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别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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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别惹我-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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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落落,谁赢?”张怀谨收回目光,用手肘碰了碰同样收回目光继续捯饬着手里的烟花的许落。

“瞧你这什么眼神呢!”张怀谨重新瞪回去,顺便,手指戳了戳许落的腰身,许落灵巧的往旁边躲开。张怀谨冲她扮了个鬼脸,继续侧眸去看那前面的几只。

“这还用说?就安阳那白痴?”问的这是个什么问题?许落白了张怀谨一眼。

“落落……”谭丽莎就势将手里捯饬好了小烟花放到地上码好,侧身去拿下一个的时候,拖长了音唤了她一声,“你能不能别做这么明显?”

“我明显什么了?你们总说我对桑晓有偏见,好。还你们去桑家住住看看?她不就做了个医生?你们就以为她是白衣天使了?别忘了,她那手是拿刀的!不信,你们自己看着好了。”

说完这句,落落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只伸出两手兜住谭丽莎的脑袋,扭过去。正对这安阳他们那边。“你看好了,丽莎,看看你心里的那个好姐姐,是怎么吃人不吐骨头的!”

丽莎半信半疑的扭头过去。果不其然,到最后,只得相信了后来张怀谨总说的那句话。落落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只见,不远处的那片空地上,桑晓那把常年握手术刀的手很平稳的落到了陆沉雁的掌心。陆沉雁得救了似的,迅速句包裹住了她的手。

看着面前两只交叠在一起的白皙手掌,趴在桑晓身上的安阳愣住了,一瞬间,仿佛刚摔在地上的所有疼痛都在此刻涌上四肢百骸,生生的疼,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赶紧用了眨了几下自己的眸子。将要流出来的眼泪迅速给挤弄了回去。

她“唰”地自己爬了起来,一边还不忘打趣道。“桑桑呀,还好我不是太重,又穿了这么厚的衣服,摩擦力大,不然,指不定我这马大哈的性子再加上个五大三粗的身子,一不留神就会把你撞到山那边去的。嗬嗬嗬……”说着,她自己倒是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可是,这笑,竟比哭还丑。

顾一川知她心里难过,赶紧往前走了一步,在安阳即将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傻姑娘诶,你这毛里毛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还得吃多少亏,受多少痛,才知道要照顾好你自己,嗯?”他说着,揽着她肩头的手微微用力,使得她不得不稍稍侧了下头,稍稍抬了抬下巴,与顾一川对视着。

果真,殷红了眼睛。

遂,顾一川另外一只手也抬了起来,食指微微弯曲,爱怜地刮了刮她小小的有点点塌的鼻梁,“乖,不疼,不怕。”他用脸颊贴了她脸颊一下,温柔轻细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及时止住了安阳的伤心。

桑晓是被安阳扑倒在地上的,自然是等着安阳起了身才能攀爬起来,陆沉雁的视线从安阳微微攥着的右边小拳头收回,转而风轻云淡望着桑晓,手里用了点劲,将桑晓拉了起来,就着这一只手,让她稳稳地站在了自己身边,另外一只手,则放在了大衣的外兜里。

“没事,安阳,我不疼的。”桑晓浅笑着安慰安阳,可是,那两只交叠在小腹前的一双手,却刻意将被树枝勾破了的那只放在了上面,手背上,还渗着一绺殷红的血。害得安阳连连说了一串的对不起。

陆沉雁看着她手背上小小的划痕,再看着安阳依旧小心用左手遮挡住的右手手背,没有说话。

他们一行人虽说是来山顶祭拜陆爷爷,但是,真正带过来祭拜的东西却没有多少。

陆爷爷生平只好两样东西。

一样是喝酒,一样是热闹。

最忌讳的东西,也只有一样,那便是怕冷。估摸着,是那时候行军打仗落下的毛病。

所以,每年祭拜爷爷,陆沉雁都只会准备三样东西,一瓶茅台陈酿,一场热闹的焰火,一把烧得红旺的篝火。今年也没有例外。

烟花刚才张怀谨和许落他们已经摆好了,山顶上不适合用那些大型的桶装几十响的烟火,怕坠落的火星点会点燃山上的枯树叶木枝,所以陆沉雁准备的都是一些小的,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小烟火。

柴禾薛子明他们也已经搬了过来,几个人还都用心的码成了一个一米多高的木架子。

陆沉雁掏出随身携带的那时候训练时用惯了的防水火柴,正准备弯腰点燃了手里捏着的几片干树叶然后引燃码好的篝火架子,刚要点火的时候,终于,犹豫了很久的安阳还是忍不住出声了。

“那个,陆沉雁,能不能,让我给爷爷点这一把火?”

安阳的声音有些小,还有些忐忑,她在心里思忖了良久,最后到嘴边的时候,那一声雁子。还是被一句礼貌客气的陆沉雁代替了。

“嗯?”陆沉雁下意识的嗯了声,似乎不太确定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

安阳从顾一川身边挪了一步,又往前迈了一步,在陆沉雁面前站定,“你让我来点火吧,我曾经答应过爷爷做的事情一样都没做到。就当是我向爷爷表示歉意好了。成么?”

