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报警!”车主不依不饶了,“我倒要好好跟他算这笔账,看今天到底是谁的责任?”
高子谕打开车窗门,有气无力的道,“跟他废什么话啊,无聊。”
看到他还在不断流血的额头,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赶紧过去,“要不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我现在打120,你看你流了好多血。”
“没必要,浪费时间。”他但看起来精神状态有点不好,“回家用创可贴。”
那个车主估计也是赶着去投胎,骂骂咧咧几句,就开车走了。我也不去追究,只是担心高子谕。是啊,以人之常情来看,此刻是我担心他的。我也知道,这场小车祸之所以会发生,跟他今晚喝了太多酒有关,只是我没想到,我已经把他送到家门口了,只差临门一脚,他居然还是出了事!
我心软了,“要不,你下来,我帮你把车开到地下车库,然后送你上楼。”
我以为他会理所当然的推辞,让我早点回家,谁想……
他简单干脆的说了一个字,“好。”,然后就真的下车转到副驾驶座上。
我帮他停好车,跟他一起进入电梯,来到他位于20楼的家门口,他拿着钥匙很快把门打开……我在踟蹰了几秒后跟着进了屋。进去以后,踩在那锃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我来不及欣赏这里的豪华,开口说,“快把你家里的消毒水和创可贴之类的拿出来吧,我帮你处理伤口。”
他没说话,直接就朝房间走去。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扫视了这客厅的装饰布局,眼睛最后盯住了他放在茶几上的一个白色小药瓶,药瓶上面全部都是英文,乍一看都是些医药方面的专有名词,不查英文字典都不认识,我情不自禁的拿起来观看,纯粹是为了打发这无聊的一分钟时间。
正当我细细看它的成分功效是什么意思时,手里的药瓶忽然就被人劈手夺了过去!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高子谕已经拿了消毒水出来了,他把夺过的药瓶往茶几抽屉里一扔,又砰一声重重关上抽屉,动作粗暴得让我胆战心惊!
“不要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他瞪我一眼,满是警告。搞得我好像偷窥了他多大的秘密一样,不就是一瓶药吗?难道里面装得是白粉?既然怕别人看,干嘛又要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056这都是我欠你的
已经习惯他的阴晴不定,我心里有不满也没发泄出来,只是沉着脸,让他坐在沙发上。我凑近他额头的伤口处瞧了瞧,果然只是擦破皮,伤口不深,血液都快凝固了。根据自己的经验,我首先用棉花棒蘸了点碘酒给他清洁伤口,由内向外的进行消毒,小心翼翼又全神贯注,我以为自己动作已经很轻了,可还是听到他‘啊’的痛叫一声……
“你轻点!”他不耐烦的低吼。
他居然还给我脸色看?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瞪了他一眼,所有的不爽全露在眼底。心想我也真是犯贱,大晚上的不回家,好心给你护理伤口,结果没落一个好,还在这儿受你的气?
“看着我干嘛?不高兴了?”他还是一脸冰霜,跟个大爷一样瞅着我。
我躲开他的视线,继续给他处理伤口,清洁完消完毒后,一边贴纱布一边抱怨道,“行,这就是我欠你的。”
“原来你还记得你欠我,”他抬起眼皮,“我以为,你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是的,我已经打听清楚,几个月前跟高子谕同困电梯,后来不省人事时,是他为我做了一些急救措施,并第一时间送我到了医院。这么看来,说是他救了我的命,好像也不为过,我确实‘欠他’。
“高总的大恩大德,我怎么可能忘呢,”我给他处理完以后,又怏怏的调侃了一句,“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要记得你啊!”
