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吕一松三人慌不迭地离开集镇,匆忙而行。
及至天黑,三人到了一处堡附近。李盈盈看看附近,欣然说:“这个堡是我表哥的地盘,我们就到那儿去借住一宿吧。”看看前后无村舍院落,只得如此。陈小晾打量前后左右说:“你表哥真是稀奇古怪,在这荒凉偏僻之地建造这一个堡干嘛呢?”李盈盈也觉得奇怪:“谁知道他是干什么啊?”
到了堡门口,李盈盈上前扣门,门半响才开。从门缝里探出一个尖头鼠目的脑袋,睁着惺忪的睡眼,不耐烦的说:“你找谁呀?”李盈盈说:“我找王湖阳,我是他的表妹。”那人迟疑了一下,瞬时又说:“你找错了,这儿不是王湖阳的地盘。”说完砰地一声关上门。李盈盈气愤愤地说不出话。吕一松说:“你是否记错了或者找错了?”李盈盈说:“怎么会呢?这儿的地势地形,我绝对不会搞错的。”陈小晾疑惑的说:“刚才你看那人的表情,满脸慌张。难道这堡里有见不得人的事?”李盈盈颇不高兴得说:“怎么会呢?我表哥光明磊落。”吕一松也说:“那他为啥不开门呢?”“这”?李盈盈也疑惑不解。忽然陈小晾发觉从墙头探出半边脑瓜,朝这边窥视。陈小晾大声故意说:“这户人家真是小家子气,我们还是走吧,省得看人脸色。”说完,扯起两人就走。
看看避过山坳。陈小晾把自己的发现一说,两人也觉得奇怪。李盈盈更是困惑不已。吕一松说:“不如我们夜探雷家堡,看看里面有什么古怪?”陈小晾欣然同意。李盈盈犹自说:“我表哥他堂堂正正。”陈小晾不耐烦的说:“探过后不就什么都知道了。许多人都是戴着面具在生活。”李盈盈只好点头同意,但脸上依然是不以为然。
夜里,星稀疏月朦胧鸟沉寂,远近模糊不清。四野安静,唯有隐隐虫嘶。无风,树影静穆。
三条人影飞身跃进雷家堡。堡里屋舍十数间,高低错杂,或茅屋,或泥舍,或板棚。
绕过几转,忽然听得一间屋子里有低低的咒骂声,几人循声探去,只见一个矮矮的棚屋,声音从那里传来。三人心里一紧:这不是七弟梅里浪那熟悉的声音吗?几个人近到窗前一看,里面模糊地一个矮小瘦弱的身影,大概是被缚住了手脚,在呜呜咽咽的哭,又在低低的断断续续的骂。不正是梅里浪吗?当即陈小晾在外面守候,吕一松与李盈盈飞身进屋。只听屋里一阵窃窃私语与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两个身影与一个瘦小的身影越窗而出,外面这个赶紧托住那个瘦小的影子,几人一起飞跑的向外去。
出到了外面的山坳处,几人缓下脚步,梅里浪心里一阵心酸呜呜的说:“二哥,四哥,五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吕一松难过的抚着他的肩膀说:“对不起,七弟,让你受苦啦!”陈小晾嬉笑的说:“怕什么呢?我们桃李七侠一条心,受点儿锻炼嘛,其实不是坏事。经一堑长一智。”李盈盈心疼地替他檫去泪水,说:“别哭。这不是好好地吗?”又问:“他们打你没有?”梅里浪抹着鼻子说:“**是没有打,只是把手脚捆得麻木。”吕一松奇怪的抠着后脑勺说:“他们怎么会把七弟关在这儿呢?”李盈盈也莫名其妙:“是呀!到底怎么回事?”陈小晾冷笑说:“怕是你的表哥和他们有何牵连吧?”李盈盈疑惑的说:“平时我的表哥满嘴豪言壮语,尽是江湖道义。怕不会做出这种肮脏**的事吧?”吕一松说:“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江湖人心险恶,许多事许多人会让人意想不到。”李盈盈看着满身灰尘泥垢、而又饿得面黄肌瘦的梅里浪,咬牙切齿的说:“等我哪天找他问个清楚?”
