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目光齐刷刷盯着清梨若,只是各不相同,清梨若偷瞄一眼,真是多姿多彩的很啊!三十多岁一脸古板严肃的那位甚是诧异,二十六七的那位高深莫测,那极美的女子若有所思。
被这么一盯,清梨若不安地往师父身边挪,呃,还看,还看,再看,我可不可以收费啊?!
“这是我新收的弟子。”清梨若听见师父清冷的声音如是说,好听!
翟毅然的胡子一抖一抖,“你布梨花阵,难道是要收这个资质平庸到无可救药的凡人做弟子?”
清梨若愣了三愣,才知道这位大叔说的正是不才在下自己,资质平庸?无可救药?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欠天打雷劈呢?师父愿意收自己为徒,关他什么事?
苍寒羽不说话,表示默认。
翟毅然不禁动气,“以她的资质,如何能担当掌门弟子的重任!”
掌门弟子?师父就是那个白羽上仙?晴天好一个霹雳啊!自己想象中的白羽上仙满头白发满脸邹纹凶巴巴的糟老头!就是……就是……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就这样轻易的到了她的手里。
“梨花阵,是你带她出来的,根本不是她自己出来的,怎能算数?”
“当年我是怎么说的?”
翟毅然一回忆,当时苍寒羽是说若是能出了他的梨花阵,就收为徒。却没说,如何出阵,如今他亲自将人带了出来,愣是让人也没法反驳。
这般光明正大的耍赖,手法光明磊落,还耍赖的这样理所当然,估计也只有他苍寒羽一人。
桐桁看着清梨若,意味深长。
清梨若被桐桁看着,毛骨悚然。
翟毅然掐指一算,笃定地说:“这个孩子,连我都算不出跟她有关的任何事情,来历不明。当年我们天衡创立之初,师父就定下过规矩,所有弟子要来历清楚,身世清白,品行端正,否则一律不许收为弟子。”
'正文 第五章 财政危机'
“师兄不许,那就不收了 ,”苍寒羽淡然的说,“往后也别再催我收弟子了。”
听了后半句,清梨若差点被吓得跳出来的心,这才好好放了回去。可这也不代表白羽上仙可以收她为徒了,这心就提着,一定要收她为徒啊!
翟毅然浓眉紧敛,语音里就带了斥责,“如今每二十年,我们天衡才收一次弟子。寒羽,这孩子连她自己都什么都不记得,刚巧我们收弟子,就出现在我们天衡岭山脚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只怕有人是要故意……”
苍寒羽不在意地打断,“那又怎样?”
清梨若看着苍寒羽那样淡然的样子,就是这样轻飘飘的四个字,让清梨若觉得师父并不是只像表面那样温润。
傲岸不羁?此刻的师父,是不是这么说更合适呢?
后来杜景轩告诉她,因为苍寒羽无所惧,一个人到了他那样的境界,就有资格睥睨六界。从开始到最终,每当她以为对师父有了了解的时候,就总是更看不清他。
翟毅然素来为人严谨,恪守天衡门规,执法严厉,如何能容忍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成为天衡掌门的弟子?
翟毅然指着清梨若,满面怒容,“你真要不顾师门祖训,不顾别人居心否侧,收这个资质平庸来历不明的丫头为徒吗?哪里可以看出这丫头适合做天衡掌门的弟子?”
翟毅然得道成仙以来,素来平心静气,可底下三个师弟师妹隔三差五的,总也能捣腾点事出来,让他如止水的心湖荡上那么三荡,好证明他还生机勃勃地活着。
清梨若委屈,他们是什么意思?来历不明?自己失忆,也是自己的错?看着苍寒羽被翟毅然训斥,焦急地大声争辩:“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不是坏人……”
翟毅然凛然训斥,“长辈说话,贸然插嘴,不知礼数!”
一个人但凡看你不顺眼了,总是你做多错多。清梨若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看着苍寒羽。
苍寒羽气定神闲地握着那盏茶,那茶盏上空烟雾袅袅,平添了一缕慵懒。
翟毅然还想劝阻,听雨仙子拉着他的衣摆,娇笑地说:“师兄,那孩子等在外面多时了。”
翟毅然一怔,听雨很久没对着他撒娇了,久到他以为这个小师妹长大了,再也不会对他撒娇了。
没有人可以改变苍寒羽决定的事,其实翟毅然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一点。只是自从师父仙逝以后,作为大弟子,总觉得有责任看顾好他们,总还是要劝上一劝,可他们何曾听过?
翟毅然只得作罢,对着殿外朗声道:“进来!”
这就是说,师父还是师父!清梨若满心欢喜地看向苍寒羽,隔着茶上的烟雾,看不清他的面容。
桐桁觉得甚是无趣,苍寒羽甚少拿主意,每每拿一次主意总让翟毅然暴跳如雷,每每翟毅然还总是拿他没办法,无趣啊!