他听了我这变相骂他的话,只是皱了下浓眉,忽然就起身来轻轻的拍了下我的头,像是‘惩罚’,却令我心头一颤,耳根发热,生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印象中曾经有两个男人喜欢这样拍我的脑袋,一个是我最爱的爸爸,每当我跟老爸开玩笑的时候,他会爱怜的拍我一下;另外就是纪均泽,他因为比我大10岁,老喜欢像个长辈那样倚老卖老的拍我的头,但每次他的手落到我的头部,总让我整颗心酥软起来,忍不住的脸红心跳……
而现在,高子谕也对我做了这个动作,于我而言,却充满暧昧与轻佻……我有点窘迫,有点反感,很不舒服却也说不出一句话。
“高总,既然你没什么事了,我也该走了。”我酝酿了半天终于开口。
“不急,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两杯。”
“还喝啊?”我满脸不情愿,对他说,“真的已经很晚了,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上班,你也受了点伤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然后,我也不等他的回应,拿着手提包就要去开门。
但我不知他这门锁的构造原理是什么,用常规的方式竟打不开,又拧又掰又拉的,还是没能打开反锁的门。
“都说了让你等等,待会儿我送你。”他走到我旁边来,突兀的攥住我的手腕,声音出奇的柔,“……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他跟我挨得好近好近,那高大挺拔的身躯紧密的罩着我,身上的淡香钻进我的鼻子里……我慌乱了,迷惑了,犹豫了,不能说也不能动了,只觉得被他的气息层层包裹,被困住,出不来了。
“走吧。”他怂恿到,声音更加温柔。
我就这样,像个木偶似得被他牵引进入餐厅,有点勉强,有点难堪。
精致的餐桌上,已经放好了几瓶红酒和一些水果,奶酪,牛排,一瓶拉菲已经被他开启。他一边朝高脚杯里倒着红酒,一边招呼我过来坐。
057这一刻浪漫刚好
在这温馨静谧的灯光下,有一个高雅奢华的家居环境,对面还坐着一个赏心悦目的男人,他忧郁的眸子凝着我,幽幽的含着几分暧昧的情意,诱惑我一步步的眩晕,沦陷。
夜晚,总是容易让人迷失。
“我……很少喝红酒,不太会喝,”我坐下来,跟他的脸隔得很近,可以清晰的嗅到他的气息。
“不会就要学,来,我教你,”他声音变得很柔很柔,绕到我身边来,倒了一点点暗红色的酒在一个小巧的高脚玻璃杯中,刚刚垫底的样子。他粗厚的大手持着杯脚,轻轻的摇晃着~“你闻,”他斜着杯子把正在晃动的红酒放到我的鼻尖,依旧低沉温柔,“呼吸里面的香气。”
我照做了,闭上眼睛,嗅着这酒精中的香甜,微微沉醉……
“用舌头舔一点,尝尝味道,一点就好。”他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搂在我肩头,靠近我。
“先在口中流转,再慢慢咽下……”他稍微的禁锢着我的身子,一手拿着高脚杯,将剩下的酒一点一点的倒进我嘴里,“好好品一下它的味道!”
我按照他的指示,把这杯子的酒喝了下去,有些苦涩,却愉快得让人忍不住回味留恋。
“感觉怎样?”他问,又把手收回来,放开了我。
“嗯,”我晕乎乎的点点头,表示有好感,“还不错。”
“红酒讲究的就是一个品字,要小口小口慢慢喝,来,”他这回给我倒了小半杯。
“来,干杯!”他举起酒杯和我的杯子轻碰了一下,然后仰起头来喝了一口再放下,开始拿着刀子切牛排。
“持杯的时候要拿着杯脚,不然手的温度会影响到酒的味道。”他耐心的纠正我错误的持酒杯的姿势,然后用叉子叉一块牛排送到我的嘴边。
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吃着他给的牛排,细嚼慢咽,“谢谢。”
他放下手里的刀叉,认真的看着我嘴角一动一动的吃东西……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深邃如潭,好亮好有神!
呆呆的看了我接近一分钟,他抽出雪白的纸巾,凑到我的嘴角,小心翼翼的擦拭刚才留下来的酒渍,细腻、温柔、体贴、沉默。
我紧张得一动不动,任由他为我各种服务,时不时抬头,就和他那炽烈得就要着火的眼神对视在一起,心里波涛翻涌~他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经靠拢过来,紧密的贴着我,一只手再次搂住我的肩,把我裹进他怀里,一只手抬起我下巴,毫无悬念的就要吻下来……我脑子眩晕了几秒,突然心里一阵惊跳,像是清醒过来,立马打开他的手,掀开他的怀抱,猛地站起来!
天啊。
我都在干些什么?我这是在哪里?面前的他,根本不是纪均泽,不是不是不是……我怎么堕落到了这个地步?满腔的自责,无地自容,我再也待不下去,拿起包包对他说了句,“我必须要走了。”就又冲到客厅门边开门。
“你快帮我开下门,我要回去!”我扭头对高子谕喊道。此时此刻,我脑子里一片浆糊,什么都不想,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离开他。
他双手插在西服裤兜里,一脸怅然的朝我走来,走到我跟前按了门锁边的某个按钮,门开了。
他说,“我送你。”
“不用,”我夺门而出,跟逃命一样加快脚步走到电梯前。
已经晚上10点过,用电梯的人很少,所以我按了向下,电梯门就迅速下降到20楼打开门,我刚迈进去一步,他也跟着进了来,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那几个字,“我送你。”
“真的不用。”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他出电梯,“你回去,早点睡。”说完就按了电梯的关门键,把他挡在门外。
那天晚上,我始终没要他送我,他也没有强求。
058他的气息留我身
回到家已经晚上11点了,绿筠的房里还亮着灯,她听到我回来的声音,忙拉开门惊呼道,“许蔚真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打你电话又不接,我想早睡都睡不着!”
