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红叫使唤丫头抬来了热水和洗漱用品,磨磨蹭蹭又是半个时辰之后才从窗内娇声的互换乐山。
再次走进房中的时候,屋里的香气已经明显与刚才不同,靡靡中有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刺激。乐山一提气,心想这小妮子要耍花样。果然房内无人,只是床上的轻纱已经放下,透过微微露着的一道小逢,可以看见里面隐隐约约的玉体横呈。
“月红姑娘,你已经睡了吗?”乐山站在门内,不敢轻举妄动。
“官人,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声音从床上传过来,让人骨软经麻。
乐山犹豫了一下不想过去,但又怕失去了可能的线索,顿了一顿之后还是走到了床边。
“姑娘,有什么话就说吧。”乐山持刀正襟而立。
“你进来嘛,人家等着你呢。”床上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又一阵奇香扑鼻而来。
“姑娘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还是坐在这里喝我的酒好了。”乐山感觉不妙,转身要走。就在这时,床帘突然被掀开,一双玉手从里面伸出,一把抓住了乐山的衣角。乐山本能的用内力一抗,只听得嗯吟一声,月红咚的被反弹回去撞在了床角。乐山立刻感觉到失手,马上回头去搀扶,月红就势倒在了乐山的怀里。
“官人,你弄疼人家了。”
乐山心说上当,但已经来不及了,低头看月红,面带潮红,青丝拂面,两眼若云若雨,一丝白中透粉的抹胸似有似无,半席绣裤掩不住浑圆的牡丹。盈盈满怀,让人如何不心动,何况是乐山这个年纪的男子。
眼有点晕,头有点昏,红月的手臂已经勾上了乐山的脖子,口若兰花的在乐山的耳边轻轻的呼着气。乐山神魂颠倒的双手抚摸着月红光滑的脊背,慢慢的解开了抹胸的细绳,又在月红的牵引下绕到了一对玉峰之上。
月红轻轻的咬着乐山的耳朵,呢喃着:“官人,奴家美嘛?”
九月青城(26)
当热气灌入乐山耳蜗的时候,一些场景突然在他的脑海里闪过。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孩在自己的耳边说过些什么, 随之而来的是一顿暴打和刺骨的痛。只一瞬间,乐山就清醒了过来,一个健步跳出床外,暗呼了一声“不好”。
“姑娘,请自重!”乐山整了整衣裳。
“我一个做妓女的有什么可自重,但是官爷您如果自重请快些离开。”月红一手撩开床帘,一口托着抹胸掩住胸部,嘴角微微上挑着,露出些许的得意,万般风情,意犹还在。
“我不会走。”乐山心想好悬,差点上当,定了定心神,有些庆幸。
“一个捕快,打着公家的名号,欲行苟且,我若喊将出去,看你走也不走。”
“我什么都没做。”
“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再加上这个。”月红从床上拿起乐山的佩刀,扬了扬,“如若不然,一个捕快怎么会把他的佩刀丢在女人的床上?”
乐山一摸腰间,心中一凉,还是着了她的道。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真的喊了。”
就是月红举势要喊的时候,乐山向风一样飘了过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月红身上的几处穴道已被点中,直挺挺的倒在了床上,佩刀早已回到了乐山手中。月红瞪大了眼,想骂又骂不出来,盯着乐山一时间由惊讶到愤怒,从央求到流泪变化了数个表情。
“姑娘,在下实不得已,冒犯了。”乐山把床上的薄被掸开,给月红盖上,“你好好的睡上一觉,几个时辰之后,穴道自会解开,我没有伤害姑娘的意思,还请姑娘原谅。”
说完,他退出床外,走到窗边,轻轻的推开窗子,让屋内的迷香散去。明日就是十五,明晃晃的月亮洒进房间,乐山面窗而立的背影看在月红的眼里,多了一份从恨到思考的情愫。
从来没有一个客人会如此彬彬有礼,客人总是认为花了钱就是大爷可以为所欲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有的上不上,哪一个不是满口仁义道德,满腹男盗女娼。更何况他还是官府中人,而且他还长的那么漂亮。
就在红月胡思乱想的时候,乐山吟起了童谣,不知道是想安抚自己还是月红的心,反正它变成了这静夜的伴奏。
“明月青山细水长兮,少女心,
昨日画廊春燕舞兮,与君戏。
墨香一点拟画如梦,无奈梦醒无字纸空。
当日一别千里兮,执手看,
霜叶秋风无语兮,云无信。
日日梳妆福栏遥望,一亲芳泽唯有锦帕。
家兄又托媒聘兮,我勿往,
