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龙记- 第11部分

　　　　李紫薇道：“古师弟，你瞧我三娘是不是那个芸娘的姑姑。”

　　　　古方道：“这个……这个好象是，可没看到人，实在不敢确定。”

　　　　李紫薇“嗯”了一声，她道：“当然是她，这廿八铺里，还有谁能弹得这么好的琴。我叫你来也只不过让你确认一下，你说，我三娘有个侄女，竟然不让人知道，你说奇怪吗？”

　　　　古方心里很是惴惴不安，他想了一下，终于说了一句：“这个、不知。”

　　　　李紫薇笑了一下，道：“好了。你去罢。”

　　　　古方道：“是。”

　　　　在鸽舍，古方魂不守舍地看着查十一在清扫舍笼。

　　　　查十一无声地笑了一下，突然问古方：“怎么，连去练功都不去了。有什么心事。”

　　　　古方摇摇头。

　　　　李紫薇让他去接近芸娘，古方心里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到底有什么不妥，古方一时却说不出来。在心里，古方总在想这个问题：李紫薇为什么要让他去查芸娘？

　　　　古方也想把这事跟查十一说一番，好让查十一给分解一下。但话到口边总咽了下去。他觉得向查十一说了，就对不起李紫薇了。

　　　　可这查十一好似看出古方的心事一般，他继续问古方：“我看你好象有什么为难之事。你跟我说说，我也可以给你参祥一二。”

　　　　古方道：“没有。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查十一：“哼。”了一声，他道：“定是有人叫你做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你却不得不做，是也不是。”

　　　　古方一怔，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查十一道：“我还知道是李紫薇叫你去查一个人。”

　　　　古方更加惊奇道：“原来查叔早已知道了。”

　　　　查十一笑道：“嘿嘿，我跟你共住一室一年有余，你在睡梦中漏出片言一语，岂能瞒得过我。”

　　　　古方见如此，也不准备瞒他，也就把这事一一说了。查十一听了，沉思半晌，许久他才说道：“你说那个芸娘只同一个老婆婆过日子，三娘看她可怜时常救济与她也末可知。”

　　　　古方摇摇头，他觉得其中关节并非如查十一所说这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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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药铺】………

　　　　第二十章药铺

　　　　过了三天，芸娘找上门来。她对定远镖局的看门人说找的是古方。那看门人常到四海镖局喝酒，识得古方，加上他见芸娘只不过是小姑娘，没甚么防范，就让她进了定远镖局。

　　　　此时古方正在鸽舍里，跟着查十一在打理鸽舍的事务。突听门外芸娘的声音叫他：“古大哥。”

　　　　古方连忙奔出门外，不过他注意到，查十一听到芸娘的声音，身体竟然震了一下。当时古方也没再意，他看见芸娘笑盈盈地站在门外，并不言语。

　　　　古方转过头去对查十一说：“查叔，我出去一下。”

　　　　查十一却似不闻，目不转睛地看着芸娘。

　　　　古方愕然，提高声音又道：“查叔。”

　　　　查十一方醒过神来，连连道：“你去你去，晚些回来也没关系。”

　　　　古方和芸娘一起走出了定远镖局，往西塘弄芸娘的家中行去。

　　　　古方问芸娘有什么事。芸娘却说道：“那人好奇怪，这般看我。”

　　　　古方道：“查叔是镖局的老人了，是有些怪怪的，不过人蛮好的，还指点我武功。”

　　　　芸娘奇道：“他不是柱着拐杖么，还会武功？”

　　　　古方道：“查十一以前就是镖师，听说以前很厉害的。”

　　　　芸娘道：“嗯，姑姑说过，人不可相貌。这话不错。”

　　　　古方忍不住问道：“你姑姑是你……你姑姑么？”

　　　　芸娘道：“这还有假的。我姑姑自我小时候就把我抱给婆婆带着，她说我爹娘早就死了。”

　　　　到了西塘弄芸娘的家，芸娘才道说来意，她道：“古大哥，我想跟你学功夫，好不好？”

　　　　古方道：“你学什么功夫，你又不做镖师？”

　　　　芸娘道：“我早就想学功夫啦，求了几次我姑姑，她都不教我，只教我弹琴，说女孩儿不许学武。”

　　　　古方道：“说得也是。”

　　　　芸娘道：“甚么说得是。那你镖局的那个李紫薇不也学武么？听人家说她的武功很是厉害。我瞧你也不一定打得过她。”

　　　　古方道：“她是我师姐，我自然打不过她。”

　　　　芸娘却笑着说道：“她很漂亮的，你是不是喜欢她？”

　　　　古方脸色有些发红，道：“乱说。”

　　　　芸娘“哼”了一声，过了半响，她又道：“那你教我功夫。”

　　　　古方道：“我也只是三脚猫功夫，那能教得了你。”

　　　　芸娘笑道：“那你就把你的三脚猫功夫教我好了？”

