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世界之魔维娜学院- 第7部分

第八话。五个房间的五种记忆
雷音带着诡异的语气说完，忽然又爽朗一笑：“你有过这种记忆吗？”

　　“按理来说，没有特别严重的。”但是如果它浮现恐怖片的情节，而又让我身处其中，我会被吓死。

　　“温室里的孩子啊，真好。”雷音的话里仿佛带着一丝凄苦，却又很快摇摇头示意我不要问。他走出去，靠近那面记忆的墙——靠近当时的我和雷欧。当我们靠近，“它”也靠近，我们穿过“它”，“它”又在面前出现了，没完没了。我忍不住问雷音：“这东西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我怎么知道。”他的话显得心不在焉，真不知道我那么慌的时候他为什么偏偏那么冷静……嗯？冷静？“雷音，这里好像都不浮现你的记忆呢？”

　　“别忘了，我可是魔婪王子。”

　　“房间也会根据人的等级来选择窥探对象呢呵呵——”我挑衅般地说。

　　雷音歪着脑袋，口气感伤：“是啊……好吧，每间房间都有一把共同的钥匙——‘冷静’，能做到的话就会看见其他房间的门了。”

　　OK，冷静……冷静……怎么冷静……为什么不能冷静……忽然觉得自己很好笑，既然这间房间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那么就不存在害怕……这么一想，又瞧瞧自己温馨的记忆，不知不觉就冷静下来了。

　　很快，记忆画面消失，五扇门出现在我们面前，分别是红色、蓝色、紫色、黄色、白色。没有任何标记，无法由颜色辨识房间的内容，我有些无助地看向雷音，等他环视过一圈之后，他向我说明：“红色——痛苦，蓝色——快乐，紫色——悲伤，黄色——恐怖，白色——忘记。”

　　“‘忘记’？怎么说？”

　　“传闻有两个，一是拼命想忘记的，二是已经忘记的。”雷音的意思是，两者都有可能。我想了想，随后说了一句让雷音磨牙的话：“那我们分头行动，蓝色的门就交给我吧。”

　　他的表情如我预料中那样难看：“你还真敢说，像你这种温室里长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悲伤、痛苦吗，其实，除你之外，我，郝连残空，那两个天冥的公主，甚至雷欧，都肯定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怎么听起来像漫画情节一样，漫画的主人公们都有很特别的回忆，而偏偏我没有，反倒觉得不甘心，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我，为什么会和这些特别的人一起来到这个地方，如同冒险一样发起行动，而且漫画里的普通人角色，一般死不死都没人在意。

　　“雷音，你去蓝色的门吧，我去红色的，找不到的话就出来，怎样？”

　　“痛苦……你承受得了吗，还是好好想想自己有什么痛苦的回忆比较好哦。”面对雷音的挑衅，即使知道他是在关心我，但是我仍旧理直气壮：“放心，我没问题。”说完，如同上战场般把门推开，用余光一看，雷音已经进入蓝色的门中，我深吸口气，毅然迈入——

　　四周都是红色的，像血一样让人难受，我等了一会儿，那个场景就出现了。对于我来说，痛苦的记忆……是什么呢？

　　哔哔——

　　所谓的“哭笑不得”就是此时我脸上的表情。哈哈……啊，真尴尬。眼前如同电视信号不好那样一片杂乱，难道我的记忆中就没有堪称为“痛苦”的吗？喂！怎么感觉这房间在鄙视我似的。而且没有痛苦是件好事，怎么我会那么不爽呢……我一定是病了。画面模糊了几下之后，瞬间切换了一个画面，明显不是我的记忆的画面。

　　我站在一个华丽走道上，四处镶金挂银，还有动画片中可以看到的装饰用的铠甲，墙上有很班驳的壁画，是些樊高风格的抽象画，我从这头看到那头，在心里赞叹画功卓越，可当视线移向走廊那头的时候，那些倒在浅黄色地毯上的人把我吓得脸色煞白，他们身上那些红黑色的东西是什么？他们为什么都不动啊……

　　很快，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奔跑过来，跑过我的身边，少年不过7、8岁大，脸上的表情痛苦且悲伤，有一条腿因为流血过多而成为累赘，我愣愣地看他跑过，一瞬间头脑发蒙。少年的身后传来兵刃交接的声音，身着铠甲的人从后面追上来，用长矛射击，挥刀猛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能出来当一下旁白！

　　我再次看向少年，只见他拔出一个被插死的人身上的刀，拼命对抗那些看不清面目的士兵，时不时被兵刃划伤，可他没有退缩。这让我想到血腥的《斯巴达300勇士》，眼前的画面也不过如此。看电影的时候没多大感觉，真实印在眼前的时候却不敢再看，只能怯怯地退到少年身后一个没有血水飞溅的地方去。

