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王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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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王1918-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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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不到800人的队伍和吉鸿昌他们几个,此时他们已经向东跑出了4里多地。

    他赶到很憋屈,心里充满了不甘和窝囊,平日里自己治军很严,而且很会笼络士兵,大多数时候都同吃同住,所以在十六旅自己是当之无愧的灵魂,整个旅如同自己的胳膊一样如臂指使。

    可今天他遭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打击,陕军实在是太狡猾了,自己无论地形、装备都处于全面弱势,算起来这还是自己妻舅下台之后的遗祸啊。自从陆建章被赶下陕西督军的位子之后,冯玉祥就成了后娘养的孩子,整整7年的时间里,没人搭理自己,整个16旅缺吃少穿,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苦。

    要不是去年年底自己的连襟阎相文帮忙走门路,恐怕他冯玉祥的十六旅最多在坚持几个月就要散伙了,原本想着能重回陕西,带着自己手下的十三位虎将,在陕西建功立业,打出一片江山,可没想遭逢如此惨败。

    骑在马上的冯玉祥悲痛欲绝,一急之下拔出腰间阎相文一直惦记的马牌撸子,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司令,不可啊!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更何况您还有我们,千万不要这样,大不了我们重回河南、河北重新来过。”吉鸿昌眼明手快,一把握住冯玉祥的手枪,悲呛的说道,边上这些昔日起家的兄弟也纷纷劝阻。

    等到冯玉祥松开拿枪的手,众人这才发现,前面的几个寨子外面,是上千人的陕军简易阵地,阵地上黑洞洞的机枪口正对着自己和那些可怜的败兵。

    “好吗!我说陕军的机枪都到哪去了,原来都集中在赤水镇。”虽然辎重团、工兵营和一团大部已经撤过赤水河。但赤水镇里卫东哲带着2营凭借曲曲折折、高大厚实的镇墙,利用8挺重机枪,封住了尾随而来的二十师。

    卫东哲把守的赤水镇已经成为二十师的死地,前后填进去了1000多人,一点效果都没有。暴躁的阎相文大声命令自己的炮兵,“给我把这个镇子从地上抹去!”可大炮响了没几声,就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阎相文的脸色很不好看,边上的几个高层也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炮团的团长急急火火,满头大汗的赶了过来。

    “师师长咱们没炮弹了后面的辎重团还没有上来,我们先头带的炮弹不多,现在已经全打光了。”

    “什么?辎重团是干什么吃的,额!快派人去给我催,半个小时内送不来炮弹,让他们几个自裁吧!”阎相文此刻已经暴走了。只要自己能冲过赤水镇,就可以迂回北岸,与十六旅汇合,可现在这个镇子墙高土厚,更要命的是陕军的机枪掩体全部修在大青石下面,没了大炮的帮助,自己就是把整个二十师都送上去,怕也是攻不下来。

    眼看着马车上累赘的物资和弹药就要被搬光的时候,几个二十师的后勤头头们长长的松了口气,刚刚坐下来想歇会,从南边的荒草沟里就窜出几百个蓬头垢面、浑身乱糟糟的汉子,这些人身上全是乌拉拉的黑泥,像怪物一样。

    几个胆小没见过阵仗的士兵,吓得大喊:“妈呀,是鬼啊”兹棱棱就钻进旁边的辎重堆里,一半多手里提着、肩膀扛着、合力抬着辎重的二十师士兵,目瞪口呆的注视着这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

    “叭”也不知道是谁开的第一枪,那些马上就要冲到辎重队伍跟前的怪人,各个从腰间抽出短枪,“啪啪啪啪砰砰砰砰”一阵阵密集的弹雨瞬时间就将搬运物资的辎重团扫倒了一大片。

    “哒哒哒哒哒”紧接着密集的机枪声响起,一个接一个的二十师士兵倒下,从乱草沟中又迸出上千个浑身乌黑,手持长枪的汉子,呜哇乱叫着向辎重团冲来。



………【第八章 直军败退】………

    当赵青山接到司南发来的密电时,已经为时太晚,为了赶路他这一路上没有吩咐电台开机,等自己率领3000多将士到达武关后翼,再次开机才接到司南的电报,路途实在遥远,无法顾及到潼关一线的战斗,这一路上,他们全走的是深山老林,后来这支响彻大西北的贼军,成为了中国最精锐的山地师。

    大战开始就受赵青山委派的憨娃,带着自己手下的兄弟,到达潼关附近时,陕军已经放弃潼关,无奈的憨娃只好退入潼关附近的深山峻岭,暂避直军近2万大军的风头。等直系大军过去之后,这才分兵两路,自己带2000人尾随直军后勤部队,副手康定国带领1000人就近埋伏,准备趁机夤夜突袭潼关,消灭二十师的留守部队。

    冯玉祥看到退路已经大半被封,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在陕军长达一个多小时的炮火猛轰中,十六旅大部已经烟消云散,剩余的士兵不是逃跑无望就地投降,就是遁入附近北岸不远处的荒山野岭,现在仍留在自己身边的,只有800多人。

    好在这些能跟着自己逃到此处的,大部分是十六旅骑兵营的人,几乎各个都有马,不甘落得被俘下场的冯玉祥一咬钢牙,切齿的说道:“世五(吉鸿昌字),告诉兄弟们!给我提起马力冲!只要冲出去,大家就有活路!”

