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戴德的武功并不入流,方圆十里是实实在在的方圆十里,真要走出去闯江湖的话,一步也走不出去。
但那年他血气方刚,竟也觉得自己武艺非凡,立意出去闯荡江湖,做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汉。
偏就在他二十岁那的时候,被定远镖局收纳为镖师。那时定远镖局创业之初,名声不响,护送的镖都是小商小户。像戴德这般只会一套拳脚的人被招纳为镖师也不奇怪。
那知戴德第一次护镖时,在雁荡山脚遇着雁荡十鬼偷袭。戴德还末拉开驾势展出他练的太祖长拳,竟然被雁荡十鬼中的第八鬼一刀就削落了他右手的三根手指。
戴德受不住痛立时晕了过去。醒来才发现定远镖局的总镖头李城北凭一已之力杀了雁荡十鬼。
戴德只走了一镖,定远镖局见他这么不济事,用了几两银子打拍他了事。
戴德娶了古天成的女儿古氏后,一向对他这个老岳丈没甚么好感。
一是当初要了他那么多彩礼,聘回来的嫁妆却是少得可怜;
二是戴德自受伤后,在家无以生计,想找古天成借些本钱做生意。古天成愣是没有答应。
从此戴德记恨古天成,发誓从不与这吝啬刻薄的古天成来往。
现在古家经此一役。古天成妻子提出让女儿和女婿回来主持大局。古天成这时已经喘口气都得歇一歇。听妻子这么说,却没答话,算是默认。
见古天成默许,古天成的妻子就打拨人去叫她的女儿和戴德。
而就在戴德来的前一天,古天成趁旁边没有的时候,悄悄对古方说了一番话:
此时古方已有三岁半大,已能说话,晓得些人事。他跟在古天成身后见他父亲气喘吁吁,随口说了一句:“爹爹身体不好,去那同春堂吃药。”
那同春堂古天成带古方去过一次,所以古方记得。现在古天成听古方如此说,不觉老泪纵横。嗟叹毕竟是自己骨肉至亲,向着自己。
古天成端下身子,看住古方忍不住说道:“古儿,你记着在院子里堆放柴禾的地底下有好东西,是留给你一个人的。”
古方道:“是甚么好东西。是木头娃娃么?”
古天成道:“不是,是挺要紧的东西。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要不你爹死了也不瞑目。”
古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古天成见状,摸了摸古方的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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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心机费尽】………
古天成的妻子见到女儿,哭了半晌。。对女儿说古天成已经老糊涂了,往后下半死她是要依靠女儿了。
戴德道:“姆妈,你别这样说,岳父大人身体健康着哩。”
古天成的妻子哼了一声,说道:“我还不知道他,自他讨了那个小贱人,身子都淘空了。”
戴德见岳母如此说,不好答话,去见了古天成。
病中的古天成见到戴德,脸有所改善。俩个人说了一会客套话。
戴德宽慰古天成,他早托人去查李玉和张顺了,找到他们一定让他们没有好果子吃。
古天成道:“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们去吧。到了我现在这样的身子骨,我也看开了。”
最后,古天成吩咐戴德,帮着他管理“天香园”的生意。
古天成许诺说:“你帮我管理好‘天香园’,将来自有你的好处。”
戴德笑着说:“岳父说的那里话,能帮上岳父的帮,小婿一定做好本份。望请岳父保重身体。”
暗地里,戴德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戴德自做了镖师护了一趟镖,说不得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对人对事的想法改变了不少。他已经少了当初的血性。觉得在这世上,最为重要的是“钱”。
他知道古天成家底厚,这次他去定远镖局辞了呈。就是决意到古家分一杯羹的。
戴德去了“天香园”。那老杂役仍在,而其他的工人却因古家说了这档事,一边幸灾乐祸,一边消极怠工了。
老杂役很是忠心,他一见到戴德,就说:“姑爷。这黄豆浸了多时了,再不蒸熟发酵。就不用了。”
戴德却不急,他跟着老杂役装模作样看了那些浸泡的黄豆。一边打着“哈哈”应付老杂役。
从“天香园”出来,戴德又去了镇上的同春堂药店。同春堂黄郎中一直这时人称之为:年高德勋。一生救人无数。
戴德此去见黄郎中,是问古天成的病情。
黄郎中道:“古老爷已经病入膏肓。”
戴德道:“请先生一定救我岳父,多少银子都花得的。”
黄郎中道:“回天乏术,多少银两也无济于是。”
戴德听黄郎中这么说,顿了一会,又道:“那……我岳父还有多少日子?”