殿外有个弟子带着杜景轩进来,想来二人早就等在外头了。
杜景轩看见清梨若,狂奔过来。清梨若正准备给他一个劫后重逢温暖的拥抱,可杜景轩到了跟前竟斜着眼看着她,生生让她领悟了他狂奔的举止绝不是对她挂念,乃是为了好好地鄙视她的,遂硬生生将那张开双臂的动作给扼杀了。
杜景轩嘲讽地说:“我回去没看到你,还在想,你长得这么安全,哪个不长眼睛的竟然还愿意掳劫你?”
清梨若笑吟吟地看着杜景轩,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我大人不计小人的样子,
被一个小丫头这么看着,杜景轩好憋屈!显得他没风度,没气度,这对于一个自诩翩翩雅公子的杜景轩来说,真的很憋屈!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
这时,清梨若特别善良地对师父说:“师父,这位哥哥救了我,他是好人!他也是上山来拜师的。”
杜景轩恶狠狠地看着清梨若,你,你,你太阴险了!你早知道我是绑架你的,你早知道我不想拜师的!
翟毅然听了很是欣慰,还是有个十分适合的人选的,“这孩子根骨奇佳,小小年纪,助人为乐,品行也甚好,寒羽……”
杜景轩很憋屈!他绑架的行为,竟然被污蔑成救人,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苍寒羽头也没抬,“既然如此,那就顺便,我也收你为徒 。”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是他苍寒羽收了个好徒弟,而是杜景轩拜了个好师父,清梨若觉得师父说的甚为有理!
杜景轩用手指指自己,再指指清梨若,顺便?无语望苍天!抛却他本身条件举世无双,他可是堂堂……憋屈!内伤!清梨若这丫头,伤人于无形!早晚有一天,他会报仇的!如此漫不经心的就收了两个徒弟,如何让人相信,这就是那个传说中从不收徒弟的白羽上仙呢?
在不平常的事情的背后,总也有一个不寻常的理由,比如白羽上仙真的是要收这个资质平庸的丫头为徒,才顺便收了天资卓越的自己为徒的。想到这,让杜景轩真的很忧伤!
苍寒羽淡淡地说:“桐桁,拜师仪式就交给你负责了,宴请哪些人,你做主就好。”
桐桁眼中精光一闪,“此番,掌门师兄收徒,这拜师仪式我看就定在这个月的十九和二十 。”
桐桁隔空传音唤人,大殿外,就进来一个白衣轻衫的女子,这女子体态轻盈,美目流盼,如山头的云雾般,别有一番味道。她恭恭敬敬地给四个人行跪拜礼,末了,谦恭地问桐桁:“师父找弟子何事?”
桐桁心情不错地说:“绿柔,去,广发云贴,只要能送到的全都要送,这些年我们天衡送过礼的,更是一个也不能少。”
翟毅然深思,“寒羽收弟子,虽然说对我们天衡来说是大事,但毕竟只是我们自己的事,如此兴师动众,会不会不妥?”
桐桁看了眼大师兄,“这些年的账目,大师兄是不是都没看过啊?”
天衡的库银,素来都是桐桁在管,桐桁昨儿回来翻了翻账,看得他肉痛!
这一百年,天衡竟然只有一文钱的进账!他查问了十八个管账的,没一个人能说出这一文钱的来历,动用仙术追踪才知道,那一文钱,乃是某只老鼠不小心搬进来的!天理何在啊!
这出账倒是跟流水般哗啦啦地往外到,坐吃山空,他一千年辛辛苦苦积攒起来的家业,不倒一百年就被挥霍得空空如也,大师兄跟掌门师兄完全是视金钱如粪土,真是败家子的奇葩啊!
这回掌门师兄收徒弟,要把这些年亏出去的一次挣回来!
杜景轩咬牙切齿,敢情,白羽上仙收徒,是为了解决天衡仙派的财政危机?可看看始作俑者白羽上仙,却是坐那优雅地喝茶。
翟毅然一愣,“寒羽,你是要趁这次,未免,未免……”
苍寒羽轻飘飘的反问:“我让桐桁负责这次拜师礼仪,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倒像他是在场唯一一个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的,那样清湛的眸光,连桐桁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他的意了。
清梨若点头,嗯,师父甚是无辜!
