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俪年纪轻轻功力如此深厚,今日光临百剑山庄,当是我百剑山庄幸甚,幸甚啊。”
南宫忆尘听罢面上微喜,道:“庄主过奖了,在下行事一向低调,今日有幸来山庄一游果真是大开眼界啊,一会儿宴席之上我一定让我娘子好好敬你几杯。”说完之后再不言语,抬脚向庄内走去,剩余几人却是面面相窥一时间纳闷不已,片刻之后万水流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上官鹤随之也是不禁莞尔,百里萧吟心中不解欲要开口询问,风弈尘已经开口问道:“万兄,上官兄,你们为何如此开心?”万水流与上官鹤闻言相视一眼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风弈尘闻言微微一翻白眼,这时上官鹤声音远远传来:“一会儿在宴席之上湘儿可要好好经我们几杯酒了。”风弈尘心中电闪,随后便已明白先前尘儿言中之意,当下心中欣喜之余又生出几分无奈,这个丫头真是个机灵鬼,现在假扮人家的相公还要湘儿喝酒敬酒,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想罢举步朝里走去,远远就瞧见孟湘几人,如此一对金童玉女自然惹眼得很,一路之上,那些武林人士全都被孟湘吸引,个个呆若木鸡。南宫忆尘低声在孟湘耳边道:“怎么样,为夫先前表现可还端正,这下你不会再说我不正经了吧。”
孟湘闻言微微笑道:“哪里,夫君先前表现令奴家大吃一惊啊,没想到尘儿扮起男人来比我还要在行,前几天才刚刚教你怎样改变声音,今日你就用的如此像模像样,真是天资聪颖。”南宫忆尘听罢受用不已,一时间哈哈大笑,不料不到片刻功夫,孟湘又道:“可是为何以前听万老头说,你在蓬莱仙岛的时候,一部简简单单的剑诀都学不好呢?今日叫我看来,尘儿对于这些旁门小道倒是欣喜的很,这天资吗,堪称绝顶啊。”南宫忆尘闻言不悦道:“娘子,你要讥讽为夫大可堂堂正正,干吗非要拐弯抹角的,还什么天资聪颖,不就是说我不学无术么?再说了,我剑诀是学得不怎么样,但是万物流踪我还是用的像模像样啊。”孟湘闻言,翻了个白眼,道:“万物流踪,你学来还不是为了逃命么?”南宫忆尘听罢脸色瞬间潮红,方要反讥,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强压怒气,道:“哼,怪不得圣贤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看来果然不错。”孟湘听罢已是娇笑不已,在南宫忆尘耳边说道:“好尘儿,今日你可是说出我的心里话了,想不到尘儿你还没过门,就已经这么善解人意了。”南宫忆尘顿时明了,想不到一时间竟连连中计,现在方才明白要跟孟湘斗心眼,自己是不可能讨得好的,当下只能独自生着闷气。
待到众人来齐百剑山庄已然大开筵席,大堂之上一片欢腾,百里萧吟作为东道自然要一一敬酒以表地主之谊,待敬完众位前辈之后竟然转道向着南宫忆尘与孟湘走来。当下走到南宫忆尘身前,笑道:“在下有幸能结识贤伉俪,真是上天眷顾,今日借此机会就敬贤伉俪一杯,先干为敬。”说完一口饮下,众人瞧见此景一时心中惊骇,百里萧吟辈分何其之高,今日竟要给两个晚辈敬酒。众人心惊之余瞧见孟湘方才一解心中疑惑。这厢南宫忆尘看见百里萧吟已经喝干了,转眼一瞧,心中计来,对着孟湘道:“娘子,今日为夫有些不适,这杯酒就让你来代劳吧。”此言一出便有人想到,这厮实在不给面子,人家前辈敬的酒他都不喝,真是不懂礼仪。不过更多的人却是暗骂南宫忆尘不知怜香惜玉,自己一个大男人不喝酒,反倒让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代他喝酒,这厮实在可恶,想罢之后便是大喝一口压下心中不快。
