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难道我只能这样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吗?不……我不要啊!”他看着不断向着天空正中暴躁地行走着的太阳,心中似乎也被那炙热地阳光所影响着,烦躁不安着,生平第一次这样厌恶着平时之中最享受的阳光。
“滋,滋”的细微的声音在这片只听到忽忽风声的地方,显得是那样的突兀,远远地传了开来,但是那个少年却如同这声音从未出现过,他只是有规律地频频抬头看着那浑身发射着热量的太阳,只是每一次低头时,他的眼中都带着一抹化不开的焦虑,如同那不断变硬的坚冰一般。
“快到了吧?”这个看上去不高,而且显得瘦弱的少年第一次小声地说着,只是不知为何,声音之中却透着一丝期望,一丝颤抖,他又一次抬起头望了眼太阳。他到底在害怕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
他舔了舔那带着无数条血痕,且干裂得如同六月旱田的嘴唇,似乎这一下的动作带给了他极大的痛苦,眉头都紧紧地皱了起来,但是他那双黑色的眼珠之中却是闪耀着一阵喜悦的目光。他的眼中出现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由一大片红褐色的山岩所组成的山崖,感受着这山崖之上那凛冽的风,他感觉到身体变得更加的热了,如同身处在一座燃烧着的熔炉之中,每一次呼吸都让他身体里的内脏火辣辣地痛。
七月的太阳是如此的毒辣,以至于让人感觉到一切的东西都如同燃烧起来了一般。恶意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在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彰显着它的权威。
这时的他摇了摇头,不由地苦笑着说道:“原本对于当地人听到我要来这里时,那如同见鬼一样的表情。甚至其中一个当时正哭得欢的小男孩,一听到那个名字时,马上就不哭了,乖乖地坐着。看到他们一个个恨不得马上赶我离开的表情,还以为是恶意,现在想来却是为了我好啊!”
“真是一座不被人们所喜的恶山啊!”他环视了周围一周,看着如此恶劣的环境,处处透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感觉。他却依然向着这山顶走来,因为哪里有着他必须要得到的东西。
原来那让人听上去感到肉紧的“滋、滋”声音,居然是来自这少年的脚下。这火红的土地,仿佛就是一块烧红的铁板,每一脚下去,那从中透出的白烟却是被山风第一时间里吹散开来,似乎它们十分地不欢迎,抗拒着这不属于这里的一切东西,包括这个少年。
风更加地暴躁了,只是这一道道的风不但没驱散这山间的炎热,反而炎热感变得升腾起来,正是火借风势,大有一种焚尽天下的感觉。而这时快到正午了,快到了……
沿着这个少年的目光看去,整个山崖之上就只有着一块块红褐色的岩石,光秃秃的,似乎连小草都不愿意生长在这里,不愿意与这恶魔一般的山体而居。他到底要找的是什么?这值得吗?
少年一步步地向前走着,尽管他每一次抬脚都忍不住五倒吸一口气,尽管他的身体每一次踏在这赤热的土地上都忍不住微微地抖动起来,但是他的脚步却是那样的坚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这恶劣的环境也不过如此,只是火红的红泥土。
终于当他走了21步的时候,他来到了山崖边,这片红色的尽头……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他极其愤怒和不能相信地跪倒在山崖边上,大声地,嘶哑地叫道。那声音在这山顶上一遍遍地回响起来,似乎连天都在嘲笑着他。那一声声愤怒的回声在少年听来是如此的刺耳,无力地想着:“连老天爷你都这样吗?这样对待我?”