且说独行刀客与呼延晃、燕里云商议再三,决定再入中原,与吕一松他们汇合,集合七人之力,再从长计议。于是三人启程,披星戴月而行。
走到一处山坳处,只见前方有一个大石卓,有几个人影在那儿干什么。走到近前一瞧,只见是一个衣衫华丽之人,与一个和尚,还有一个道士在旁边抖抖薮薮地干什么。凑到近前一看,呼延晃不禁心里发紧,脚步颤栗。只见那个和尚与那个衣衫华丽之人正在下棋。两人聚精会神,犹如已堕入棋雾里一般,对是否有人来竟然毫无反应,面色麻木。和尚一手支腮,一手平放在石桌上,似乎是在闭眼考虑下棋。那个衣衫华丽之人两手按定桌面,两眼凝视棋盘。两人似乎下得久了,也不知是否疲倦,呆呆地入了神。清风悠悠的拂过,鸟雀在近处远处啼鸣。二人却犹如已经隔世而立一般,恍恍惚惚,不知经年,不晓岁月,苦苦对着棋盘痴然而望。那个道士见到三人到来,起初有点儿心慌意乱,忙着把个什么东西朝袖里缩。待见到三人仿佛与那和尚并不相识,心里才稍稍安静些儿,朝着二人讪笑着打打招呼。三人看了一会儿,就欲离去。忽然,独行刀客的一只瞎眼偶尔瞥到道士的袖里飘出缕缕烟气。心里疑惑,但转而想起与和尚毫不相识,懒得理这闲事。呼延晃向和尚欲张口却又闭立。最后,三人对这下棋毫无兴趣,缓缓而去。走出数十步远,燕里云奇怪的说:“这个棋有啥意思?值得如此专注。”独行刀客冷笑说:“区区下棋?只怕呢个和尚命不久也?远离寺庙来此深山下棋,分明畏惧佛教的火葬,怕被烧成粉末,所以来此找山清水秀之地觅一个葬身之处。”呼延晃心里疑惑:“大哥,何以见得?”独行刀客说:“你们双眼反不如我的一只独眼。你们你没见那个道士,他袖里藏着什么?”呼延晃摇头说:“没注意到。”独行刀客比划着说:“他的袖里必定藏着熏烟,想要迷死那个和尚,好取他性命。”燕里云也奇怪的说:“我说那两个人下棋竟会如此痴迷,连有人来到身边也不回顾。”呼延晃赶紧转身,飞一般往回冲去。独行刀客与燕里云诧异的看了看,只见三弟跑得如风一般,于是也跟着跑回去。
只见那个道士看着和尚讪笑,从兜里取出一束熏香,正在往石头上触灭烟灰。呼延晃赶紧一声大喝:“呔”!”那声音却如晴天里一个霹雳,吓得道士浑身一哆嗦,香落到地上。也把和尚与那人从梦里惊醒过来。那人见着三个陌生面孔,于是惊惶的向和尚辞行,与道士仓皇而去。和尚疑惑不解。独行刀客已到眼前,对和尚冷笑:“和尚下棋下得好啊!棋艺不错吧?”和尚陪着笑脸,谦逊的说:“哪里哪里!”却转而又疑惑:“老衲适才下棋,不知如何却睡着了?真是失礼”!燕里云凝眸说:“睡着了?不是我大哥眼尖,三弟腿快?只怕你早已成仙了?”和尚一脸疑惑,瞧着三人。呼延晃拾起熏香,递给和尚:“大师请看。”和尚一瞧,香上有黑黑的什么抹着,他凑近鼻子一瞧:这不正是迷人香吗?他勃然大怒:“难怪那两个畜生说是为照顾礼佛,要点着香下棋。下着下着,我不知不觉沉睡过去,如非三位仗义,老衲已升天了。”赶紧鞠躬拜谢。独行刀客说:“和尚咋个称呼啊?”