黄郎中凝视戴德半响,方说:“时日无多了,最多不过一月光景。”
戴德早打定注意,他可不想真的帮着把“天香园”搞好。他只想把古家搞得越乱越好,乱了可由得他浑水摸鱼。
现在古天成病着;岳母又什么也不知道。还不由着自己。
过了几日。戴德去向古天成禀报。一进门就眉宇紧皱,衰声叹气地对古天成说:“岳父,那事件一出,‘天香园’的工人消极怠工,那一批黄豆都报废了,估计损失将近三百两银子。”
古天成听了心里一痛。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戴德又道:“所以我这次来,是想请示岳父,该如何处置。”
古天成有气无力地道:“你说怎么办?”
戴德道:“我是什么也不懂得的,还得岳父主持大局。不过我想当初‘天香园’一停工,那陈家‘清泰’就垄断了我们四边的酱油市场,黄豆的价格也被他们提高了几十倍。要是再进黄豆等原料,成本就太高了。”
这道理古天成当然懂得,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创办起来的“天香园”竟然落到如此下场,古天成心里更加痛恨李玉和张顺。
古天成还是那样有气无力,最后他道:“那你的意思?”
戴德道:“当下之计只有让‘天香园’停工,降低开支,再派人到别的地方收购黄豆,到时再跟陈家‘清泰’算帐。”
古天成点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他想了想,道:“可派谁去收购呢?”
戴德道:“现在派谁去,都不合适。只有我去一趟了了。”
古天成想不到戴德还这么实心为古家办事,心里感激。觉得毕竟是自家女婿不是外人。
古天成犹疑了半晌,又勾引出自己吝啬的一面,徐徐道:“现在家里只有三四百两现银了,那你带三百两去了,要收购质好价廉的黄豆回来。”
戴德信誓旦旦的道:“不用,岳父大人,你给我支二百两银子便了,我一定不负岳父大人的重望。”
古天成道:“好,好。我古儿还小,将来古家要靠你的。”
戴德拿了古天成给的二百两银子,却没准备去帮古家收购黄豆,这两百两银子落入了他的腰包。他看出古天成已经活不长了。
不过,他还是装装样子,收拾了行李,辞别了古氏和岳父母一家。直奔衢州府而去。
衢州府戴德只到过一次,那是前不久他为定远镖局办事去了一趟。那次他办好事后就在衢州府走了走,心里羡慕衢州府的繁华。
这次戴德去衢州府是想玩上几天,再回去向古天成复命。
怡红院。是衢州府最有名的妓院。上次戴德只是路过怡红院,就感觉里面活色生香,当时他就想,能到里面快活逍遥一回,也不枉来世一遭。
“大爷,里面请。”一位胭脂粉厚厚的老鸨豁着大红的嘴巴招呼戴德。
老鸨拉着戴德的胳膊,嘴巴不停地说道:“大爷面生的很,想是外地来的。我给大爷选个好姑娘。”
她刚一跟戴德说完,就锐声喊道:“小红,下来接客。”
一个女人穿着大红衣裳婷婷的走了出来,一伸手就拉住戴德。戴德第一次进入这温柔之乡,简直乐不思蜀。
转眼过了七八天,戴德从衢州府回到峡口镇。
戴德估计时间,觉得古天成已经差不多了。
回到古家,果然已经乱成一团。古天成的妻妾和戴德妻子古氏早已乱成一团,拿不定注意。见戴德回来,好似来了救星一般。
戴德见到古天成。古天成躺在床上,瘦得如皮包骨。古天成一见到戴德,竟然回光返照一样,他惦记着他给戴德的那二百两银子。
戴德也好象知道古天成要听什么,首先向他禀报道:“让岳父担心了,我这次出去收了两千两黄豆,价格比原来还低三成。”
古天成现在说话都困难,嘴里抖动着说道:“好……好。以后古家就交给你了。等古儿长大,我不求别的,只要你把这宅院给他。”
戴德大惊,道:“岳父说那里话来,你安心养病,将来的一切都是古方的。”
古天成笑了一下,他似乎听懂了戴德说话的含意。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三天后,古天成死去。
整个古家就由得戴德做主了。办完古天成的丧事。戴德以“天香园”再经营下去就亏为由,把“天香园”和店面一起盘给了陈家“清泰”。共落得二千两银子。
古家除了那个宅院外,戴德几乎都把其它古家产业都变卖了。除了戴德谁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银子。
这么一来,古家的事在镇上流传了很多个贩本。可谓说什么的都有。但几乎断定戴德捡了个大便宜,把古家的家产全都吞了。不过古天成生前太过刻薄,并没有人为他强出头。
戴德倒没有做绝。把古家的宅院给卖了。他让原本在“天香园”的老杂役王忠留守古家宅院。说是将来好留给古方。