她语速不快,声音也不大,仍旧跟她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一样,说话的时候。尾音微微上扬,很有味道。

陆沉雁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侧过头。抬眸认真的打量着她,只是,就是不说话。手里的火柴,也没有划下去。

许落趁这个机会,微微探出头,朝右看了一眼已然脸色苍白的桑晓。

每年,过来祭拜爷爷,从点火,倒酒。到点燃焰火,都是陆沉雁一个人做的。他从不假借他人之手,桑晓都不行。

果然,她又看到桑晓朝安阳迈出了一个虚步。

“安阳,爷爷走得时候,真是春节,雁子跟陆叔叔和楚阿姨闹脾气,没有回家,他没有见到爷爷最后一面。所以,他心里愧疚。雁子并不是不愿意给你……”

桑晓果然是个明白人,话点到这里,声音便渐渐弱了下去,然后将她的拒绝,隐没在了那拉长的尾音之中。

她明面上是在为陆沉雁的迟疑做解释,实际上,她却是在赌,赌她这么明显的暗示之后,陆沉雁不会将手中的那根火柴让出来。

可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不由得让安阳浑身一震,连伸在陆沉雁面前的左手,都微微颤抖着,慢慢卷成了一个拳。不知道是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机会了,还是因为桑晓说的那一句没有见到最后一面,而连撑开手掌的力气都没有了。

“安阳……”

“雁子。”

许是安阳的颤抖,惊讶了太多人了。

顾一川怕陆沉雁明目张胆的拒绝,会伤了安阳的心,便想着出声唤她,给她个台阶下。

薛子明,则是看到素日里那么咄咄逼人的安阳,刚才那一句话带了那么多的请求和卑微,还有希冀,不想让她失望。重要的是,他其实知道,雁子这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默默承担这份深重的痛处。如果真的有个人可以让他放心的一起承担,薛子明知道,这个人也只可能是安阳。

如果,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这样,他真心的希望,这一次,他们可以给彼此一次机会,弥补一下各自心中的遗憾。

张怀谨唤了一声雁子,不过也是想让陆沉雁给安阳一个机会,即便,桑晓此时此刻正在盯着这两人。

陆沉雁认真地看了看张怀谨,也看了看薛子明,视线扫过脸上的表情可用五颜六色来形容的桑晓,只轻轻一扫便移了过去。

视线落即安阳,从她忧伤的眼眸,再到她还没结痂的右手手背,冲她勾了勾手,“你过来。”

“嗯。”安阳点点头,朝他走了几步,在她身侧停下。

“手给我。”陆沉雁的眼眸讳莫如深,声音也透着几分寡淡,可是,却那么清晰,吓傻了在场的所有人。

安阳木了木,将右手手掌伸过去。

“不是这个。”陆沉雁抬眼瞟了一眼她冻得通红的左手掌,摇摇头。

“哦。”安阳应了一声,又将右边那只伸了出来,不过很聪明的让掌心朝上了。陆沉雁看着这只也是通红通红的手,摇摇头,伸手轻轻捏住她右手手掌的的手指,翻转了过来。

透过头顶上直晃晃的月光,还有反射在雪地上的这一片的白,大家随着陆沉雁的动作看去,登时,大家都倒抽了一口气。

那一片黑糊糊的伤口,上面都还有还未干的血痕,明明是刚才在地面上蹭着,可是,她却连吃痛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一声。

安阳整个人也是一愣,她以为她收得很好的,这里这么多人,这里也这么的黑,她甚至觉得,陆沉雁刚才都没有看她一眼。

可是,却独独只有她,发现了她手上这触目惊心的伤。

“安阳,你这样,爷爷看了会心疼。”

陆沉雁强忍着心里面喷涌而出的噬人心扉的疼痛和难受,低低的或是谴责,或是疼惜的一句。明明自己心疼的要死,可是说出口,却只能假借爷爷的名义。

还有什么比这更伤人的?

陆沉雁不知道了。

从大衣的兜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掏出一瓶不论何时何地总会塞在兜里的一瓶小小的黑棕色的云南白药。

陆沉雁捏了块雪,用手帕抱住,然后用了揉搓了几下,让雪在掌心化成水将手帕打湿,然后才轻轻擦拭着那上面难看的伤口。

“嘶……”

手帕碰到皮肉,钻心的疼,她忍不住吃痛出声。

顾一川在伸手用力看着,埋怨自己竟然一直揽着她也没发觉她受伤了,而雁子,隔了她这么远,却这么轻而易举就发现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细心的替她清理。

他说不清,他心底伸出泛起的那抹情绪,是伤心,是嫉妒,还是无奈的恨。可是,此刻,他只能拽紧了自己的手。

而桑晓,固执的难住刚才故意露给别人看的细小的微不足道的小伤口,眼底的恨意,如狂风暴雨一般袭来。

陆沉雁在众目睽睽之下,小心的将安阳手背上的伤口清洗干净,然后倒了一层细密的云南白药粉抹上。

然后才松开她的手,下巴点了点她,示意她跟着自己一样跪在这盆篝火前。

“安阳,对爷爷,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所以,这火,我只能做到我们俩一起点,你,能不能接受?”

