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裂瞧万水流已拿出看家本领,心中一凛。右手长袖一抖,手中便多了一根四尺来长的短棒。棒子通体黑色,非金非铁,却闪着怪异黑色亮光,不知是何物所制。云裂瞧着众人不解神色,冷冷盯着万水流道:“此物本是去年偶然所得,乃是千年海柳心所制,坚硬之处不下世间任何神兵!只因海柳为鬼树,故而此短棒命为“幽魂”,万兄小心了!”
万水流面上极为不屑,心中却不敢大意。右手至腰间一抽,手上竟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有柄无萼,通体四尺有余,剑柄如剑身一般通透,阳光照耀之下,通体流彩,神异非凡。运劲一抖,软剑变得笔直,剑气透剑而出直指云裂。
二人身形均是一晃,无形中传来一阵“哧哧”闷响,场上二人均是身穿白衣。此时早已看不出二人使得是何招式,只有黑白两个亮影,交错纠缠,不分彼此。那白光好似晚上的月色,一轮明月亮的有些耀眼,却无丝毫温度。只有那漠漠的寒,深入人心。那黑影就是夜间天上那遮住满月的乌云,不论月光如何耀眼,总是会被乌云遮住。可又不论乌云多厚,漠漠的月光总能刺破那乌云,洒在大地!
二人你来我往,数百招已过,仍是伯仲之间,不分胜负!万毒修罗瞧着难受,心中又急又痒,只盼这二人赶快打完好和他斗上一场!心中正值焦急,却忽觉后背风起,一股滔天杀气奔涌而来,顿时心中大惊!
不由得转头望去,可一见来人顿时心中巨变。来人年纪与三人相仿,也是三十几岁,穿一身黑衣,满头黑发用一根黑色丝带扎在身后。一张脸可谓是俊秀之极,一双眼睛流露出茫茫的冷漠。若与万水流相比可以说是俊秀的两个极致,就如同火与冰一般格格不入!万水流和云裂显然知道此人的到来,只不过一呆之下并未住手,仍是斗得不可开交!
万毒修罗瞧见此人身形一震,不由得发起抖来,冲黑衣人怒喝道:“好你个风弈尘,一年不见,你竟然还苟活于世!你发的誓言呢?表妹呢?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话音未落,身形已然攻上,再瞧打法,可谓是疯狂至极,完全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拼命打法!风弈尘瞧着万毒修罗那疯狂的举动,心中剧痛。脸上仍是一副冷漠表情,双手所如袖中。再伸出来时。双手已是通体漆黑,原来与万毒修罗一样也是戴了一副手套。不过这手套却是通体漆黑,好似浓墨,不知为何物所制。坚硬至极,却又不影响手指关节的屈伸,令人称奇!
万毒修罗瞧见这手套不由的一呆,随即更是疯狂,大骂道:“风弈尘,你这个负心人,真是无情卑鄙至极。一年前你不肯随我去见表妹,原来竟是为了这乌月手套,一年来你待在那无月谷中便是为了这乌月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万毒修罗已是疯狂至极,再瞧脸上,竟然已是泪流满面。
风弈尘瞧着万毒修罗那满是眼泪苍白神色,不由的想到那人,心中一沉。任由万毒修罗一掌拍在胸前,顿时一声闷哼,“蹭蹭蹭”倒退了五步有余。滔天掌力顺着胸前游走直下,顺双脚卸在房顶之上,客栈地基处的石板已是龟裂不止,连整座客栈也是一阵晃动,可见这一掌劲力之强,当真吓人!万毒修罗瞧着风弈尘那嘴角流血的痛苦神色,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当下便瘫坐在房顶之上抱头痛哭起来,声音之凄凉,神色之痛苦令人心中苦涩!