这一路之上身体上的折磨都没法打败他,但是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山崖之时,心中的那一份坚持,却忽然间变成了一条伸出獠牙的毒蛇,向他的心狠狠地扑来,撕咬着,他哭了,在这片红褐色的土地上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你要这样对待我的父母,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农村夫妇而已,为什么要让他们患上这种不治之症,为什么啊?”他手上的青筋突现,用手地拍打着身边的土地,一股烤肉的声音从他的手上传来,但是他却如同未觉,只是一次次地拍打着,似乎这样心中才会好受一点。
原来还是一片艳阳的天气,在这一刻却是陡然间变得黑暗下来,在这一片绝壁之上,一朵黑得如同墨水一般的乌云笼罩着。
天黑了……
然而这个少年也不知是还停留在自己的伤心之中,还是对这大雨不屑一顾,他依然在哭着。
下雨了,豆大的雨点打在这冒着热气的泥土之上,生起了阵阵的清烟。也打在他的身上,打在他皮肤之上的伤口之处,点点的血迹蔓延开来,混合着那冰冷的雨水冲刷着,流入那血一样鲜红的泥土之中。
“结束了吗?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他抬起头望着那代表着绝望的天空,痛苦地喃语着。
看着这漫天的大雨,他心中更是苦涩难咽,不由地回想起一个月前,在病重的父母床前遇上的一个人,一个从深山之中走出来的仙风道骨的道人来。
“由此向西北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座名为火龙山的山峰,其中有着救你父母的一枚仙药,此药名为‘回魂龙草’。要是你可以在一个月内,在阳气最盛之时摘下,那么你父母当无恙。”
哭了一会儿后,只听他叹了口气,望向远方,小声地说道:“柳玄啊,柳玄,你当真是一个不孝子啊,只知道哭,哭有用吗?哭就可以解决问题吗?”原来这山间的少年叫柳玄。
“今天是一个月限期的最后一天了,最后一天了……”这一刻柳玄心中是如此地乱,缓缓地低下头,双眼无神地瞥向山崖之下,“难道,要我坐看父母……”
忽然之间,头顶之上的乌云中划过一道闪电,把这一片天地之间,照得是那个分明,把柳玄身前的山崖之下的云雾炸得粉碎。
柳玄原本那充满地痛苦和悲伤的眼睛之中,突然间变得炽热起来,只听他以一种极其喜悦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天不绝我啊,天不绝我!”
柳玄从来没来看到过这样美丽的植物,虽然这在那神秘的道人口中称之为草,他更愿意称这株植物为花。远比昙花盛开的那一刹那,还要来得震撼人心,还要美。一眼,只在第一眼时他就被迷住了。
“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花,太不可思议了。”柳玄暗暗称奇起来,同时心中却涌上了一股亲切的感觉,对这株仙草。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是没有时间去想其中的原因了。
放眼望去,这回魂龙草,通体晶莹如同一块最美丽的杏黄色的宝玉,共有7瓣闪耀着梦幻光晕的花瓣,每一瓣都带着玄妙的气息。在风中轻轻地舞动着,交织出让人迷离的仙灵之景,让柳玄一望之下,胸中近日来的苦闷的心情都消散开来了。
豆大的雨点当到达这仙草周围三寸的时空,就被一阵白色的薄薄如纱般的不知名气体,所阻挡下来。一时间,柳玄的眼中看到了一条由白气所化成的小龙飞翔在其中,如同是这仙草的守护神一般。
看到这里柳玄的眼中浮现出来的不是惊奇的目光,而是十分地焦急,他想起了当日那个道人对自己所说的话:“当如日中天之时,便是仙草化形之时,你要把握好时机,这仙草可是花开便是花谢时,切记,切记。”一想到这时间不多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时机,那么真的是让柳玄他痛苦万分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想要下去摘下这仙草,突然间他身体骤然一抖,站立不住,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只因他的身体受到这雨淋之后,身体机能又下降了。
这个时候他把头探了出去,细细地观察着,一会儿后在心中想到:“这仙草离我也不远,也就是三米左右,只要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的可以了。这时间已经不多了,成败在此一举,拼了!”
柳玄沿着山崖小心地向下滑去,他想用力地抓住这山间的石头,但是入手才发现这石头都变得蓬松起来了,用手抓着,都可以在上面留下一些手痕了,显然不再坚固了,他心中一突,担忧地想到:“要快一点了,不然这雨越下,这石头怕是会变得更脆弱。”
他每一个挪动,都如同是在钢丝上跳舞一样,只要一失足,那么迎接他的就是万丈深渊。这时风来得更急了,似乎要把柳玄活生生地吹下去。
他就这样小心地向那枚仙草靠近,他向左侧着身,看向那仙草高兴地笑了,因为他就要够着了。
“太好了,这是父母有救了,有救了。”这是他这一个月来第一次高兴地笑了。
骤然间,一道闪电带着无比的气势向着这山崖劈来,巨大的雷声,让柳玄不由自主地抬头向天空望去,这一望,让他的心都差一点在这天威之下停止跳动,只因这一道雷居然是直直地向着这枚仙草而来,大有着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灭的意思在里面。柳玄这时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只想到:“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
离开2个月后,青炎再一次回来了,感谢那些支持着青炎的书友,除了感谢,我不知还要说什么,感谢!