　　　　古方摇头。

　　　　芸娘仍不依，她继续道：“那你先别教拳脚功夫，教那个甚么内功心法也是好的。”

　　　　古方突然想起那本《真元劲》功法，就把怀里的那本李紫薇给的《真元劲》掏了出来。递给芸娘道：“那你照这学学试试。”

　　　　芸娘接过来翻了翻，问道：“你也学这个么？”

　　　　古方摇头道：“没有，这个是李师姐刚给我的。”

　　　　芸娘道：“看来你那个李师姐对你很好啊。我可不学你那李师姐给的东西。”

　　　　古方搔了搔头，道：“可我没有别的内功心法啊。”

　　　　芸娘觑了一眼古方说道：“我就练你现在学的心法。”

　　　　古方不答，但心里却在盘算要不要把那《照丹心法》教与芸娘。经过这些日子与芸娘在一起，他心里已把芸娘当作亲近之人；而陈苦竹当初教这《照丹心法》给他，只说不能说出是他教的，并没有说不许传与他人。

　　　　古方想到这里，就把那《照丹心法》一一说与了芸娘。这芸娘记性甚好，古方说了两遍，芸娘就记住了。

　　　　古方喜道：“你记得这么快，肯定学得比我好。”

　　　　其实古方至此时仍不明白，这照丹心法并不是任何人都何练得。之是后话。

　　　　芸娘“哂”然一笑，道：“哼，我就是要超过你。”言笑之间，自有一种烂漫之态。

　　　　俩人说过了练功的事，说说笑笑走出了西塘弄。又向西踅，走进了另一条街道。这条街道与定远镖局别院和芸娘的住处并不顺路。古方平时不常经过，现在他与芸娘一边走一边看两边的店铺。

　　　　当古方看见一家药铺的时候，他惊喜地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见了陈苦竹。

　　　　陈苦竹正闭目坐在铺子后面，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些古方说不上药名的草药。有的泛着青叶的草，有的是褐色的树根。

　　　　古方快步走了过去。他到了陈苦竹面前，说道：“陈……陈大叔。”

　　　　那陈苦竹听得人叫，睁开了眼睛，看到古方，笑了笑，道：“你来了。”

　　　　陈苦竹的口气淡淡的，似乎他算定古方要来的。

　　　　古方惊喜道：“陈大叔，你在这里啊，呵呵，我要是早知道你在这里就好了。”

　　　　陈苦竹摆摆手，他看见了站在古方身后的芸娘。

　　　　古方连忙对陈苦竹说道：“这是芸娘。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

　　　　芸娘对着陈苦竹施了一礼，道：“陈大叔好。”

　　　　陈苦竹看了芸娘一眼，笑笑点点头。他并没有同芸娘说话。古方却听得一个声音。

　　　　这声音是从陈苦竹那里传来的：“我现在跟你说话，那位小姑娘听不到的。你跟她说，让她先走，我有话跟你说。”

　　　　古方很是惊奇，因为他没看到陈苦竹嘴巴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传音之术？

　　　　古方转过头对芸娘道：“芸娘，你先回去，我和陈大叔有点事情。”

　　　　“好的。”芸娘笑笑，她又向陈苦竹行了一礼。芸娘也算机灵，知道古方和陈苦竹有什么事情。

　　　　芸娘走后，陈苦竹就把古方带入后堂。陈苦竹的这间药铺是两进，内堂有一个小天井，堂内摆设极为简单。

　　　　这时，陈苦竹才出声说道：“你那照丹心法练得怎么样了？”

　　　　古方道：“陈大叔，我正要与你说此事。这心法我天天练。可有时我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热气，有时我又不能感觉到。”

　　　　陈苦竹“哦”了一声，他站在古方的对面。古方感到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流自己扑面而来，让自己几乎不能呼吸。随即，这股气息又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古方又是愕然，他发现和陈苦竹在一起，总让他感觉到意料不到的事发生。他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定远镖局上至李城北，下至岳松，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陈苦竹。而且陈苦竹使的“武功”简直是匪夷所思。

　　　　陈苦竹就凭着一股气流就让古方五体投地。

　　　　陈苦竹这时笑了笑，道：“很好，这照丹心法你虽练了一年多，时间也较长，但也怪不得你，是这里的地势不好。”

　　　　“地势？”古方想不明白，练这照丹心法难道与这地势有关？

　　　　陈苦竹摆摆手，说道：“不说这个，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既然陈苦竹不说，古方也不好发问。

　　　　陈苦竹又道：“这样罢，晚上你在你房间等我，我带你一个地方去修炼。”

　　　　古方点点头。

　　　　陈苦竹说道：“这事你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就是刚才那个小姑娘，也不能让她知道。”

　　　　古方点头答应。

　　　　自从陈苦竹授与他这《照丹心法》，他每天都练，可除了有时在体内感觉到一丝热气外，他还没有感受到练这心法的效果。

　　　　但古方相信，陈苦竹教他这心法是没有恶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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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灵气和灵根】………

