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傻了,明明锁住的是两个人,现在怎么变成一个了?门窗都没动过啊,人哪儿去了?
“奶奶,您找七童有事?”花满楼笑得好温和、好无辜。
花老夫人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小雅那丫头呢?”
花满楼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问道:“奶奶,您找我啊?”
穿戴整齐、笑容可掬的萧雅站在人群后面,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天真无邪地看着众人。
“你……”花老夫人指了指萧雅,又转过身指了指还在床上的花满楼:“你……你们……”
最后,她把目光放在了几个孙媳妇儿身上。
“我锁门的时候,他们都在里面。”大嫂连忙说道。
“是啊、是啊。”
“对,是在里面。”
其他几个也帮忙解释。
“那她怎么从外面回来啦?”老夫人气呼呼的问道,哎呀!我策划了好久啊,怎么就这样失败了呢?
大家相互看了看,谁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跺脚,说:“我不管!这件事你们来善后!”
说完,转过身她就拂袖而去。留下一大帮人,傻站在花满楼的房门外。
“我去看看毓儿醒了没有。”大嫂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离开。
二嫂摸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对花月楼撒娇道:“相公,我有些累了。”
“那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会儿。”花月楼感激的看了自家娘子一眼,这是非之地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很快,大家都找到理由开溜,花锦楼却被房里的人给叫住了。
“四哥,你等一等。”
“什么事啊,七弟?”他的声音甜得快流出蜜来了。
花满楼笑得温良无害,说:“麻烦四哥替小弟拿套衣服过来。”
嘿!这小子,学会使唤人了啊!
花锦楼问:“为什么喊我?你不喊老五、老六呢?”
“因为……”花满楼拖了一个长音,缓缓说道:“我还记得有人说,是他在我和小雅的酒里……”
收到旁边萧雅询问的目光,花锦楼连忙打住他的话:“等着,我马上就来。”
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跑了很远,好心的哥哥为可爱的弟弟找衣服去也。
花满楼换好衣服,穿戴整齐之后,又成了那个俊朗不凡的浊世佳公子。
等他和花锦楼一同走到客厅外,听到里面的动静才知道,老太太又出新招儿了。而且,这次是直接冲着萧雅去的。
“……法律规定,女孩儿未满20岁,是不许结婚的。你们这样,是犯法的。”萧雅皱着一张小脸,在老太太面前做最后的挣扎。
花老夫人挣脱花夫人的手,大步朝门外走去,怒气冲冲的说:“谁都别拦我,我这就去华法寺,从今往后,青灯古佛……”
“娘啊!”
“奶奶……”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把个花老夫人围在当中。
“娘,小雅不是那个意思。您老先别急啊!”花夫人拉住老太太说道。
“是吗?”老太太说着眼睛就飘到萧雅这边,所有人也都回头看她。
花满楼正想进去替萧雅解围,却被他四哥一把拉住。
“别进去,先在这里看看情况再说。”
“可是,四哥……”花满楼刚开口,就被花锦楼捂住了嘴。
两人翩翩少年郎躲在门外面,蹲在那里听墙根。
萧雅看到大家都盯着自己,那个压力啊……不是一般的大!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我……”萧雅站在墙边儿上,对着他们又是摆手又是跺脚,不知所措的她都快急哭了。
原来逼婚是长这模样的!
“我走了,我出家!”老太太又作势要走。
一屋子的人拦的拦、劝的劝、闹的闹,乱糟糟的就像一锅煮开的粥。在花满楼准备再次起身,冲进屋里的时候,就听到萧雅大声喊道。
“好啦,都别吵了!我投降,投降……我答应啦!”
原本跪在地上的人全都“唰唰唰”的站了起来,原本怒气冲冲的老太太也变得笑逐颜开,屁颠屁颠跑到萧雅面前。
抓住她的手,老太太笑得就像一只得逞的老狐狸:“真的答应啦?”
萧雅认命的点点头,然后不确定的说:“可是,我不知道小楼答不答应,”她指着花老夫人得意道:“哎,奶奶,要是他不愿意娶我,我刚才说的话可就全部作废哦!”
“他敢!我打不死他!”老太太恶狠狠的说道。
吓得在外面偷听的花满楼出了一身冷汗,花锦楼很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花老夫人对着门外喊道:“四童、七童,你们两个还不进来,还想在那里蹲多久啊?”