那和尚双手合十鞠躬说:“老衲法名悟远,敢问三位施主尊姓大名?”呼延晃心里暗自想:原来就是这位悟远大师,那晚慈悲心肠,放我一马。否则只怕我也是被囚禁在少林了。双手抱拳施礼,口里说:“晚生见过悟远大师。”燕里云也抱拳施礼:“晚生燕里云,桃花门下,见过大师。”独行刀客在一旁抱手扭头不言不语。和尚大喜说:“感情是桃花门下,失敬失敬。”独行刀客见这个和尚一脸喜色,疑惑说:“难道你个老秃驴认得桃花老怪?”和尚稽首说:“桃花老怪与老衲,多年深交也。也有好几年不曾见面,不想今日因缘际会,与桃花门下会面。”独行刀客说:“哦!”扭头就去观赏山景。呼延晃与燕里云再次抱拳行礼:“幸得见到大师尊面。幸会幸会。”悟远说:“不知桃花老怪近日可好?”燕里云说:“我们下山已有年逾,下山之时家师身体爽朗,应该无恙。”和尚开怀说:“如此,老衲放心也。”呼延晃看着他,心里濡濡,手直想往怀里掏摸,却又碍于大哥与五弟在场,只好作罢。
呼延晃奇怪的说:“刚才那两人于大师有何冤仇?他们下此毒手?”和尚疑惑不解的说:“我也不认识他们。只是路过,见他们正在下棋,老衲也是喜好下棋之人,在旁观看。他们匆匆下完,邀请老衲。老衲心血来潮,摸棋下子,不想险些儿着他们的道。”独行刀客冷冷的说:“谁让你老秃驴嗜棋如命,见了棋盘就如没命一般。他们当然轻易得手。像我这般,会让他们得手么?”和尚合十称谢。燕里云说:“这位是大哥独行刀客,善使神龙杖。”和尚眉开眼笑以手加额说:“既称刀客不捉刀却使杖,有趣儿!性情也怪哉!与桃花老怪一般无二,那老怪现在可以瞑目也。哈哈!”独行刀客冷冷说:“:鬼话多。”说完扭头不理。
燕里云说:“不知大师去向何方?”悟远说:“老衲特意下山,前往武当山一行。”独行刀客冷冷地说:“不守山门,却去别处。莫非另投明主?”和尚赶紧双手合十:“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和尚眺望武当山方向说:“这次是主持派我去武当,联络正义人士,铲除阴阳双煞与九宫山。不想险些儿在此搁浅。”几人一听,心里甚是兴奋,独行刀客睁大独眼,瞅着和尚说:“不想主持竟然相信你,派你个秃驴干这等重要之事。”和尚脸露微笑,眯缝着眼。独行刀客又把脸色一沉:“不想你个秃驴糊里糊涂,差点儿在此丧生。”和尚的脸上露出无限尴尬,用手掩面。呼延晃劝说:“大哥何必对此事再提?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燕里云也相劝。独行刀客呆立一边沉闷不语。
燕里云开心地说:“看来少林对那些邪魔歪道是再也不能容忍了。真是好事!”和尚惊奇的说:“莫非你们也和那些邪魔歪道有过节?”呼延晃叹息说:“我们的七弟被阴阳双煞抓走了。”和尚惊呼:“竟有此事?那些鬼东西竟敢招惹桃花老怪的门下?简直是想下地狱。”几人商议,既与少林目标相同,不如与大师一道,已好有个照应。”于是四人一同启程。和尚一路上向他们讲他当年与桃花老怪的交往琐事。
二十五两胜一负
几人来到武当山脚下,抬眼见那大山,巍峨雄峻,山势奇伟。山上树木葱茏,树顶苍翠青绿,树脚茅草凄凄。走上山腰,看见前面又有一座小山,一面奇陡尖削,如使斧劈,似举锤敲。其下一片漫黄的沙粒,间杂一些琐碎石子。一条碎石大道蜿蜒向上,旁边又有一条幽幽小径,伸进丛林,不知去到何处?真是山里有山,路边有路!
