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质春兰- 第388部分

　　赵夫人忙瞪大眼睛问：“什么法子？”



　　老忠义公说：“只有皇后娘娘开恩，留下德妃娘娘。这是有先例可循的。皇上驾崩了，皇后娘娘一定能成为皇太后，皇太后可不同于皇后。皇后还有被废的可能，皇太后可是地位稳固。甚至有时候权力能凌驾于新皇之上。皇后娘娘成了皇太后，新任皇后只能是在现在的太子妃和白良娣之间了。”



　　赵夫人吃了一惊：“老公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太子妃还不能成为皇后，怎么可能？”



　　老忠义公叹息一声说：“你天天自认为对京城的局势很了解，熟不知，京城能让你知道的都是朝廷想让你们知道的，这天下有很多事情，是你们不知道的。你们这些妇人，一向都认为天大地大皇权最大？其实并不是，和皇权并列的还有，就是四大世家。”



　　赵夫人轻蔑的一笑：“老公爷，你当我是无知妇人吗？四大世家我还能不知道吗？不是陈，白，王，李四大世家吗？这些世家的夫人们我个个都认识的。也知道他们在地方上是有族地的。可是，不过是世家而已，怎么能和皇家比？像这样的大家族，京城里多的很，沈家，齐家，田家，太多了。在地方上都有庞大的家族，族人也比较多，当官的也比较多。我们赵家也不差。我们家不是也好几个当官的？官位还不低呢。”



　　老忠义公笑了：“我们这样的能称的上是世家？充其量不过是个望族而已。我们赵家的老家是在西北，一个偏僻的县城里面。我们在老家也算是望族，县令都要看我们家族的脸色，可是，我们家的族人能决定谁来当我们的县令吗？能不交税吗？能自己拥有军队吗？”



　　赵夫人说：“那是不能，这总是皇家的大楚，我们再怎么有权势，哪里轮到我们选官员？更不要说养军队了。”



　　老忠义公说：“四大世家就可以。你以为你认识的四大世家的人就是生活在京城的那些四大世家的人？他们不过是四大世家在京城的一支而已。其实，在四大世家的族地，个个都有一个省，甚至是三个省，四个省大的地方。在这些地方，不用给朝廷纳税，官员的任命是四大家族的族长说的算，而且，最重要的是四大家族都养了和大楚的兵力相差不多的战力的军队。”



　　赵夫人顿时目瞪口呆。



　　老忠义公说：“前朝的时候，光烈皇帝，封了五大世家，这五大世家，分别镇守东北，西北，西方，吐蕃，南方这个边疆地带，地域宽广。五大世家中的刘家后来崛起，取代了前朝赢氏朝，建立了大楚。四大世家支持了刘家，刘家就和四大世家共享天下。四大世家虽然名义上归朝廷管，可是他们的族长都是和皇家平起平坐的，而且，规定，刘家的皇后，只能是四大世家的人，还有，前朝就有规定，皇太后和皇后不能是同姓的。所以，陈皇后成了皇太后，太子妃也是陈家的，不能连续出两个陈皇后。这皇后之位，就很可能落在白家的头上。”



　　赵夫人一下子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原来，她们所谓的太平盛世，是个诸侯割据的局面，可怜她还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要是能得到恩宠，将来有一天能当皇后，赵家也成为世家呢。



　　老忠义公说：“所以，京城中那些真正的权贵们并不愿意把嫡女送到宫里去，反正又不能当上皇后。所以，当年我知道，　你把两个女儿都送去参选，入宫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的恼火？我们赵家正是有权有势的时候，为什么要把女儿送过去当妾？”



　　赵夫人顿时明白过来了，怪不得当初女儿入宫的时候，参选的除了四大世家的姑娘，就是小官的姑娘，或者是当权者家里的庶女了，那个时候，自己的两个女儿身份高贵，超出所有的姑娘们，她还为了这个沾沾自喜，得意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看来，可能，知道内情的夫人们，背地里不知道有多么笑话她呢。怪不得，她相熟的几个夫人家里明明也有出色的嫡出姑娘，年龄也合适，为什么不送入宫，原来是这个原因。这个皇家也只是和四大家族平等的一家，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大一些的世家而已。可笑啊，她怎么能拿女儿的终身干了这么可笑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了惨死的大女儿，她害死了自己的亲生长女，现在又把此女给推到了火坑里去，这可怎么是好？



　　赵夫人苦着脸问：“这些事情，老公爷怎么没有跟我说？”



　　老忠义公叹息一声说：“这原来也怪我。我常年在外，哪里有机会跟你说这个？自从我到了西北之后，我虽然经常往家里写信，这个信却是都会经过皇上的暗部审查的，怎么能在信件上写明这些事情呢？这都是命啊，我们的大女儿已经因为这个送了性命，现在还有二女儿在宫里，说什么，我们也要想法子保住她。这就需要皇太后和皇后齐心协力的保住我们的女儿不被殉葬了。”