孟湘自然知晓南宫忆尘酒量低微,倘若真的喝多了免不了会将此事透漏出去,当时候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当下笑着接过酒杯,冲着百里萧吟道:“明尘今日身体不适,这杯酒就由我来替他喝吧,请~~”说罢仰头饮下,如此飒爽英姿又令些许少年为之倾倒,可是又有许多英豪为之伤心不已,当下南宫忆尘起身道:“这酒杯太小喝酒实在不过瘾,各位武林同道,不如换个大的碗来,我们好好喝上几杯,如何?”话音刚落,已是一片叫好迎合,场上大多都是武林英豪,以往喝酒哪次不是大口大口的喝,当下听到要换大碗自然个个欣喜,更何况这小子还说要更大家好好喝上几杯,一会儿敬酒不灌死他才怪,一时间那些嫉妒南宫忆尘“艳福”的人已是心中愤恨了。
百里萧吟无奈只能听从,大碗方才摆上,已有不少年轻俊杰涌了上来,个个都要为南宫忆尘敬酒,万水流与上官鹤、风弈尘三人相视一眼,俱是苦笑不已,看来孟湘的“美色”也不是这么好消受得,这时南宫忆尘也是苦笑不已,这等架势不就是变相的要自己命么。当下无奈,大声道:“既然各位如此盛情,在下倘若还要推脱岂不是太过无礼么,来,我~~娘子先干为敬,各位请便。”说完之后,孟湘已是干了一碗,众人瞧得大吸一口凉气,还家伙,见过吃软饭的,没见过这么吃软饭的,不过这为云湘云仙子当真海量啊,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啊。
众人一瞧是孟湘代为喝酒,一时间兴趣大扫,不管这位云仙子是何等海量,怎么说人家都是娇滴滴的女子,眼下倘若众人都是个个敬酒,岂不是故意灌醉人家,到时定会落下个欺负女流之辈的不雅称号。
一时间众人兴致打扫,个个闷头喝酒,万水流三人已经是笑的大跌了,如此宴席直到下午方才慢慢散去,屋内众人已是醉的不省人事了。片刻之后,百剑山庄大门甚是壮观,一行行,一个个醉鬼彼此搀扶踉踉跄跄的向着杭州城行去,孟湘几人瞧见心中感叹之余,却又不禁感叹今日看来这杭州的客栈要大赚一笔了。
………【第四十二章 黯然】………
云沁阁后堂,孟湘褪去了白天时候的粉色衣裙,又换回了那身如雪白衣,依旧是面带面纱,眼下如往常一般坐在石桌上静静地一个人饮酒。忽觉身后声响,孟湘道:“尘儿么?来陪我喝一杯么?”话音刚落,南宫忆尘做到孟湘旁边,伸手拿起酒杯一口饮下,孟湘轻笑出声,南宫忆尘道:“没想到,大口大口的喝酒原来这么有趣,来,我先干为敬。”孟湘闻言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又拿起一个杯子依旧是静静的喝酒,片刻之后南宫忆尘不悦道:“喂,你怎么了,是你叫我来陪你喝酒的,现在又变成个闷嘴葫芦一句话都不说,想憋死我么?”说完怒哼一声,孟湘微微苦笑,道:“好尘儿,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先干为敬。”喝完之后,南宫忆尘方才笑道:“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本小姐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你这一次好了。来,喝酒。”
