的兰珑和清玲有些怨怼和责怪的眼神和寻问,赢浮天可不愿意让她们面对江湖上的那种勾心斗角,只简单的说了一下情由,其它的自然忽略了。
赢浮天这才道:“你们为何这么心急的跑到我这里来?”
兰珑和清玲娇嗔道:“谁心急了!”
赢浮天失笑道:“好吧,不是你们心急,是我心急了!”他话说完顿使两女俏脸一红,这才发觉一个原本简单的词语被他们这么一描画就成了另一种意思了。
她们这种小女儿模样对于赢浮天来说并不陌生,但对于无数仰慕她们的人来说可就是是奢侈物了,要是让人外人知道了,怕是赢浮天会被无数嫉妒的目光杀死了!
兰珑回过神道:“你知不知道龙潇和元吉两个人重伤昏迷倒在长安城外,被两家的人各自接回去了,龙元两家的家主便直上皇宫找皇上理论去了,另外还派了人来杨坚府上搜查,显然你已经成了他们两家的眼中盯内中刺,誓要为儿子报仇的了!亏你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是不知道龙元两大世家在官宦高层的影响有多大吧!”
赢浮天根本不关心龙元两大世家有多大的能量,反而在心中暗赞龙潇和元吉的才智高明。
因为有的事情不但要弄的大,而且还要弄的跟真的似的才会让人彻底相信,凭龙潇和元吉两现在全身经脉贯通的优势下以功力完全可以凭空的捏造出伤势,而且会因为还是第一次为之,使脉相更怪更诡异,亦更会让为他们诊治的大夫相信两人确实重伤。除非龙元两大家主请到像赛北针这种神医,否则怕是很难弄的清真相,如此一想心叫自己疏忽。
赢浮天忙问道:“赛北针在哪里?”
清玲道:“他还在府上,不过已经快要被龙元两家的人烦死了。这两家的人互不相让,都要让他这个神医先去为自家少主治病,已经争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赢浮天舒出一口气,心叫天助我也,忙吩咐了兰珑和清玲几句话。两女点点头便去了,他则大袖一挥将地上的两滩血迹指了个干净。
………【第一八章 出巢黄莺'上'】………
宇文秀鸾大小姐从来都没有这么想大笑一下的冲动,因为她老人家终于逃出了长安那块早就已经将自己闷出鸟儿来的无聊之极的鬼地方!
看,这外面的世界多么生动多么有趣,连空气都多么的新鲜啊,咱们这位也不知是单纯还是野蛮的年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郡主在心中情动的感慨着。
然而她必竟是女人,只要是个女人那么她的心情就会像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宇文秀鸾看向就站在自己旁边的雪芙大小姐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雪姐姐,你说咱们就这么溜了出来宏哥哥会不会担心呀?要是被他发现了追出来又将咱们捉回去关禁闭的话,那就太惨了,我又要有十天半月的见不到天日了!
啊,还有,咱们连个保镖都没带,要是半路上遇上了强盗,劫财还好,要是劫色的话,呜呜,那该怎么办呀!”天啊,她说的就跟真的似的,居然禁不住急哭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宇文大小姐还是挺有远见的,只有经常做出一些假设且提出问题,才会变聪明嘛。
她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溜出来,完全是由于雪芙大小姐的教唆,所以趁着宫庭武斗大会时宇文护和宇文宏这两个能镇的住她的人没空,便跟着江湖经验无比丰富的雪姐姐租了一条船出了渭水进入了黄河。
原本宇文秀鸾最开始还提议要不要女扮男装来遮掩一下自己两人的美色,以防遇上色狼之流,但雪芙大小姐却对她说什么“美色乃是咱们女人最强的武器,咱们要是将武器收起来了,那还不任由人欺负了吗”的话,想不到咱们这位刁蛮郡主却大叹言之成理奉为箴言。
然而才过了一天就又在担心遇上强盗来劫色了,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让人摸也摸不清啊!
雪大小姐原本凭着几可颠倒众生的美色成功的收取了宇文宏的半边身体,觉得他该能在颇长的一段时间内保护好自己不被赢浮天这个魔鬼找上再干掉自己,然而却不想这对父子在自己家里设计了人家一道却反而弄的狼狈不堪,立时使她的信心降到了最低。
终于决定在赢浮天受宇文邕之邀进皇宫的时间,而浮玄和胜者为王又无故失踪的大好机会,还是溜之大吉到大齐找陆令萱来想办法除去赢浮天为上策。
当然再带上个人质就更好了,谁叫宇文秀鸾似乎对浮玄钟情,就算被赢浮天哪天撞到了也会碍于浮玄的情面而顾忌自己会对这位刁蛮郡主不利,就不敢杀自己了,又或者时机成熟还可以嫁祸赢浮天!
由此我们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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