……。”
这是乐山小时候,道姑王静风常常吟唱的,当时他不知道这是母亲对父亲的思念。此时的红月和乐山更加无法了解对方的身世和心里的故事。
东方即白,红月悠悠的醒来,除了肩膀有点酸痛之外并无大碍,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乐山已经不在房中。红月唤来丫鬟询问才知乐山刚刚出门,午后回来,望着桌上空空的酒杯,红月心里倒有了意思莫名的失落。
自从知县被杀之后,扬州府就一直出于半宵禁的状态,在街上逛了一圈,一路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只有一些渔民唠叨着最近长江里龙蛇出没伤即无辜的传闻,乐山泱泱的拎着刀往逍遥馆回来。明日知府夫人和小姐就要回建康,今天再不能抓到采花贼,也必须先回镇江了。
回到月红的房间已是午时三刻,这个时候妓院一般都没有什么生意,老鸨、姑娘们都吃了饭懒洋洋的睡着午觉,四下里出奇的安静。推开房门,红月正立在桌前写字,小丫头在一旁边打瞌睡边磨墨。乐山轻步走到他们的身后,月红的字很漂亮,赫然是自己昨晚吟的那首童谣。
乐山看的有些醉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席上心头。不一会月红得意的写完全篇,搁下笔举起宣纸仔细的把玩着,一回头看见背后的乐山。
“你回来啦?”月红先是一愣,然后噔的脸就红了。
“姑娘的字好漂亮。”乐山也觉得有点窘,赶紧打个圆场。
“那是,我们姑娘琴棋书画无所不能。”一旁的小丫头到是帮他们解了围。
“不仅字好,记性更好。”昨天只是吟唱了一遍,月红居然能把全篇记的一字不差。两人对视了一眼,脸又红了。
“什么记性好?”小丫头看着两个人尴尬的表情有些迷惑的问东问西。
“你出去吧,没你的事了。”月红把丫头支走,小心的把纸卷收了起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官爷这个时候来,奴家要午睡了。”月红转身,装做故意不理乐山的样子。
“那你休息吧,我还是坐着喝酒。”乐山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坐了下来。
“你也上床来吧,我们歪着说话。”月红咯咯一笑,靠床里躺了下来。
“这个。”乐山踌躇了一下,没动,“姑娘还想玩昨天的把戏不成?”
“呵呵,不会了,过来吧,我们好好说话。”月红又往里挪了挪,腾出一个靠枕放在床边。
乐山走了过去在床边,与月红面向着靠了下来。
“官爷出去一趟可有收获?”
“一无所获。所以还是要回来打扰姑娘。”
“搅了我的生意,你赔我嘛?”
“说真话,不怕唐突了姑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一行?”
“你真想知道?”月红脸色沉了一下。
“姑娘不愿意说当然可以不说,我也只是……”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九月青城(27)
“明月青山细水长兮,少女心,
昨日画廊春燕舞兮,与君戏。
墨香一点拟画如梦,无奈梦醒无字纸空。
当日一别千里兮,执手看,
霜叶秋风无语兮,云无信。
日日梳妆福栏遥望,一亲芳泽唯有锦帕。
家兄又托媒聘兮,我勿往,
……。”
“怎么不急?谁愿意一辈子呆在这里,能早一天离开就早一天。”
“是的,姑娘是应该早做打算。”
“打算?只有幻想,没有打算。”
“幻想?”
“幻想有一天有一个像你一样英俊的公子能够替我赎身,带我走,去过神仙眷侣的日子。”月红眉毛一挑,乐山心脏一跳。
“我是个穷捕快……”
“我也没有让你替我赎身。”月红咯咯的笑开了花,“等着重金赎我的公子王孙多了。”
“那你怎么没有跟他们走?”乐山脸红了一下。
“跟他们走了又如何,无非金屋藏娇,置一处外宅把你养起来,谁会真的娶一个妓女入门。过了两三年,你人老珠黄了,或者他玩腻了,还不是一脚提你出门。这种男人最是寡情薄义,今天能包你,明天就能包更年轻漂亮的。就算真的入的门去,做个三房四妾,以后的日子也没的好过。”
“你对人情世故到是认的很清。”乐山颇有感触,对眼前这个女子多了一层的认知。
“所以我宁愿找到一个有情人,即使他是个农夫、渔民,我也会自己赎身跟他走。”
“可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谁会对一个妓女动真感情呢?既然做了这一行,也就基本上失去和幸福的权利,只不过你不能剥夺我对幸福的幻想。”月红叹了一口气。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要怎么确定你看上的那个有情人是真的有情,又能持续多久呢?”