　　我看到了那些横在地上，或是死不瞑目或是安然睡去的尸体，尽管耳边嘈杂，但是恐惧感围绕全身。我、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死人，现在居然要我看那么多那么血腥狰狞的死人，我会一辈子做噩梦的啊——

　　这时，少年击退了一部分士兵后，再次奔跑，像风一样略过我身边，在走道尽头破窗而出。疯狂的士兵追过去，我吓得连忙抱住脑袋，生怕他们砍我……又是那个奇妙的感觉，士兵从我身体里穿过，往破碎的窗子那里跑。呼……好险，好险……不对，别扔下我啊，这里这么多的死人啊军人兄弟——我冲过去，一不留神就冲过了头，穿过了好多士兵，还穿过了玻璃窗。

　　一晃脑袋，人已经在建筑物外面了。我又看到了从高高的宫殿上摔下、弄得遍体鳞伤的少年，他并没有放弃，士兵从两侧追过来，他艰难地爬起来，艰难地跑动，冲入丛林。我被那些士兵吓傻了，没有犹豫，跟着少年跑入丛林。刚喘口气，抬头环视，一只巨大到似有两人高的鸟踩在前方的枝头，发出刺耳的叫声，像独角兽那般的高大怪物显出身影，甩动棕毛。我只能感叹：“太帅了，要是我能摸摸它们就好了。”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件事情的时候，再说它们也只是幻象罢了……我想到的是，少年只有一把刀，如何对付怪物。成群生物蜂拥而上，我只知道跑去安全的地方，却不知道被围攻的少年怎么样了。许久，筋疲力尽、动弹不得的怪物倒下，让我再次看到少年，他拖着浑身是血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前奔走，从始至终，都没有一滴眼泪。

　　“天哪，这是……”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坐在原地等死的。

　　此时，从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天冥472年，也就是9年前，爆发了天冥与魔婪之间第一百零六场大规模战争，战后，为使两国‘和平条约’成立，我被作为人质送入魔婪国，在那个黑暗的监狱里的日子犹如地狱，因为背负这仇恨便逃了出来。”

　　我缓缓转身，看到，郝连残空从丛林的一株大树后面走进我的视线内，眼睛里充满仇恨，语气冰冷：“魔婪人都是一群怪物，没有感情，疯狂折磨除自己种族以外的族群，我早就看清了他们，所以我才这么厌恶雷音&；#8226；阿修罗。”

　　可是，怎么在我看来，他对谁都厌恶……

　　但或许是因为被国家“出卖”，才拼命讨厌所有人的吧。

　　那么刚才的那个少年……是小时侯的郝连残空？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承受我连一分钟都看不下去的画面，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我们走吧。”这种记忆，我再也不想看，“你能冷静下来吗？”

　　“我只是想再看看那些回忆，好让我记住魔婪人所犯下的罪恶。”

　　我叹了口气，无法开口劝阻。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况且本人不认为勉强一个人忘记仇恨是正确的，所以我干脆什么都不说！“我们能走了吗？”

　　“可以。”他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冷静一下吧。”

　　“我很冷静，是你不冷静。”

　　“呃？”我被郝连残空说得心虚起来。的确，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之后我无法很快冷静下来。忽然很佩服眼前这个人，那些可怕的过去、正常人想拼命忘记的过去，他都能那么冷静地面对。这个世界果然和漫画一样，人人都了不起……除了我。

　　我闭上眼睛，深呼吸。不久，窗景消失，门出现了，是黑色的。我们走进去，回到原来属于‘回忆’的房间。“雷音？”我四处张望，却不见那小子的影子。

　　“他去哪儿了？”郝连残空平静地问。

　　我有些无奈：“在‘快乐’那扇门里。真是，难道有什么记忆美好得让他没法冷静吗！”

　　我刚说完，蓝色的门就被拉开了，雷音走出来——只是……他的表情让人揪心，是微笑着的，笑得很温柔，温柔得不像往常的雷音，在那如流水般的笑容里，还带着无法抹去的悲伤和自责。

　　“我说……你都高兴得难过起来了吗？”我轻声问。

　　雷音把手插到裤袋里，歪着脑袋回答：“或许吧，反倒是美好的过去，让我责备现在的自己。”

　　郝连残空盯着他那张脸若有所思，我还是不打算问下去，顺手指着那些门说：“接下来，要挑战哪一个。”

　　雷音摇头：“随便，我无所谓。”看样子，被“快乐”弄得没有力气战斗了。

　　郝连残空接话道：“‘悲伤’、‘恐怖’，最好从这两个开始，万一那俩公主在里面，不一定能承受这些。”