万水流自然将二人行为神色俱看在眼中,想起当年往事,以及一年前的那场巨变,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痛苦。至那场巨变以来,他便整日借酒消愁,一年下来整个人变得颓废至极。虽然心中无时无刻不想忘记当年往事,可每日醒来那人的欢声笑语便盘踞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可谓痛不欲生。此刻瞧着二人痛哭,心中那一丝丝的坚毅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也是瘫坐在房顶之上用剑驻地,也随那两人一起流泪痛哭!
云裂自然知道三人往事以及一年前的那场祸事,只不过未成想到这三人对那人用情如此之深,当下也连连叹气,脸上一片黯然,再不言语!
………【第五章 连战】………
三人各自伤心,将心中压抑了一年的悲伤痛苦发泄出来,心头渐渐恢复清明。万毒修罗也不再流泪,苍白痛苦的面孔冷冷瞧着风弈尘,道:“风弈尘,直到如今我还是不明白,表妹当年为何在我们三人之中选了你。我好不甘心,可两年前你从南宫府出走后,表妹带着孩子来百虫秘境寻我。她说从小到大都只是把我当哥哥,将万水流当知己朋友,心里只有你她爱的也只是你!当日她苦苦哀求我去找你回来,只说家中会有大事发生。
我问她是何事,可她死活不肯说,无奈之下我便将万水流寻来,让他守在南宫府,以防万一!
我踏遍半个中原花了半年时间才打听到你的下落,可找到无月谷时你却不肯回来,我每日都去劝你,这一耗便是半年。
那日我苦劝你不下,便失了耐心想设法擒住你可又奈何你不得。又想起表妹生辰在即,就马上赶回扬州为她庆生。我日夜赶路,赶到扬州时正是七月初七,不料南宫府已是一片狼藉,尸骸遍地。我顿时心中大惊,忙向后堂赶去,当时南宫府上下三百余口只剩下姑父,表妹在苦苦支撑。我忙上前救助,万水流已是重伤,我俩联手之下将那四人击杀两人。仓忙之下还以为胜局已定,不料半路之上杀出那个恶贼,我俩拼死之下也只在那人手下走了千招,千招一过我俩已是重伤倒地。那恶贼竟然只受了几丝内伤,还有一战之力。倒地之后我眼下一瞧,心中一片死灰,表妹一家早已身陨。我和万水流盛怒之下,苦苦与那恶贼游斗,这一打便是一天一夜。
第二日待我们回来,南宫府已是一片火海,仓促之下也只是抢下表妹和姑父尸首。你可还记得百虫秘境往西百里处吗?”万毒修罗讲完问向风弈尘,风弈尘道:“是仙音谷吗?那是紫衣学艺的地方。”万毒修罗道:“不错,姑父和表妹便葬在那里。过几日又是七月初七既是表妹生辰又是她的忌日,我们便去瞧一瞧吧!”
万水流这时忽道:“不过南宫府或许还有后人!”几人听得此话身形大震,万水流只觉身前一晃,风弈尘扳住万水流双肩,大喜道:“是谁?他在哪儿?”万毒修罗也是一脸期待望向万水流。万水流对这风弈尘道:“是你跟紫衣的孩子!”风弈尘一听此话面上大喜,还未说话。万毒修罗苦涩道:“是忆尘么?你怎知道?”问完望向万水流。
万水流看向两人,答道:“那日我和万毒小儿一起冲到火海之中,大火刚刚烧至后堂。慌忙之下抢得尸首出来,不过那时我曾看过,尸骸之中并没有孩子。而且那场大火也是烧的奇怪。我跟万毒小儿与那恶贼游斗之时,众人皆已离开,可又是何人放的大火?或许有人趁我们离开救走了忆尘又放了大火。不过这一年来我日日追查,还是没有忆尘的下落!”