第2章 一魂一魄
眼看着这株“回魂仙草”就要葬身在这霹雳之中,一道与这怒龙一般的闪电相比,显得如此弱小的身体却毅然挡在了这仙草之上,站在了这闪电誓要击杀的位置之上。
是他,那个名叫柳玄的少年,就这样把这仙草紧紧地护在身下,仙草之上那闪动着的灵巧的小白龙却一反常态,那么平静地呆在他那弱小的怀中,安静地游动着,似乎十分享受他的怀抱,是错觉吗?
只是他背上却是迎接着这大自然之中最为狂暴的力量——雷电。没有任何的意外,在承受了这一道雷轰之下,一个生命将要无声地逝去。这时的漫天的暴雨似乎也不忍看到这样的结果,悄然地停下了那匆匆的脚步,注视着这一场悲壮的演出。
柳玄感觉到自己心中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像现在这样的恐慌和无力,他只是呆呆地保持着那一个动作,看着如同暴怒的君主一般的雷霆,脑海中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在他空白的脑海中浮现。“孩子,你要好好学习,长大了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知道吗?”这是母亲那亲切的声音,旁边半探着身体的父亲只是用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睛看着自己,而他们所说话的对象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也可以这样说,这是柳玄三岁时被尘封的记忆。随后一个接一个的记忆被激发出来,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下,再一次感受着父母心中的那一个爱意。“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回光返照吗?”他僵硬的身体重新被掌控了。
“不,哪怕是你也不能让我屈服!”柳玄在心中大声地呐喊着,于是就有了刚才他以身挡雷的这一幕。
“原来这就是被雷击中的感觉吗?也不怎么样吗。”柳玄艰难地睁开眼,看着怀中那完好的仙草,开心地笑了……
然后那枚仙草就慢慢地在他眼中模糊起来,只是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隐约看到一个女人出现。“怎么会有女人在这时出现呢?”这是柳玄最后的一个念头。
但是这个时候,一道比刚才更加声势浩大的霹雳又降了下来,如果说刚才的闪电只是筷子般大小的话,那么现在的这一道却是有着水桶般大了,只是听那“噼啪噼啪”的声音,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了,更不用说当中还透着隐隐的紫光。紫色的雷霆,这不是只在传说中才会出现的劫雷吗?
不管此时是什么情况,这时候柳玄已经没有能力再用自己的身体挡下这道雷了,难道他的付出就这样被无情地践踏吗?
一道如同空谷幽兰般的声音悄然响起,“你这又是何苦呢?”伴随着这一声说不清道不明情绪的天籁之音响起,那仙草之上守护的白气,幻化成一个身穿杏黄长裙婀娜多姿女子。她脸上挂着一面如同由月华所织成的细薄的白面纱,隐约可见那足以让星月都黯然失色的娇容。她只是用那双如同秋水一般的眼神看着奄奄一息却还不肯放手柳玄,神情间甚是复杂。似乎混然不把头上的霹雳当一回事。
那女子深深地看着柳玄,叹息地启唇轻声道:“当年你不惜以自己的一魂一魄为我续命,今日你又不惜以肉身为我挡下雷劫,这等恩情,却是让我如何得报?如何能报?”只见那仙女一般的女子轻移莲步走了过去,如同旗袍一般的长裙之下露出一双笔直而修长的嫩白双腿,让人引不住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一般抚摸,只是这一下的风情却是无人可见。
那女子轻轻地俯下身,悠悠地说道“也罢,现今我便把我千年的道行都给你,希望你下个轮回能有一个好的前程。如今我也只能如此了。”话没说完,那女子又一次化成一股白光,溶入了柳玄的身体之中。
然而这光芒似乎是遭到了抗拒,不时地闪动着,只是这时那女子口中所说的紫色雷动却是来到了头顶,事实已经严重得不可为的地步了。轰隆的雷声之下,传来那女子一声不知是高兴还是愁苦的叹息之声:“你当真是一个傻子,值得吗?”
此时没意识的柳玄,灵魂深处突然感觉到一股刺痛,如同要把他活生生地刺穿才罢手。正是这个时候,一股温和的感觉从身体外面传入,只是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十分亲切的感觉,明明是可以让他的灵魂的痛苦停止的感觉,不知为何,他的灵魂却是更加的痛了,他明白了,他是要拒绝这股感觉,哪怕是冒着灵魂被痛苦撕裂的危险。
带着上天意志的雷电,再一次以一种冷酷的姿态击落在这山崖之上,柳玄的身体之上,那株仙草之上。刺眼的白光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