孟湘瞧着眼前这女孩的纯真模样心中顿时开心不已,原本的忧愁伤感也是渐渐烟硝,当下连饮三杯,大呼痛快。风弈尘三人一路走来,万水流一人当先,叫道:“好啊,你们两个真不够意思,撇下我们三人,自己小两口跑来这里喝酒,难不成现在就看着我们三个碍眼了。”语气淡然之中带着调侃,南宫忆尘听的脸色潮红,立刻跑到风弈尘旁边,左手挽着上官鹤,右面倚着风弈尘连呼万水流不是,二人受不了南宫忆尘折腾当下扬言要教训万水流。万水流自然不敌两人联手,当下一溜烟跑到孟湘身边,叫道:“好湘儿,那两个不要脸的要合伙斗我你不帮忙么?”方才叫罢二人身形已至,孟湘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风弈尘二人又怎会真的与万水流为难,三人对拼一招俱是身形微震,随后孟湘打个响指,旁边下人又摆上几壶酒,三人各坐一方彼此相视一眼仰头饮下。
这五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偶尔聊上几句,大多时候都是默默喝着酒,直到月上三更已是深夜时分。南宫忆尘早已沉沉睡去,风弈尘小声道:“尘儿睡着了,你们慢聊,我去扶她休息。”万水流笑而不语只是望向孟湘,上官鹤闻言抬头望了望月色,右手轻柔额头,道:“你们两个慢慢喝吧,我有些头痛先睡了。”
孟湘闻言放下手中酒杯,含笑望着两人背影,这时万水流道:“湘小子,你有心事么?大好的月色醇香的美酒,你一句话都不说,一杯一杯的灌着酒真是扫兴得很。”孟湘闻言微微苦笑,当下摘下脸上面纱,道:“万老头,这几日我憋闷得很只想喝个大醉,故人云:一醉解千愁,难道不对么?”
万水流登时一呆,无论何时何地瞧见孟湘真容总是会有惊艳的感觉,今日衬着月光更显风情,当下甩了甩头心中暗道,这湘小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孟通啊孟通你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当下笑道:“湘小子所言不差,不过你心中憋闷若是只靠喝酒,那也是只能强压心中不快。此乃下下策,依我看你不如放声长啸或是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上一场,心中不快发泄出来自然就会轻松许多。”
孟湘闻言笑而不语,片刻之后答道:“万老头说得有理,不过嘛。现在已是深夜我倘若仰天长啸,自己心中倒是痛快可这周围百姓可就糟了殃了,若是与你打上一架么?不过可惜,今天我就连动手的兴致都没有。”说完又饮一杯,抬手倒酒却觉得手中酒壶空空如也,已是滴酒无存,当下轻叹一声放下手中酒杯,抬头望向夜空。亿万星火闪闪发亮,一轮弯月横在天上,不只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心中只剩无边忧愁,忽的夜风微起,孟湘不觉间只觉得脸上一片凉意,心中大惊伸手一摸满是水渍。转眼一瞧院中只有自己一个孤零零的,早已没了万水流身影,当下心中更是烦闷,身形一纵瞬间跃上云沁阁阁顶。
阁顶远离地面十丈有余,孟湘独自坐在上面,满头秀发随风飘起,夜风吹到身上竟有着隐隐的刺骨之感,当真是高处不胜寒那。伸手取出玉笛,却是曲调悠长婉转,其中满是伤感落寞,心中伤感混和其中,笛声若断若续催人泪下,笛曲奏完孟湘胸前衣襟已是尽被泪水打湿,当下心中苦笑连连,没想到几天不到我有我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孟湘啊孟湘,你不是早就将人生看透早已之生死于度外了么,怎么今日却又变得如此落寞,难不成真是怕死么?当下心中渐渐生出倦意,片刻之后竟然渐渐睡去。
忽觉一阵夜风吹起,孟湘顿时打了个凛冽,当下睁开眼来,东方已是微微泛白,漫天星光渐渐暗淡,觉得身上潮湿,浑身衣物已被朝露打湿。当下欲要回房心中却是忽生警觉,云沁阁后院传来阵阵吵闹之声,孟湘心中微讶,纵起身形向着后院奔去。