　　“说的对！”我鼓足士气，只是方才那些触手可及的尸体画面又印入脑中，想要忘记真的很难，也不知要多长时间才能彻底将它从脑海中抹去。我按着胸口，平静地说：“去‘悲伤’。”

　　“‘恐怖’你不敢去对吧，哈。”

　　“你怎么又有力气调侃我啦。”

　　我与雷音攀谈时，郝连残空做出了决定：“那好，我去‘恐怖’那间房。”不由分说，他就已经进去了，快得我们拉长下巴。我立刻拍起雷音的肩笑：“看见没有，这才是好样的，‘恐怖’这种东西，我觉得是最可怕的。”

　　“为什么会觉得可怕？”

　　“……你不明白，我看过不少的恐怖片，你们这地方不流行那些，但我们那儿流行，而且那些恐怖片都很吓人，什么样的都有。”

　　雷音给我的话下了一个定义：“看来在温室里的人都喜欢自残。”

　　“什么自残！就因为是温室太无趣，所以才找些事来自娱自乐啊。不过……我刚才看到了一些很令人难受的东西，那些尸体……哎……今后再也不看战争片了。”

　　“受刺激了？那些事情我可是很小的时候就经历了哦，见过的死人什么样的都有。”

　　“随你怎么说。我们快进去吧。”

　　没等雷音推开‘悲伤’的门，旁边那扇黄色的门就被打开了，表情淡漠的郝连残空走出来，只轻声说了一句：“没有人。”

　　太……讽刺了。

　　我们还没起步，他就结束了？！“看来……我要和你们一起进去了。”

　　‘悲伤’的房间是全紫色的，感觉还不错。我是第一个走进去的，其次是雷音。画面出现，按理来说应该先是读取我的记忆，很快，屏幕再次很无奈地变化——

　　哔哔——

　　“什么意思，我也有悲伤的记忆啊。”

　　“扑哧”一声，雷音伏在我肩上笑得出奇放肆：“哈哈……你的那种‘悲伤’……根本不上档次啊，哈哈……”

　　“闭嘴，雷音。你倒让我看看什么才是上档次的啊。”

　　雷音不再说话。四周场景变换，鸟语花香，绿色充斥整个画面——巨大的环型花园，头顶是蓝天白云，清风曼舞，脚踩在软绵绵的草地上，十分舒畅，尽管这感觉是我想象出来的，但是画面太美好，怎会让人想到悲伤。中央喷泉处，站着红发少年，他对背对着我们的一个男孩说道：“滚，你这个杂种。”语气里有不可抑制的憎恶，很快毁灭了这个美好的意境。

　　雷音这是在骂谁？

　　男孩没有回话，低下头，像是在抽泣。

　　“收起你的眼泪，没用的东西！从今天起，滚出魔婪国，别让我再看到你！”

　　画面到此就结束了，我看到身边的雷音在深呼吸，满脸惨笑，他说道：“我能冷静，我当然能，因为我决定要为此赎罪。”

　　听不懂……但我没问下去，毕竟雷音的样子的确挺悲伤的。

　　接下来是郝连残空的悲伤记忆——不由分说，我抓住了雷音的手臂，他看着我像是要问“干什么”时，一如既往的血腥画面出现，像是在一个万人坑里，我的脚下……全是死人。

　　“啊……爸爸……妈妈……”我把头埋在雷音的后背上，不敢看脚下的东西。忽然觉得膝盖以下冷冰冰的，明知是错觉，却不由得颤抖起来。

　　“嗯？”雷音忽然呢喃出声，“那是……”

　　我小心翼翼地投出目光——在万人坑的中央，少年对着一具被摧残到面目全非的尸体流下眼泪，但不变的是那坚毅的神情，他鼓起勇气拔出插在尸体的上的一把又一把弓箭，眼中的悲伤瞬间化为仇恨。

　　既然以仇恨作结，那么悲伤就消失了。画面结束，我重重松了口气，只是双脚觉得很不自在，像是沾上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抖动两下后，我看向郝连残空，此时的他，很不冷静……

　　满是仇恨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雷音，恶狠狠地吐出了这些话：“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伟大的父亲的杰作，8年前的那场战争，他杀了多少天冥人！”郝连残空用手指着雷音，不管怎么看，我都有不好的预感。

　　“你想怎样。”雷音亦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神，态度僵硬。

　　顿了好久，才听郝连残空冷笑着回答：“你说呢。”

　　“雷音——”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样突兀地站到雷音身前去，喊出咒语，“毁灭魔法&；#8226；结界！”

　　巨响之后，光芒散去。我吓了一跳：“郝连残空，你还真的动手！”

　　“烁雨，不关你的事。”雷音把我推到身后，朝他笑，“那好啊，来吧，旧账一起算了，反正我迟早也要登上魔婪王位。”

　　看着两人要打架的样子，我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在一旁干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