　　　　第二十一章灵气和灵根

　　　　是日夜晚，古方待在定远镖局的别院里等陈苦竹的到来，虽然别院在定远镖局来说并非是重要之地，但定远镖局防止这些弟子随意外出，难以管束。一向对别院人员出入都严格防守，等闲之辈是难以进入。

　　　　古方却却相信陈苦竹一定会来房间找他。一想到自己将在陈苦竹的指点下练成《照丹心法》，古方的心里兴奋异常。

　　　　果然，到了二更时分。

　　　　坐在床沿的古方只觉得白光一闪，他的眼睛跟着一花，接着他看见陈苦竹似笑非笑地站在他的面前。

　　　　门末开，对面的窗户也只有一扇开着，想来陈苦竹正是从窗里进来的。

　　　　倏如鬼魅一般。古方的心情不自禁怦怦跳动了起来。

　　　　陈苦竹笑笑道：“跟我走罢，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古方欲待说话，但他看见陈苦竹的动作，立刻紧闭了嘴巴。

　　　　只见陈苦竹手一抬，像是从腰间拿出一张发出黄色光的纸，听得“噗”的一声，声音并不很响，随即从陈苦竹手中升起一阵黄烟雾，接着古方什么也看不见了。

　　　　古方只觉得风如刀割，让人难以呼吸，似乎自己坐在什么东西，这东西却像是速度极快地向前飞去。

　　　　古方开始的时候有些害怕，闭了眼睛，待要张开眼来。正听得陈苦竹在他耳边道：“你如害怕，就闭了眼睛，很快就到了。”

　　　　古方睁大眼睛，却见前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古方问道：“陈大叔，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陈苦竹道：“你别问，到了自然知道了。”

　　　　这说话间，也是瞬息的事。古方只觉得身形一顿，好象双脚落到了地上。古方定了心神，始打量周围。

　　　　他和陈苦竹站在一块平地之上，四周却是嶙峋的乱石和叫不出名字的杂木，且一片俱静。湛蓝的夜空却是星斗满天。

　　　　陈苦竹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古方摇摇头，心里却想道这里莫不是仙霞山脉的那个大山之中。

　　　　陈苦竹道：“这里离你那廿八铺有五十多里。你该知道江郎山罢，这里正是江郎山的山顶。”

　　　　古方失声道：“啊。这里是江郎山的山顶。”

　　　　江郎山——这里地方古方从小就知道了，在他小的时候他总听人说起有关江郎山的传说。

　　　　在江郎山由三片石组成，高达一万多仞。江郎山周围的百姓都说江郎山顶有神仙的传说。其中最为著名的是当地有一位中了进士的姓周的人，他一生不喜做官，一心向往神仙。这姓周的进士一生相信这高达万仞的江郎山顶居住着神仙。

　　　　他雇了很多人用竹子木头搭建梯子，想要有一天到山顶求仙问道。最后这梯子一直搭建了三年，还没达到江郎山山顶的一半，而且梯子的底部已经烂掉了。

　　　　因此江郎山素有“三神浮瀛海，喷薄东一极”之称。

　　　　古方又惊又奇，但他又似乎不信。

　　　　陈苦竹道：“你不相信么？”

　　　　陈苦竹走上前来，挽住了古方的胳膊。古方在陈苦竹的挽扶下，竟然凌空而立。并且极慢地向西移去，大约移了十丈左右。

　　　　陈苦竹道：“你看脚下。”

　　　　古方往下方一看，只见脚下一片漆黑，但依稀间，他看间了若隐若现的烟火，宛如是夜空上的繁星，却分明是人间的灯火。

　　　　陈苦竹轻轻一笑，他又带着古方往回移动，让古方落在了原来他落脚步的地方。

　　　　陈苦竹缓缓道：“这回你信了罢。”

　　　　古方怔住了，许久没有说话。

　　　　他一时竟然觉得自己站在这山顶之上，衣袂飘飘，如凌空飞渡；一时又觉得山脚下的村落房屋，他所熟悉的一切，尽皆蝼蚁。

　　　　古方突然对着陈苦竹拜倒。古方口里喏喏道：“陈大叔，你是神仙么？”

　　　　陈苦竹大笑道：“哈哈。这世上那有这么多的神仙。我只不过略懂些法术而已，要成为神仙那里有这么容易。”

　　　　古方向陈苦竹磕了几个头，才道：“求陈大叔教我法术。”

　　　　陈苦竹笑道：“要学法术那也容易，要不我也不带你这里来了。”

　　　　古方听了大喜。他想如果学了陈大叔的法术，可以飞来飞去，那还不跟神仙一般。当初他在仙霞大山中遇狼袭击，看到陈苦竹露了一手冰珠穿树，一直以为陈苦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