片刻之后来到后院房顶,落脚之时一丝声响也无,当下屏住呼吸,细细瞧来。这后院幽深宁静一直闲置,孟湘无聊之余便将此地种上花草,几日前便将这后院让给安阳三人居住了,论剑结束后昨日三人方才住进来。孟湘五感灵敏,当下瞧得清楚,院中石桌之上三人并肩而坐,安阳默默饮着热茶,吵闹的正是余秋泓跟慕容沧雪两人。慕容沧雪脸色煞白,酥胸大起大伏,呼吸粗重杂乱,此刻愣愣瞧着余秋泓。余秋泓却是脸色潮红,手中不停喝着酒,已是伶仃大醉,当下又拿起一杯酒,安阳劝道:“好了,秋泓你都喝了一晚上了,不要再喝了,师兄知道你心里烦可缘分是强求不得的,你又何必执着。”话音刚落,余秋泓听的脸色更红,微微苦笑,仰头喝下,双眼已是满含水汽星目一闭已是流下泪来。孟湘听的很是迷糊,缘分、强求、什么跟什么啊,忽然间心中电闪,难不成……是为了我。
当下只觉得不可思议,怎会这样,怪不得万老头说他的宝贝徒弟为了我茶不思饭不想,原来真是这样。孟湘瞧见这等情形顿时心中懊悔,都怪我一时心血来潮竟然想到这等鬼主意,真是害人不浅,一时间孟湘心中后悔不已,眼下瞧见余秋泓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云湘竟然伤心至此。孟湘懊悔之余想要补偿一二,可是有毫无办法,当下越来越急真想立马纵身下去好好安慰一番。可是自己若真的如此做为岂不是又让余秋泓心中存有希望,当下无奈只能静静瞧着,片刻之后孟湘心中懊悔更甚,诸般念头纷至沓来心中杂乱无章。
过了一会儿孟湘实在瞧得无趣身形一动飘然而下,独自一人带在房中,直至晌午方才出门。南宫忆尘已然上前抱住孟湘左臂,孟湘微微一笑,眼角恍惚间见到凝玉似乎在瞧着自己,孟湘不觉看向凝玉。凝玉微微一笑,道:“湘儿,这几日有时间么?我…我想去看看你父亲。”所完之后笑容渐渐消散,双眼之中渐渐迷离起来,孟湘道:“姑姑,我们明日就启程,返回黄山,我带你去祭拜父亲。”
凝玉闻言微微点头,神情甚是欣慰,南宫忆尘听罢手间力道紧了一紧,低声道:“哥哥,你要回黄山么?那我怎么办?你不会又要抛下我吧。”说完之后,脸色渐渐苍白,满是伤感落寞,孟湘瞧得心尖儿一抖,安慰道:“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这次我带你一起回去。”
南宫忆尘闻言大喜,随后跑向后堂,边跑边说道:“我去找爹爹,他一定会让我去的。”孟湘听罢苦笑不已,当下冲着凝玉走去,二人相视一眼随后便向后堂走去。
后堂之上,万水流、上官鹤和风弈尘三人脸色肃穆,万水流沉吟片刻,道:“尘儿,你当真要跟湘小子回去么?”南宫忆尘听罢正色道:“嗯,八年以来我日日夜夜不停想他,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他丢下我,我一定要跟他回去。”三人听罢不觉望向南宫忆尘,却见南宫忆尘脸色坚决,眼神之中有着说不出的坚定与落寞,上官鹤微叹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湘儿回去一趟好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并不适合你们,过几天我一定去那里看你,到时候你可要跟我回一趟百虫秘境。”
南宫忆尘当下便已笑道:“还是叔叔最好了,这次我们不会呆很久的,就是去祭拜哥哥的父亲,顺便在玩上几天。”说话间已是不觉轻笑出声,风弈尘只是轻轻抚着南宫忆尘螓首,当下只是微笑不语,眼中鼓励神色已是不言而喻,这时脚步声轻响,正是孟湘与凝玉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