　　赵夫人一下子没有了主意，一想到自己为之骄傲的此女要被殉葬，她就有打死自己的冲动，哪里有这样做娘的？哪里有这样坑害自己的亲生女儿的？自己真的是愚蠢妇人啊。



　　六神无主的赵夫人问：“我知道是我错了，我无知害了我们的女儿，老公爷，那也是你的血脉啊，你怎么都要救救她。她才双十年华啊，不能这么凄惨啊。哪怕是休了我我也愿意，请老公爷救救女儿吧？”（未完待续。）



　　PS：　　求推荐票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做了什么（三更）
　　老忠义公本来很是痛恨自己的夫人，可是看到老泪众横的老妻为了女儿，什么面子，高傲都不顾了，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他，他铁石一样的心肠也开始怜悯起来，不知不觉的，语气就放缓了。



　　老忠义公说：“痴人啊，要想救女儿，就要求陈家啊。现在的皇后是陈家的，将来她可是皇太后。本来，太子妃一定不能成为皇后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和以往不同。皇太后和未来的皇上并不是母子关系，所以，陈家一定能再出一个皇后，将来，宫里一定是皇太后是陈家的，皇后也是陈家的。本来，白家还希望白良娣能成为下一任的皇后。可是，我们大楚连年征战，国力已经空虚了。战士也疲惫了。陈家却趁机崛起了。陈家族地最大的威胁就是蛮族，白家族地最大的威胁是胡人，李家是威胁是吐蕃，王家的威胁是夷人。可是，现在那三家的威胁都在，陈家的敌人蛮族已经不在了。”



　　赵夫人对于这些并不明白，但是这翻话的意思却是明白了，别的家族都有敌人，陈家的敌人没有了，那陈家还能发展不起来？



　　老忠义公说：“陈家除了威胁没有了，敌人没有了，他们的地盘还扩大了。他们在战争中得到了一部分东北方的蛮族的领土，还通过小陈家提议的海贸，得到了高句丽和新罗的领土，经过这几年的征战，新罗，高句丽已经不存在了，那里现在是陈族的领地，也就是说，他们的地盘不但扩大了，还有了出海口，参与海贸。这样土地，钱都有了，家族的势力还不是涨起来了？白家的实力我是深深知道的，在西北那可是没有少跟他们合作。可以说。要不是陈家的白家从两个方向帮着我们西北军和蛮族作战，我哪里能打得赢这场战争？能建立这个不世功勋？可是，白家这么雄厚的实力，都在陈家面前认输了。白良娣已经被迫退出了这场争夺后位的战争。”



　　赵夫人哪里能想到还有这么复杂的事情。不禁说：“这么说，陈家将来的权势会越来越大？皇家能同意吗？”



　　老忠义公说：“皇家不能同意，可是，短时间里，皇家需要休养生息。不能再打仗了，这就要安抚陈家，要是陈家趁着这个机会揭竿而起，大楚说不定还真的要变天。所以，连皇族最近的十年里都要看着陈族的脸色，何况是我们？只要陈族同意保下我们的女儿，这还不是个小事？多个太妃，对于皇家来说不过是小事儿一桩。”



　　赵夫人忙拉住老忠义公的袖子说：“真的吗？陈家真的能做主？那我们就去求陈家。陈家的老夫人李老夫人，还有大房的王氏夫人都和我关系很好的。老爷你再求求陈召南老大人。为了女儿，我们哪里还要面子？”



　　老忠义公苦笑一下说：“痴人啊。你真是蠢笨。你光是知道陈家的权势大了，却还没有看明白，如今陈家的最大权势的人是谁？”



　　赵夫人忙说：“这怎么不明白？自然是陈族的当家人，陈召南老大人了，他可是皇后的亲爹，是太子妃的亲爷爷。”



　　老忠义公说：“这个是自然。可是，陈召南老大人已经致仕多年，早就不怎么管朝廷的事情了，你难道还不明白，现在陈家最有权势的人是谁吗？你们夫人圈子里。难道不知道，现在陈家领军的夫人是哪一个吗？”



　　赵夫人顿时语塞了，半响才说：“这几年，京城最出风头的夫人是小陈家。陈远恒大人的夫人，陈三夫人。只是，她是庶出的，大家其实心里都有些看不起她。不过皇后娘娘一直都很看重她，什么事情都和她商议，还有这夫人圈子里一起做善事。比如说医院，养善堂，都是她在管理，我们虽然碍于皇后娘娘的面子，不得不给她面子，可是，其实心里并不是很看重她。还是陈大夫人王氏，还有二夫人李氏更得我们尊重一些。毕竟，陈二夫人也就罢了，陈大夫人可是太子妃的亲娘啊。”