上到武当道观,只见道观重叠,错落有致。门抹清漆,绿得透光,来到道观门口,见到一个小道士正在门径外打扫,几人禀明来意。小道士领着几人经过观颐去到客舍歇息。
不料观长不在,几位道长又有事忙,几人无奈只得将息一晚。
及至天黑,几人宿在观里。独行刀客夜里出门小解,去见到门首一个影子鬼鬼祟祟,向一个方向摸索而去。他心下甚疑,跟踪前往。经过七拐八弯,绕过重重回廊,在一个厢房外。那个影子倏忽一晃不见。独行刀客正在疑惑,转身欲往回走。忽然听得厢房里一声惨叫,独行刀客赶紧推门而入。却见到屋里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上血污,胸口一个被重物打伤的痕迹。听得惨叫声,四下里晃起人影。霎时,一簇人过来,其中一个道士从门后闪出,一手指着独行刀客:“就是他,杀死了塔石道长。他是凶手。”独行刀客大怒,举杖就欲击打。一个道长赶紧伸手止住他,脸色严峻,语气冷漠:“请施主助手。”另一个道长喝道:“不得在武当撒野。”那个小道士说:“就是他亲手杀死了塔石道长。”独行刀客冷冷的说:“你杂毛休得冤枉人。”几人正在争执。呼延晃、燕里云、悟远都已赶到。见此情况,悟远心里明白,双手合十:“罪过,我佛慈悲。”一个道长说:“悟远大师,你可得主持公道。”一些道士在外面喝呼:“休得放走凶手。”燕里云说:“这是冤枉,我大哥与此人无冤无仇,杀他干嘛?”悟远大师 说:“恐怕其中定有悟会。”一个道长说:“人证物证俱在,如何冤枉?”独行刀客怒说:“我有因无事杀他干嘛?”
几人争吵不休,天色已经微明。鸡叫三遍。
独行刀客摆着神龙杖大喝道:“你们武当也不过如此鸡犬之辈。黑白不分,是非颠倒。”一个道士说:“既然独眼之人不愿意承认罪行,那就只好得罪了。正好领教桃花派的武功,看是否徒有虚名?”说毕,抽出一柄宝剑。其余道士已一拥而上,或仗恃器戒,或赤手空拳。燕里云与呼延晃也抽出器戒,悟远大师也握着拳头。一个道士说:“难道悟远大师要与我武当为敌?”悟远稽首说:“贫僧只为正义,只为公理。”那个道士咬牙说:“既然少林愿意与我武当为仇,难道我武当怕你不成?”另一个道士掂量后说:“:大师为了这几个莫名之人,毁了武当与少林几百载之交往,只怕难当罪责哟?”悟远大师心里困惑。独行刀客挥挥手说:“大师且稍退,待我弟兄三人来惩罚这些鸟道士。”燕里云也说:“:大师此来武当,本来有要事在身,不可为了我弟兄坏了大事。”悟远心里踌躇不安。见到众道士一拥而上,悟远稽首说:“武当乃天下武林泰斗,如此以多欺少,未免有失体统?”一个道士俨然说:“无妨,等我们选出三个道士,与他们一较高下。方显得我武当威风。就请悟远大师做个见证。”
于是几个道长退到一边一阵嘀咕,选出了三个道士,一个是吴天道长,一个是花台道长,一个是灵武道长。
这边三人,燕里云看看独行刀客,会意地点点头。只有呼延晃心里发慌:想为武当泰山北斗,与少林齐名,高手自然不在话下。只怕自己会有损桃花派的威名,心里暗自叫苦,却又不便推辞。只得硬着头皮。
众道士簇拥着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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