    在吉鸿昌的组织下,很快800余人的冲锋队形就形成了,冯玉祥一声令下,战马开始缓步前冲,“圪塔圪塔咯噔咯噔噔噔噔噔”随着战马的逐渐加速,马蹄从缓慢开始变的急促,钉着铁掌的马蹄,在干旱的渭河北岸土地上,带起巨大的灰尘。

    整个冲锋的队伍,分成了3个小集团,每个小集团有近300人,形成了一个分散的箭矢形。3股腾空而起的烟尘,在马队的后面逐渐融合,让整个冲锋马队的后半部分笼罩在烟尘之中。

    吉鸿昌的嗓子里已经冒火了,这操蛋的尘土和细沙,让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战马似乎也觉的很不舒服,不停的打着鼻响,似乎想要将吸入口鼻的灰尘逼出去。冲锋的前路完全看不见,现在自己能做的只能是蒙着头,向着刚才瞅好的方向埋头猛冲。

    吉鸿昌的布置非常合理,由于渭河北岸的地形和地貌,非常适合骑兵冲锋,而且荡起的黄沙和尘土也会为冲锋的队伍提供绝好的掩护。在他的组织下,队伍的前锋分成了3拨,每一拨跑半里路之后,就让出前阵,由后面的一拨继续打头冲锋,这样3拨前锋轮换冲锋和休息。一直到接敌之时,阵地上的敌人都只能射击比较明显的前阵,而笼罩在烟尘之中的大部队来说是相对安全的。

    钱贵此刻已经傻眼了,这怎么打?除了冲在最前面的百十匹马能看见,后面荡起的巨大烟尘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隆隆的马蹄声,带着惊天动地的轰隆声,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阻击阵地,负责关门打狗的是自己的7营和孟喆的8营,但这种情况是少司令和长官们没有预料到的。

    不管了,看着前冲的马队前锋接近最佳射程,钱贵一声令下“开火!”两个营8挺重机枪瞬时间吐出尺长的火焰,将如林的弹雨泼洒向正向阵地突来的铁骑。亲自带队冲锋,刚刚退下前锋位置的吉鸿昌,听到对面响起猛烈的机枪声,那一颗颗炽热的弹头将刚换上去接着冲锋的兄弟们一个个扫倒在地。战马的哀嚎、战友一个个倒地的声音,让笼罩在烟尘之中的他心里滴血,陕军算计的太好了,今天如果没有这些骑兵和战马,他们恐怕一个也逃不出去。

    “嗖嗖嗖嗖”耳边不时传来子弹擦身而过的声音,吉鸿昌攥着马缰的手心渗出了大量的汗水,心脏像喝了2斤烈酒一样蓬蓬有力的跳动,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前锋传来约定的口号:“冲啊!”

    吉鸿昌猛的一紧马缰,双腿向内敲击马腹,战马在马刺的刺激之下,猛的就蹿出两米多远,“冲啊!!!”用尽全身的力气,吉鸿昌斯嚎着,给后面的队伍报信。快快在快些,只要冲过敌人的阵地,司令、兄弟们还有自己才能安全突围,跟二十师的后队汇合。

    “快!撤出阵地快!别管机枪了”钱贵一看架势不对,一通猛扫之下,除了将最前面的上百个直军打倒之外,笼罩在烟尘之中的敌人自己根本没办法,盲目射击是不可取的。搞不好还会被冲出来的骑兵,将自己和手下的兄弟像切菜瓜一样撕个稀烂。火力在厉害的步兵碰上拥有高速机动能力的骑兵,只有被消灭一个下场。

    如雷的铁蹄声让他来不及细想,马上作出了最正确的决定,撤出阵地,让这些急红了眼的溃兵逃走吧。

    “忽”急速飞奔的战马突然一个跃起,带起一阵风声,吉鸿昌终于冲破了陕军的防线,四下里仿佛大雾一样的烟尘,让他来不及细想就高声喊道:“快加速往东走,我们冲出来了,别停下!”于是,一团漫天的尘雾伴随隆隆的马蹄声,向东奔去、渐行渐远。

    当司南和巴洛克等人骑着战马来到钱贵把守的阵地时,钱贵正和战士们默不作声的收拾武器,救治被战马伤到的战友。刚才有100多个兄弟来不及撤出阵地,好在他们都即时俯身趴下,但即使是这样,也有一多半的兄弟被踩踏,其中十多个已经眼见没救了。

    “少司令,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兄弟们”难过的钱贵两眼通红,看着司南痛苦的说道。问过钱贵具体的情况,司南说道:“你做的对,这是我们之前没有料到的,好在敌人已经丧胆,没有趁你们大乱调头回来报复,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失误,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来承担,谢谢你钱贵,你救了更多兄弟的命!”