萧雅朝门口望去,刚好看到花锦楼和花满楼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七童,刚才小雅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老太太又拿出一家之主的架势来了。
感受到大家的注目礼,花满楼早就脸红了。不过,他还是坚定的说道:“今生七童非萧雅不娶!”
“哦……”
“太好了!”
一阵起哄声响起,哎呀,终于可以不被老太太折腾了,世界安静了!
“但是,我有个条件。”萧雅弱弱的说道,却成功唤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丫头,你不是要反悔吧?”花夫人紧张地问道。
花满楼握住她的手,笑着对她点点头,鼓励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嗯。”萧雅扫了大家一眼,最后看着老夫人说:“我们要先去京城,等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比试过后,再回来商量婚事。”
老夫人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俩,愣了半天才说:“可以,不过你们得先订婚!不同意的话,就没得商量了。”
花满楼笑眯眯的“看”着萧雅,等着她的最后答案。萧雅早就羞红了脸,低下头自顾自的笑着,扭捏了一会儿,才点头一口答应道:“好!”
消息
《五礼通考》曾说:婚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这就是古代婚礼所分的六个阶段,俗称“六礼”。
萧雅在这里没有家人,所以一切程序都从简。
可是这个“从简”也不一定是真的简,你们瞧瞧、瞧瞧!这一屋子的亲朋好友,据说,还只是住在杭州城里的。
汗呐……订婚就这样,那成亲当天该是个怎样的场面啊?
用小拳头擦掉额头的汗珠,萧雅蹲着躲在走廊的转角,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边的人山人海。丫环、仆役不断的进进出出,屋里传出一阵阵的谈论、欢笑声。
“我还是溜了吧。”萧雅咬着手指对自己嘀咕道。
“你想要溜到哪儿去?”一个带笑的声音,温和的在她耳边响起。
“吼!”蹲墙角的某人吓得跳了起来,指着她身后那个一脸笑意的人问道:“你、你、你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的?”
花满楼笑得很开心,“哗”的打开扇子,轻轻摇了起来,说:“你在这里躲了多久,我就站了多久。”
不自在的撅了撅嘴巴,她才说:“那我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嗯,一字不漏。”
看着花满楼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微笑着轻摇折扇,心情很好的样子,萧雅就有一种挫败感,说还是不说呢?
犹豫了一下,她才怯怯的问道:“我可不可以不过去啊?”
花满楼不答反问:“你说呢?”
“我说?”萧雅指着自己的鼻尖,不确定道。她眼珠子一转,使劲点头,说:“我说可以!”
带着得逞的坏笑,小丫头撒腿就想跑,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一双手臂给揽住了。
“你赖皮!你不是让我说的吗?我说了你又不让我走……”萧雅气急败坏的嚷嚷起来。
“嘘……”花满楼小声说道:“别让人听到。”
萧雅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慌张的左右看看,还好,没人!
转过身对着花满楼,萧雅撅着小嘴儿说:“好多人啊,我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花满楼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那就让我一直牵着吧。”
说着,就握住了她的一只小手,朝客厅那边走去。
被人拉着走的小丫头,边走边喋喋不休道:“一会儿你可别走开啊,得站在我旁边儿。不然,我要是一下子不见了,引起了骚乱你可别怪我!”
“是!”花满楼又好气又好笑,明明自己紧张得不得了,居然还敢威胁我!?
萧雅想笑,可是一看到屋子里那么多的人,又笑不出来了。只得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来。
在花老爷的逐一介绍下,花满楼和萧雅见过了这一大群叔公、叔伯、三姑、四婆……一圈儿下来,萧雅都喊得有些犯迷糊了,这么多人,辈分还这么复杂,怎么记得住啊?
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的花老夫人,今天打扮得特别庄重,喜气洋洋、容光焕发的。
“七童、小雅,你们过来。”老夫人冲他们招手。
两人携手走了过来,一起喊道:“奶奶。”
“乖!奶奶有东西要给你们。”说着,她拿了一对玉佩出来,一块交给花满楼,一块交给萧雅。“这是一对并蒂莲花,祝你们俩恩恩爱爱、和和美美的。还有,你们去京城,得早点回来,奶奶可等着抱曾孙子呢。”
“是,七童记下了。谢谢奶奶。”
“谢谢奶奶。”
好不容易从大厅里得以脱身,萧雅一出来就不由得松了口气。
“累吗?”花满楼体贴的问道。
“不累,我就是不习惯被那么多的人盯着……手心都出汗了。”
花满楼笑了起来,将她揽住,说:“好,那我以后就把你藏起来,谁也不让看,行吗?”