“不不能确定,你能嘛?”
“我也不知道。”
“你会不会因为你无法确定就不去投入呢?”
“应该不会。”
“连你都不会,那我更加没有选择。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我的筹码一开始就不多,要输也要输在我心甘情愿的地方。”
“姑娘句句真机啊。”
“其实你做捕快和妓女又有什么区别。”月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乐山一咧嘴,随即也发出爽朗的笑声,何尝不是呢。
“捕快大人有媳妇了嘛?”
“还没有。”
“有中意的姑娘嘛?”
“中意的姑娘……”乐山的脑海里浮现起丞相府大小姐那张美若天山的脸,想起了二小姐对自己的打骂,想起了并不美丽却带给自己温暖的陈一姐。这也许是他人生中遇到的唯一几个打过交道的女人,而谁才是自己中意的姑娘,他自己也不知道。
“难道没有?”红月看见乐山的踯躅,开始逗他,“那你看月红如何?”
“姑娘开玩笑了。我一个穷捕快,孑然一身,闯荡江湖,今天都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会怎么样,有什么资格拖累别人呢?”
“哼,少来这套托词,你不过是瞧不起我是妓女罢了。”红月转脸就生气了,狠狠的踹了乐山一脚。
“姑娘哪里话。姑娘这样的人品、才学、见识,比那些藏污纳垢、心狠手辣的所谓的良家妇女不知强上百倍。”
到底是欢场上的人,对于这些无奈早已习以为常,乐山哄了几句,不一会,月红又转怒为喜。
“你的嘴到是挺甜的,你是哪里人?”
“四川成都人。”
“天府之国哦,可惜我没有去过,一定是个很美的地方吧。”
“我很小就离家了,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两人聊着聊着,瞌睡虫开始慢慢的上头,月红的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已经迷糊了过去,乐山望着这朵淤泥中的牡丹,怜惜而无奈的笑了一笑,也逐渐的闭上了眼睛。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九月青城(28)
“什么时候了?”月红肉揉眼睛。
“我们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了。”
“嗯,也该起了。”月红从床里挪出来,弯腰拾起自己的绣鞋,一双玉乳呼之欲出,乐山顿时脸红心跳,扭过头去。
“这胡琴的声音真好听。”乐山自我缓和着尴尬。
“这是茶房的老郭头,他就好这么一手。”月红提上鞋子,站了起来,没有发现乐山的脸有些红。
“是个杂役拉的?”
“是啊。”
“这么深厚的功力,非一个几十年受过专业训练的琴师所不能及,除非他是个内功高手。”乐山嘀咕了一句。
“老郭头那么个邋遢猥琐的汉子,怎么会是什么高手。”
这个江湖藏龙卧虎,又有多少高人隐于市井,自己又何苦多此一问。乐山摇了摇头,当捕快的时间长了,自己开始越来越多疑。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但稳定的脚步上从楼梯上传来,一听就是个练家子,连胡琴声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嘎然而止。“相好的来了。”
推门进来的是一个白衣公子,面若刀削,眼如银杏,锦衣玉带,薄底快靴,背上斜挎着一个小包裹,一幅神采奕奕的年轻少侠形象。乐山心中暗道,定然就是他了。
见到来者,月红明显有点慌张,急急的使了几个眼色让他快走,来者看见了房内提刀而立的李乐山,也察觉了月红的眼色,却呵呵一乐,没有离开的意思。
“月红姑娘今天有客啊?”来者声音宏亮,说话的时候眉往上挑,带着三分的威严,七分风流。
“你是肖天赐?”乐山正义凛然,提声质问。
“正是。看来你不是来找月红,到是来找我的。”
“没错,我是健康府的捕快,特来拿你。”
“呵呵。”肖天赐冷笑一声,“凭什么拿我?”
“最近扬州府出了一个采花贼,是你不是?”
“你有何凭据?”
“镇江金山寺别院的玉清尼姑你可认识?”
“我不认识。”
“你掳人妻女,强逼人就范,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被你害的走投无路,削发为尼,你敢说你不认识?”
“你说的是她?她出家了?”
“你终于承认了!”
“我确实挟持过一个官府的小姐,但我并没有强逼她,也不知道她遁入空门了。”
“你没有强逼她,难道是她投怀送抱不成。”
说到这,乐山看了月红一眼,自知有些失言。幸而月红到没有介意。
“投怀送抱算不上,但也是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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