    赤水镇东面,暴跳如雷的阎相文正想着等押运辎重的那帮蠢货到了之后,将他们一个个斩首示众时,一个浑身破衣烂衫、湿湿搭搭、蓬头垢面的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阎师长十六旅败了,全军覆没”阎相文吃惊之下,仔细辨认这个前来传信的人才发现,这不是自己派去和十六旅联系的联络官吗。

    联络官在冯玉祥正在组织第四次进攻的时候,自己闲着没事,就在营地里到处转悠,反正自家司令也没说啥时候让自己回去,他可不想急着回去在下一次渭河,最好是等十六旅拿下阵地,然后自己跟随十六旅的大军走陆路与司令汇合。

    当他转到离河边不远的地方时,轰隆隆的炮弹就像雨点一样落到了十六旅的临时营地,吓的他赶紧趴在河边的野草堆里。可是越看越不对劲的他,发现陕军奇怪的大炮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越打越狠,十六旅的士兵简直被当成了肉靶子。

    这时他才预感到不妙,刚要起身琢磨着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时,就看见漫山遍野都是陕军明晃晃的刺刀,这些陕军像猛虎一样冲下土梁,像十六旅那些已经乱做一团的将士冲去。“哇呀”一声,知道十六旅必败无疑的联络官,想也不想,呼哧呼哧的跑到河边,“扑通”一声跳下渭河,向着南岸游去。

    等他游到河中央回头看的时候,无数十六旅的败兵,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也学着他跳下河,准备游向南岸,可这些人都没有他这么好的水性,更何况河边还有持枪的陕军不时对着跳下河的败兵开枪,这些原本水性不佳的败兵,在精神、体力、冷水的刺激下,很多都坚持不住,慢慢的沉了下去。

    阎相文眼睛一黑就要倒下,副官眼明手快赶紧搀扶住他,刚刚缓过神来,正琢磨是不是要撤退的时候,一个他看着有些眼熟的人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司令不好了咱们的后路被截断了,辎重团和其它兄弟也都没了”来人半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说道。“噗”刚刚缓过劲来的阎相文,喷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等副官和周围几个心腹一番折腾,又灌了些水给他,阎相文这才清醒过来。两眼血红的阎相文,仔细问过这个自己的警卫营长之后,拔出腰间的手枪,“砰”的一枪就结果了他。

    “快命令部队马上回撤,冲破后路的敌人,撤回潼关。”阎相文当即立断下令。“司令,那咱们的大炮怎么办?”炮兵团长一听被陕军包围,已经吓破了胆,想要弃炮而逃,但他可不敢做这个主,只好试探着询问阎相文。“别管炮了,炮弹都没了有什么用?丢弃一切累赘,都拿上枪给老子往回冲!”一番慌乱的布置之后,整个二十师扔下满地大大小小的杂物,开始掉头返回潼关。

    一团指挥部,刚刚接到北岸的报捷电报,电报上嘱咐他们在坚持半个小时,大军马上就能回援赤水。兴奋的卫东哲回到赤水镇,还没来得及把好消息说完,外面观察哨的哨兵就跑进指挥部报告,“营长,二十师撤退了!”

    “什么?快发报通知少司令和团指挥部,大家收拾行装,准备跟我追击!”吃了一个大惊的卫东哲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观察哨,用望远镜查探之后,立刻下达追击命令。来不及和2里地之外的一团其余部队汇合,便率领自己的2营,只携带弹药就沿着公路向二十师追击而去。

    混乱,太混乱了!本来撤退就是一门极其高深的指挥艺术,可惜二十师的几位主将们没有一个具备这样的能力。而北岸十六旅的全军覆没和补给辎重全部被劫,后路被堵的消息,更加剧了二十师全体官兵恐慌情绪的蔓延,士兵彻底的丧失了组织性。

    班长找不到士兵,连长找不到自己的团,而团长们跟着司令正随着大部队往潼关跑,也没心思去组织一下,乱了八成建制的二十师,像无头苍蝇一样丢下一切能丢的东西,调转方向,一股脑向着东边的潼关涌去。

    憨娃带着自己的手下,只能拣最要紧的东西搬,不要紧的杂物全部被点上一把火,近2000人的队伍押着俘虏,前后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驽马和绝大多数辎重弄进了远处的山林。

    刚刚安排妥当,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羊娃就蹭蹭的跑了过来:“二哥,北洋狗子又从西边跑回来了,乱糟糟的,像死了爹娘一样,最多在有十来里地就到山下了。”



………【第九章 关门打狗】………

    “杨副旅长,兄弟们快吃不消了,是不是停一停,让大伙喘口气。”10营营长李三奇此刻浑身冒汗,连军衣的扣子都全部解开了。

    “我们离柳口镇还有多远?”杨虎成此刻也觉的自己双腿有如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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