“行!”萧雅仰起头,笑得甜甜的。
萧雅从包里拿出一条红绳,上面挂着一枚金戒指。
她把红绳戴到花满楼的脖子上,说:“这枚戒指一直戴在我身上,我找了一根红绳把它串起来……”顿了一下,萧雅接着说:“现在,我就用它把你给拴住,你想跑也跑不了了。”
“傻瓜!”花满楼把她拥进怀里,满脸幸福的笑道:“我才不会跑,我要和你一生一世都待在一起。”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花满楼和萧雅搀扶着花老夫人往外走,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你们要早去早回,别让我这个老太婆在家里替你们担心。”老夫人不停地念叨着。
萧雅点头道:“我们知道了,奶奶。”
“奶奶,您放心,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花满楼也保证到。
花夫人走了上来,将一只白玉手镯交给花满楼,吩咐道:“七童,把这个给小雅戴上。”
“谢谢伯……”萧雅立刻打住,改口道:“谢谢娘!”
花夫人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柔声道:“路上小心,你们可要照顾好自己。”
“娘,我会的。”
“好啦,时间不早了,让他们走吧。”花如令说道,再絮叨下去,今天就走不了了。
二人再次向大家道别,终于踏上了去京城的路。
萧雅坐好以后,立刻拿出那枚金加隆,迫不及待的给裴婄发了一条消息:“亲爱的,我们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手里的钱币有些发热,低头一看,是裴婄的回复:“你们快些来吧,我都快闷死了……”
萧雅“咯咯”的笑了起来,对着一脸询问的花满楼说:“裴婄很想我们。”
“你们的感情越来越好了。”花满楼笑道,想起第一次两人见面的情形,那么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现在好得……连自己都有些小嫉妒了。
身处京城郊外的裴婄现在很无聊,真的很无聊。
西门吹雪为了九月十五的比试,每天最重要的事除了冥想、练剑,就是冥想、练剑。
裴婄也不敢去打搅他,所以只好一个人待着,坐在自己的空间帐篷外面——赏、风、景,外加自怨自艾。哎!连个能让自己欺负的人都没有,真的好无聊啊……
“想什么呢?”一个带有三分调皮的声音问道。
裴婄回头,看到嬉皮笑脸的司空摘星,闷闷的说:“管得着吗你?”
司空摘星瘪瘪嘴,在附近找了一颗树靠着坐了下来,说:“现在京城里的人都在找西门吹雪,你们却在这里躲清闲。”
“谁躲了?这叫生活!你懂吗?”裴婄白他一眼,奚落道。
司空摘星摇摇头,接着说:“陆小凤也来了。”
“哦。”裴婄对他可不感兴趣,她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萧雅。
“大家都在对这场比武下赌注呢!赌的还不小。你就一点都不为西门吹雪担心?”
“切!西门一定会赢的。”裴婄肯定的说道。
司空摘星跳到她的面前,蹲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就那么肯定?”
裴婄得意的说:“我对我的男人有信心!”
哎呀,这丫头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司空摘星往后缩了缩,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指了指帐篷,问:“西门在里面?”
“嗯。”
“我去看看他。”司空摘星抬脚就走,被裴婄拦了下来。
“不行,他在练剑呢,你别去打搅他。”裴婄双手叉腰,凶巴巴的说道。
司空摘星绕过她,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他说。”
裴婄撵上他,喊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什么事?”一身白衣的西门吹雪自己走了出来。
“他非要进去。”裴婄指着司空摘星说道。
司空摘星理直气壮的说:“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西门。”
“说。”
司空摘星收起笑脸,严肃的说道:“叶孤城受伤了,是被唐门的人伤的。”
叶孤城
叶孤城受伤了,那么西门吹雪是稳赢的了。可是,西门吹雪不是一个会趁人之危的小人,他要的,是公平的决斗,绝对的公平。
他的眉头已经拧在了一起,问道:“他是怎么受伤的?”
“据说,叶孤城和唐门的大公子唐天仪在张家口附近遇上,也不知为了什么,发生冲突,叶孤城虽然以一着‘天外飞仙’重伤了唐天仪,可是他自己也中了唐天仪的一把毒砂。”司空摘星如实汇报着自己听来的消息。
众所周知,蜀中唐门的毒药暗器,除了唐家的子弟外,天下无人能解。无论谁中了他们的毒药暗器,就算当时不死,也活不了多久。