说完瞧向两人,还未说话,忽听一声钟声传来。顿时四人体内气息大乱,险些走火入魔。不由得心中大惊,不过他们均是当世少有的绝顶高手,内力无穷无尽自然可以抵抗这怪异钟声。但是下面的那些江湖中人可没有这等内功造诣,除了那些内力较高者还在苦苦抵抗以外。剩下的人已是七窍流血,走火入魔了。孟湘此时也是大惊,心神一阵动荡,体内气息大乱几欲透体而出,端的痛苦难耐,正在这生死之刻异状突起。孟湘只觉浑身上下亿万毛孔突然张开,体内的那乱窜气息便从张开的毛孔处宣泄而出,无形之中竟起狂风。万水流几人被这狂风一吹,心中大震,这孩子好深的内力,小小年纪内功有此造诣当真骇人!几人不由得对视一眼,眼中均是不可思议。这时钟声忽停,众人心中压力一消,顿感轻松。不过这可苦了孟湘,钟声一停,体内再无乱窜气息,身形一顿之下竟仰下房顶,不由得惊叫一声。云尘听得这声惊叫,心中大惊忙向前一窜,堪堪接住孟湘,心中大石落地,松了一口气!
万水流几人顺钟声瞧去,却见一个身穿夜行衣的人飘落在房顶之上,与四人遥遥相对,这人全身被黑衣包裹,不知面目。此刻肩扛一个大钟,显得诡异至极,万水流与万毒修罗一瞧此人身形不由得喝道:“好恶贼,是你!”话音未落,二人已然攻上,攻势之猛烈,专攻这人周身要害。黑衣人一时间被这二人的拼命架势逼得手忙脚乱,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忽然瞧见风弈尘浑身杀气一烈,心中感到一丝危险。忙一掌逼退两人,右掌一拍左肩大钟,一声震耳钟声巨响,万水流二人本就气息不稳,此刻被钟声一激更是一阵猛窜,二人心中一坚,抱元守一。身边黑影一晃,风弈尘已经冲上,右手带着乌月挟着无涛内劲破开音浪直冲进钟内,右掌按在大钟内壁用劲一搅,便听一阵阵“咔咔”声传来,搅过一圈之后,再瞧大钟之上已是遍布裂痕再也经不起一拍。黑衣人也是一阵错愕,未曾想到风弈尘竟用这等方法破开自己大钟。本以为今日一战胜算颇多,不料三人一开始便是拼命架势,如今大钟毁去自己胜算更小,心中一有计较转头便逃。万水流知他心思,不过今日岂能容他逃走。脚下万物流踪一踩,晃到黑衣人身前堪堪截住,手中碧空一抖,“唰唰”几剑刺向黑衣人头胸腹三处要害,狠辣之极与平时的颓废懒散判若两人!风弈尘两人也趁机攻上,三人将黑衣人围在中间。拳脚,掌法,剑法,毒功无所不用,滔天劲力纷纷涌向黑衣人周身要害。那黑衣人在这等攻势之下,尚且撑到三百招上下还能不落下风这叫云裂惊骇欲死,虽说万水流三人先前一场苦斗内力损耗不小,但能在三人如此攻势之下还不落下风当真匪夷所思,不由的心中又猜此人到底是谁!
正在此时,黑衣人在三人久攻之下渐落下风,一掌逼退风弈尘又屏住呼吸躲过万毒修罗毒功,转身欲逃。不料又见万水流持剑刺来,心中大怒抬手便打,右手虚握欲抓万水流手中碧空,这时万水流使了个诡异身法经躲过这一抓近的黑衣人身前,握剑便划。黑衣人顿时大惊,左掌拍向万水流胸前,掌势惊人。不料他虽快,剑势更快长剑已经触及右肩,黑衣人左掌才堪堪触及万水流胸前,二人均是一声闷哼。万水流被这一掌拍的结结实实,“蹭蹭蹭”倒退几步,琅蹚倒地,口中鲜血犹如泉涌。黑衣人此时也是重伤,竟未想到,万水流为了伤他硬是接了他这一掌,胸前一道长长剑痕触目惊心,伤口深可见骨,若是再深上一寸必能取得黑衣人性命,万毒修罗趁着黑衣人受伤懈怠一掌拍在背上。黑衣人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脸色苍白其中隐含一丝黑色显然中了剧毒,定是万毒修罗所制。黑衣人借这一掌之力顿时遁走,去势惊人好似流光瞬间越过百丈,云裂万毒修罗随后便追,风弈尘扶着万水流紧随其后,几人的身法轻功都是当世少有,片刻便消失在小城南面只剩下几个黑点,再也瞧不真切!