　　老忠义公冷笑一下说：“蠢人。你怎么这么蠢呢？就因为人家是庶出，你就看不起她，就认为他们家不是当权者？真是蠢的没有法子了。要不怎么会把女儿送进宫里受罪呢？你怎么不想想，你都知道小陈家是庶出，难道皇后娘娘会不知道？皇后娘娘难道分不出哪个是她嫡亲的弟媳妇？她为什么自己嫡亲的两个弟媳妇不用，偏偏信任庶出的三弟媳妇？”



　　赵夫人说：“还不是王氏和李氏都没有白氏会巴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底气已经不足了。到了这个位份上的人，虽然享受巴结，但是更多考虑的是利益，没有利益，会为了几句巴结就放着嫡出的弟媳妇不用，用庶出的弟媳妇？这一点，同样是执掌中馈，还管着一族事务多年的赵夫人不相信的，所以，她的底气已经没有这么足了，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一些。



　　老忠义公都气笑了，说：“你以为皇后娘娘和你一样蠢？历来的皇后都是母以子贵，可是皇后娘娘没有皇子，怎么能当上的皇后？后宫的斗争历朝历代哪里有不残酷的？能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斗倒了王皇后，万贵妃的陈皇后，会是被几句巴结就能收买的，看不清哪个是自己血亲的人？”



　　赵夫人低下头说：“是陈三夫人白氏特别有手段而已。”



　　老忠义公说：“是的，你说的这一点终于说对了。陈三夫人我不知道，但是陈远恒我却是知道的，你看他从七品的县令到了现在二品大员才用了几年的时间？虽然现在他是二品，可是皇上有多倚重他，太子有多倚重他。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了太子的一边，一路扶着太子从郡王，到亲王，到太子，是从龙之功。将来的前程不可限量。再看他家里的孩子们。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两个儿子都是城主，虽然是海外城主，那也是实打实的一品啊。一个女儿，被封为郡主还不说，还在海外有了两个城市了。是南洋总管，实打实的一品。”



　　赵夫人不服气的说：“文蕙郡主就是城主又怎么样了？不过是孩子闹着玩的，谁家的姑娘家，不是在成婚之后，就困在了内宅里，相夫教子，哪里还能去当城主？京城那些世家的姑娘们，我难道见得还少了？太子妃没有出嫁之前，不是也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世家姑娘，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不但有钱，有势力，还有护卫成群，可是嫁人之后呢，还不是普通人？陈家上一代的姑娘，皇后娘娘的亲妹，田家二夫人，还不是天天伺候着大长公主？”



　　老忠义公冷笑一声，对于这样的蠢人已经不想再和她多说了：“不要管他们家里怎么样？就看他们家出了几个官，还数不清楚陈家现在是三房得势吗？大房除了出了个太子妃，就是嫡长子还有些出息，也在南洋，可是也只是个副城主，和人家陈家三房的两个城主儿子比起来，可是差远了。至于二房，都不用提了，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就是之前嫁给锦乡候家的姑娘，在锦乡候家倒台之前，还不是和离了，现在都不在京城，听说是去了族地。你这还看不清楚？陈家的二房，大房能和三房比？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是觉得三房是庶出，所以，不待见，可是人家现在权势熏天，能庇护我们一家，不容的你不低头。你也可以继续高傲的昂着你的头，可是，你的女儿现在要人家保护。你的儿子虽然已经继位成了国公，可是在朝里没有外援，韩家最大的官才是四品，能帮多少？我们忠义公将来怎么办？”



　　赵夫人脸白了一白说：“是我的儿子，女儿，也不是你的儿子女儿？”



　　老忠义公说：“是我的儿子，女儿，所以，为了儿子女儿，我主动退隐，你以为我不想着重新上战场？我现在每天在家里喝酒钓鱼，可是我梦里还在战场上，我血管里流着的就是金戈铁马的血，你以为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头发都没有白，就开始过老年生活？还不是为了能让皇族消除对我们的猜忌，还不是为了让儿子和女儿将来的日子好过，保住赵氏一族？自从我退隐之后，儿子顺利的成为了国公，四代不降等，女儿封妃，我做的还可以吧？你呢？”



　　赵夫人顿时垭口无言。



　　虽然和丈夫多有龃龉，但是毕竟是生活了一辈子的人，对于丈夫的心她还是了解的。老忠义公这一生，就是为了打仗而生的。除了打仗，家人，子女就是他最看重的。可能是每天面对残酷的战争，他分外的疼爱儿女。当然了，教导儿子是严格的，可是疼爱儿子也是出了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