“恩恩恩,我能接受。”

安阳低头点的比小鸡啄米还勤。

“嗯。”陆沉雁也应了一声,将手里捏着的树叶交给她,自己划燃了火柴。安阳眼疾手快,迅速将手里的叶子凑到火柴的外焰面前,颤抖着点燃。

干树叶被点燃了,红旺旺的光亮将她的连照得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她眼里隐忍着的不知道是吃痛,还是难受,还是伤心陆沉雁的爷爷去世,眼里包着的一包泪水,伴着火苗呲啦呲啦的响声,尽数落入陆沉雁的眼底心尖。

安阳却没在意,弯着身子,半匍匐在地上,小心的兜着火苗,伸进篝火里面。心里在一遍一遍的默念,爷爷,请您原谅安阳到现在才来看您,也请您不要责怪,你最爱的小雁子,没有见您最后一面。

虽然,自己的亲爷爷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但是,总算,了却了小雁子的爷爷这边的一桩心事。

她总算,没有把这个遗憾,留一辈子。

☆、078 暗藏汹涌

山顶风大,篝火一灭,就是凉到人心尖尖的冷风呼呼的灌来。毕竟大过年的,天还这么冷,还有一截山路要走,大家没有待太久,坐了一会聊了会天就下山了。

上山的时候几个人比着赛扑哧扑哧就上来了,可下山的时候,就不成了。路抖,天又黑,下山比上山滑多了,只能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挪。

薛子明打头阵,陆沉雁走最后,中间顾一川顾月白和张怀见一人护着一女子。可是,下山的时候,不知道大家是随意还是故意,恁是将安阳排在了陆沉雁和顾一川之间,安阳许落怕她尴尬,抬步要过来换,这样不是更明显?而且,她有轻微的夜盲症,若是到中间,前面和后面都有几个人挡着,会让她的视线变得更加不清晰。遂,安阳看了一眼顾一川,看着他平静的眉眼,便拒绝了许落的好意。

桑晓本来是怕站到陆沉雁前面,后面只有陆沉雁一个人,她怕那种空旷的感觉,才站在正中间的,哪知回头瞄陆沉雁的时候顺带瞄到了他前面的安阳,登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石阶梯是陆沉雁让施工队沿着山体修的,为了缩短工程,特意顺着山体的走势修葺的,所以有些蜿蜒,围着山壁像蛇尾一样盘着。拐弯的时候,不免,山壁一挡,底下的路就有些看不清了。

“一川。”

安阳不知道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害怕,还是因为陆沉雁在后边,所以紧张,她一手扶着石壁,一手扯了扯前面的顾一川的衣角。

“哎。到!”顾一川先应了一声,然后挺直了背脊,样子跟平时在部队跟首长报告一样苍劲爽朗。

“我怕。”安阳低低念了一句。

“乖,不怕,有……老公在这呢。”想起先前才跟安阳立下的合约,顾一川本来不想说得这么暧昧的。可是。眼前忽然闪过先前安阳跟陆沉雁在山顶时的一举一动,心里泛起一股酸楚,他顿了一下,便将这声老公说得特别的清晰。恳切,自豪。

随即,亲昵的往后伸出手。手掌朝上,展开在安阳面前。安阳犹疑了下,在心里思考该不该将手覆上去。

可是。她真的看不见。

就在安阳犹豫的时候,她的背后陡然一亮,明亮的白光从她头顶上倾泻而下,将她脚下的路照得格外清晰。

安阳不由得回头,却见陆沉雁握着开了手电照明的手机,举在离她头顶十来厘米高的地方。她微带着疑惑的眸色,被冻得通红的脸颊。微微张开的唇,都毫无意外的因为这忽然的扭头尽数落入陆沉雁平静的眸子里。

一双重瞳里。忽然卷起了狂风暴雨,却没有挪开,直勾勾的与她直视。安阳也怔住了,也忘了收回眸子,更忘了她的前面,还停放着顾一川的一直在等待中渐渐被风凉透的宽厚手掌。

在和严重如此亮眼的白光,顾一川怎么察觉不到?他是阻击手出手,跟陆沉雁有着不相上下的侦察能力,当年特种兵部队里,代号为秃鹰优秀特战队员,怎么不能从地上淡淡的影子中察觉到此刻身后二人,依然停住了脚步?

那个男人,身上有了婚约,有个即将要娶的女人。

那个男女,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才刚刚答应他,会等他努力走进她的心。

“咳咳……安宝贝?”

顾一川想了想,嬉笑着回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轻唤了她一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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