看到她关切的眼神,我心头一暖,鼻子酸酸的居然有点想哭。试想,能有一个朋友为你的晚归留一盏灯,打心底里惦记着你的安危,不也是一件十足幸福又幸运的事?绿筠真的,真的好好~感动的情绪一上来,我忍不住跑过去抱住绿筠,还带点儿撒娇的口吻,“筠儿,我好爱你,”
“哎呀,你好肉麻,”绿筠也顺势抱住我,口中打趣的说,“说实话,今晚是不是又跟纪均泽干那个事了?你去了他家?”
“没有。”绿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纪均泽。很奇怪,我居然可以有持续两个小时没想念纪均泽,细想来,从今天下班时跟他分别,到现在这个时间段,好像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多到我可以不知不觉的,就把均泽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思绪飘回来,我想要放开绿筠,准备去找衣服洗澡时,却好像被她刻意的箍住不放,只见她又凑到我肩头嗅闻着什么,然后又移到我胸前,我故意‘啊’一声惊叫,忙推开她,“杨绿筠你干嘛,动作太猥琐了,你可别吓我!”
“不是,我……”杨绿筠在努力的想什么,“你衣服上的味道,好熟悉,我一时记不起来……”
“这是你自己的裙子,不就是你衣柜里的味道嘛,”我没她的话放心上,只觉得浑身汗涔涔的不舒服,得赶紧去洗个澡。
在浴室脱下裙子时,我不经意间的也嗅到了裙子上的味道,淡淡的清香,闻起来很'man‘,气味稳重,给人一种坚定的力量,像一个神秘的风衣男人走过深秋的季节,冷峻而忧伤,十分美妙。
其实不用太费力的回忆,我已经想起来,这是高子谕身上的香水味。跟他接触得这么近,不可能不沾上他的味道。
他用的香,总是那么特别,淡到不易察觉,却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沉醉其中……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他用的并不是蕙兰集团的产品,更不是我们耳熟能详的那些几个经典的奢侈大牌。可能像他这种身份的人,有自己的私人调香师,专门为其量身定制吧?
洗完澡,为了不让绿筠多想,我及时将这条裙子洗了。在阳台上晾好,经过她房间时,她突然又开门问我,“真真,你还没告诉我,今晚去哪做什么了?”
我蓦地抬头,被她这么一问,居然有点小惊慌,“没啊……就是我们部门聚餐,吃完饭又去唱k,闹得比较晚。”
“哦,是吗,”杨绿筠若有所思,哼笑着问,“但我晚上回来碰到你们部门的张萍,没听她说有聚餐啊?”
“张萍没去而已,”
绿筠不相信我这个蹩脚的理由,只是突然很不悦的说,“真真,你不想说就不说好了,在我面前还编这些谎话实在没什么意思!早点睡吧,我也困了!”说完,就要关门。
“绿筠!”我知道她生气,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是陪高子谕应酬去了,没办法,我还有其他几个经理级的都被邀请去,他主要借这个机会跟我们沟通工作上的事。、”我还是不得不加几句谎言作修饰。
杨绿筠微怔了会儿,嗔怪道,“你看你,这种平常的小事有什么好隐瞒的?非要拐弯抹角让人误会……陪领导应酬不挺正常的吗,干嘛要说是部门聚餐,”
我笑笑没再解释,只转移话题说了句,“我刚把给你借来穿的裙子洗了,”
“啊?”她却有点惊讶,“你怎么就洗了?我还想多闻闻那个香味呢,真的挺熟悉,我有强迫症的,想不起来睡不着觉,”
“晕死,”我没再深入的探测绿筠的心思,进了自己房间。
059突如其来的危机
其实不仅仅绿筠有强迫症,我自己强迫症也不轻。睡前脑子里老是浮现着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在高子谕家里时,我看到的那个小药瓶……如果一点印象也没有倒还好,问题是我恰好记住了药瓶上的一个英文单词,硬是鬼使神差的爬起来把电脑打开,输入那个英文单词查询。
一键搜索出来的结果,发现这是一种西药名,名字高深奇怪,像是某种化学元素,总之让人看不懂就是了。互联网不是万能的吗,我再根据这个药物名搜索,可网上能搜到的内容很少很少,只能查到跟它相关的一些信息,貌似是治疗鼻子类相关病症的……
我彻底迷惑了,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无聊?干脆关了电脑又躺床上。心里想着,那高子谕对这瓶药的反应这么敏感,到底是何原因?莫非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