戴德处理好一切事宜,便带着古天成的妻妾和古方回到廿八铺。他对古天成的妻子说赡养天年,并且好好带大古方。
这古方虽说是李玉所生,但毕竟是古天成的骨肉;从古天成的妻子到女儿并没有怎么虐待古方。只不过总是对古方隔着一层。
戴德把古方带至他家的时候,古方虽然只有五岁,但他到戴家后,见戴德对他神色淡然,戴德之妻古氏及古天成的妻子等人对他不理不采,让他晓得人情冷暖寄人篱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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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四海春的老板】………
某年某月某日。
天降大雪。把廿八铺笼罩在纷飞的雪雾之中。
廿八铺有一家客栈叫四海春。四海春客栈的掌柜是一位不到四十岁名叫戴德的男人。
现在,四海春客栈的掌柜戴德看着门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四海春是位于仙霞山麓小镇廿八铺里仅有的一家客栈,是浙江和福建两省的交界处,两地客商都要经过廿八铺,在四海春客栈歇脚,所以生意一直很好。
客栈大堂十一张桌子。其中除了几桌是一些商贩因下雪滞留,在大堂上借酒消磨时间,其中,还有两桌是当地的脚夫,他们用一条扁担帮过往客商来回仙霞古道担货,凭着气力挣钱吃饭的脚夫,日子过得简单而快活。
这些脚夫围在一起,喝着白酒吃着熏黑了的腊肉,一点也感受不到外面大雪纷飞的凉意。也许,他们认为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幸福最快活的人。
现在这些脚夫正议论定远镖局招镖师。这些脚夫一直认为做定远镖局的镖师很风光很有面子。
有一位年纪稍轻脚夫羡慕说:“人家镖师一个月的月银够我们十个人挣的,要是年少几岁老子也去学武,做了镖师,不几年,我也买田买地啦。”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脚夫道:“别做你的大头梦,你能当镖师?人家一脚就能把你蹬丈把远。你还是担你的扁担,安心挣你的十文大钱正经。”
年轻稍轻的脚夫不服气道:“哼,我说说也不行么。”
旁边又一位脚夫对那位稍长的脚夫说道:“麻皮,你也别说他,这小子就爱做梦。其实我们做脚夫的日子也不错,起码不用过那刀尖上添血的日子,挣现钱回家守着老婆孩子。”
在旁的又有好几位脚夫点头称是,表示深有同感。
人活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是如何让自己活得滋润。一个人武功无论怎么好,无论怎么意气风发,也总有失落或寂寞的时候。而一个人要不想失落或寂寞,最重要的是学会怎么宽慰自己。
脚夫的这些话被戴德听在耳里,戴德忍不住又笑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糟鼻子,鼻子又红又亮,都快被他摸破了。
和这些脚夫相比,戴德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本来以戴德的生活轨迹,他一生只对付家里传下来的三亩薄田,如果要挣些油盐钱,也得和那些脚夫一样,来回仙霞古道挣些苦力钱。
戴德以前做过镖师。
现在戴德觉得做掌柜比做镖师好,做镖师过的是刀尖上添血日子,指不定那天尸首不全的被带回来了;还是做客栈掌柜好,日子过得滋润而有面子。
戴德自从得了古天成一笔财后,利用这笔钱在廿八铺开了家客栈。
十年客栈掌柜当下来,戴德有些发福,走起路来腆着肚子。而且他又有了吹嘘的本钱。
很多时候,在他那糟鼻子开始发红后,他就会比划着被削去三根手指的右手,跟着那些脚夫吹嘘他当年如何如何,又如何跟着东家,即四海镖局的总镖头出生入死。总之,他戴德是四海镖局的开国功臣,为四海镖局流过血的。
此话说多了,那些脚夫就不怎么相信这位陈大掌柜,因为在的四海镖局,戴德连李城北的面都见不着。脚夫们也不破戴德的面子,让他吹嘘。一个人吹吹牛皮并不是什么大毛病,而且戴德一直把他们当作朋友。一个人把做苦力的脚夫当作朋友,那他岂非好人。
就戴德忍不住摸他那发红的鼻子的时候,那位叫麻皮的脚夫从位置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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