'正文 第六章 白羽殿'
苍寒羽带着杜景轩和清梨若腾云而去,云头上,前头的苍寒羽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白羽殿。
在天衡岭云慕峰的上空,偌大的白羽殿庄严而不失轻灵,宏伟壮丽的宫殿竟似一片羽毛轻灵地悬浮于空中。那点缀在白羽殿上头的明月洒下徐徐清辉,檐角在夜色中弯起,宫殿便带了飞翔的磅礴气势。
后头的杜景轩咬牙切齿盯着清梨若,可是他就是把眼睛瞪成两发光发热的灯笼,清梨若也不会有感觉。
因为,清梨若坐在云上心惊胆战,盯着自己的手,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连渣渣都找不到 。梨花林拜师,完全沉浸在惊喜中,看着师父的背影,全然忘了恐高这一事。这会杜景轩这个害得她恐高的祸害在身边,记得分外刻骨。
忽然,“啊!”清梨若一屁股坐在地上,好痛啊!啊!原来是到了。
苍寒羽听到声音转身,看到清梨若坐在地上,眼泪汪汪委屈地仰着头看着自己。才知道,千千万万人腾云一向都是站着的,原来自己这新收的弟子颇有创新精神选了坐着,到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清梨若一愣,瞬间,四目相对,他眼神柔和,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光,温暖而不招摇,柔柔地照进人心底。原来,师父也有这样柔和的眼神。
杜景轩看着那两人,“清梨若!你准备在地上坐到几时啊?”
清梨若听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两个人亦步亦趋地跟着苍寒羽,“我叫苍寒羽,你们叫什么名字?”
这话的开头,倒像是朋友间互相认识。苍寒羽并未曾收过徒弟,不知道人家师徒之间是怎么相处的,他也不放在心上。人人都叫他白羽上仙,大概外人不知道他其实叫苍寒羽,自己的徒弟自然是要知道的。
连名字也没问,就收了当徒弟,要不是杜景轩知道白羽上仙是何许人,还真以为拜白羽上仙为师就跟买两大白菜一样简单。杜景轩非常规规矩矩地回答:“禀师尊,弟子叫杜景轩。”
清梨若有样学样,“禀师尊,弟子叫清梨若。”
“离拜师仪式还有几天,轩儿你带着若儿熟悉下白羽殿。白羽殿从前只有我一人住着,往后就是我们三个。你们喜欢去那都成,无需问我,”苍寒羽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除了我的卧房。”
从前师父叫自己羽儿,于是苍寒羽就自然而然叫这两孩子轩儿跟若儿。
清梨若这才知道,师父叫苍寒羽,之所以有这白羽上仙的称号由来是这白羽殿。
说话间就到了后殿,苍寒羽指着一间房间,说:“除却这一间,你们喜欢住那就住那。”
也就是说这间就是苍寒羽的卧房了。
杜景轩心里念叨,我要是住书阁,难道你会答应。
这时苍寒羽目光掠过来,看了一眼杜景轩,那目光似乎在说,也成。杜景轩赶紧低头,苍寒羽移开目光,杜景轩才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那目光并不凛冽,甚至是难得的带着些温和,但是那样的人,用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看着你,任谁都会心生敬畏。何况杜景轩当时心里故意找他茬,有些心虚。
清梨若却不知这一切,只想着要离师父很近,但又不能挨着,指着苍寒羽说的那间房右边第三间,“师父,我住这可以吗?”
苍寒羽点头。
杜景轩本想能有多远就离苍寒羽的房间多远,见清梨若选了这么近,倒不好意思说了,就选了苍寒羽说的那间房左边的第三间。
苍寒羽见他们选好了自己的房间,“我还有事,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
杜景轩欠身恭敬地答:“弟子知道了。”
清梨若也只得学样,其实她好想问问师父,吃的在哪啊?她好饿啊!
苍寒羽转身走了,杜景轩恭恭敬敬地欠身送他。等苍寒羽一走,杜景轩看也不看一眼清梨若,回自己的房间,不顾后面清梨若追着他喊“喂喂”地喊,“嘭”的一声关上门。
清梨若也只好回房,推开门,房间很雅致大方,大床上云被叠得整整齐齐,案上香炉烟雾缭绕。不知道熏着什么香,很是好闻。陈设简洁,但所需的物什却一应俱全。
就是没有吃的!清梨若倒在床上,饿得发晕,这么晚了,又不敢去打扰师父,而且也不知道师父在哪。饿,还是饿,真的好饿……
正琢磨着要不要厚着脸皮去找师兄,就听到有人敲门,闻到阵阵香味,赶紧去开门。
发现是白天见过的叫绿柔的那个女子,提了个食盒。她看见清梨若,指着食盒,嫣然一笑,“温师叔叫我给你送吃的。”
“温师叔?”清梨若不记得何时认识这么个人。
绿柔边将吃食取出来摆在案上,边解释,“你见过的,白天大殿里,你见到的三人,严肃些的,是师伯,我们都称他仙尊,掌门,我们都尊称他为仙上。另一个男子是我师父,那女子就是温师叔。我比你入门早些,你可以叫我师姐。”
清梨若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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