在场的江湖中人也是损失惨重,片刻之后也都互相离去再不停留。云尘和孟湘两人挟着沉睡的南宫忆尘也向东离去,沉静的云州城此时更加死气沉沉,昨日还好好的福运客栈此刻已是残垣断壁,破败不堪。云尘苦叹一声,背起南宫忆尘拉着孟湘向东走去再不回头,西下的夕阳照在三人身上,尚有一丝余温,阳光投在地上将三人的影子拉的长长地,显得有些凄凉!
………【第六章 往事】………
九月十六,云尘三人费时两月有余从中原边外小城赶至江南腹地。一路之上可谓危险丛丛,三人中除南宫忆尘之外均是久经风浪之人,孟湘年纪虽小,可对于人性的掌握和人情事故的处理远非同龄之人可比!这一点令南宫忆尘钦佩不已,甚至连云尘也是颇为汗颜,如今的南宫忆尘也是不同当日了。
三人一路上,除了嬉笑玩闹之余,云尘二人便将以前经历之事说给南宫忆尘,这倒让她的阅历和处事手段大为精进!闲暇之余,云尘就将所学音律传授与南宫忆尘,这孩子天资虽不及孟湘,可也是难得一见的千古奇才。特别在音律琴艺之上,南宫忆尘所表现出来的超然悟性堪比孟湘,这让云尘大感欣喜。南宫世家本就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音律世家,特别在琴艺之上堪称世间一绝。而云尘早在四十年前便与南宫明相识,当时二人均是有名的音律大家。刚刚出道便已负有盛名,而后两人有缘得以遇见,一见之下便是相见恨晚心中大感可惜。从此二人惺惺相惜,日夜专研琴艺数日下来已是密不可分。因闲俗世之中牵挂甚多,因此不能静下心来研究音律。二人一番商量之下,从此隐居山谷再也不理世事,此谷便是后来南宫紫衣学艺的仙音谷,当时二人通力合作之下更是写出一本仙音曲谱。其中包罗世间百般乐器,以及各种乐器奏法曲谱,其中更有云尘花费大力收罗而来的稀世曲谱。仙音曲谱至今仍被许多志同道合之辈奉为珍宝,而南宫明离家两年未有音讯家中甚急。多方打听之下才寻至仙音谷,原来南宫明离家之时才刚刚新婚数日,一听说云尘之名就撇下家中娇妻前来寻找云尘。而今,家中妻子已经诞下一个女孩,已整整一岁了。云尘一听之下甚是高兴,大开南宫明玩笑,无奈之下南宫明只能返回家中,二人离别之时神情甚是悲伤。其后不久云尘也是俗务缠身,不得已之下,悻悻离开仙音谷只是留下仆人好好看守。后来南宫明数次返回均不得见云尘,心中大是空落落的。二人这一分别便是十年之久,当时南宫明刚刚添了二小姐便是紫衣,当时紫衣正过百日,云尘闻讯之下挟着厚礼前来探望。二人相见之下又哭又笑,神情甚是癫狂,二人十年未见,又久别重逢。大喜之下便琴箫合奏,一曲石上流泉惊为天人闻名世间!
而今南宫忆尘听云尘谈及当年往事,心中不由得幻想起当时外公两人琴箫时的绝世风采,大是羡慕。不由得瞧向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